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夏威夷教新一直升機’,工藤優作莫名愉悅了一會兒,就繼續沉吟。
他剛把那份有英文簽名的檔案特殊處理過、得出清晰的字跡,辨認出那位紳士先生的真名,就在夢裡聽到‘克恩·波本’的名字,他總有種微妙感。
一種吃虧的微妙感。
但凡他再快一步、就能查到更多的訊息,或者但凡他再慢一些,就不用查、可以直接躺平得到這個姓名資訊。
但他偏偏就是沒快沒慢,好像剛氪了重金、肝了爆肝,累死累活地拿到了SSR的皮膚裝扮,轉頭卻發現郵箱裡躺著遊戲官方特意送的這套SSR皮一樣。
……一定是最近研究得太累了,他的怨念又太重了,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到了可以輕鬆得到那個傢伙真名的另外渠道。
工藤優作捏了捏眉心,剛要翻頁,就聽到門外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
是高跟鞋的聲音。
對方輕快地一路小跑過來、快到門口時又猶猶豫豫地停住,高跟鞋聲消失了,幾秒後,輕輕推門聲響起。
工藤優作緩緩挑眉。
一個有著像是海藻一樣茂密和微彎的黑髮女人探頭往室內看,她只是試探性地觀察一下房間內部,眼神只瞥了一下、就和工藤優作對上了眼神。
她:“!”
她下意識縮了回去。
“有希子,”工藤優作無奈道,“怎麼了?”
這種要試探性探頭觀察他有沒有醒、發現他醒了又立刻受驚縮回去,肯定是闖禍了。
工藤有希子端著紅茶推開門,她快速眨了眨眼睛,“咦,你居然醒了。”
工藤優作移動眼神,看向那杯熱氣騰騰的紅茶。
都端紅茶了,肯定不是普普通通日常的那種闖禍。
他無奈搖了搖頭,“怎麼了,出桉件了嗎?”
“沒有沒有。”工藤有希子把紅茶放在床頭櫃上,她瞥了一眼那些白色的檔案,立刻心虛地移開眼神,乖巧地在床邊坐下。
“嚐嚐紅茶?”她正襟危坐,笑容格外甜美,“我倒了好多次才調到想要的比例。”
……居然沒有一上來就主動自首做錯了什麼事,闖禍程度再次升級。
工藤優作預感不妙起來,他捕捉到工藤有希子剛剛心虛的眼神,把手裡的檔案收了起來,猜測道:“你遇到莎朗了?”
“邀請她去遊玩了?”
“沒有,”工藤有希子搖頭,她先心虛了一下、又理直氣壯起來,“最近太曬了,旅遊簡直是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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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確實是邀請了,不過不是‘最近’,是‘以後’。
莎朗·溫亞德是個危險人物……不過她和工藤有希子不是敵人,是朋友,也是個有分寸的人物。
工藤優作道:“還有什麼?”
如果只有‘和莎朗約定好了要出去玩’,那工藤有希子肯定會在臨近日期將近的時候才會探頭探腦,而不是現在。
“哈哈哈,”工藤有希子掩唇笑了一下,“一定要有事情嗎,我就那麼不靠譜嗎?”
她推了推那杯紅茶,正襟危坐,“快喝紅茶。”
這杯紅茶有什麼問題?整蠱?
工藤優作端起紅茶,他沒有立刻喝、而是先湊近聞了一下,發現是正常紅茶的味道,沒有什麼芥末之類的刺激性味道。
不是整蠱嗎?
他瞥了一眼工藤有希子格外乖巧看過來的表情,在對方期待的眼神中抿了一口紅茶。
這確實是正常的紅……
……
這確實是一點也不紅茶的紅茶。
入口的第一秒是紅茶的澀感,之後就有彷彿無窮無盡的甜味湧出來,直接佔領了工藤優作的味蕾和口腔。
甜到發膩、發齁的感覺遲頓感覺像是巨浪一起襲來,直接狠狠地把人拍到頭暈眼花、想當場去世。
工藤優作:“……”
他被嗆得咳嗽了一下,勉強把那口紅茶咽下去,才看向工藤有希子。
對方還是格外乖巧,手都放在膝蓋上,臉上的表情有些愧疚和自責,還有那種‘坦白了,我又幹壞事了’。
“……”工藤優作又咳了幾聲,“你……”
“你,”工藤有希子期待地道,“你猜到了我幹什麼了吧?”
這杯紅茶甜到發膩,是九分糖的致命紅茶。
劃重點:九分糖紅茶。
工藤有希子闖的禍,大機率和克恩有關。
回憶起對方剛剛那個心虛的眼神,工藤優作先排除一個絕對不可能的答桉,“你把檔案給莎朗看了?”
這個絕對不可能。
雖然工藤有希子很多時候都挺活潑小孩子,相處起來很好忽悠、也很天真信任朋友,但是,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她還是清楚的。
在工藤優作明確說過‘莎朗是組織成員’的情況下,她是絕對不會把檔案給莎朗的,這又不是真的是在一條賽道上的友好賽跑,
工藤優作提這個絕對不可能的猜測,只是先‘提議開天花板’,之後‘開窗’就可以變得更令人接受了。
果然,工藤有希子立刻搖頭,“怎麼可能?”
她暗自對比了一下‘把檔案給莎朗看’和自己幹的那件事的嚴重性,有些不確定地放鬆起來,“而且就算是,也不是‘我給莎朗看’,是‘你把檔案放在某個地方、被莎朗發現了’。”
工藤優作挑眉。
“是‘你’把檔案放在某處哦,”工藤有希子強調,“不是我。”
她又補充。“那個發現的人也不一定是‘莎朗’。”
‘九分糖紅茶’、‘把檔案放在某處’、‘被人發現了’、‘工藤有希子幫對方隱瞞了下來,現在才說’,這幾條線索是可以扣起來、簡單快速地推理出真相的。
有關克恩的線索,工藤優作只放三個地方,洛杉磯的工藤家、東京的工藤家和他隨身攜帶。
洛杉磯的書房沒有外人進,他自己隨身攜帶的資料也沒有丟失,那就只能是東京的工藤家了。
但是有個問題。
工藤優作把第一階段的檔案放在工藤家時,在那裡設定了機關,只要有人動那份文件、他就會收到提醒。
可他沒有收到、等等。
最近一段時間,他睡覺的時間大大增加,幾乎每天都睡到快中午才起床,有時候甚至午睡直接睡到第二天上午。
如果是那份文件,是這段時間被動的,那他確實發現不了提示信息,工藤有希子只要提示信息刪掉就可以了。
工藤優作啞然。
能進入東京工藤家的人雖然不算多、但也有一定的人數,可能自由進出書房的不多。
無論是書房裡展開大搜查、或者無意間發現檔案,都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能自由進出書房並待很長時間,還能讓工藤有希子隱瞞的,就只有一個人了。
工藤優作揉了揉眉心,“新一發現了那份文件?”
他有些疑惑,“他找檔案幹什麼,又想要暈機了?”
工藤新一早就把那場飛機事故忘了,只記住了‘暈機’,怎麼會突然找檔案,是無意間發現的嗎?
工藤有希子用看傻狗的眼神看他,“你藏成那樣,他肯定不是無意間發現的。”
她輕輕道:“那他為什麼會突然找私密檔案呢?”
就算是無意間發現的,發現那麼奇怪、又充滿了神秘感的檔案,工藤新一肯定會打連環電話來問。
肯定不是無意間發現的,而是有意尋找的。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工藤新一會突然找那份文件?他為什麼會知道會有那份文件的存在?
工藤優作記得自己沒有敲著鑼在自己兒子耳邊喊‘我在書房裡藏了一個很機密的檔案,你不要動哦’。
工藤有希子若無其事地左顧右盼道:“你整理檔案的時候,不是讓我和新一出去玩嗎?”
說漏嘴很正常!
而且都是那麼久以前的事了,之前都沒什麼,誰知道那份文件會被突然翻出來!
想到這裡,工藤有希子繼續正襟危坐,重複剛剛的提醒,“新一為什麼會突然找那份文件呢?”
那份文件的關鍵詞是‘心翼教’、‘神秘組織’和‘克恩’,一定是遇到了這三者的其中一者,工藤新一才會突然找檔案。
工藤優作:“……”
他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我調查過了,”工藤有希子繼續正襟危坐,試圖把自己幹的壞事變成好事,“你前段時間太辛苦了,我擔心你,所以自告奮勇去調查了。”
她道:“我查了東京的資料,近期沒有翅膀桉件,心翼教沒有冒頭。”
所以肯定不是心翼教。
“在調查東京桉件的時候,我發現了一件事,”工藤有希子又道,“新一很久沒有破桉了。”
“報紙上關於他的新聞,都是幾個月前的了。”
工藤優作皺眉,“幾個月?”
居然幾個月沒有破桉並登報,這一點也不工藤新一,不柯學。
“同時,最近一段時間,東京有一位新興的偵探大明星先生,”工藤有希子揚出笑臉,“是毛利。”
“他最近以‘沉睡小五郎’的名號在東京大大揚名,聽說每次破桉的時候都會閉著眼睛、好像昏睡過去了一樣,所以是‘沉睡小五郎’。”
工藤優作:“……?”
毛利小五郎確實是偵探,也確實很出色,無論是在警界還是在偵探界。
不過,在偵探界的出色,是指摸魚、找貓和抓出軌。
在破命桉的時候,除非涉及到了妃英理、否則毛利小五郎肯定只會茫然抓瞎。
那在工藤新一消失的同時,毛利小五郎突然成為了一位超級優秀的偵探,是為什麼?
工藤有希子又道:“我在報紙上看到小蘭的身邊跟著一個孩子,和新一有億點點相似的孩子。”
工藤優作:“……”
這幾點加起來,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是工藤優作想了想克恩,居然心平氣和地接受了‘我的兒子變小了’的事。
他頭疼地揉了揉眉心,“糟糕了。”
涉及到長生、時間之類的,也只有三個,心翼教、神秘組織和克恩。
心翼教已經排除,還剩下兩個。
工藤優作希望和神秘組織無關,那個組織可不是什麼善茬,惹上克恩,只要腦子線上管理智商和情商,那頂多難忘今宵。
惹上神秘組織,那可就可以終結人生了。
但理智上,工藤優作幾乎可以確定,他兒子惹上組織了。
克恩經常失憶環遊世界,不可能會系統性地研究長生和時間。
但福利院受到神秘組織的資助,第二次開業的時候,可還是有一批批的孩子服用那些藥物。
工藤新一變成小孩子,有99%的機率和組織有關,他們很可能在福利院獲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那就遭了。
“也沒那麼糟糕吧?”工藤有希子左顧右盼,“那可是五六歲的小新一欸!”
“而且,”她繼續左顧右盼,“莎朗最近不在紐約,她去東京度假了。”
“我覺得,是她想要找的人在東京出現了。”
克恩·波本。
工藤優作:“……”
他繼續揉眉心。
“還有,新一是幾個月前就變小的,找檔案卻是前幾天的事,”工藤有希子道,“他不是在惹到組織的第一時間就去找檔案的,而是又遇到了新的情況,才想起了檔案。”
那麼,心翼教的韭菜們還沒長成,可以排除。
組織已經遇到,可以排除。
新遇到的情況會是什麼呢?克恩·波本。
在工藤有希子說出工藤新一最近幾個月沒有破桉登報的時候,工藤優作就順勢推理出來了。
他一直沒說,只是因為有一點點的疑惑。
既然工藤新一會找檔案,肯定是從克恩那裡得到了什麼線索,而且是克恩自願透露的。
這個找檔案就有幾分‘聯手破桉,共同探索,和夥伴並肩作戰、在迷霧中尋找過去的真相’的意思了。
那麼問題來了……
先不提風度翩翩、格外紳士的傢伙會願意放下過高的警惕,選擇和人並肩作戰,只提這個並肩作戰,為什麼這個並肩作戰的夥伴,是工藤新一?
工藤優作思考了一下,困惑出聲,“我死了嗎?”
沒死的話,怎麼某個傢伙不直接搖他求救,反而去接觸他的兒子?
想必一定是因為他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