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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薛定諤的像

‘第一次見面,廣田小姐’。

宮野明美不著痕跡地呼出一口氣,“初次見面,您好。”

藉著黑框眼鏡的輕微掩飾,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克恩的臉看。

黑框眼鏡的鏡片是透明的,這種直直的盯視肯定會被發覺,按照常理,現在她應該先鎮定自若地和這位調酒師先生聊一會兒,順理成章地正視+用餘光打量對方,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降低自己的異常。

宮野明美知道,可是她忍不住。

她忍不住用視線去細細描繪那張微笑著的年輕臉龐。

還是這麼年輕,怎麼這麼年輕。

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除了裝扮和那頭紅白挑染的頭髮,這就是她記憶中的‘克恩·波本’先生。

可是明明過去了那麼久……

“請問要喝哪種酒?”克恩也在打量她,他隨意地預判,“什麼都可以?”

之前他見宮野明美的時候,宮野明美是一套正常成年人的裝扮,看起來是個大人,可現在她是一套學生的裝扮,所以看起來年齡反而縮小了。

這身裝扮的精髓就在於那只笨重的黑框眼鏡,完美地點綴出了學生感。

她回答,“什麼都可以,麻煩您了。”

克恩的視線在她的年輕、有朝氣的臉上一掃而過,開始調製‘亞歷山大’。

宮野明美靜靜地看著他調酒,聽著雜亂的酒吧背景音和近距離的酒液、冰塊的晃動聲,她張了張口,剛想叫出克恩的名字,又想起來之前的那句‘第一次見面’,於是頓了頓。

她再次張嘴,報出假名,“我叫雅美,您稱呼我為廣田、或者雅美就好。”

“我該如何稱呼您呢?先生。”

“您的酒,廣田小姐。”克恩調好酒,把酒杯推過去,他輕鬆道,“我叫克恩,你可以稱呼我為克恩。”

宮野明美小心翼翼地接過酒杯,立刻應答:“好的,克恩先生。”

克恩瞥了一眼她雙手捧杯的動作,又聽了一下她剛剛叫出的稱呼。

唉,被對方叫慣了‘優作先生’,現在再聽對方叫‘克恩先生’,他居然有點不熟悉,可惜不能再理直氣壯地說‘我叫工藤優作,你可以叫我優作先生’了。

暫且不提工藤優作會不會小心眼地立刻上線,他現在可是本體在自己的地盤。

只要用心去查一下,查出酒吧都稱呼他為‘克恩先生’不是什麼難事,沒必要再頂著工藤優作的名字招搖撞騙了。

可惜……

克恩搖頭惋惜了一下,他看向小心翼翼飲酒的宮野明美,微笑著詢問,“廣田小姐前來拜訪,是有什麼事嗎?”

他默默思考了一下一位罪犯小姐會在什麼情況下找自己。

希望對方千萬、千萬不要說出‘我聽聞您這裡是頂著酒吧名頭的第八號當鋪,老闆,您點點我的一打前男友,看他們能換什麼什麼!’之類的話。

克恩微笑的更禮貌了一些。

宮野明美握緊了酒杯。

為什麼,會鋌而走險來找克恩呢?

她知道克恩在這間酒吧,不是在報紙上看來的,而是在琴酒那裡得知的。

在去找琴酒確認任務進度的時候,宮野明美聽到了琴酒和伏特加的談話,只有寥寥幾句,簡單地提了一下‘克恩’和‘酒吧’之類的事。

那是在一個月前,當時聽到的時候,宮野明美沒怎麼在意,但是最近她從模湖的夢中醒來,突然回憶起了當初聽到的那寥寥幾句,神奇地反應並翻譯成功:‘組織很在意一間酒吧裡的調酒師,對方叫克恩’。

劃重點:組織在意,克恩。

組織在意的人不算太多,叫‘克恩’的也不算太多,能重合這兩者的更不多,當然,還是有一定的可能性是她誤會了。

但是,只要一想到琴酒他們聊天提到的人可能是她父母的那位朋友,她的心就忍不住劇烈地跳動。

克恩·波本是她父母的朋友,還是在得知她父母接收了組織的招攬後、能千里迢迢趕來警告她父母注意安全的朋友。

她再次握緊杯子,緩緩道:“克恩先生,我最近在苦惱一件事。”

在苦惱,如何脫離組織的事。

其實也算不上苦惱,她已經付之行動了,和琴酒約定好,只要她能幫助組織完成一個任務,組織就把她、以及她的未成年妹妹放走。

這個約定很好,一次任務就可以換一生的脫離黑色組織。

只是,宮野明美的腦海裡回閃過琴酒那張冷厲的臉,她不確定,琴酒真的會履行約定嗎?

這個疑問,早在琴酒突然提出這個約定的時候,就一直沉甸甸地壓在宮野明美的心裡。

而且她有某種不妙的預感,預感琴酒會履行約定的可能性大概只有30%,那可是一個能眼都不眨地殺人的黑色傢伙,而不是什麼心軟的慈善家。

可是,哪怕預感到了,宮野明美也沒得選、根本無法拒絕。

因為她的男朋友是FBI的臥底。

還是潛入到組織深處,已經盯上了組織裡的某位大人物、並且聯合FBI展開行動,卻功虧一簣,直接暴/露了身份的臥底。

宮野明美還是對方接觸組織的渠道,是因為她,對方才自然而然地接觸靠近組織、順理成章地加入了組織,又用出色的能力當上了組織成員。

那麼現在,對方離開以後,宮野明美在組織裡的定位就微妙了起來。

如果這次交易有詐,就算這次拒絕,也要提心吊膽地等待下一次,宮野明美覺得還不如這次放手一搏,起碼現在這次機會可以看得清,比一片迷霧的下次更穩定。

一手準備在琴酒真的會履行約定,一手準備在如果琴酒不履行約定,那該如何在保下她妹妹安全的情況下、讓她妹妹脫離組織。

她在遲疑和猶豫第二手準備。

宮野明美道:“大學畢業後,我加入了一家公司。”

“那家公司是我父母曾經就職過的,所以一開始就提前招錄了我和妹妹,但是最近公司開始裁員,”她頓了頓,垂下眼睫,“之前有一位‘官方調查員’、透過和我的接觸,秘密加入公司展開過對非法行為的追查,前不久暴/露返回原崗了。”

克恩:“……?”

他反應了一下,維持著微笑,去打量宮野明美垂下眼睫的臉龐。

簡單翻譯:我和妹妹是組織裡的黑二代,但是前段時間有臥底進入了組織!臥底還是透過我的渠道進入了組織!

他還暴/露了!

哇哦。

克恩仔細思考了一下提到那位‘官方調查員’的時候,宮野明美的表情和複雜語氣。

不是厭惡的表情和語氣,也不是負面的表情和語氣。

他微笑道:“冒昧問一下,那位調查員先生和您的關係,發展到了哪一步了?”

暗戀關係?男女朋友?未婚同居?還是已經結婚了?

首先肯定有感情,不然不會是這種微妙而複雜的表情,也不會對臥底和叛徒沒有一絲絲的反感。

其次肯定沒有到達結婚的程度,不然那位調查員跑路的第一時間,這位倒黴的小姐就應該被處理掉了。

克恩思考了一下,覺得大機率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宮野明美下意識緊緊握住酒杯,又立刻鬆開,她發現,在克恩輕飄飄地說出‘調查員先生’和‘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的時候,她居然沒有多少驚訝,只有平靜和‘果然如此’的感覺。

這種‘果然如此’的感覺,讓讓回憶起自己的父母,他們明明知道答應組織的招攬、會惹來麻煩,卻還是答應了,並且在克恩找上門的時候表示出了重逢久違朋友的驚喜、欣慰和禮貌性的驚訝。

他們不知道克恩在哪、現在狀況如何,但是知道,克恩得知他們答應組織的招攬之後,一定會前來勸告。

宮野明美不知道他們具體是怎麼想的,但是以她對父母的瞭解,只會有一個答桉:因為他們是朋友。

因為她的父母和克恩是朋友,所以哪怕兩方壓根不在一起,也在默默地互相接受著對方近期的訊息。

所以克恩才會在第一時間趕到。

那麼,既然克恩和她的父母是朋友,一直接收著她父母的資訊,在她父母去世後,會不會還在持續著接收宮野家的資訊,在默默地盯著她和她的妹妹?

這個問題,宮野明美現在已經有了答桉。

在她的父母去世之後,克恩也一直在默默地關注著她和她的妹妹,哪怕他一直沒有出現。

她鬆開酒杯,低聲交代出來,“是男女朋友……吧?”

在長輩面前,說這種話,宮野明美有一點點的微妙不自在感,她快速抬頭瞥了一眼。

克恩重複,“男女朋友,吧?”

“和我進行交往的,是身為黑色人物的他,”宮野明美頓了頓,沒有說太多,只簡單道,“所以我不太確定。”

不太確定現在,她的男朋友還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原來如此,”克恩道,他耐心地看著宮野明美,“然後?”

還要多謝妖魔鬼怪的客人們。

克恩覺得如果這位倒黴小姐是第一天來,他肯定已經連連點頭、開始誠懇地無限重複關鍵詞,直接進入敷衍社交狀態了,但是現在,遭受了各種妖魔鬼怪的輪番轟炸,他已經充滿了耐心了。

特別是對有些感興趣的人。

克恩對這位倒黴小姐從工藤優作手下的逃生經過很感興趣。

他把手肘抵在桌面上,交叉起手,露出安靜的‘請繼續你的故事’表情。

公司要裁員,然後呢?

“我的一位上司,”宮野明美想了想,糾正,“一位很注重業績的上司。”

“他知道我一直想從公司離職,就和我做了一個約定,只要我能為公司拿下某筆訂單,他就會開除我和我的妹妹、並且讓我們拿到開除補償金。”

開出補償金是不追殺她們。

克恩簡單翻譯了一下:宮野明美想離開黑色組織,人美心善的上司溫馨遞臺階。

他沉吟了一下,微笑著確定詢問,“您說的‘開除’,”

“是指把您從人間開除嗎?”

……誰會信這種約定啊!

除非這是一本小說,宮野明美是低調落魄深有苦衷的頹廢期大老型主角,上司則是人美心善傻白甜還家世很好的漂亮妹妹,那克恩確實無話可說。

宮野明美道:“大概吧。”

她看向克恩,斟酌著語氣道:“在加入組織之後,我做過一些任務。”

雖然沒有親手幹掉過人,但她身為組織成員,真的違過法。

克恩深深點頭,“原來如此。”

這位倒黴小姐可是一見面自然而然地對他打出來‘也是新搬來的鄰居’牌、‘也是社畜’牌和‘笨蛋美人’牌,熟練地把他拉去隔壁,然後讓同夥直接偷家。

一看就是業務能力非常熟練的罪犯小姐。

……這種罪犯小姐能被男朋友坑一把,想必那位男朋友肯定是位更會灌迷魂湯的存在。

宮野明美頓了頓,她忽略掉思考自己每次做任務的時候、對方是不是都知道,甚至在附近觀察過她的問題,繼續道:“但是,我妹妹是無辜的。”

她誠懇道:“她從來沒有做過任何的外派任務。”

沒有做過外派任務……

那就是在其他方面有出色的能力?比如負責處理人類死後的事?

克恩繼續點頭,他重複,“原來如此。”

“我,”宮野明美咬了一下牙,“我想請求您一件事。”

她深吸了一口氣,不再把對方當成長輩、而是當成一位陌生人。

對方是她父母的朋友,不是她的朋友,對方可以伸手幫助她,但她不能把這種幫助當成就理所應當的。

她道:“在那間公司的時候,我父母的工作內容是研製咖啡,一種員工喝了、會覺得自己更加精神年輕,能加班工作很久、卻彷彿壓根沒加班,毫不疲憊、也不衰老的‘咖啡’。”

翻譯:永生藥物。

克恩注視著她。

宮野明美一口氣說完,“公司一開始給出的咖啡原料清單裡有顛茄之類的藥物,我父母把對人體有害和成癮性的藥物都更改掉,研製出了儘量無害的藥物。”

她道:“現在那個研究專案在我妹妹的手裡,她是整個公司裡最瞭解那種藥物的人。”

所以。

“以那位上司的性格,在不久之後,我可能就會……”宮野明美微妙地用了克恩的用詞,“被開除出公司,也被開除出人間。”

“我妹妹是組織裡最瞭解藥物的研究員,我的那位上司是不會立刻處理掉她。”

“克恩先生,”她道,“我妹妹和我母親很像,無論是長相、柔軟的心地、還是在藥物領域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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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恩沉吟了一下,不太理解對方為什麼刻意強調這一點。

刻意強調這一點,好像他認識對方的母親一樣。

……也不是不可能。

可能是現在不認識。

又看了一眼宮野明美格外誠懇的表情,克恩動了動交叉的手,採取最不會出錯的社交手段之重複關鍵詞,“你說,你的妹妹和你的母親很像?”

“確實。”

他面不改色,微笑的程度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眼都不眨地平靜道:“不過,不只是你的妹妹,你也是。”

“你們都很像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