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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囚入地牢

(朽月初十弱女復仇師徒愛恨毒醫殺手)第10章囚入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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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我倒無妨,只守著你師孃就已經足夠”。

張從古壓下了心頭那一股子酸氣,愁苦道:“徒兒曉得師父師孃夫妻情深。可是,師父,您再想想,師孃到底是為了什麼昏睡不醒?還不是為您傷心,為您心疼,恨不得跟著您去了?她若是醒了,瞧見你這一身的傷難道能好過?再說,您自己的身子自己也該清楚,拖不得。我叫小廝喊得大夫已經到了。這一回您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師孃這心思您都不該體諒一二?

張從古說的是義正言辭,叫龍吟子無話可說,字字句句離不開王驚鴻,叫他無言以對。本來這也是個實心漢子,被徒兒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但還是猶豫:“可是”。

張從古將手一揮:“沒什麼可是。若是想與師孃天長地久,那麼,總得保重自己才是。師孃也說過:這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可就是您了啊”。

他又拱了一拱:“徒兒斗膽做了主,還請您莫怪”,說罷手一揮,院子外頭的小廝進來就將龍吟子抬去了花廳。

見徒兒如此孝順,龍吟子還能說什麼?欣慰都來不及,又是愧疚又是感激:“你幫了為師這般多,又將師孃照顧得十分好,我感於心。可實際上,我倆這師徒緣分並不深厚,我自問也從未傳授你什麼天大的本事。等我好了,你若是願意,就將龍吟劍法傳給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張從古心中酸氣直冒:我稀罕你那破劍法?但還是端正答道:“師父如此說,那當真是見外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些都是我力所能及、應當應分的,也是自己心甘情願。難道還非得圖謀你什麼東西不成?”

龍吟子聞言甚是喟嘆,不再多話。

軟轎進了花廳,一個鬚髮花白的老兒已經等了小會兒了。他剝開龍吟子的衣裳去瞧傷口。

張從古卻再也裝不來孝子,他只覺得自己一口氣要喘不上來了,那屋子他斷然是呆不住了:他瞧著龍吟子噁心,對著滿宅子的鶯鶯燕燕,心中所想也不過就是那個必得尊一聲師孃的王驚鴻。

龍吟子得治好?肯定治好——自己忙前忙後,還找了全城最最好的桂春堂的大夫,他老人家多的是叫龍吟子調養、恢復的法子。

那麼之後呢?

治好之後呢?師父好了,自然是帶著王驚鴻為著江朗亭那個倒黴蛋找解藥去。

張從古也是那會兒才發覺,龍吟子幹嘛去,他什麼情況自己根本都不上心,但師孃王驚鴻卻正掛在他心肝肝上。一想到師父要大大方方帶她走,他就是抓心撓肝的難受。

她要走,早晚要走,那麼能不能不走?怎地才能留下來叫自己一日日都瞧見她?怎樣才能攬住她日日夜夜不鬆手?又怎麼才能甩了師父那個大包袱,別礙著自己的眼?別礙著自己染指王驚鴻?

張從古打小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再加上生在個攻於心計的商賈之家。那陰損的心思一出來先是驚訝了自己,而後又乾脆自我安慰——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憐自己對師孃那是朝也思來暮也思,不到手就是不肯甘心的,那就索性再拼上一把吧。

為了個女人,害了沒什麼情分的師父,原本也不算是什麼難事,更沒有什麼值得過分猶豫。

張從古想到王驚鴻在馬車上淚眼汪汪唸叨了一路的“龍哥”,心中一缸子陳年老醋就徹底淹沒了良心,那正義、道德什麼的也都變了味道,下了決心就要除去龍吟子。

他招來大夫,重金買下方子立刻就支使奴才們抓藥,末了對自己貼身的小廝耳語幾句,要他多擱一味極其厲害的蒙汗藥進來。那人雖不明白,但也一聲不問統統照辦。

拿來之後,張從古派遣丫頭煎了,自己則陪著龍吟子好好說話,藥端上來則是親眼見龍吟子一口飲下。

漸漸地,龍吟子眼前越來越模糊,他心知不好,但也不曾往更壞的上頭想。眼前的人都成了重影兒,唯獨張從古一張緊張萬分的臉,他還顧著安慰這孩子:“沒事,我興許,興許是瞌睡了吧”。

等他醒來,只見四周一片漆黑,又潮又暗還陰風陣陣。

龍吟子只覺著渾身癱軟無力,但一雙腿腫脹得十分厲害,彷彿是上頭壓著什麼不得了的千斤重的東西。

他喚著:“阿古,阿古!”卻未見誰答應。

他又飢又渴十分難受,一雙大手摸索周圍只覺得背後是靠著一面滴著水的巖壁。伸了舌頭舔過去只覺得又腥又苦,不知是打從哪兒流下來的。

“來人!”

龍吟子又捶著兩條腿——原來是上頭上了兩隻鐵銬!

是誰!這是哪兒!

他心頭一陣驚慌,更加令他驚慌的是——喚“鴻兒”也沒人答應。

夫人呢?她在哪兒?

這鐵鏈子死死地卡在他的膝蓋,叫他不能打彎。兩條腿如同是上過酷刑一般又腫又脹,憋屈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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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無光,只見一隻火把遙遙而來,漸漸照亮了這兒的情形—:這是個七尺見方的石室,唯有一條道兒通向外頭。四下裡瞧,除了牆壁當真是一無所有。

那龍吟子被扣在這兒,他腿肚子上的鐐銬並著鎖鏈與下頭鋪滿地面的整個鐵塊融為一體。這般大的鐵疙瘩墜著他,兩條腿跟斷了似的,怪道腫脹得難受!

這兒除了他,再無旁人。乾糧、淨水一樣沒有,時不時還有幾隻老鼠、潮蟲爬過。

那火把亮起來的時候,他瞧著來人心頭一寒:囚禁自己的正主來了!

那火光刺得他眼花、頭疼,瞧著火把下頭那一張臉都略略不清晰。但是,這乾淨斯文、溫和識禮的模樣——難道不是張從古?那個始終恭恭敬敬,世間難得的好徒兒?怎地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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