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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虛實

"過獎。"張雲蘇變得更加冷淡,似乎不想多說一個字。

陽爍卻不在意,倨傲的神色也收起了幾分,問道:"張掌門剛才所用劍法防禦之強悍讓人歎為觀止,卻不知是何種劍法?"

"太極劍法。"張雲蘇高坐到掌門之位上。

陽爍聽了這話不由一陣錯愕,認為是張雲蘇敷衍他。但卻知道今日不可再蠻橫下去,否則此行目的難以達成。

稍稍一頓,便道:"張掌門位列本屆武林大會地榜榜首,也算是武林名人,定然不會撒謊。如此,想必是我教三長老等弟子在追上張掌門之前就遇了難。"

"說來此事已了,我們不該再打擾張掌門才對。不過我等此行本就有著拜訪太極門之意,今日天色已晚,還望張掌門可以留我等在這風花山歇息一宿。"

陽爍此時的說話語氣與行事方式,讓呂錦華、李功同時想到了一個詞——前倨後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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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也都明白,陽炯態度之所以會發生如此轉變,和張雲蘇剛才跟茹飛虎的比試有關——說到底,這是個以武為尊的世界。

張雲蘇道:"三位想要留宿風花山,我太極門自然不會趕人。呂長老,幫忙安排下幾位貴客。"

說完,張雲蘇便起身從大殿靠近北牆的側門走出去,似乎不想跟陽爍等人多呆一刻。

這當然不完全是演戲,事實上張雲蘇確實不想將時間都浪費在與陽爍等人的虛與委蛇上。如今他就將突破到先天七重,每一點時間都是很寶貴的。

陽爍說天色已晚,但實際上不過太陽剛下山而已,以三位先天大高手的趕路速度,不要說去三江縣城,就是去往隔壁的縣城也不怕晚。

安排好住房之後,陽爍提出想四處走一走,呂錦華不敢拒絕,只能陪著。

當然,這也是他知道太極門的秘密之事外人難以輕易窺破的緣故,否則肯定要先請示張雲蘇的。

太極門最顯眼的地方莫過於陡峭的半山腰上開闢的一大片漢白玉練武場,雖然太陽落山,但仍有不少弟子在練劍或者練習拳腳。陽爍等人在旁觀看,呂錦華也不說什麼。

像武館傳授弟子功夫禁止偷看,是因為傳授多是粗淺武功,很容易讓人看去。而太極門內外院弟子所練武功,外人便是將招式都記住,不知道心法也是白搭。特別是對三陽教這種大門派的弟子,只記住些招式模樣,更是一點用處都無。

果然,只看了一小會兒,三人就滿臉無趣的離開了練武場。

太極門雖說如今霸佔了整座風花山,更是將風花山東麓劃為內院,可實際上建築物與活動的地方並不多。除了練武場、議事大殿、幾座庫房、食堂、客房、弟子宿舍以及執事、長老的院子,就只有西邊的鑄劍坊最顯眼。

不過三陽教不以兵器擅長,對鑄造之事從不在乎,因此向西遊覽時直接繞過了鑄劍坊,遠遠的就瞧見了蛇谷所在。

傍晚時分,蛇谷周圍所栽種的驅蛇草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幽光,如同一條淡藍色的絲巾圍在谷外,如夢似幻,很是顯眼。

陽爍便指著那邊問道:"呂長老,那裡是什麼所在?"

呂錦華道:"乃是蛇谷。"

"蛇谷?"陽爍三人都好奇起來。

呂錦華道:"鄙派人少財微,煉製傷藥時又需要不少蛇膽,便讓弟子在山中選中此石谷用以養蛇。那散發著藍光的是驅蛇草,可以避免毒蛇逃出蛇谷。"

聽呂錦華解釋完,陽爍三人都不由露出鄙夷的神色,心想:小門派就是小門派,要煉製丹藥連蛇膽都收購不起,還要分出人手養蛇。

接著又忍不住想:就是這樣垃圾的門派,武功卻可以剋制他們三陽教武功,老天真是不公!

回來時,陽爍等人繞建築群外而走,經過櫻花樹林外時,瞧見幾個太極門弟子守在附近,並豎著一塊"閒人莫闖,後果自負"的牌子,不由問道:"此處莫非是貴派的禁地?"

呂錦華道:"這白櫻花樹林本是風花山一大奇景,然林中無雜木,又十分浩瀚,常人進入很容易迷失在其中出不來,故立此牌讓弟子守著,防止不知情的人闖入其中。"

"哦。"陽爍點了點頭,但回頭再看櫻花樹林時眼中卻別有意味,目光深沉。

晚飯時張雲蘇也未露面,只有呂錦華作陪。陽爍等人也不在意,吃罷飯邊說要回房休息。

等到夜深人靜,茹飛虎、王天海卻都聚在了陽爍房中,以傳音入密之術交談著白天的事情。

"陽爍,白天你為何忽然軟了下來?就算那張雲蘇劍法厲害,還能敵得過我們三個先天大高手不成?"一下午都處於鬱悶之中,談話時茹飛虎率先發問。

陽爍瞥了茹飛虎一眼,喝道:"你若再意氣用事,當心壞了教主臨走前的吩咐!"

陽氏與茹氏乃三陽教權柄最大的兩家,王天海誰也不敢得罪,忙勸道:"兩位師兄,談正事要緊,談正事要緊啊。"

陽爍輕哼了聲,道:"我等此來名為調查三長老被殺一事,可實際上教中上下都知道,此事即使和太極門有關係,關係也不會太大。那張雲蘇就算妖孽,也頂多如魔教司千夜一般,可以戰勝先天大高手而已,絕不可能殺得了虛境。"

"然而,太極門武功精妙,能夠剋制我三陽教武功卻是事實。而今日關那張雲蘇的劍法,恐怕太極門的武學傳承比教中所猜測的還要好。如此,我們此行更當以探聽太極門虛實為重,不可多生事端。"

茹飛虎撇過頭去不說話。

王天海則問道:"那陽師兄白天可有所得?"

陽爍道:"太極門撮爾小派,外面一覽無餘,沒什麼秘密。但那櫻花樹林被列為禁地,卻值得我們一探。以我們的身手,這太極門中除了張雲蘇外,其他人當察覺不到什麼。"

說完,陽爍便當先出門。

王天海緊隨其後,茹飛虎猶豫了下,也跟了過去。

三個先天大高手,走起夜路來一絲聲音也無。避開太極門弟子守夜的地方,三人從另一處鑽入了白櫻花樹林中。

此時為深秋,林中一棵棵櫻花樹卻仍舊滿樹白花,再加上花葉之間隱隱有月光漏下來,樹林中倒也不那麼黑暗,反而有種靜謐的美感,讓陽爍三人嘖嘖稱奇,讚歎連連。

可一個時辰後,三人卻一點觀賞周圍美景的心思都沒有了,而且一個個臉色難看之極。

"陽爍,都怪你,非要說探什麼禁地,如今困在這林中出不去,就一起等死吧!"茹飛虎再也不壓制暴躁的怒吼道。

【第二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