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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兩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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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丁嚀一面向著清伯子和清謫子,兩位永珍門南脈的長老施禮問好,一面心中也是忍不住奇怪。

不過她念頭剛剛轉到這裡,心頭就是不由一跳,難不成,殷雅之前所說的,有人登門挑釁,便指的是眼前這兩人麼?永珍門四脈,矛盾就已經要激化了麼?

心底浮起這些念頭,丁嚀對於前來的清伯子和清謫子兩人,自然也就更加沒有什麼好感了。雖不敢發作出來,目光卻也更冷了幾分。

卻說清伯子、清河子幾人略略寒暄幾句之後,便分賓主各自坐下。按理來說,一則清河子是主,二則他入門也比清伯子要早,不過結丹稍晚一些……所以雖然清河子總是敬稱清伯子為師兄,但論起座次來的時候,一般而言,還都會是由清河子坐在主座;清伯子列在次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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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在清河子坐下之後,清伯子卻拖著蒲團稍稍靠上,看起來一副與清河子並肩的模樣。

挑釁的意味,自然已經不言自明了。

所以永珍門東脈的幾位長老,無不向著清伯子怒目而視,不過清伯子卻是無動於衷。

至於清謫子,自從一進來之後,便如同木人一般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這裡發生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一樣。

“清伯子師兄,這不合適吧?”清丘子眉頭一揚,喝問道。

清伯子淡淡望他一眼,“怎麼不合適?”

清丘子正要跟他辯論出來一個究竟,就見清河子忽然出聲喝止住他,“清丘子師弟,不必多言。”

“是。”

清河子有命,清丘子自然不敢不聽,憤憤怒視清伯子一眼,終於還是沒有違背清河子的意思,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過如此一來,本就不怎麼和諧的場中的氣氛,自然也就悄然變得更加古怪起來。只是,清伯子和清謫子兩人,絲毫都不在意。

“清伯子師兄今日屈尊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還是清河子先開口詢問。

清伯子倒也沒有多繞圈子,直接便道:“近些時日,門中的傳聞想必師弟也聽說了吧?”

“師兄是指?”

清伯子眼中精光一閃,“門中傳言,元象老祖出事,已經多日無故不見蹤影。清河子師弟,你說可笑不可笑,元象老祖何等修為,怎會出什麼事?不過,為了警告他們,是否該請元象老祖出面,駁斥了這些無謂傳言,穩定門中弟子之心?”

顯然他在聽聞了元象老祖出事的傳言後,心底也是將信將疑的。所以雖然到東脈清河子這裡,卻也不敢貿然發動,採取的依然是曲折的態度。這樣即便元象老祖無事,也大可以從容推脫開去。

清伯子此言一出,東脈的幾位長老心中都是忍不住“咯噔”一跳。他們是知道些內幕的,雖然元象老祖未必出事,但顯然也遇到麻煩了,否則怎會那麼留言?

清河子眉毛微揚,不動聲色地道:“清伯子師兄說笑了,這些區區門中小事,又怎好勞煩到元象老祖那裡?師兄不必多慮,我自會處理此事。”

清伯子的威逼,清河子當然是不好接的。不過清河子久掌永珍門東脈多年,這點手腕自然也還是有的。這番說辭可謂是攻守兼備,最後更是隱隱點出,東脈掌事的是自己,而非清伯子。清伯子此舉,無疑有些過界了。

清伯子卻一皺眉頭,“這已經不只是東脈之事,而是關係我們永珍門所有四脈的事情。清河子師弟這般處置,有些太過大意了吧?”

清伯子他也是經驗老道的人物,又哪裡會被清河子那麼幾句話糊弄住?所以此時反擊之下,卻也同樣犀利。更是端出了師兄的架子,話裡話外地說著清河子的不是。

但清河子卻不接招,“師兄說的是,師弟我自會謹慎處理。”

“莫非老祖真的有什麼事情纏身麼?”

清伯子卻是忽然張口問道。

“老祖的法駕仙心,哪裡是我輩做弟子的所能揣測的?他老人家自有主意,師兄不必多慮。”

清河子依然溫言推據,不急不惱,但就是不肯明說。

但他越是如此,豈非越讓清伯子懷疑?所以後者已經加重了說話的語氣,“清河子師弟,你也是知道分寸的,需知道什麼事情瞞得,什麼事情瞞不得!我們四脈同氣連枝,元象老祖若是有事,正該請元玄老祖相助才是!東脈若是有事,正該請我們南脈相助才是!”

“哼,恐怕後面這一句,才是清伯子師兄真正想說的吧?”清伯子說的大義凜然,但東脈一眾長老卻是絲毫不為所動,清丘子更是毫不客氣地諷刺。

清伯子面色不變,“東脈若是自顧不暇,我們南脈自然當多分勞一些。”

“不必了,我們東脈自顧的來!”

卻依然是清丘子,從一旁冷冷地接過話茬。

清丘子說話看似莽撞,但其實能修煉到這一步的,即便性情有所不同,又豈會真有人蠢笨,開口說話便會得罪人?

若真是那樣的話,恐怕清河子他們,也不敢把清丘子叫來,一同接待清伯子一行了。

清丘子會表現的如此“莽撞”,自然也是有他的考慮的。

首先,清伯子此行來者不善,已經是清楚明白擺在眼前的了。但雙方畢竟還未真的撕破臉來,清伯子又是打著為他們東脈考慮的念頭而來,所以清河子他們也只能敷衍推辭,卻是沒辦法直接翻臉的。

反而是他清丘子不同啊……他清丘子本來就“性情莽撞”,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就算莽撞了那麼一句兩句,自然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更何況,平心而論,清丘子他的身份地位,在永珍門東脈一眾長老之中,其實也是比較低的。論修為,他比不得清河子、邱萬空等人;論資質,也不如馮和、殷雅等人。

他出面頂撞了清伯子幾句,清河子再假意一斥責,便也就沒什麼事了。

清伯子又怎好非要跟他這麼斤斤計較?

清丘子的心底,打的就是這樣的如意算盤。周圍眾人自然也是明白的,但明白歸明白,卻也擺不到檯面上來。

關修、丁嚀等等,更是忍不住心底暗暗為之叫好。

他們也早受夠了清伯子的窩囊氣,只是不便發作。眼下清丘子來這麼一手,讓清伯子也只能吃個啞巴虧,他們自然心頭暢快。

而後面的發展也正如眾人所料,清河子果然臉一沉,斥責清丘子道:“不得無禮。”

然後才轉向清伯子,面帶歉意地道:“清丘子他素來性子莽撞,但心底還是不壞的。方才有無禮之處,還望師兄大量,莫要跟他一般計較。”

清丘子心底還頗有些不滿意,他可還沒罵夠呢……但清河子既然已經開了口,他自然也不好硬撐下去,只好裝模作樣地一欠身,“師弟無狀,還望師兄見諒。”

有清河子的斥責,又有清丘子的道歉……按理來說,清伯子再蘊怒,卻也挑不出什麼錯來了。

但是,清伯子又豈是個肯吃虧的人?

雙眼轉向清丘子上下打量著,雖然一言不發,卻已經給人一種很凝重的感覺。清丘子自己,都不由心中微凜。

“清河子師弟,”好半晌之後,清伯子才徐徐開口,“你看,隨便一個長老都敢肆意說話,東脈的規矩已經如此鬆弛,這又如何使得?不如,還是讓我們南脈,來幫著你們立立規矩吧。”

清丘子自然是不服氣的,張口就想要再度反駁。不過,這次清伯子卻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面現怒容,鬚髮戟張,大喝道:“無禮!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麼?”

一身氣勢已經瘋狂噴卷而出。

清伯子,竟是忽然選擇了向清丘子出手!

按理說畢竟同屬永珍門,而清丘子又已經“認錯”了,清伯子若是再斤斤計較,未免就顯得有些太過小家子氣。

但清伯子也明白,清丘子就是純心挑釁,而清河子也有故意讓清丘子搗亂的意思。所以若是放任清丘子這麼繼續下去,恐怕今日之事也就難有結果了。

所以心底一番權衡後,清伯子已經迅速決斷緊緊,扣住清丘子無禮的帽子,驟然出手,打定了注意要教訓清丘子一番。

真元洶湧而出,勁氣瞬間完全籠罩向了清丘子。

清丘子哪裡能料到,清伯子竟然真的敢舍下臉皮出手?所以頓時駭然色變。

而清河子他們也始料未及,同樣已經是來不及援手!

“師兄手下留情!”

“住手!”

“真的欺我東脈無人麼?”

……

眾人齊聲地大喝之中,清河子、無垢子、邱萬空……幾人已經是一同出手相救。而東脈剩下的幾人,出手要慢了一些,卻也是先後出聲喝止。

不過,相比於東脈眾人的緊張模樣,南脈同來的另一位長老清謫子,卻依然端坐那裡,對周圍漠不關心。

而清伯子縱使瞬間便陷入了,三位金丹頂峰修士的圍攻之下,卻也依然不慌不忙。口中猶有餘暇喝道:“你們東脈,是打算包庇此人麼?視我永珍門規矩為無物了麼?”

長喝聲中,真元倏然運轉,浩浩蕩蕩如同奔流江河一般狂湧而出。

然後,眾人便只覺,時間好像凝固了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