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長相很是怪異，膚色是一種近乎病態的慘白，臉上更是沒有一點皺紋，這倒不是因為他皮膚好，而是因為他畫了相當重的妝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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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化妝倒是不稀奇，不過趙陽卻沒有見到畫這麼濃的，可即便是好奇，趙陽也沒有太過於在意，只是當這男人個人喜好而已。
剛走進兩步，那個濃妝男人猛然轉頭，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他居然發現自己了，趙陽很是意外，不過既然人家都看到自己了，他也可能不說話了，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幾位應該就是出售漆器的人吧？”
“趙陽你來了！”阜若瑄十分激動地說道：“這兩位就是送來漆器的人。”
趙陽對著他們點了點頭，濃妝男人笑著向趙陽伸出了手掌說道：“您應該就是趙陽吧，我叫李佳琪。”
另外一個胖子沒有做聲，笑眯眯地看著趙陽。
趙陽微微點頭，對著他伸出了手掌，然後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可只知道了一個人的當然不行，他笑著問道：“不知道這位先生姓什麼？叫什麼名字？”
“他是我的跟班，不用知道的那麼詳細。”李佳琪微笑著說道。
趙陽嗯了一聲，並沒有放在心上，緊接著他就問道：“是先生您出手漆器吧？”
“沒錯。”李佳琪微笑著點了點頭，緊接著他讓開了身子，讓趙陽能夠清楚地看到他身後放著的東西。
那是一排一共七件深紅色的漆器，它們形態各異，每一件都極為飽滿，沒有使用神眼，趙陽就已經認定它們都是真的了。
“這……您是打算拍賣嗎？”趙陽說話之時也不由得放低了身段，倒不是說這漆器多麼值錢，只是這男人的行為，無疑是在雪中送炭。
男人卻笑著搖了搖頭，緊接著就直接說道：“我不是打算拍賣的。”
“哦？難道你是打算將東西暫時抵押給我們，換些錢？”趙陽十分的意外，不過這倒也不是沒有見過，拍賣行經常會遇到這種缺錢，但是又捨不得將自己的寶貝賣出去的收藏家。
他們就會立下個典當約定，規定給收藏家多少錢，到時候收藏家在規定時間內用錢將東西贖走。
因為古董價值都極高，所以一般的典當行也承擔不起，不過這種情況也是少數，不只是拍賣行，很多大的古董店也會遇到這種事情。
當時高叔所在的古董店就遇到了一個這樣的人，他們將古董典當給高叔，而換取了古董價值一半的資金。
對方只要在規定時間內將錢還回來，就沒事了，但如果還不回來，這東西可就是老闆的了。
而一般情況下，這典當的人都沒有能力將古董給贖回來了，主要是因為能夠將心愛之物賣出去的，基本上都是已經進入絕境的人了，銀行都不敢放貸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人能夠在規定時間內將虧空補回來。
到後來只有少數才能夠將東西贖回來。
所以這還
是有很大賺頭的，如果能贖回來的人，古董店也不會收取一分利息，權當是交下一個朋友。
趙陽一開始以為這男人就是這個意思，可沒想到這位名叫李佳琪的男人卻笑著搖了搖頭，直接否認了。
趙陽更是意外了，他疑惑地說道：“你這既不要錢，也不拍賣，您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佳琪哈哈大笑了兩聲，緊接著說道：“你不用管我拿這個東西幹嘛，我是奔著你的名頭來的，這七件東西裡面，只有一件是真的，你只要找到那唯一的一件真的，我就將東西直接送給你。”
阜若瑄聽後也不由得一愣，剛才男人進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當時他們說是要賣給趙陽東西，可這個時候怎麼又說是送了。
不過送不是更好嗎，她笑著轉頭看向趙陽，可沒想到趙陽居然面色凝重地注視著男人。
他淡然說道：“既然這麼說，那肯定有輸的結果吧，我要是沒猜準，又當時如何呢？”
李佳琪咧嘴一笑，直說：“簡單簡單，你要是沒有猜中，這店就暫時別開了，一個當老闆的，總不能自己認不出古董的真假，萬一將假古董賣給顧客，自己不也平添損失嘛，我這也是在幫你。”
趙陽微微點頭，這若是找到其他人的話，他們可能會有所猶豫，但是他找上的是自己，估計就是看自己在清海市開拍賣行，這群人故意來砸場子的。
這對趙陽來說也沒有什麼不好，這清海市為數不多的幾家拍賣行都和自己有關係，這兩個人應該不是自己競爭對手的，而是那群真的喜歡古董的。
拍賣這個東西，全憑著拍賣行鑑定師的能力，畢竟收藏家是沒有資格在古董到手之前近前觀察的，如果這個環節出現了問題，那可真的腰吃大虧。
他們就是想看看趙陽有沒有承擔這個責任的能力，最起碼得能分得出真假。
趙陽不再猶豫，直接開啟了神眼，神眼掃視而過，他甚至都沒有近前，就看到了的真品。
“我說……”可就當他手都抬起來，指向那個自己認為是正確的那個漆器的時候，忽然停住了，因為他發現了第二個居然也是真的。
他迅速掃視了一眼，驚詫地發現，這裡面的漆器居然都是真的，七件，沒有一件是假的。
“這不可能。”趙陽冷汗唰地一下就下來了，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會不會是這兩個人有詐，要知道一件漆器的價值極高，能帶出一件真品就已經很厲害了，他們至於為了測試自己拿出來七件真品嗎？
他將自己要說出來的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我說，我得看看。”趙陽指了指這前面的漆器，快步走到了跟前。
李佳琪眉頭一挑，對著身後的胖子努了努嘴，胖子還是一臉笑容，不過笑容之中卻藏著一抹陰狠，那肥嘟嘟的臉上也升起了一絲紅潤。
趙陽閉目三秒，重新掃視了一圈這些漆器，毫無
意外，這都是真的，七件漆器，沒有一件事贗品，
一時間他居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神眼出來的肯定沒有錯，難道是這群人錯了。
他又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這群人錯了的話，更是不可能了，真只有一種，假卻又千萬種，這古董只見真假是最好分辨的，特別是這種工藝極為繁瑣複雜的漆器。
而就在他看第三眼的時候，李佳琪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笑著說道：“我說趙陽先生，您是不是累了？怎麼感覺你滿頭大汗的？”
“沒事。”趙陽平靜地說道：“可能是著急趕過來，車裡忘記開空調了。”
李佳琪沒有作聲，微微點頭，便又立在一旁，只是這個時候他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戲謔，似乎是認定了趙陽沒有能力看出真假來。
不過片刻之後，趙陽猛然驚覺，不對，神眼確實能分辨出真假，但這個真假，其實是相對來說的。
就好像兩件古董，一個是唐代的，一個是宋代的仿品，雖然說後者是模仿唐代的工藝，但它也不算是假貨，因為它在市場上同樣之前，年份也相對久遠。
同樣的，漆器也並非只流行了一個朝代，甚至在京城還有一些身體健康的老漆工，他們就是專門模仿古代漆器的，而且都是使用最傳統的工藝進行製作，無論是調色，紋飾，乃至漆層都幾乎完美。
同樣的，皇宮裡面那些修復大師，同樣掌握著這門手藝，不過他們都是一脈單傳，趙陽也只是聽說他們生活就在皇宮之中，一輩子都和古董打交道。
如果是他們出手，斷然能和真品一樣，但是神眼還是能夠認出來，神眼認不出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這所有的東西，確實有一件是真品，但其他六件也並非是贗品，只不過它們不是從宮中工匠手中出來的，而其相差也有百年左右。
所以眼前這七件東西，可以說都是真的，但是，這七件中，卻只有一個是從那宋代的宮中流傳出來的，其他的都是野路子出來的。
趙陽嘴角浮現出一抹微笑，這要是放在以前，他絕對會被難住，但現在可不一樣了，雖然有神眼在，可他也一刻也沒有閒著，他時時刻刻都在使用神眼訓練自己的識別能力。
如今怕是要派上用場的。
這官方的漆器和非官方的區別不大，工藝和手法上也幾乎相同，只是唯一不同的是，這官方的漆器使用的天然漆料更加珍貴。
以神眼做輔助，他很快就發現了這幾件漆器的不同之處，這漆層是黑一層後一層疊加覆蓋的，足有百層，而其中六件漆器的表面雖然都和正常的一樣，但露出的漆面斷層卻又細小的渾濁顆粒。
這可能只是灰塵，可能是針眼大小的石子土粒，但這裡只有一件是沒有任何雜質的，其實這種情況肯定會有，只是官方的會將出現問題的漆器直接丟掉，但民間自己製作的是肯定捨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