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莉和劉光福服刑去了,這件事情在四合院裡掀起了巨大波瀾。
人們主動迴避涉事的三家人,因為賣房給李愛華,四合院住戶本來就變少了許多。
於莉和劉光福被重判之後,人們仔細想想,覺得後怕。一到晚上,家家關門閉戶,整個四合院裡沒有一個人影,變得像一座無人居住的荒蕪院落。
有一天,許大茂到大院裡找易中海商量工作,走進前院,一片沉寂。他以為走錯地方了,特意退回去再看一看大門,沒錯呀?
拐進中院,還是空無一人!
賈家人已經搬走了,傻柱家緊鎖大門,一大爺家也沒有一點聲息。
許大茂鼻子有些發酸,遙想當年,三位大爺常在這中院裡召開全院大會。
比如他家的老母雞被棒梗偷吃那回,他和婁曉娥坐在一起。唉,時光一去不復返,四合院裡也不再有當年的熱鬧和嘈雜。
敲開易中海家的大門,許大茂沒有馬上進屋,而是指著空曠的院子,輕聲問道:“一大爺,這院裡怎麼跟荒郊野外似的?”
易中海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於莉和劉光福做的事情傷了大家的心,另外他們倆人被重判,也讓大家明白了小人物的渺小。在大人物面前,狗屁不值。”
許大茂聽了,咧開嘴巴大笑起來。
“原來是這樣,於莉她活該!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惹我兄弟,還用那麼腌臢的手段。”
易中海眯著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話:“誰說不是呢?現在,大家都不想理二大爺和三大爺了,一見他們就遠遠地躲開。傻柱一家人更成了過街的老鼠,沒辦法,他們搬到冉秋葉孃家住了好些日子,才搬回來。”
許大茂隨著易中海進屋,鼻子裡哼了一聲:“傻柱他腦子進水了,才會跟著於莉那娘們做錯事!”
兩人正在商量工作時,門外響起了重重的敲門聲。
“誰呀?”易中海覺得奇怪,這院裡好久沒有一點兒聲響了。
“老易,開門!快開門!”是劉海中的聲音。
許大茂上前拉開門,見劉海中和二大媽在前,閻埠貴和三大媽在後,四個人整整齊齊地站在門口。
不是說閉門不出的嗎?
許大茂有些回不過神來,愣愣地看著來人。
劉海中臉上硬扯出一絲笑容:“大茂,看這麼仔細,不認識了?”
閻埠貴則是低著頭,沒說話。
許大茂馬上換成一副笑臉:“認識!太認識了。喲,二大爺三大爺,快請進!”
大家一起進屋坐下,閻埠貴先開口:“老易、大茂,我們家老大媳婦做錯了事情,我和老伴想上門去找李愛華賠禮道歉。但黃衛紅爺爺家那地方,我們也進不去!”
三大媽接著說道:“就是,出了這事兒,李愛華好久都沒有到回收站來,連賬都懶得來看。一直有根刺卡在我心裡,咽不下吐不出,難受得不行。”
三大媽說著,聲音就帶了哭腔。
許大茂勸道:“算了,三大媽。這不是您的事兒,我兄弟不會和您二老計較的。”
閻埠貴低著頭,用手扶著眼鏡的鏡框,聲音有些發啞:“可我們老閻家,欠他一個道歉!”
“因為有他的支援,我這退休生活才能充實而有意義。我們感謝他都來不及,可這……”
他說到這裡,被劉海中打斷了。
“老閻,你說了半天,說不到點子上。
我們就是看大茂你來了,你和李愛華的關係比我們近,說得上話。
你幫忙捎個話,我和老閻,我們想上門去道歉。
但那門我們進不去,另外就這樣貿然上門也不好。
出了這個事情之後,他好像想和我們這些底層人士劃清界限。
我們找不到他,更沒辦法道歉。
你就幫忙問問李愛華,探探他的口氣。
我們兩家人,想當面向他道歉,向周姨道歉!”
易中海聽完,也轉頭看向許大茂:“我覺得應該當面道歉!大茂你就幫忙傳個話吧,愛華他有意在拉開和我們的距離,想見他不容易。”
許大茂正要答應,門外又響起敲門聲。
原來是傻柱和冉秋葉過來了。
傻柱進門就黑著臉,低下頭道:“二大爺,不是您和三大爺兩家人,還要加上我,是我們三家人一起向李經理道歉!向周姨請罪!”
冉秋葉在後面推了傻柱一把,高聲道:“錯!只是道歉嗎?你還欠李經理一句道謝!如果不是他支招,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裡說話嗎?”
許大茂站在冉秋葉旁邊,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傻柱:“哼!傻柱,你還不如冉老師一個女流之輩!你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腦子被驢踢了?居然做出這種腌臢事!”
傻柱抬起頭看了許大茂一眼,第一次在許大茂面前規規矩矩,沒有罵人,也沒有動手打人。
而是老老實實頷首道:“許大茂說得對,我特麼就是腦子抽了,做出這種事來。我要向周姨道歉,我要向李經理道謝!”
許大茂見大家態度誠懇,心一軟,最後就答應了他們的請求:“好,我抽時間去找一下我兄弟。看看他怎麼安排,我再通知你們吧!”
大家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千恩萬謝。
二大媽說了一句:“大茂,我還想求你一件事。你幫忙問問愛華,他不是想開養老院嗎?我和老劉商量過了,兒女養老靠不住。我們二老想把老劉的退休工資全部交出來,加入到他的養老院中。不知行不行?你幫忙問問。”
這跳躍得有點快,許大茂還沒來得及回答,三大媽馬上接著道。
“我和老閻也談過這事兒,不知愛華的養老院啥時開業,我們倆老也要加入到其中。我和老閻還要辦好廢品回收站,為養老院籌集資金,為李愛華分擔壓力。”
聽了他們的話,許大茂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他邊點頭邊說道:“二大媽、三大媽,你們提醒了我。我想把我爸媽也送到我兄弟的養老院裡來,這是個好主意。”
易中海雙手往桌子一上拍:“好得很!我原本還擔心養老會寂寞,現在,這些老鄰居老街坊都住進來,那我們就重回五十年代的好光景了呀!”
冉秋葉聽了,拿胳膊肘拐一拐傻柱。
傻柱連忙對許大茂說道:“那許大茂,你也幫我們問問,我想把我父親接回來,送進李經理的養老院裡,不知他能不能接受?”
易中海聽了,連連點頭:“柱子,你這些年做過許多混賬事,這次算是做對了。”
許大茂告辭出來的時候,閻埠貴和三大媽說要送他到大院門口,劉海中和傻柱也跟著送到了前院門口。
許大茂覺得這才像想像中的四合院啊,有生氣有人情,他心情大好地揮手道別:“行了,你們都回吧!等著我的好消息,我會去找我兄弟的。”
……
周姨遭綁架之後,爺爺非常重視這件事情。
他召開了一次家庭會議,強調要全家人與四合院做切割,不要再與底層的貧民來往,這太危險了。
李愛華誠懇道歉:“爺爺,對不起!我要是早聽您的,勇敢跨入另一個階層生活,就不會有這樣糟心的事情了。”
說完,他又站起來,向周姨鞠了一躬:“周姨,對不起!讓您受驚了,以後,我聽爺爺的,加快致富腳步。”
聽了李愛華的話,三個孩子齊齊鼓掌。
李長治說道:“爸,您太低調了。早該這樣,我們都快被您養成平民了。”
李長安微微一笑:“幸虧我們身上有媽媽的高貴基因在,否則,呵呵呵呵……”
黃衛紅大笑起來,她朝著李愛華眨眨眼睛,因為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李愛華是來自未來世界的人。
“久久,安安,你們的爸爸是非常了不起的人!可不許這樣說他……”
黃衛紅話還沒說完,李長安又是微微一笑:“那是!我和我弟這樣貌,就是在電影學院和戲劇學院,也是無敵般的存在,這完全繼承了我爸的優良基因。”
李長治搶過話頭:“而且我這一身武功,也是來自爸爸的真傳!”
“還有我!我這學霸基因,也是從爸爸那裡來的。”黃長寧也大聲回道。
李長治和李長安齊齊地伸手指向他:“拍馬屁也要講事實。你說謊,咱媽才是真正的學霸!”
這會是開不下去了,周姨抹著眼淚說道:“什麼都不用說了,我跟著你們非常開心,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幸福。而且我們家一直過著富人的生活,好吃的東西比過去的地主老財家還多呢。”
黃長寧這次搶了個先:“嗯,我爸的廚藝那是槓槓的!”
李長治和李長安兩人對視一眼,豎起大拇指,異口同聲道:“超一流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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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重孫孫們的互動,爺爺笑著笑著,眼眶溼潤了。
他不由得又望了一眼英雄牆,這就是我們想要的幸福和安寧!
他還是再一次對著李愛華強調:“不準再和四合院的人太親近!”
李愛華立正,向爺爺敬個禮:“遵命!”
家庭會議結束的當晚,李愛華向黃衛紅保證:“我不會就這樣算了,我要讓於莉和劉光福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這樣,所有認識我們的人才會吸取教訓,不敢再輕舉妄動。”
黃衛紅點點頭:“不要弄出人命來,也別留下痕跡。”
……
許大茂第二天就去了酒樓,他特意去婁曉娥的辦公室看了看,婁曉娥客氣地接待了他。
現在的許大茂比過去多了幾分真誠和沉穩,也算有上進心。婁曉娥覺得雖然他心胸不夠寬廣,但人都有缺點。
許大茂把那天晚上大家的想法都告訴了李愛華,李愛華聽了,意味深長地笑了。這樣看來,養老院還挺有市場,那就馬上開始籌備,等大領導壽辰的時候,就請大領導來剪綵好啦。
至於道歉,那是萬萬不可讓他們到爺爺家裡來。
但必須讓他們向周姨當面道歉,他想了想,告訴許大茂:“我安排好時間,你通知他們到閻解放那邊的餐廳來,當面向周姨道歉!”
李愛華特意選了一個星期一的下午,那天餐廳的生意稍微比平常清澹一點。
傻柱和冉秋葉分別在單位請好假,閻埠貴和三大媽提前把廢品回收站的工作安排好。
許大茂特意在廠裡請了一輛麵包車,去四合院裡拖他們過來。
他按照李愛華的意思,在四合院門口特別張揚,弄得所有人都知道這回事了。
沉寂許久的四合院又熱鬧起來,大家奔走相告,紛紛湧到門口來看熱鬧。
四合院終於不再是毫無生氣的荒蕪院落,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容,許大茂大聲招呼著,就像高音喇叭一樣,廣而告之,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來接這三家人去向周姨當面道歉的。
易中海決定跟著去,這是他想看到的局面,他覺得這個院子裡的鄰居之間,就應該親如家人。
麵包車開到閻解放這邊的餐廳門口停下,滿滿一麵包車的人,依次下車。
李愛華和周姨早就等在餐廳的大廳裡,其他員工都聚集在大廳裡等著看熱鬧。
劉海中走在最前面,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裡的李愛華和周姨。
他哽咽著喊了一聲:“愛華,對不起!”
二大媽上前去拉著周姨的手,瞬間淚崩:“周姨,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們的錯,沒有教育好兒子,讓您受累了!”
二大媽還沒有說完,三大媽就飛奔過來,拉著周姨的另一只手道歉:“對不起!我們老閻家對不起您,周姨!我們也虧欠愛華很多,對不起,愛華!”
說著,腿一軟,就要跪下。
李愛華看情形不對,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三大媽,這可使不得!”
閻埠貴低著頭,站在周姨面前:“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周姨,我有錯,我沒有教育好子女,讓您受罪了!對不起!”
眼見著幾個人把周姨和李愛華圍起來了,傻柱根本擠不進去,他站在外圍,不知所措。
冉秋葉拿眼睛瞪了他一下,又伸手悄悄推了他一把。
傻柱就按照他們在家裡排練好的劇本,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嘴裡大喊道:“周姨,我有罪!”
大廳裡頓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