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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暗示性的改變

範寧整個人攀著井壁上的鋼筋樓梯,已經往下蹬了三四米深,突然聽到上方希蘭的冷喝,整個人就像被涼風拂過,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他腳底有些發涼發麻,對下面的深邃空間感到一陣惡寒,用比之前快幾倍的速度蹭蹭向上爬去!

在井口接過瓊遞來的小手後,兩人手忙腳亂地挪出通道,從門口躍下,回到裝置藝術展廳。

“卡洛恩,你今天行事怎麼這麼衝動?這麼詭異的地方你就和她這樣隨隨便便進去了?”

三人站到一邊後,希蘭帶著擔心和責備的語氣開口。

“我剛剛也不知道怎麼了。”範寧摸著自己的後腦勺。

現在站到外面,他回想起此前自己一系列的決定,感覺的確不符合自己平日謹慎的風格。

他認為自己的心智沒有失常,在思考問題時,還是按照基本邏輯來的:觀察環境、考慮風險、考慮收益、考慮時間緊迫程度、猜測特巡廳此前的軌跡...

但就是在做決定時,顯得比之前草率了一點,或者說有些“過於求知”或“風險偏好”的傾向,也不知道這種潛移默化的變化,是在什麼時間節點發生的。

嚴格來說,最開始把牆壁鑿開的決定,他回想起來都覺得不像是自己平日會作出的——雖說特巡廳遲早會來,但至少可以花一天的時間收集資料、查證資訊、或準備一些非凡物品。

難道是自己這半年接受隱知的速度太快,對人格已經產生汙染了?

“這個暗門裡或有什麼想吸引我們進去的存在。”希蘭凝神解釋道,“這種改變是暗示性的,比如這兩名普通的工匠先生,他們拿錢辦事,沒有得到授權,也不關注什麼秘密,不存在作出‘去或不去’的決定空間,所以受不到影響...而我們本身就在探索,帶有一定追逐秘密的目的,並擁有決定的自主權,所以那個存在可以引導我們的傾向性..”

“我也是剛剛才覺察到這一點,全力呼叫了靈感把你們叫了出來,‘荒’可以做到更容易穩住自己的思維。”

聽完希蘭的解釋後,範寧想了想:“瓊,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暫時隔絕這股惡臭?”

瓊勾著自己的髮絲作思考狀:“這樣的秘儀有不少,只是很難做到維持數年時間,我可以嘗試在門後過道佈下,如果用百分純的耀質靈液經緩釋裝置處理,或許可以管兩三個月吧。之後還是沒解決問題的話,可以敲開重新佈置再封住,雖然麻煩了點,但總是個辦法。”

“你果然是萬能的。”範寧誇讚了一句。

神性的每個相位,代表的只是一組抽象含義,同樣是研習了“鑰”,範寧就沒在此領域有更強的天賦或豐富的隱知儲備,他的“鑰”是關於洞察、呈示與指揮的奧秘。

希蘭問道:“卡洛恩,你想把這裡重新封住?我覺得暫時這樣沒錯,我們先調查清楚情況再下去探索不遲...不過現在遇到了這樣的情況,這美術館改擴建,還繼續嗎?”

是個問題...範寧手握下巴陷入沉思。

希蘭這一問讓他忽然想到,那天自己被特巡廳約談放棄首演時,本傑明最後幾句不鹹不淡的閒聊。

他有事沒事關心自己美術館近況幹什麼?

難道說特巡廳還是覺得這棟房子有什麼他們沒查出的東西?

在存在暗門的情況下,如果說以後美術館重新變成了人來人往的公眾場所...

“還繼續。”範寧考慮片刻後說道。

“特巡廳本就在監視這裡,不說以後我們會經常出入調查,就今天,我們的人和工匠就進進出出好幾回...你們覺得,這些情況是發生在一棟‘長期停業封閉’的美術館合理,還是發生在一棟‘籌劃重新開業’的美術館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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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賓客和藝術家面前掩蓋暗門不是什麼難事,最多是有些麻煩,得做特殊的處理,在為這個房間劃定功能時,讓人流量儘可能小點,然後讓自己信賴的工作人員時常看著一點。

最重要的是在特巡廳的監視下,借公眾藝術場館運營掩蓋己方頻繁出入的真實目的。

看來,就算是為了這個目的,自己都得儘快讓它重新開業了。

接下來,希蘭陪同瓊就近在啄木鳥諮詢事務所取了一些必要的材料,在暗門後面通道處佈置了暫時性的隔絕秘儀,然後讓兩位泥水匠先把暗門重新封死,糊上水泥並重新將牆砌好。

做了粗糙的頭道處理後,範寧索性去較近的家政公司僱了一大票短工,一邊把展廳牆壁精修成原來的樣子,一邊把過道那堆莫名其妙的雜物移開,最後在一樓做起了聲勢浩大的大掃除。

雖說這棟美術館馬上面臨改擴建施工,但如此骯髒蒙灰的狀態,先做一些基礎性工作也是有意義的。

在源頭被秘儀阻斷的情況下,鎖死的窗戶全部開啟通風,再加上短工們的清潔措施,臭味在晚上時分已經基本散掉了。

此時擺在範寧面前的,除了即將出任聖萊尼亞大學榮譽副教授及交響樂團常任指揮外,還有兩個更現實更清晰的任務或計劃。

一是確定改擴建工程到底上多大的規模,並弄到與之匹配的預算資金;二是,儘快調查清楚那扇暗門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幾人乘上了瓊的私人馬車,準備去往普肖爾區拜訪剛接手家族產業的盧·亞岱爾,就第一個問題展開商談。

三十分鍾後,範寧在普肖爾區議會大街425號下車,仰頭望向夜色中高大的四聯排臨街建築,這個時間點大部分樓層都是漆黑一片,但三樓最邊上的大窗戶仍然亮著橘色的光。

“這個地址離特巡廳還挺近的…”

範寧瞥了一眼煤氣燈陣列下“提歐萊恩鐵路公司烏夫蘭塞爾分公司”的巨幅標牌,又扭頭望了眼十字路口的另一方向。

“盧,你為什麼在剛畢業的第一天就工作得這麼晚?”

裝潢豪華的圓形會客廳鋪著紅色絲絨地毯,柔軟沙發圍成一圈,中心是水晶吊燈映照下的蕨類植物溫室玻璃箱。

面對瓊的提問,盧認真解釋道:“其實我從幾個月前就陸續接手了,目前要花大量的時間閱讀烏夫蘭塞爾這一帶的地圖和城市規劃檔案,以及大量的企業經營報表,不過我認為將其熟悉後,管理起來應比此前想象中休閒輕鬆…”

閒聊幾句後,範寧表明了自己將正式啟動組建職業交響樂團的計劃。

盧聽了後語氣很興奮:“範寧先生,之前聽過您提起幾次,但沒想到您執行力這麼強,我一直認為由於某些客觀原因,那兩次演出都未能充分展示出您《第一交響曲》的效果…”

“建立一支自己的交響樂團,招募和訓練出更優秀的樂手,大家依託某個場館一起排練,切磋技藝,征服感興趣的曲目,去世界各地巡演,逐漸成長為一支‘名團’,接受人們的鮮花和禮遇,順帶在旅行中體驗不同的風土人情…說實話,我早想體驗體驗這種生活,但我對藝術管理領域一竅不通,家族業務也和它沒有交集,難以親自操刀實現…”

接下來範寧初步說明了自己的美術館改擴建想法,並闡述了將藝術品拍賣與交響樂團業務融合,打造一座城市綜合性藝術場館的思路。

“…所以大概就是如此三種改擴建方案,它們對應不同側重點下的硬體配置與資金要求,具體取捨上我還需做一些市場調研,再來聽取大家的建議。”

“您說的這三種方案各有優劣,但我的個人建議是全上…”

“全上?”範寧詫異道。

“當然。”盧此時眼神非常之亮,最後猛然一拍扶手:

“這個專案我亞岱爾家族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