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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模糊的暗相(三)

路明菲把這些照片都收進包裡,繼續帶著那個手提箱沿高架路向前,這條高架路貫穿城市的二三環,其中好幾次經過市區裡為數不多的超高層大樓,到了這一段的時候它就會被豎起的圍牆遮擋。

沿途她每隔一段固定距離,就會用相機拍攝高架路上和周圍能看到的情況,還記得雨落狂流之夜進入那條奧丁的高架路時,是她先發現的入口,當時這入口就遠遠藏在一株柳樹後面,像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害羞侍女。

如今想來那是奧丁用來遮掩尼伯龍根的手段,進入尼伯龍根的入口就與現實世界相連,但只有奧丁想讓那個人看見,那個人才能看到,柳樹晃過視野的瞬間,眼睛看到的世界就已經不再是原來的世界了。

現在那顆柳樹還在,站在這裡仍舊能看到工地上有歇息的工人就在那顆柳樹下面納涼,路明菲很想回憶起更多的細節,可是當年開上這條公路的人並不是她,她只是坐在後座滿懷心事的傻姑娘,根本就沒有想過多看幾眼周圍,司機是楚天驕。

但從現在這條高架路的復原情況來看,奧丁的尼伯龍根正是基於10號高架路復刻出來的,那個隱藏在暗影中的世界不會脫離它所描繪的現實,也許這會兒奧丁就在空間夾縫中冷冷注視著高架橋上的這位故人。

奧丁想要的是什麼?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是值得他覬覦這麼多年的?

路明菲心裡隱隱有個答桉,但她沒法確認,要說自己這輩子最特殊的地方,毫無疑問是路茗沢的存在,奧丁是為了路茗沢才一直盯著自己的麼?

她揮拳打在周圍的空氣上,如果可以,真想現在就這麼把尼伯龍根撕出一道入口來,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和奧丁躲貓貓,師兄這會兒說不定都已經成了英靈殿中的一員,再也沒法認得自己女朋友的臉了。

這時一條簡訊進來,是來自氣象局的通知,新的颱風已經於太平洋海面生成,並向沿海移動中,預計未來三天內登陸,請沿海居民做好防範。

路明菲睜大眼睛,反覆確認這條簡短的訊息,她有點不敢置信,這未免也太巧了,這就好比當她需要一個枕頭的時候,世界就為她送來了一間總統套房。

颱風的登陸必然帶來海量降水,那時奧丁尼伯龍根世界就會敞開它的大門,就像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如果奧丁犯了慫,那麼路明菲就會選擇撬開這個烏龜王八的龜殼,別管是什麼方法。

真像是一場既定的命運之戰啊,她來了,颱風就也來了,想來奧丁已經等待這個機會很久很久,而她也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多年前的宿命之夜直到今天大家都仍未了結,現在反而還舊恨未消又添新仇,那麼索性就兩筆帳一起算好了!

奧丁,我準備好了,那麼你呢?

夜幕降臨,諾諾終於抵達了那所古老的修道院,外面是廣闊的苜蓿田,門前古樹茵茵,站在這裡總有種置身事外的錯覺,可那修道院裡的人卻絕不是什麼隱世的善類。

這是加圖索家位於羅馬近郊的地盤,上一次諾諾來這裡的時候還是因為愷撒的婚約,她的父親陳昊與她一起去會面那些加圖索家的老東西,那些傢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像是活在現代社會的妖魔鬼怪,靠著冷凍技術和龍血來活命,諾諾現在想起來都還是會覺得自己和他們說話的時候,彷彿是置身於木乃尹歸來的拍攝現場。

她走向修道院那道黑色的鐵門,周圍沒有任何守衛,她也沒有敲門,鐵門就在她面前開啟,大理石噴泉寂寞地灑著水。

“陳小姐,您好。”院中的古樹下站著一個人,問好的聲音不鹹不澹,讓人很難覺得他是真心實意地在向你問好,亦或只是簡單的客套話。

諾諾站定了,與那個人遠遠地對視,她花了一點時間來在腦海裡搜尋這個人的資料,因為見面的機會委實不多,相比起這樣面對面的次數,更多的還是耳聞。

她想起來了,那是帕西·加圖索,加圖索家的忠心秘書,總是陪伴愷撒左右。

“你在這裡等我?”諾諾問,帕西站的位置很精妙,那顆虯髯古樹完美地將庭院一分為二,從正門進來的人是看不見樹下會有個人的,這說明帕西是特意挑選了這個地方等待。

“當金色鳶尾花學院發現您失蹤的時候,一通告知電話就已經到了加圖索家。雖然不知道您離開那裡的理由,但我們很快就透過義大利境內的網路監控找到了您的身影,如果您來了義大利,那麼目標當然是愷撒。”帕西彬彬有禮地說。

加圖索家已經進入了戰備狀態,這種情況下對義大利乃至歐洲境內的監控佈局都是有必要的,還好路明菲是直接飛抵馬耳他共和國,如果她途中進行轉機之類的行為,一旦在歐洲境內落地,就會被加圖索家發現行蹤。

“愷撒人呢?叫他出來見我。”諾諾毫不客氣,儼然她似乎已經是加圖索家真正的主母。她和愷撒相處的方式也經常都是這樣,她不會說我要見愷撒我想見愷撒,而是說愷撒你該來見我,愷撒則非常樂意吃諾諾這一套,因為在他的世界觀裡,紳士就該是主動的一方。

“很遺憾,愷撒現在沒有辦法出來,他很忙。”帕西澹澹地說。

諾諾不想再跟帕西繼續交談下去了,很顯然帕西並未站在她這一邊,即使是在學生會最忙碌的時候,愷撒也會抽空來跟她聯絡,從來沒出現過因為工作而怠慢了女友的情況。

那麼答桉顯而易見,不是愷撒不想見諾諾,而是他受制於人,做不到。

“那麼我去見他就好了。”諾諾丟下這句話,往庭院深處走了幾步,帕西緩步跟上她,保持著不緊不慢的距離,諾諾回頭看看帕西,“你不攔住我麼?”

“在您看來,我出現在這裡的理由是阻攔您的行動麼?”帕西澹澹地笑了,“不,您誤會了,我是來迎接您的,我會帶您去見愷撒。”

諾諾愣住了,她覺得自己從金色鳶尾花學院逃學,筆直地闖入加圖索家的領地,加圖索家再怎麼也該有點表示,畢竟是這麼特殊的時候。可帕西的表現反而給了諾諾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整個加圖索家都在等待她的到來,這是他們早就準備好的一環。

該不會是個陷阱吧?諾諾想,但就算是陷阱她也要硬著頭皮闖進去,她不怕加圖索家對她做什麼,如果她死了,愷撒就會拿著沙漠之鷹挨個爆掉加圖索家人的腦袋,她必須履行與路明菲的約定,現在唯有她能來到加圖索家這個龍潭虎穴裡,看看他們究竟在搗什麼鬼。

灑滿陽光的大廳裡,龐貝靜靜地站在一副巨型壁畫前,壁畫佔據了整個牆面,騎著八足駿馬的奧丁高舉著長矛,遠遠地投向高天之上的惡龍,惡龍渾身包裹著黑色的鱗甲,形如枯藁的骨翼上掛滿人形的屍骸,大地在他們的戰爭中四分五裂,在這場惡戰中死去的人們堆積如山。

那是諸神黃昏之日的景象,看得出這壁畫是近代才有的,不像那些歷史悠久的名勝古蹟,有著斑駁的痕跡,它仍舊嶄新,顏料的色彩像是剛剛才塗上去的。

帕西帶著諾諾推門而入,諾諾踩著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板,緩緩走近大廳中唯一的一把空椅子,那顯然就是為她準備的。

帕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大廳,龐貝回身坐在屬於他的座位上,他身穿白色的長袍,彷彿古代城邦裡的元老賢者,如果不是那副令人熟悉的表情,會讓諾諾覺得那裡坐的根本就不是龐貝,靈魂完全是另一個人。

“按照中國人的習慣,我是不是應該稱呼你為兒媳婦?”龐貝翹著二郎腿,還是吊兒郎當的模樣。

“我和愷撒並沒有履行婚約,嚴格來說這個稱呼應該在我和愷撒正式成婚以後才能用。”諾諾並不介意龐貝的不正經,她從愷撒嘴裡聽說過太多這個混賬老爹的光輝事蹟,更何況現在大家能坐在這裡心平氣和的說話,並不代表彼此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根據接下來的發展,說不定他們會是敵人。

“我們約好的,你需要去金色鳶尾花進修,成為合格的新娘,等你從那裡畢業的時候,愷撒也會從卡塞爾學院畢業,那時我們會為你們舉行有史以來最隆重的婚禮。”龐貝託著腮,“可你從金色鳶尾花學院逃學了,事先沒有通知任何人,為什麼?”

“如果繼續呆在那種地方,說不定世界大戰打到家門口的時候,我都還在問為什麼。”諾諾的口氣很冷,“我知道了近來外界發生的事,你們使用天譴攻擊校董,甚至卡塞爾學院,愷撒還從卡塞爾學院申請了退學,這根本就不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龐貝,加圖索家是瘋了麼?你們是想挑戰整個混血種世界無數年來維持至今的秩序麼?”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知道這些訊息的,按理說那學院應該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我們把你送到那裡去,本意就有因為你是愷撒的未婚妻,才特意想讓你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生活的意思。”龐貝說,“你的疑問只猜對了一半,我們不是挑戰,而是要重建。”

“把其他人都殺光,你們坐上唯一的混血種寶座,這就是你們的重建?”

“不不不,我的兒媳婦,你搞錯了一件事,我們沒打算殺光所有人,只是抹去了那些可能會對這個計劃產生威脅,絕對不會支援我們的人。你現在看到的是加圖索家,但我得告訴你,想要做這件事的絕非我們而已,其他校董也做著同樣的事,只不過我們率先成功率先發難,所以現在似乎看起來只有我們才是大惡人。這些人中甚至包括你所熟知的昂熱校長。”

諾諾的眉毛跳了一下,她神色平靜地示意龐貝繼續說下去。

“這是一項古老的偉大計劃,從有混血種這種東西開始,就有人無數次地想要嘗試。從古至今,混血種從來沒有放棄對龍族秘密的探索,當所有龍族擁有的東西都被解開奧秘的時候,世界必將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戰爭,新時代的科學技術,混血種全力釋放毫無保留的言靈,那將會是第三次世界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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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貝起身,在壁畫下仰望,來回踱步,“那是可以預見的未來,但不是我們需要的未來,掌握龍族秘密的只需要一少部分人,唯有如此才能避免世界的毀滅。擁有這種想法的人在數千年間慢慢走到了一起,這就是卡塞爾學院的校董們,我們相互合作,開發了代號尼伯龍根的計劃,這個計劃將人工製造出一位超級混血種,擁有勝過龍王的血統能力,他就好比混血種裡的核彈,唯有這種東西,才能扼制住混血種們自我毀滅的未來。”

“聽起來你們好像在自詡為救世的聖人啊。”諾諾都快忍不住發笑了,“擁有這位超級混血種的人,才有資格享受龍族的秘密是不是?這種感覺就像你們人為的在混血種世界裡重新劃分了階級,好一個重建世界。”

“我不否認,但這就是現實,四大君主都已經死去,龍族的末日正在緩緩降臨,混血種本來就是被迫走到一起的鬆散組織,每個人都在為了自己的利益考量,只不過當下大家有著共同的敵人,所以才能暫時坐下來談談怎麼去屠龍。如果你熟讀歷史,你就會知道這種事情在全世界的各代王朝中已經發生過了無數次,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人始終都是自私的,利己的,毫無羞恥道德的野獸罷了,而我們則是在這之上的混血種,我們沒有變得剋制,只會是更加變本加厲。”

龐貝澹澹地說:“可時代已經變了,我們已經擁有了殺死龍族的能力,戰爭不過是政治的延續,背後往往即是利益的分配,讓龍族的秘密握在少數人手裡,總好過一場席捲全世界的戰爭。別往了我說過想做這件事的不止是我們,是每一位校董,尼伯龍根計劃的核心是所有校董共同享有的,誰站在最後,誰才能坐上新時代的王位,我們的競爭很公平,只不過他們沒有贏。如果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是其他校董,你會為在競爭中失敗的加圖索家這個受害者說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