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淡定地走下證人席，坐回聽審席裡。
眾人看過去，見她完全神色無恙，似乎一點也沒有尷尬和不開心，不由得紛紛在心裡佩服她的承受能力。
甚至連喬若楠和楚清都為她的表現震驚了。
唯獨白雨菲自己知道她有多尷尬多恨，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她那雙拳頭握得有多緊！
片刻寂靜過後，法庭氣氛再度恢復如常。
審判長很快恢復常態，看著季寒川：“原告，你對被告質證是否還有別的補充意見或反駁意見？”
季寒川站起來，淡定地看著審判長：“是的，我有。”
審判員：“請被告說出自己的反駁意見。”
季寒川定了定神，一雙深邃而黝黑的眼定定看著對面的楚清，清亮的聲音在法庭響起：
“眾所周知，法院在審理離婚糾紛中關於子女撫養權的問題時，遵從的是有利於子女身心健康，保障子女的合法權益的原則，再結合父母雙方的撫養能力和撫養條件等具體情況妥善解決子女撫養權問題。”
“我粗略閱讀過最高人民法院印發《關於人民法院審理離婚案件處理子女撫養問題的若干具體意見》的通知，其中第三條規定，兩歲以上未成年子女，父母均想得到撫養權的，一方有以下情形之一，可以優先考慮。”
“第一，一方已做絕育手術或因其他原因喪失生育能力的。”
喬若楠一聽這第一條，已經無語扶額，最害怕的還是來了。前頭她已經盡力在避免提及這個問題，打算在其它方面和他們剛到底，沒想到，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
楚清聽了，心頭不由一震。
季寒川不慌不忙，看著楚清道：“雖然我沒有做過絕育手術，也沒有喪失生育能力，但很多人都知道，我得了一種罕見的基因疾病，這種病，對楚清來說，不算什麼，因為她就是那個能和我基因匹配的女人，但對別的女人而言，我這樣的病，和喪失生育能力又有什麼區別？”
“但楚清不一樣，她身體健康她以後再嫁，還能為別人生兒育女，反倒是我，離了她，誰能替我再生孩子？法院若再將倆個孩子的撫養權判給她，我將一無所有，這也不符合相關法律。”
“第二，子女隨一方生活時間較長，改變生活環境對子女健康成長明顯不利的。我兒子季司城，是我一手帶大的，這個不必多說，而且
，他目前還有些輕微的自閉，貿然改變生活環境，讓楚清把他帶走，我認為會對他的心理健康造成影響，至少在他自閉症還沒有完全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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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將他帶走，一定會造成心理的影響，至於女兒楚梓晴，自從認回我這個父親之後，她在我家過得很幸福，連她也說，有爺爺奶奶和哥哥，是最幸福的一件事情，要是讓她再回到以前的生活，或是融入到別的家庭裡，我認為會對她的心理造成一定的影響，不如住在我家更好。”
“第三無其他子女，而另一方有其他子女的。這個問題，顯而易見，我沒有其它子女，而楚清，雖然現在她也沒有其它子女，但至少她比我幸運，她將來可以有其它的子女，不是嗎？”
“第四，子女隨其生活，對子女成長有利，而另一方患有久治不愈的傳染性疾病或其他嚴重疾病，或者有其他不利於子女身心健康的情形，不宜與子女共同生活的。說到對子女成長有利的，單從經濟方面，我比楚清更有優勢，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水平，最好的家庭影響，我想這些都不是問題。而兩個孩子跟著楚清，不管她以後是再婚也好，還是單身也罷，這對孩子的影響都是未知數。”
“綜上所述，我認為，我無論從哪個方面，都符合法院在審理離婚糾紛中關於子女撫養權的問題時所遵從的、有利於子女身心健康，保障子女的合法權益的原則，更附合《關於人民法院審理離婚案件處理子女撫養問題的若干具體意見》第三條規定的四條優先考慮的情況，因此，我請求法院根據相關法律法規，將我兩個孩子的撫養權交到我手上。”
季寒川說話條理清晰，有理有據，全場人員聽了，無不竊竊私語，除了認同他說得有道理之外，更多的是對他口才的認同。
就連上頭的審判長也面露幾分讚歎之色。
除了楚清，看到眾人對他讚歎不已，心裡那個恨啊，尼瑪，你以為你在演講嗎？口才這麼好，怎麼不去做演講家？
好吧，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
“審判長！我反對原告的說辭！”
“被告請講。”
“第一，原告說他有基因疾病，除了我就不能再生兒育女，這是錯誤的，原告所患有基因疾病，又不是無藥可醫，只要他再找到一個和他基因匹配的女人，還是可以生兒育女。”
“第二，原告說改變環境對兒女成長不利，其實我兒子女兒都很黏我，改變環境對他們來說，不會有什麼影響，反而是原告，萬一他再娶一個惡毒的女人回去，對我兒子女兒的影響反而更大。”
“第三，原告說他不能有別的子女，反而我可以。其實原告並非不可能有別的子女，只要他遇到基因匹配那個女人就行了。”
“第四，原告說我經濟能力不如他好，這我承認，但我也有能力給他們好的生活，雖然比不直原告，但絕對不成問題，因此，我請審判長慎重考慮。”
審判長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季寒川似乎早有準備，直接拿出一份報告，舉起來反駁楚清：“第一，我能遇到能和我基因匹配的女人的機率，為千萬分之一，這是醫生的診斷報告，以及我季家以前動用大量人力物力尋找相關基因的資料。”
“第二，被告擔心我會娶一個惡毒的女人，影響兩個孩子的健康，這完全不是問題，我可以在這兒和被告再簽定一份離婚協議，此生除了孩子的親生母親之外，我不會再婚，不會再娶，如果我違反了，孩子的撫養權立即交還給楚清。”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就連楚清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