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訓練場上，密密麻麻地站滿了偽軍，他們只穿著單薄的內衣，連外套都沒有，一個個抱著肩膀摩擦著，同時不停地跺著腳，擠在一起相互取暖，卻還是沒法抵禦寒氣的入侵。
高空中，一盞探照燈直挺挺地照射下來，將地面映的發黃，也把這塊區域照的清清楚楚，兩座哨崗上，秦剛和秦強各握著一挺機槍，彷彿羅漢一般俯視著下面的偽軍，只要他們稍有異動，就會被噴湧而出一輪火蛇擊打的體無完膚。
那幾個日本兵更慘，被扒的只剩一條內褲，雙手綁在身後，皮膚已經不知是凍的還是被打的，通紅一片，蜷縮著蹲在一起，哆哆嗦嗦，鼻涕更是早就過了河。
凌印清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對方不過只有六個人，怎麼能將這三百來個偽軍和八個日本兵控制起來，這完全超過了他對於單兵作戰能力的認知。
殊不知其實這些偽軍不過是土匪剛剛組建起來的，他們本就是為錢而來，彼此之前都沒什麼默契，說是一盤散沙也不過分，此刻連衣服都沒穿，更別提武器了，面對兩挺懸在頭上的機槍，敢動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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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鬼子倒是想要反抗，但他們不過是普通士兵，哪能跟如狼似虎的騰蛇特戰隊相比，沒幾下便被打得沒有還手之力，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怎麼樣，凌大司令，這個場景你應該沒想到吧，有沒有覺得人生不過是黃粱一夢，待夢醒時分，一切成空。”
天耀伸手掃過場中的景象，緩聲說道。
可即便語氣再柔和，這句話也彷彿刀子一般，正一點點割進凌印清的皮膚，刺破他的心臟，讓他遍體生寒。
“你到底是誰？”他從牙縫裡惡狠狠地擠出幾個字。
“專殺鬼子漢奸的索命閻羅，怪只怪你生而為人，卻沒有對得起這一撇一捺。”天耀說完，沒有再理會凌印清，而是朝著場中走去。
微微清了清嗓子，以便於沒有擴音器，也可以讓自己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
“各位，是不是很意外，自己居然會在睡夢中被叫醒，然後來到這裡。”
那些偽軍聽到聲音，努力活動著已經有些凍僵的身體，朝著天耀的方向看過來。
“你們一定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對你們做了這些，現在我來回答你們，我叫天耀，一個土匪，但……”他的聲音驀地提高，“更是一個懂廉恥的華夏男兒。”
“你們的腳下是哪裡？是華夏大地，你們是誰？是龍的傳人，現在咱們民族微弱，被倭寇趁虛而入，毀我河山，殺我同胞，我們本該同仇敵愾，共御外敵，如果國人團結起來，何至於被小鬼子佔了東三省，讓他們在咱們的地盤上作威作福。”
天耀說著，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上一世曾看過的那些歷史真實畫面，那種恥辱與悲憤讓他的胸口一起一伏，難以自制。
“現在。”他說著，伸手指了指身後的凌印清，“一個漢奸許給你們點利益，你們就屁顛屁顛地來到這，跟他一樣準備用自己的手幫著小鬼子來殘害自己人，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還要不要點臉。”
他越說越氣，竟然開始破口大罵。
“今天我要把這個漢奸和這些小鬼子帶走，如果你們誰想攔著，現在就站出來，我倒要看看你們抗不抗得住上面那兩挺機槍的子彈。”
話落，他眼神凌厲地掃過眾人，竟沒有一個偽軍敢於跟他對視。
巡視了一圈之後，天耀又繼續說道“既然都不敢，那以後就都老實點，看在你們身上流著炎黃子孫的血的份上，我今天不殺你們，如果你們還有點良心，就想想以後該走那條路，是個帶把的，就該把槍口對準小鬼子。”
說完，天耀再不看他們一眼，大搖大擺地朝著一輛日式卡車走過去，這是他早就選好的交通工具。
一眾偽軍本就不敢有絲毫的動作，聽說自己的小命能保住了更是大氣都不敢喘，很怕惹怒了對方。
陳武跟徐世英把凌印清和倉崗繁太郎以及那幾個小鬼子一起押上了車，王虎則一把火點燃了裝備庫。
隨後，天耀在一片火光之中，開著車揚長而去。
……
清晨，陽光明媚，映著山上的一邊白茫，竟有些晃眼。
老北風閒來無事，帶著幾個土匪跑到後山上，準備打些野味。
這個時代的東北環境很好，一些野生動物也比較常見，人們常說的棒打狍子瓢舀魚，雖然有些誇張，但卻證明了這一點。
有個眼尖的土匪循著獸類的腳印小心地走著，終於被他發現了一隻傻狍子。
“大當家的，你看那。”他用手指了指不遠處。
老北風定睛一看，緊跟著端平了手中的槍。
正當他聚精會神，三點一線，瞄準了目標準備開槍的時候，遠處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大當家！”
這一嗓子讓那只狍子頓時緊張起來，它身子來回擺動了幾次，好像是在尋找目標，隨後揚起四蹄，一溜煙地跑開了。
老北風皺了皺眉，這種到手的鴨子飛了的感覺讓他很不爽，不過他倒也不著急，畢竟傻狍子的諢號並非浪得虛名，這種動物之所以被公認為傻，是因為它們天生具有很強烈的好奇心。
一般在遇到危險之後，本能的驅使會讓它們立刻跑開，但是好奇的天性會讓它們在少頃之後再次跑回來，目的是為了探究一下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北風作為多年的鬍子，對於打獵不陌生，自然也知道狍子的這一習性，於是他待在原地沒動，準備等待獵物的迴歸。
可是剛剛大喊的那個土匪見老北風沒有動，便繼續朝著他走過來，一邊走還一邊說，“大當家的，別打了，咱們寨子裡來人了。”
老北風撇撇嘴，他對於山寨的管理還是很有信心的，一般的事務都有其他當家人處理，即便他不在，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鬼叫個啥，天王老子來了是咋地。”
“不是天王老子，是前天那夥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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