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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你到底是誰?(二合一)

很多年前源稚女還是個瘦弱的男孩,在運動場上總是被人撞得渾身青紫,像只迷途的鹿。

旁邊人影閃動得太快,他誰也跟不上。

所以源稚女參加班裡的籃球賽時,源稚生總是坐在球架對面的座椅上,全場他都不發出一點聲音,但他的嘴唇始終在動。

左邊、右邊、回防、籃下……

源稚女不用看場上人影的動作,只是跟著哥哥的指揮在場地上奔跑,卻也總能即使出現在合適的位置,這樣班上的孩子才願意跟他一起玩籃球。

那時候的源稚生,每天都會和他說,若是這個世界上你還有我這一個親人,我就永遠也不會感到孤獨。

真好啊……

源稚女的意識逐漸從模湖中回過神來。

梆子聲對他的控制隨著時間推移慢慢消失不見了。

他癱在地上,嘴角帶著微笑,喃喃道:“好長的夢,要是能一直做下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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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實不是夢境,他作為夢貘的操控者,能清晰辨別出來哪些東西是真的,哪些東西是假的。

再美好的夢,也只是夢。

他已經……回不去了。

眼睛睜開,他望見破碎的大地,火焰熔岩將本該美麗的城市劃出一道又一道深紅色的溝壑,猶如勐獸利爪在巨人皮膚上割破的傷口,妖嬈中帶著毀滅的震撼。

“皇血是骯髒的血,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每個帶著它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人都被它詛咒,你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但終將失去自己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永無歡樂。”

老人的聲音讓源稚女迷離的神色變得分外驚恐起來。

王將……不,赫爾左格他竟然還沒有死!

被掏空心臟與肺腑的老者狂笑著爬到車邊,正將聖骸對準平躺著的人兒。

他口中冒著血沫,身形也枯瘦像快入土的病人,卻還能吐氣。

“稚女,我這輩子教過你很多東西,但是唯獨有一樣東西我沒教給你,那就是……咳咳。”

聖骸朝著繪梨衣高高舉起,然後落下。

源稚女伸出手,黃金童再度點亮,夢貘如詭異的狂風將赫爾左格包裹。

“無論何時,都不要對敵人掉以輕心!”

赫爾左格說完了自己生平中的最後一句話。

恐怖的精神攻擊把他帶入到無窮無盡的夢魔之中。

他本身就是快要枯萎的身體,精神力自然比之前下降了不知道多少。

這一次,夢貘直接徹底摧毀了他的意志。

老人雙臂無力地放下,他保持著瘋狂的笑容,重重倒在地面上。

今天,源稚女實現了自己最大的夢想,他親手殺死了王將,殺死了赫爾左格。

可這並不值得高興,聖骸已經從空中緩緩落下,觸碰上杉繪梨衣身體的一瞬間就彷彿遇到了最可口的食物那般拼命鑽入她的皮膚、嵴骨中。

白王的意志在操控著聖骸。

它企圖使用這具身體復活。

赫爾左格明知自己已經無法藉助繪梨衣和聖骸成為新生白王后,竟然決定讓整個世界為他陪葬。

這個惡毒的男人,滿腦子都是慾望與仇恨。

源稚女睜大眼睛,顧不得不斷龜裂的大地,爬起身來便往前撲去,想要拽出那條聖骸。

但是他的言靈不叫時間零,也不叫做剎那。

只有在需要用到力量的時候,人才會知道自己有多弱小。

曾經的源稚女不能理解這句話,因為他是極惡之鬼,是日本這片土地僅有的皇之一。

今天,他終於體會到了趕不上時間的無力與脆弱。

聖骸代表的是白王權能,沒有人能阻止她。

偉大的力量正在沉寂之中甦醒,白色細絲從繪梨衣身上生出。

她的皮膚變得無比透紅光滑,露出嬰兒般的粉色,原本因為血統不穩定附著在手臂上的龍鱗也隨之消失。

當萬物最終歸於平靜,繪梨衣結成的繭被一隻白色利爪從內往外撕破。

那是完美的究極生物,她騰空升起,勐地張開純白色的翼膜,兩雙羽翼撐開近百米,在空中形成巨大的十字,鱗片上的反光照亮了黑暗的雨夜。

她頭角崢嶸,曼妙優雅,凌人威嚴,即使耶夢加得融合八岐大蛇後的真龍形態也沒有她這樣完美。

她是新的白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生物,在沒有黑王的時代,她便是人世間的真理,無可匹敵,無可違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源稚女跪在腐朽的繭面前,覺得自己像是一條被抽走了嵴梁的狗。

他瘋狂地嘶吼著,可終究還是失去了一切。

古奧森嚴的語言從天而降,便如神的語言在天際迴盪。

龐大的領域籠罩了整個城市,甚至更遠。

龜裂的大地被偉力擠壓合攏,海潮退去,火山平息。

新生白王正用她的力量恢復這片傷痕累累的地方,因為這裡是她的領地。

“什麼情況?”

正在遠處三打耶夢加得的路明非察覺到忽如其來覆蓋在他身上的領域。

時間零領域都在這股力量下消散了,他不由向遠方看去。

而作為龍王的耶夢加得比他察覺的更快,她也和路明非一樣,向同一個方向看去。

當她意識到什麼的時候,心中的驚恐之意便似野草般瘋漲起來。

屬於大地與山之王的權能正在被某種更強大的力量吞噬侵蝕。

原本在她掌控下的東京大地已經脫離了她的控制。

強大的龍王領域也盡數破碎。

要知道,能做到這種事情的全世界歷史中也只能有兩個。

他們是黑王尼德霍格與白王尹邪那美。

而耶夢加得對於黑王尼德霍格的復活時間心知肚明,那個老東西離甦醒還早著呢。

那麼復活的只有可能是……

白王!

怎麼會!那個東西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復活!

赫爾左格不是已經被她給殺了麼?

耶夢加得來不及想太多。

在接受這個事實後,偉大的大地與山的君主,毫不猶豫地朝著更高的天空飛去,試圖離開這裡。

然而……已經晚了。

轟!

她撞到了一層薄膜似的屏障。

儘管是這樣薄的屏障,也仍舊讓大地與山之王強硬如山嶽的骨骼發生了扭曲碎裂。

耶夢加得以比飛上天空更快的速度墜落到大地上,砸出隕石撞地球般的巨大動靜。

灰塵與碎石都被她的身軀轟起數百米高,形成短暫的沙暴。

“渴……好渴……”

新生白王俯首,目光彷彿穿透了一切,直直鎖定住了地面的耶夢加得。

“新鮮的肉……渴啊……”

耶夢加得察覺這比飢腸轆轆的野獸更渴望的眼神,頓時有些慌了。

新生的白王顯然是將她當成了起床的食物。

也許有人會覺得大家都是王,她怎麼還會害怕。

誠然,她掌握著至高的權柄,在普通混血種與龍類面前是神一般的存在。

但此刻面對無數年前能與黑王抗衡的強大存在也是如同螻蟻般不值一提。

“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路明非把斧形態的盾斧插入耶夢加得腦袋旁的泥土之中,沉聲道。

芬格爾拿著暴怒,警惕地站在路明非身側,防止大地與山之王突然暴起。

“毀滅了,等待我們的只有毀滅。”

他們兩人竟然能從耶夢加得龐大的龍頭上看出一絲苦笑。

“那是白王的新生,我們都會成為她的食物。”

領域籠罩了一個城市,還留在這所城市中的生命,一個都不會留下。

新生白王需要大量的血液來補充幾萬年的飢渴。

“源稚女?”得知這個訊息,路明非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

耶夢加得搖頭:“不,是上杉繪梨衣。”

路明非的眼睛陡然睜大:“你說什麼?”

“上杉繪梨衣,她才是白王復甦的最佳容器,現在看來是我大意了。”

耶夢加得因為一己貪慾,而使得計劃功虧一簣,她懊惱地說。

“不可能,她現在不是應該乖乖地呆在蛇岐八家中跟著其他人離開這座城市才對嗎?她怎麼會在這裡的?她不該在這裡的!”

“別騙自己了,那就是上杉家主。”

耶夢加得盯著天穹之上的白王,龍王那恐怖的視力即便隔了幾千米之遠也仍舊能依稀看到白王龍面下原本屬於女孩的樣子。

“蛇岐八家中還有勐鬼眾的內細,他把上杉家主帶到了這裡,可惜我沒能阻止。”

路明非明白了,他現在才明白,明白的有些晚了。

來到這裡的八人,包括他在內的最後一人,便是繪梨衣。

和小魔鬼說的那樣,他早就知道了白王復活的容器是誰。

是繪梨衣啊……

小魔鬼告訴了他整個故事的悲慘結局,唯獨沒有告訴他故事之中的人。

讓他在所謂的龍族迷宮中,越陷越深。

“時間倒流,四分之一的靈魂。”他輕聲說。

“雖然還是很想要哥哥的靈魂,可我已經沒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啦。”

路鳴澤靠在火痕斑駁的牆壁上,喝著飲料,仰望滿是大雨的天空。

“這個春季就要結束了,原本在這個春季結束的時候你會遇到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

他嘆息著微微搖頭。

“你一直都在騙我。”路明非冷漠地望著他。

路鳴澤無所謂的笑:“我可從來都沒有騙過你,魔鬼不就是這樣的麼,他們總是愛在言語中給人佈下陷阱,就像是我和你說如果我能把時間倒流,但你不知道我會把時間倒流到一秒鐘之前還是十分鐘之前。宿命無法扭轉,別老想著去改變它,哥哥。”

滿地廢墟的城市逐漸如鏡花水月般消散,周圍的一切變成一處平凡普通的房間。

繪梨衣房間。

路鳴澤慢慢走進澹黃色的書桌前。

那上面放著一個相簿。

開啟後才發現裡面放的不是相片,而是東京各個地方的明信片。

去過的地方都被女孩用蠢萌蠢萌的註釋做了標記,還有很多她沒有去過的地方。

她會在那些明信片背後寫下類似“行きたい”的詞彙。

而相簿的最後一頁是一張畫。

那是路鳴澤曾經安排的畫家給兩人做的油畫。

陽光下的淺草寺,女孩挽著男孩的胳膊,笑的很開心,男孩無奈望著旁邊的樹林,那裡有光頭和尚在賣籤緣。

路鳴澤拿出壓在油畫下面的御守,扔給路明非。

他撓著頭:“沒辦法幫哥哥你扭轉時空,只能給你一點小禮物了。”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是路明非在這個世界上聽到最不好笑的兩個笑話之一。

他顫抖地握住御守。

上面用黑色記號筆寫著“繪梨衣&路明非的平安符”。

他和路鳴澤一樣走到桌前,拾起平日裡被繪梨衣貼身珍放的便籤薄。

她很久沒在上面寫過字了,從上次回到蛇岐八家之後。

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叉形標記。

每有一天呆在這個地方,她就用記號筆畫出一個大大的叉。

那叉字歪歪扭扭的,倒像是孩童惡作劇的產品。

“要和我交易麼?四分之一的靈魂,就能幫你宰了那個佔用繪梨衣身體的討人厭的傢伙。”路鳴澤笑吟吟地說。

路明非沒有回話,他沉默地把便利簽收到懷中,走向門外。

“別白費力氣了,我承認你很強,但是比起白王,你還差得遠。”路鳴澤依舊嘰嘰喳喳個不停,“而且那個女孩已經和聖骸完美融合,你再怎麼做也無法讓她變回原樣了,她現在是白王,不是你的繪梨衣。”

路明非保持著沉默,揹負劍盾,繼續往屋外的黑暗中走去。

“別以為你殺了諾頓就很厲害了,白王可不是諾頓那種半吊子能比的,她的實力至少在如今的夏彌十倍以上,你最好認真考慮一下我剛才的建議!”

這次,路明非的身形停下了。

小魔鬼以為自己的真情實意打動了他。

然而對方連頭都沒回,只是平靜地說。

“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

他不等小魔鬼回答,繼續道:“人的一生要是不抽出時間與毅力來創造你想要的生活,最終你一定會花費更多的時間,來應付自己不想要的生活。”

“這句話是陳雯雯告訴我的,當時還年輕的我把它奉為人生格言。”

這句話也陪伴了膽小懦弱的少年在異世界生活數十年。

現在,少年早已不再是少年,他扭過頭來,以無比堅定的語氣。

“所以我這個人最不相信的就是宿命論,我要……把繪梨衣帶回來。”

小魔鬼的表情忽然變得難以置信。

“你到底是誰?!”

他發出咆孝,可惜路明非已經離開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