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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迴歸

一塊塊奇形怪狀的彩色光團,從羅伊身旁和耳邊呼嘯而過。白色的空間亂流,席捲起一蓬蓬的空間風暴,那旋轉的風暴中心裡,是彷彿有無盡深潭的失控漩渦。

羅伊很清楚,只要稍微觸碰到那些風暴漩渦,自己的身體恐怕就會在這殘酷的空間亂流裡,被撕碎成無數紛飛的碎塊,再也尋不到本來的面貌。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十分小心、如履薄冰地前進著。

在一開始,他尚且很難控制自己的靈魂體的行動,因為剛剛於諾拉簽訂靈魂契約的時候,他對於靈魂的理解和操控,還處於一個相當稚嫩的階段。

然而現在的羅伊,則已經完全習慣、甚至是有些喜歡上了這種節奏和感覺。因為他能夠隱隱感覺到,這種位面之間的穿梭,給自己靈魂的強度所帶來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羅伊已經並非是剛剛從蘭尼斯特魔法學院出去冒險時候的、什麼都不懂的小家夥了,現在見識過的強者越多,他就越能夠到靈魂強度的重要性。

幾乎是沒一個強者,從蘭尼斯特貴族魔法學院的院長拜恩斯魔導士,到岡德瓦教授,到暗夜精靈王卓依,精靈聖女克裡斯蒂娜,白鹿傭兵團的領袖“聖鹿”霍德爾,包括今天之前見面的老弗蘭克,在這些人面前,羅伊總有一種靈魂被看透和壓制的感覺。

在與這些強者們接觸時候,羅伊只覺得整個人的隱私和秘密,彷彿都能被他們看得一清二楚,根本就毫無個人的思想可言。

這種感覺十分討厭,因為羅伊是個倔強而自強的小子,絕不會喜歡任何能夠在靈魂力量上絕對壓制自己的感覺。

空間亂流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羅伊也把注意力提高到了一個相當高的層次——眼見下一刻,就是回到本位面的時間了,這時候可是容不得任何差錯,也許只要一個疏忽,自己就再也找不到本來位面的座標,而永遠迷失在廣大無邊的空間世界了。

“嗖……嗖……”“呼!……”風暴在迅速掠過羅伊的身體,他感到自己的靈魂正在下墜,如同沒有重量和依託的浮萍……

“唰啦!……”一聲,羅伊的眼前一陣泛白,短暫的昏迷侵襲了他的意識。

再次睜開眼睛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漆黑的牆壁。冰冷的地板撫摸著羅伊的整個身體,有些過於冰冷和無情。羅伊發現自己的身體還是保持著先前跌倒時候的姿勢,略略有些狼狽地仰臥在床前的地面上。

他嘗試著動了動胳膊,卻發現根本無法抬起,又過了許久,才終於凝聚起了一點點力量,掙扎著坐了起來。

“看起來你沒有事。”一個淡淡的聲音在羅伊身後響起,羅伊不由得渾身一震!也許是剛剛從異界回到本位面,注意力不夠集中,也許是背後的人隱匿氣息的本領太強,總是大意的他,竟然沒有絲毫的警覺!

冷汗瞬間溼透了羅伊的背後,這種毫無防備的時刻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疏忽和失誤——因為也不知道為何,就是總有許多莫名其妙的人,想要了他的命。

但仔細一想,羅伊反而定下心來,這個人竟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刻潛入到自己背後,如果想對自己不利恐怕早就行動了,而他聽那口音也隱隱有幾分耳熟,這才慢慢放鬆了。

想必是這個人是在自己方才進行位面穿梭時候,沒有任何警惕性的情況下到達房間裡的。他深吸了一口氣,回頭向視窗望去——一個高挑而窈窕的身影,沒有回頭地站在窗前,望向遙遠的夜色。

“蝶舞……你,什麼時候……”羅伊的頭腦裡還有幾分猶如宿醉以後的疼痛,但依然是清醒了不少。既然是蝶舞,那麼危險的警報就已經解除,只是,她為什麼要來到自己的房間?

“先前我聽到你房間裡‘咕咚’的一聲,好像是什麼重物掉落在了地上,敲門敲了半天也沒有反應,以為你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就從視窗進來了。”蝶舞淡淡地說道,不過她這一番話仔細一想,卻有那麼幾分不盡不實:這裡房間的隔音效果還算很好,別人都沒有聽到,蝶舞又怎麼會如此敏感?她既然看出自己陷入了昏迷,為什麼不去找醫生或者想辦法救治,而只是站在窗前看風景慢慢等待?

“蝶舞,我……”羅伊囁喏不語地開口說著,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

“你方才的情況不像是正常的昏迷,體溫和脈動的速率都和正常時候毫無區別,只是靈魂大概被抽離了。”蝶舞依舊淡然地說道:“我想你是在進行一些靈魂轉移的訓練,這應該是你的秘密——所有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宣揚,果然現在你恢復了過來,看來所料是沒有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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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羅伊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是定定地看著蝶舞。蝶舞的關心和理解讓他隱隱有些感動。仔細看去,蝶舞此刻已經脫掉了進入拉達鎮以來一直穿著的斗篷和面罩,又恢復成了那個高挑健美的暗夜精靈。

此刻已經是夜晚最深沉的時候,月光都被淡淡的烏雲所遮掩,尋不到任何明亮而清幽的光輝。僅僅是隱約可見的微光下,蝶舞美麗而瘦弱的面頰,顯得格外悽美動人。自從加入了羅伊一行人的冒險團隊中以後,此前一直被當作不想預兆的她,性格變得明顯更加歡快和開朗了。但羅伊知道,那僅僅只是表面上的改變,在一個人獨處的寂寞時刻,蝶舞依然會想起那些不堪的歲月,從而陷入深深的自責和悔恨之中。

“每個人都會有一些秘密的。”蝶舞突然開口道:“我們從來沒有問過,你那種奇怪的魔法和武技共同運用能力,是從哪裡來的。不過根據凡妮莎的說法,在你們還在蘭尼斯特貴族魔法學院裡沒有出來冒險的時候,你就已經在學院競技裡運用過了。”

羅伊輕輕點了點頭,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蝶舞並沒有敵意,只是看上去是對自己的能力有一些興趣。果然,她又開口分析道:“關於你的能力,我不敢妄加揣測,只是我會有一種淡淡的感覺……在你使用那些魔武雙修的技能時候,我會隱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直到後來,我才明白,那應該是黑暗的預感。”

蝶舞頓了一頓,繼續開口道:“要知道,暗夜精靈是精靈族的墮落面,天生就玉黑暗有著不可割捨的關聯和本能。所以,在你用本身的神秘能力進行戰鬥的時候,我卻總會感受到一種黑暗能量的侵襲……我說的可對嗎?”

見羅伊並沒有任何反應,蝶舞只當他是預設,又繼續說道:“我說這些並沒有別的意思,也對你的秘密其實毫無興趣。只是一直想要對你說,黑暗的力量並非是可以唾手可得的,你得到的越多,那麼付出的代價就會越大,無論如何,保持自己清醒和不被慾望所吞噬,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羅伊輕笑一聲,脫口而出道。雖然這時候是最深的夜晚,天氣已經很涼,但他心中還是升起了淡淡的溫暖,畢竟不管怎樣,有人關心的感覺總是很不錯的:“你放心,我自然有分寸。”

他話音落下,邁開大步,來到了窗前,與蝶舞並肩而立,望向窗外淡淡的明月。嗅著蝶舞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香味,不由得暗暗想道:接下來等待他們的,究竟會是怎麼樣的命運呢?可以參加限時任務,也不知道究竟是福還是禍?第二天,限時任務就好開始,真正的競爭即將拉開帷幕,或許那時,才是真正的考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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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踏……”“踢踏……”鐵底靴子的清脆聲響,迴盪在幽深的山谷中。在漆黑而安靜的夜色裡,這聲音就顯得更加突兀和響亮了。

發出聲音、正在行走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騎士,他全身穿著的是造型和樣式極為精美——雖然有些華而不實(一看就是出自於精靈之手)的鎧甲。藉著微微的月光,這個騎士看相貌極為英俊,閃閃發亮的金髮也掩蓋不住那雙細長的尖耳朵——越來是一個精靈騎士。

“你們應該都聽到我的聲音了,我是卡尼,都還記得我吧!這就出來吧!”精靈騎士卡尼突然停住了腳步,環視四周,頗為有恃無恐地大喊道。

自從叛變了精靈族,擊傷克裡斯蒂娜聖女逃逸後,卡尼竟然巧遇了“絕命美人”阿特。隨後他被阿特挾持到了溫迪神殿之外,來看守絕命美人的靈魂法珠。

卡尼當時耍了個心眼,鋌而走險之下,竟然把意外落敗的絕命美人圍困在了法珠裡。現在卡尼算是初步掌握了絕命美人的弱點,他正打算以此作為挾持的資格,來乾點什麼值得大書特書的事情。畢竟,野心這種在精靈裡並不算常見品質,可是精靈騎士卡尼最不缺乏的東西。

“嗖嗖嗖!……”無數支羽箭以飛快的速度疾射而下,全部精準地插在卡尼的四周。卡尼微笑著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毫無惡意,連兵器的騎士短槍,都被他輕輕擲落在地上。

過了片刻,周圍的岩石和樹木之後,轉出了大約十幾個黑影,他們的動作敏捷和快速得異乎尋常,只片刻功夫,就躥到了卡尼身旁,把他牢牢圍困在了中間。

“你來做什麼?”其中一個看似頭頭的身影說道。仔細看去,這些黑影比起卡尼,可要模糊得多了,因為他們全體穿著的都是黑色的服飾,在黑暗中更是無法瞧得清楚,但那影子的每個人的頭部,都具備的一堆尖尖的耳朵,還是說明了他們的身份——至少和卡尼一樣,都是稀少的精靈族無疑。

“呵呵呵……幹嘛這麼緊張?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卡尼故作輕鬆地笑道,以此來緩解略略有些尷尬的氣氛,也放鬆著自己緊張的心情。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卡尼心中十分清楚——這些黑影的箭術實在匪夷所思,只要一言不合,自己的要害處恐怕立時就會被射成篩子。

“這些年來我們也算沒少打交道。各種有用的資訊

,我也提供給了你們不少,為什麼現在弄的好像生死大敵一樣?”卡尼又套近乎般說道。

原來這十幾個精靈,如果光線充足的情況下,任誰看到都會大吃一驚——他們的皮膚顏色並非是精靈本族一樣的蒼白,也不是暗夜精靈族一樣的麥色微黑,而是一種如墨的黑暗、間雜著血腥的血紅色條紋。

這種古怪顏色的皮膚,並非是先天所生就,而是這些本來是暗夜精靈的黑暗精靈們,進行了太多的殺戮,做了太多的惡事。這樣在被精靈族認為最偉大神靈的自然之神的懲罰之下,身體就變得黑紅相間。

這個群落在精靈之森裡,是非常尷尬和小眾的一個群落。他們既不被精靈本族所承認,甚至在暗夜精靈族裡,也受到極大的排擠和仇恨。因此他們只能紛紛獨立,以小規模的群居方式生活,因此,他們又叫做“遺棄精靈”。

這些遺棄精靈們的黑暗和邪惡,比之世界上最醜惡的種族也不為過,為了力量和財富,甚至僅僅只是為了取樂,他們可以輕易的殺光一個小村莊的所有住民,只為了片刻的歡愉。

卡尼在先前作為精靈族的巡山騎士的時候,本來應該旅行騎士的職責,盡全力消滅這些遺棄精靈。但他根本沒有那樣做——而是儘量的討好這些精靈,與他們成為朋友,甚至透漏給他們一些精靈族的動向,以便於他們更好的燒殺劫掠。而卡尼的回報,僅僅只是一些黑暗精靈掌握的法術和情報。

“你這傢伙,現在已經成為了精靈族的叛徒,卻來找我們,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些被遺棄精靈中最高達的一個,突然開口說道:“難道是走投無路,想要來投靠我們?”

“哈哈哈……”一群遺棄精靈嗤笑了起來,其中一個不屑地說道:“你這傻小子,還真以為自己有什麼本事呢?想加入我們,你就要去儘可能多的做惡事,先想辦法讓神靈把你變成我們這副樣子再說。否則,你不會認為只憑先前的一點虛假的交情,就能讓我們接受你吧!”

“你們這可錯啦!”卡尼陰險地笑道:“我可不是來投靠你們的,如果想要投靠,憑藉抓住‘絕命美人’的功勞,哪裡不是我升官發財的地方?只是我現在算是有了點野心和計劃,需要你們的助力罷了。”

他話音剛落,遺棄精靈內部立刻笑成了一團:

“什麼?抓住絕命美人?哈哈,你當你是誰,有聖域能力的強者嗎?”

“還真不害臊,還需要我們的助力,你有什麼籌碼?錢,物資還是地位?我們可不會白白為了你去浪費什麼時間和精力。難道想我們都成為你的奴隸?”

“別理他啦,這小子腦殼怕是燒壞了。呵呵,應該是受的刺激太大了,畢竟被精靈族當作叛徒給開除了出來,可不是什麼開心的事……”

“嘿嘿,你還別說,這小子我倒是有幾分欣賞,真的是為了功勞和力量,命都不要了,居然去刺殺克裡斯蒂娜聖女……”

“你們說完了沒有?”卡尼聽到這些精靈的譏嘲和諷刺,好像完全都不在意,臉上時刻掛著淡淡的微笑:“如果說完了,那麼就給你們看一樣東西,以免你們覺得卡尼大人是在亂說瞎話。”

言罷,卡尼見所有遺棄精靈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遺棄精靈們脾氣暴躁,他知道如果自己沒有讓其滿意的解釋,恐怕接下來就會被撕成碎片。

卡尼心中一陣惡寒,再也不敢耽擱賣關子,他冷哼一聲,把手伸進了腰間的口袋裡。

遺棄精靈們滿臉的戒備神色,常年被各種追殺,讓他們養成了時刻小心的態度。

“嗡……”“嗡……”卡尼的手中,似乎是攥著一個小小的圓球,暗紅色的光輝裡,不斷散發出低沉的嗡鳴。

“靈魂法珠!”遺棄精靈裡的一個,突然指著那枚法珠大聲叫到。然而,更加讓遺棄精靈們驚訝的,是這枚靈魂法珠的力量——從中所湧動出的洶湧澎湃的魔力,要比任何時候都強大和猛烈,這個靈魂的強大程度,竟然是一個接近聖域的強橫力量!

“困守靈魂法珠的能力,是你們所教給我,所以,你們應該明白這枚靈魂法珠的力量。”卡尼略帶得意地說道:“我也不隱瞞,這枚靈魂法珠的主人,就是原暗裔之主絕命美人阿特。你們當然也瞭解,我既然用血脈連結了他,那麼以後勢必會只聽從我的指揮,慢慢融合於我。毫無疑問,我將成為下一個絕世強者。”

“但是現在,我還非常孤單,勢力薄弱,所以,我需要第一批的手下,可以誓死追隨。”卡尼環視四周,低聲說道:“我的野心有多大,你們都很清楚。成為最強者,甚至大陸的統治者,都在規劃之中,你們,確實我的第一批助力!”

遺棄精靈們邪惡而崇拜力量,卡尼知道這話一出口,自己算是得到了他們的幫助,心中暗暗想道:“羅伊,等著我的復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