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哧……”
蘋果入口並沒有那股清甜的果香，反倒是一股難以想象的苦澀。
“嘔——呸！”
謝圖連忙把口中的蘋果吐了出去，這個蘋果可比剛才的檔案紙難吃的多。
有汁水、很脆、但異常的苦，且口感如同泡沫板一般。
窺視狀態下，蘋果沒有任何的異常他就是一個很苦很澀的果子。
“這種蘋果是新品種嗎？簡直就是惡魔的果實。”
謝圖把蘋果丟了下去，這種蘋果謝圖不知道是怎麼種的。
外觀明明很好看，但味道怎麼這麼奇怪？
“這只是普通的蘋果, 只是它被汙染了。
你沒注意到裡面有大小不一的光斑嗎？”
孩童對謝圖示意，謝圖蹲下身撿起被自己吐出來的蘋果渣子。
發現正如他所說，這些蘋果的果肉中有這大小不一的光板，就好像被噴灑了熒光劑一般。
淡紫色的光暈在蘋果上不斷遊走，好像光也有了生命。
“這是萬彩會製造的產物嗎？”
謝圖對天邊那十分奇異的色彩有了一絲敵意。
這種敵意來的十分突然，沒有什麼前兆，只感覺自己要這樣, 要消滅它。
“沒錯。只不過你說錯了一點, 那就是這只是它所影響的東西。
就像核彈，它的輻射只是附帶的產物。
輻射會把周邊的一切侵蝕，動物長出兩個頭、八個腿、甚至死亡……
它也一樣，且副作用更大！
它所到的地方，周邊的果實會變得苦澀無比，樹木也會相互扭曲糾纏，甚至就連生命體也不例外。
而後昆蟲鳥獸生產下的後代會完全畸形。人體的精神和肉體都會在不同程度的退化畸變。
在夜晚，不管是肉體還是樹木，都會散發著淡淡的色彩與磷光。
只不過現在的它還是幼年期，危害係數還不大。
只不過……”
說到此處，孩童語氣一頓，好像有什麼事不能說一樣。
“只不過什麼？”
謝圖見孩童說到一半又不說了，心中只想罵娘。
這種習慣最好不要流傳下去！說話說完是最好的！
“只不過它一直在發展信徒，沒想著走好像？”
孩童的聲音有些疑惑，這些東西根本不會發展信徒。
現在竟然開始大批量接受信徒了，這種情況有些出乎意料。
“你的意思是它平常會迅速成長為完全體，然後離開這裡？”
謝圖皺眉道。如果按這個思路想的話, 那麼這個世界更像某些生物的溫床，等到長大之後就會離開。
但在某一時刻，這個溫床裡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想霸佔著溫床不走了。
“對。這種生物在成長到完全體後，會迅速吸乾這片區域的生命力。
讓這塊土地陷入“死亡”。這片區域再也沒有昆蟲與鳥獸，甚至樹木土地都會被吸乾，呈現出一種灰敗色。”
“而這個卻不一樣。按理說他應該早就成熟了，也早應該離開了。
但現在的它還在致力於發展信徒，對成長的事不管不顧，也不打算離開這個舒適的溫床了……”
明明是一種高階生物，為什麼會這麼鹹魚？
不想著成長，反倒是發展信徒？
“那我需要驅逐它？或者殺死它？”
謝圖試探性的詢問道。
“對。當然，你也可以不管它，直至殃及自身。”
孩童話語中有著些無所謂，這家療養院裡奇奇怪怪的東西也不少，謝圖待在這裡也挺危險的。
所受到的威脅一點也不比外界的少。要知道現在才剛來一上午，發生的事已經很多了。
檔案室、醫生、真實世界……
這家療養院內並非淨土，而是比外界更瘋狂的地方。
“我如果驅逐了它我能得到什麼？”
謝圖皺眉道，沒好處的事他可不行幹，何況會殃及到自己的生命。
“得到什麼？”
孩童變得有些沉默，過了許久後還是淡淡道：“什麼都得不到，但又什麼都會得到。
世界就是這樣，你如果什麼都想要，那你就什麼都得不到。但你如果什麼都不要，那整個世界都會是你的了。
這件事你看著來，不要被外界因素影響，做你該做的就行，追隨你最裡面的想法。”
孩童說完便隱匿不見，無論謝圖再怎麼叫都沒有任何回答。
“什麼都得不到…什麼都能得到？”
謝圖來來回回叨咕著這句話，這句話彷彿著指引著謝圖，但謝圖又抓不住那它到底在指引什麼。
“都在打啞謎！煩死了！”
謝圖惱怒的錘了兩下鐵門，默默地走了下去。
……
……
精神世界內。
“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這裡…”
“有必要嗎？他是主體！在那裡都是主體。不管他出去還是在這裡，亦或者他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那他的地位依舊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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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出去之後會崩潰吧？”
“那誰知道呢？我即便看的再遠，也看不到出去的那天。
就像看不透那團來自群星的光芒一樣，虛幻又真實。”
“它什麼時候回來？”
“不清楚，它跟咱們不一樣。可以單獨出去，只需要偶爾回來一次就行。”
“那它這次出去的時候說什麼了沒？”
“你不已經知道了麼？你看的穿我想什麼。”
“明白了。不過沒了它，主人格的生命隨時都會受到威脅。
靠咱們保護是遠遠不夠的。”
“嘖……長他人志氣…”
這一段話謝圖沒聽到。當然，就算聽到了，以謝圖的腦子也猜不出來這倆人說的啥。
謝圖隨著吃飯的人群回到房間，他靜靜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外面的患者沒了醫生的監管變得格外吵鬧，只是謝圖拿起床單把門口等鐵門擋住，不再讓那些好奇的人往裡看。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色也漸漸暗淡。
很快時間就到了傍晚，走廊內也從吵鬧變成了寂靜。
“啪嗒……”
“啪嗒…”
“啪嗒…”
拖鞋摩擦地板的聲音在樓道中響起。
這讓正睡覺謝圖眉頭皺起，心情不禁有些煩躁。
這個聲音不管在哪裡，都像在耳邊摩擦一樣，沒有聲音大小的變化，只有永恆不變的噪音與啪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