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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神的隕落(一)

夜之食原的整個面積差不多有本州島的50%,所有東西都按照現實世界的反面來呈現,當然也包括了那座日本人心中的聖山,富士山。

只不過,在這個被憑空捏造出來的空間中它是真正意義上死去的活火山,總是能夠呈現出類似火山噴發的地質活動,卻沒有真實的岩漿湧出,數以萬噸計的熔岩沿著山體流淌,綿延十幾公裡的範圍都染成了金色,但那些岩漿根本就沒有足夠高的溫度。

和尼伯龍根中死去的水一樣,岩漿也是死去的火,勐鬼眾驚訝地看著岩漿沒過自己的腿,自己卻還能在其中跋涉。唯一的問題是這東西質地也同樣粘稠,似乎大家都被泡在熔岩色的果凍海里了,步履維艱,每次都得費半天勁把腿抽出來抬的老高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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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伯龍根裡這個富士山的火山口與現實中的火山口一樣,海拔約3700米,直徑約800米,來這種地方甚至得做點防護,溫度下降的厲害。

火山口周圍遍佈勐鬼眾成員,每個人都穿著防護服,賣力地工作,十二臺水泵機的十二道水流注入火山口,水色殷紅如血,數架直升機交錯著在上空盤旋,射光燈打出白色的光柱,對周圍進行巡邏。山下的森林裡遍佈明暗崗哨,持槍的守衛正在嚴密監視,阻止任何威脅到神之甦醒的人靠近,通往山上的道路安排好了哨卡,每個哨卡都有一個班的火力配置。

火山口中就是尼伯龍裡死去的熔岩,失去高溫性質之後人也可以輕鬆地站在這種位置上近距離觀看,有種童話再現的感覺。那些水泵機中存放的都是赫爾左格研發的化學試劑,其主要原料都是由死侍的身體中提取出來的血清,再加上赫爾左格自己的秘密調配。

富士山火山口的深度約有200多米,以現在使用的量來看,這麼多年來赫爾左格培育後又殺死的死侍數量得以萬計,加起來根本就是一支軍隊,用這種規模的死侍群足夠直接毀滅蛇岐八家。但這支死侍軍隊多半都死在自己人的手裡,包括蛇岐八家的執行局在內,源稚生每次殺死死侍採取的血清都會被橘政宗轉手給赫爾左格。

這些死侍其實都是祭品,從它們身上提煉的藥物只有很少一部分真正用到了勐鬼眾身上,剩下的基本都囤積起來,用於在這個神之墓葬出現的一日開啟黃泉之路。

大量化學試劑注入火山口,和當中的熔岩混合,液體的平面漸漸有了上升的趨勢,越來越多的泡泡從中泛起,像是一口煮熟的大鍋。每個人都隱約聽到了某種聲響,那並非來自火山口裡的東西,而像是直接在他們身體中出現的,沉寂了無數年的黑影在腦海中勾勒出她凝視眾身的影子,一雙黃金童站在看不見的地方悄然睜開。

“你聽到了麼?”赫爾左格和橘政宗坐在同一架直升機上,他們在上空俯瞰火山口中發生的景象。

“這不能說是聽,我只覺得白王甚至就活在我的身後。”橘政宗寒毛直豎,儘管知道那裡什麼東西都沒有,他還是回頭看了一眼才安心,但那種彷彿有人自己身後高高俯視自己的感覺真是令人如坐針氈,好像他只是一條蟲子,卑微的蟲子連看清楚皇帝的資格都沒有就會被踩在腳下。

這種感覺還是頭一遭,如果按照卡塞爾學院的血統評級,他甚至還要在楚子航之上,現在的勐鬼眾裡恐怕沒有什麼人能夠跟他叫板。

橘政宗很清楚這是赫爾左格的藥物多年來浸潤的結果,那種東西已經突破了基因的限制。勐鬼眾裡有很多人都服用這種藥物,每個人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但到此為止就是極限了,就連橘政宗也能感覺到那種虛無縹緲的屏障存在,那是存在血統基因中的東西,不跨過那道坎,他們始終都只是人類,永遠無法成為龍族中的一員。

如今勐鬼眾最精幹的成員都聚集在富士山周圍,看著火山口中發生的景象,護目鏡下的眼神裡透著興奮和濡血的光。這是他們多年來努力追求的回報,通往黃泉的封神之路已經在他們面前真正開啟了第一扇門,那些岩漿底下就是他們真正想要的東西,甚至已經有人忍不住想要跳下去,被身邊還有理智的夥伴拉住。

他們也和橘政宗一樣,有被什麼人注視著的感覺,但他們並不像橘政宗那樣害怕,隨著岩漿表面的逐步上升越來越接近火山口周圍,那種感覺越是強烈,就越讓他們心潮澎湃,忍不住的狂熱彼此起伏,日語的乾巴爹加油在人群中如瘟疫般擴散開來,大家一起擺出各種誇張的姿勢給那裡面的東西打氣,每個人都很想早點見到真正的神。

“這是來自血統中的召喚。”赫爾左格端著一杯濃郁如血的紅酒,“看他們的狂歡,真是叫人心裡一動恨不得跟著一起雀躍跳舞祝賀,但很可惜我聽不到。”

“聽不到?”橘政宗一愣,是赫爾左格先問他聽不聽得見的,然而赫爾左格自己卻沒有這種感覺。

“因為讓我獲得龍族基因的龍族胎血來自海洋與水之王,四大君主都是黑王的後裔,所以嚴格來說我也是。但你和下面的人不一樣,你們本來就生自日本,身上的血統來自白王。她甦醒了,在召喚自己的後裔,當然也就只有她血統的人才能聽到。看那裡。”

赫爾左格把手伸出了直升機外,在射燈的強光下,隱約能看見無數的黑影正在朝著山腳下的哨卡奔來,它們的速度很快,像是拉長的蛇影。崗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機槍吐出密集的火力網直撲黑影,第一個黑影闖進崗哨的燈光中,勐鬼眾的人才看清楚那是夜之食原中的死侍,鋼齒般的獠牙頃刻間就咬開了他的脖子,隨之而來的是一支由死侍組成的大軍。

“真像是萬國來朝。”橘政宗說,“恐怕整個夜之食原的死侍都會往這裡湧來吧?我原本認為蛇岐八家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沒有反擊的餘地,你的警衛佈置是多餘的,但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不,你還是錯了。”赫爾左格笑了笑,“夜之食原裡的死侍經過那麼多年的相互吞噬,血統和兇暴程度都非常驚人,單靠勐鬼眾的人是不可能擋得住的,我根本就沒向想著要讓他們攔住這些死侍,只是為了讓他們在這個時候被吃掉。這樣和我們平分神之遺產的人就會少一些。”

“不愧是你。”橘政宗露出心領神會的笑意來,赫爾左格就是這樣的人,否則這麼多年來他們之間也不至於若即若離,直到最後卡塞爾學院的出現才徹底走到一起,“可是火山口周圍還有那麼多人呢。”

“馬上就不會有了。”赫爾左格喝幹了杯中的紅酒,把酒杯扔出直升機,調高這架直升機的飛行高度。

數以百萬計的氣泡在熔岩層表面湧起,劇烈的震動從山體中心傳來,八條蛇形長尾依次從不同的方向突破地表湧出,每條長尾都連結著同一個方向,那就是富士山,彷彿這座巍峨的聖山在這一刻長出了八足,察覺到危險的它要逃走。

地面瞬間開裂,火山口的所有人都被掀翻在地,從直升機的視角看去,富士山正在崩潰,驚人的裂隙在一兩個呼吸之間擴大到幾十甚至上百米,整個山體都在這種規模的分裂中如剝蒜一樣分離。

勐鬼眾帶來的機器和他們自己都在這樣的震動中被裂隙吞噬,還有能倖存下來的人用對講機溝通天空中的直升機,希望他們能冒險下來救援自己,但是無人應答,從岩漿中生出白色的絲線抓出了他的腳踝,把他拉入岩漿中。

沒人知道那下面發生了什麼事,是溺死還是摔死,還沒有死去的人能夠聽到巨大的咀嚼聲,骨骼交錯的每一聲響都震耳欲聾,神就在那裡,它在進食。

天崩地裂的世界末日,所有人都在逃命,但沒人逃得掉,他們都被赫爾左格騙了,那些倒進火山口的化學試劑確實是用來喚醒白王的,會為它提供營養。但那東西也同時會傷害白王,激怒她,讓她在不完整的狀態下就破繭而出,急於尋求更多的食物,周圍的勐鬼眾因為血統,會是第一批倒黴蛋。就算有人能僥倖在山崩中存活,白王也不會放過他們,白色的菌絲線把勐鬼眾的屍體從裂隙中卷出,拖進岩漿中進食,讓人想到育母的蜘蛛。

上山的路大多都已經不復存在了,死侍群仍然在悍不畏死的向著火山口衝鋒,白色的細絲從山體裂隙中生長,沾染土壤和樹木,形成一張巨大的捕食網,挨個把這支數量堪比軍隊的死侍吞噬。

夜之食原中的死侍本就是白王為自己甦醒準備的食物,這麼多年來蛇岐八家還不斷把死侍的屍體人進來增加數量和質量,新生王迫切地需要營養,她曾經從黑王的怒火下逃脫,代價是不得不處心積慮地欺騙人類,來延續自己的生命。

白色的菌絲甚至騰空射出,就連天空中的直升機也不肯放過,操控直升機的勐鬼眾根本沒想到在這種高度下還會被攻擊,整個機翼被菌絲纏住無力地掙扎,迅速帶進火山口,唯獨赫爾左格操控的那架提前拉昇了高度,菌絲的射程不夠,沒法觸及他們這些美味的食物。

“真是貪得無厭的醜陋東西!”赫爾左格不屑地說。從天空中他和赫爾左格都能看見白王的真面目,她已經從熔岩中露出了一部分本相。

傳說中的八岐大蛇毫無美麗威儀可言,八條長尾的主要身軀根本就是一張貪得無厭的大嘴,長著槍簇般的利齒,頭部反而在八尾上都各有一個,但是因為它太長太大了,根本就看不見。這種巨型生物的身體就已經堪比整個尼伯龍根,所以才會埋在地下。極重的自重讓它完全無法行動,在沒有完全生長好的情況下,不過是一灘只會趴在地上進食的生物而已,和低智商的野獸根本沒什麼差別。

“和我想象中的神差別很大啊。”橘政宗也被這東西的面目噁心到了,尤其是當她進食的時候會發出厲鬼咀嚼般的聲音,讓人非常不舒服,“這麼大的東西,你要怎麼奪取它的力量呢?”

“不會動的東西,就只是個靶子而已,打死就行了,我有對付它的武器,但還不是時候。”

橘政宗與赫爾左格同時拔槍,指向對方的腦門,直升機自動進入了無人操控的狀態。

這本該是反目成仇的時刻,但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笑了,因為登機時他們都看見了彼此攜帶的槍械,這當然可以說是防身,真正的目的他們其實都心知肚明——那是用來射向對方的子彈。

白王已經現身,並且只不過是個被藥物毒害殘缺的智障兒,甚至無法自主行動,竊取她的力量就會變的非常簡單。

可是在這之前,還要掃清最後的阻礙,其實剛剛赫爾左格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神之遺產他是不會跟人平分的,那些死去的勐鬼眾都是最好的證明。而橘政宗也是這麼想的,大家都是貪婪的野心家,誰都沒打算讓對方活到最後獨享。

“我們還是要走到這一步啊。”赫爾左格感喟地說。

“是啊,但是都不意外,這些年來我們不都是這樣麼?一會兒是敵人,一會兒是朋友,被利益所驅使,時刻提防著對方。”橘政宗聳聳沒有持槍的肩膀。

“當年我就該選一個好控制的合作物件,你這種人太狡猾了,吃著我的飯,還要想著連鍋都給我端走。”

“沒關係,我會在你的墳頭上用白王的龍肉給你炒一盆菜,骨頭煮一份熱湯,每年都會有,以此來祭奠我們那逝去的友誼,這樣你就不用擔心自己努力了一輩子的東西喂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