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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人臉花

每一朵花,無論絢爛與否,背後都隱藏著一個神秘的影子。

…………

馬卡流士遞給洛寒涯的塔羅牌看上去很破舊,似乎經歷了一個大時代,有著別樣的滄桑和歷史的積澱。

略有些昏黃的塔羅牌上描繪著幾朵巨大的花,花的種類不同,所表現出來的氣質更是相差甚遠,唯一的相同之處就是所有的花的中心,那花瓣包裹的地方,沒有花蕊,卻長著一塊肉瘤,肉瘤上還殘存著一些痕跡,看上去就像是無面人的臉。

洛寒涯盯著塔羅牌看了很久,完全沉入其中,眼皮都不曾有過顫動,直至眼睛痠痛才微微眨動。他放下塔羅牌,把手放在腦後,左右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頸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麼。

馬卡流士帶來的這張塔羅牌就像黑暗中的曙光,讓洛寒涯終於對過去經歷的所有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每朵花都代表著一個人,盤踞在心臟上的花共有五朵,各自代表著他曾經遇到過的人,而他一共見過七個人——石蠶、曼羅、小風、水月、白衣人、歐石楠、馬卡流士,其中有兩個人並不在五朵花之中,他們是局外人,並不需要搶奪心臟中的養分。

洛寒涯深吸了一口氣,現在他所面臨的是一個僵局,他必須要先排除所有的局外人,然後再去尋找到這五朵花,這五朵植根於心臟又要一同爭搶心臟養分的花……

洛寒涯很快就選出了他認定的兩個局外人——水月、馬卡流士。

水月是局外人洛寒涯是很篤定的,她本來就不屬於這裡,她身上的氣息讓洛寒涯覺得非常熟悉,似乎曾經朝夕相伴,氣息已經滲入了彼此靈魂深處,即使早已失去了所有相關的記憶,但依舊保持著牽掛與思戀。即使水月是那幾朵花,洛寒涯他也不願意去相信這是真的,更別說她有很大可能不是了。

洛寒涯暗暗唸叨了幾遍水月的名字,除了悲傷與苦楚,只有一種深深的不真實之感。

“水月,水月,水中月,鏡中花……”

“呵,還真是難受啊。”洛寒涯揉了揉眼睛,眼角中隱隱有撕裂的劇痛,水月悲慼的疑問在他的腦海中不斷迴響。

“你的淚水呢?為什麼?”

“我的淚水呢?為什麼我的眼睛只有乾澀與痛苦!”洛寒涯就像一頭暴怒的雄獅,暴躁的用拳頭擊打著桌子。

一拳、兩拳……桌子發出一陣不堪折磨的呻吟,陳舊的桌子似乎承受不了洛寒涯憤怒的拳頭,隨時都有破碎的危機。

“啊!該死啊!”洛寒涯把手撐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遍佈血絲的雙眼似乎變成了血色,他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桌子,就像是在賭氣,在發洩,用盡全身力氣錘了下去。

“咔嚓”一聲,桌面就這樣輕易的……被打裂了!徹徹底底的四分五裂,碎裂的木頭狠狠刺入了洛寒涯的拳頭,淋漓的鮮血迸裂而出,和著四分五裂的木屑,渲染出了一張恢弘的圖景——鮮紅的血混合著青黑色的木屑,就像一場奇幻的流星雨,殘忍而夢幻……

“轟!”一聲炸雷驟然響起,驚醒了混沌迷茫的洛寒涯,洛寒涯怔了怔,似乎如夢初醒,他晃了晃,只覺得虛弱異常,極端強烈的情緒宣洩沒有給他帶來相應的輕鬆,有的只是無邊的虛弱感,比衝刺了數千米都要虛弱,心傷摧人,摧枯拉朽。

洛寒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鮮血依舊在流淌,還插在肉裡的木頭渣子清晰可見,看上去就覺得鑽心的痛。洛寒涯面不改色,隨手把木頭渣子給抹掉,反而帶開了更大的傷口,血肉模糊。洛寒涯似乎沒看到自己的傷口,滿不在乎的在衣服上撕了一塊布纏在了手上,鮮血立刻浸透了這塊形狀奇特的布……

“轟!轟!……”炸雷接連不斷,似乎是上蒼在發怒,意圖降下雷霆震怒來懲戒世間的罪孽。

洛寒涯緩緩開啟窗子,看著似乎要降臨到人間的漫天黑雲,先前明媚的晨光似乎只是暴風雨前的安寧,匆匆而來,轉瞬即逝。

“這是在預示著什麼嗎?”洛寒涯嘆了一口氣,把頭伸出窗子貪婪的吞著屋子外溼寒的空氣,或許霧氣也隱藏在其中吧,空氣味道非常差勁。洛寒涯無奈的搖了搖頭,吐出了這糟糕的味道,直至此時他才發現他現在身處迷霧客棧的第三層,穿過了一條迷宮般的路徑,他竟然從第二層到了第三層。

窗外的炸雷依舊在繼續,沒有雨滴,卻下來了拳頭大小的冰雹,砸在房子上響起一陣詭異的聲音,讓人擔憂這間破敗的客棧是否能夠在這場災變面前存活下去。

“末日來了,結算的時候到了。”洛寒涯出神的看著窗外宛如末世的景象,嘴角勾起一道詭異的弧度,從迷茫中擺脫的雙眼格外的清澄,冷峻的面容就像曾經的夕夜,宛如死人一般的冷漠,近乎機械人一樣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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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寒涯頭也不回的向著門外走去,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去真相所在的地方,那裡沒有迷霧,只有赤裸裸、血淋淋的真相。

“馬卡流士,你為什麼要給我這張牌呢?你真的是局外人嗎?”

“這個代號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你是局外人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呢?為什麼我本能覺得你很討厭呢?”

“或者那個跟著我的人並不是你,那麼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還有那本日記本到底有什麼用呢?只是告訴我那片海很詭異嗎?”

“這個故事究竟有什麼意義?”

“那五朵花究竟是什麼花?各自又代表著什麼呢?”

“我之前所經歷的一切究竟是在向我揭示什麼呢?小風、水月、白衣人、歐石楠、馬卡流士,每個人似乎都要告訴我一些東西……”

大腦中存在的所有疑問在片刻之間炸裂開來,一道道疑問就像冷冰冰的金屬洪流衝擊著洛寒涯的神經,卻奇異的沒有沖垮本應脆弱的神經,反而被蠶食,被消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