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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受到傷害時,人會記恨;反過來,當傷害到別人時,會受到人恨,也會受到罪惡感的折磨。正因為瞭解了這種痛楚,人們才會因此而變得更加善良,這就是人類。

岸本齊史(日本jump系新銳漫畫家、火影之父)

正當科德爾侯爵在萊茵商盟首都內大展手腳之際,另一隊直奔匈奴部族而去的外交使團也是在十名御林侍衛的護衛下,一路向東抵達了匈奴王庭,並見到了頭髮都快要急白了的冒頓單于。

弒父殺弟上位的冒頓單于,本是匈奴部族毋庸置疑的唯一王者,各有獨立部族的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等匈奴頂級權貴,沒有人敢忤逆他的命令,只會鞍前馬後的為他效命。

但隨著蒙古西征大軍的到來,處境一天比一天艱難的匈奴部族,其內部已然有了分裂的跡象;不僅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等匈奴頂級權貴不再無條件服從冒頓單于的命令,就連左右萬騎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等匈奴中堅力量,都慢慢有了自己的想法。

比如,之前與萊茵商盟邊境駐軍大戰一場的左骨都侯吉布哈;作為最早追隨在冒頓單于身邊的一員悍將,吉布哈可謂是冒頓登上單于之位的最直接受益者,原先只是一名普通匈奴百夫長的他,因為冒頓的上位而一躍成為執掌五千匈奴精騎的左骨都侯。

即便是在匈奴王庭都處於蒙古大軍兵鋒之下的危難時刻,得知後方有小規模蒙古部隊出沒的冒頓單于,在派吉布哈率部絞殺這支蒙古部隊的時候,還是從牙縫裡摳出了兩萬騎兵給他。

雖然冒頓單于這麼做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蒙古騎兵的戰力過於強大,讓他覺得只派五千騎兵前去必然會徒勞無功;但他對吉布哈的重視,還是由此可見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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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來說,極受冒頓單于重視且又是冒頓單于親手提拔起來的吉布哈,應該對冒頓單于是絕對忠誠的;但現實卻並非如此,率部出征之前曾受命絕對不能與萊茵商盟邊境駐軍起衝突的吉布哈,在真刀真槍的與萊茵商盟邊境駐軍打了一場之後,就直接投靠了匈奴右賢王伊稚斜。

得知自己的匈奴部族竟與萊茵商盟變成敵人之後,氣的差點沒吐血的冒頓單于,簡直恨不得把他的昔日愛將吉布哈抓起來活剝了喂狼!可在右賢王伊稚斜的刻意阻撓下,曾幾何時說一不二的冒頓單于不僅沒能把吉布哈抓回王庭處死,反而連他增派給吉布哈的騎兵都成了右賢王的騎兵。

在這種情況下,要是給冒頓單于一點時間,他還是有手段和能力擺平右賢王等人,讓匈奴部族重新統一在他麾下的;問題的關鍵在於,親率大軍西征匈奴部族的成吉思汗,根本不會給他時間。

不過,凡事皆是有利有弊,也正因為蒙古西征大軍的步步緊逼,所以與冒頓單于離心離德的匈奴大貴族們,還是率領他們各自部落的軍隊集結在匈奴王庭附近,共抗攻勢逼人的蒙古西征大軍。

身為使團代表的外交部高級官員,向冒頓單于正式提出交易內容後,處境艱難的冒頓單于雖然沒有直接拒絕,但也沒有同意的意思;這讓時間緊迫的使團代表很是著急,卻又無可奈何。

接連被冒頓單于晾了兩天之後,使團代表哪裡還能不明白冒頓單于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不能主動向冒頓單于做出任何形式的妥協,因為他每稍微妥協一點都會嚴重損害索菲亞商會的利益,而索菲亞商會的利益就等於天龍帝國的國家利益。

也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麼被動下去的使團代表,在被冒頓單于繼續晾著的第三天,他沒有再和自己的使團成員們窩在營帳裡,而是主動找上了匈奴部族內部僅次於冒頓單于的左賢王老上。

與此同時,使團中的另一名高階外交官,則是找上了匈奴部族的三號人物右賢王伊稚斜;其他六名普通外交官,也分別找上了匈奴部族的左谷蠡王君臣、右谷蠡王烏維、左萬騎大將阿提拉、右萬騎大將布萊達、左大都尉呼延博、右大都尉須卜都蘇。

“左賢王閣下,我可以為您提供的這批武器裝備和糧草物資,足以讓您麾下的健兒們戰力更上一層樓,而您所需要付出的,不過只是一些身外之物而已,您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滿臉絡腮鬍子的左賢王老上,他的王帳內站滿了將領,這些將領可沒有老上那麼好的耐性,他們聽到使團代表說可以為他們麾下的騎兵提供武器裝備和糧草物資,他們的呼吸就變得粗重起來。

見自家主上還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一名性子比較急的千夫長忍不住跳出來道:“主上,我手下的兄弟們都快要兩人共用一把彎刀與蒙古人搏殺了,這唾手可得的武器裝備您不能不要啊!”

有了這個出頭鳥,王帳內的其他將領也紛紛活躍起來,他們七嘴八舌的訴說著自己所部騎兵現如今所處的困境,以及對武器裝備的需求是有多麼的迫切;至於對方索要的資源中,除了人口他們還有些不捨以外,其他諸如馬匹、牛羊之類的東西可沒有被他們放在眼裡。

在一望無際水草豐美的草原上,馬匹、牛羊本就是最廉價的東西,尤其是與武器裝備這等珍貴且稀少的戰略資源比起來,馬匹、牛羊那就更不值一提了。

左賢王老上終究不是那種一根筋的武夫,他當然知道對方提出用他們的武器裝備來換己方的人口、馬匹、牛羊的險惡用心;可就算是這樣,他卻還是無法拒絕對方的提議。

接受歸接受,老上也不可能不討價還價就直接全盤接受對方的報價,所以他壓下了自己麾下將領們的催促,對主動找上他的使團代表質問道:“據本王所知,你們索菲亞商會給單于的報價可沒有這麼高,為何給我們的報價就這麼高,你是欺我手下騎兵不如單于多嗎?!”

迎著一眾匈奴悍將的憤怒目光,使團代表不緊不慢的虛撣了撣自己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意有所指道:“因為冒頓單于是匈奴部族至高無上的單于,而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左賢王。”

左賢王老上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沉默片刻之後,他才說道:“這筆生意,我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