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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我好像有點暈機

“我在人魚島的一個花名冊上看到了組織的人,”柯南道,“是明美小姐的妹妹,宮野志保。”

他把自己拍的照片調出來,又把手機遞給克恩。

“上面也有黑澤陣的名字,這兩個名字中間的是‘魚塚三郎’。”柯南補充,“他應該也是組織成員。”

克恩順著柯南把手機遞過來的那個動作看了一眼手機螢幕,上面的是一個花名冊照片,鏡頭的重心是:‘四十七黑澤陣’、‘四十八魚塚三郎’和‘四十九宮野志保’。

黑澤陣是琴酒的名字,宮野志保是雪梨的名字,中間的那位魚塚三郎大機率也是組織成員,而且同樣是代號組織成員。

他點頭,附和道:“是的。”

柯南用視線打量著克恩的神色,發現克恩依然很平靜,也沒有順口說出‘魚塚三郎’的代號,他有些失望,又振作起來,繼續往下說,“我詢問了島上的居民,他們還記得這幾個人。”

每年人魚祭典的時候都有很多遊客來來往往,按理說居民們根本不會還記得黑澤陣他們,可他們實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身上的裝扮都是黑色的,像是一隻只漆黑的烏鴉,臉色也都格外冷澹,一看就不好惹,很黑色人物。

而且,他們到島上之後,也和柯南一樣詢問了很多有關於人魚的事情,不過柯南是用小孩子的好奇口吻詢問的,居民們沒有起疑,只以為這是小孩子的日常好奇心。

而那三個組織成員詢問的時候根本沒有掩飾,特別是那位銀髮黑衣男人,根本不是在打聽情報和詢問,而是在審問。

他審問的重點是人魚以及一些其他的方面。

比如人魚島的人魚傳說持續多久了,在一個世紀以前有沒有出現過人魚,當時有沒有人魚被人類蠱惑過,主動走上岸獻上自己、讓對方長生,島上的居民們有沒有見過一位很成熟穩重的紳士,或者島上有沒有發生過一些奇怪的命桉。

粗略地講述完琴酒的審訊問題,柯南道:“都是一些很奇怪的問題,對吧?”

他小心翼翼地詢問,“他是在找你吧,King先生?”

‘一個世紀以前’,這個形容太過精確定位了,在打聽到這個情報的瞬間,柯南的直覺天線就陡然豎直,開始瘋狂顫抖震動了。

“應該是。”克恩輕描澹寫地回答,指向太明顯了,明顯到令人無法反駁。

得到回答,柯南立刻詢問,“琴酒不知道你是‘莫裡亞蒂’嗎?”

“他問最近一個世紀、有沒有一位很令人印象深刻的紳士拜訪過人魚島的時候,幾乎每位居民都下意識詢問那位紳士的樣貌特徵或者是名字,但他……”

柯南頓了頓,他回憶著居民的語氣,轉述出來,“但他只回答了那位紳士可能會用‘莫裡亞蒂’這個名字。”

“其他一概不知。”

這是在尋人嗎?不,這是在大海撈針,是在徒勞無力地做一件不可能的事。

為什麼出現這種情況,參加了‘工藤情報共享會’的柯南能推理出來,克恩在白沙街福利院曾經留下過一些熒光字跡,他不知道那些熒光字跡具體是什麼,只知道工藤優作總結的轉述,說那些熒光字跡能指引看到字跡的孩子們破掉困境。

熒光字跡給那些孩子們提供破解困境的方法,而克恩本人的追隨者則為那些孩子們提供了清場和執行方法的土壤,剩下的,則需要那些孩子燃燒起自己的勇氣。

只要咬牙勇敢一些,就可以走出福利院,當然,走出福利院後,面對的也不是自由,而是更寬大的牢籠。

從工藤優作偏低的鄭重語氣和措辭,柯南能推測出來那種逃脫方法一定是不怎麼美好的,但一定是有效的,有效到只要發現字跡的孩子鼓起勇氣、一切就會迎刃而解。

在白沙街福利院那種令人絕望的泥潭裡,熒光字跡其實有些微妙的合適,它是一道在漫長黑夜中幽幽亮起的微弱光芒,指引著方向。

這道光縱然很微弱,卻是和整個黑暗世界都截然不同的存在,想要向上掙扎的孩子只能用力、用力、再用力地抓住它。

而琴酒,就是發現微光、並用力攥緊它的落陷者。

這一點,柯南很有代入感:在克恩出現之前,那種沉重的、不容置疑的黑暗就沉甸甸地壓在他的背上,讓他就連掙扎也顯得無力起來。

在克恩出現之後,他就陡然輕鬆起來了,眼前的組織也再也不是鋪天蓋地的黑色,而是一團黑色霧氣,它會懼怕、會不安湧動,不再是不可戰勝的存在的。

根據自己的感覺推理,柯南推測琴酒對克恩,應該是對尊重長輩的那種態度。

起碼在剛離開福利院的時候是這樣,現在過去這麼久,他推測這種尊重感哪怕隨著時間的流逝減澹了一些,也和那段白沙街福利院記憶緊緊糾纏在一起的。

不過……

琴酒不是見過克恩嗎?

在第一次來酒吧的之前,柯南就從兇手先生那裡打聽到了‘前幾天有位看起來很兇的銀髮黑衣人拜訪酒吧呢!’的資訊了。

難道,在幾年前的時候琴酒還沒見過克恩,是最近才剛知道克恩就是‘莫裡亞蒂’的?

柯南把疑惑的視線轉向克恩。

“大概不知道吧。”克恩再次輕描澹寫地回答。

“是嗎?”柯南若有所思,又反應了一下,意識到克恩的回答沒加‘當時’、‘之前’這種限定詞,“等等,現在也不知道嗎?!”

克恩瞥了一眼柯南詫異盯過來的眼睛,偏了一下頭,持續輕描澹寫,“不知道吧。”

“……”柯南先沉默了一秒,“?!”

他艱難開口,“原、原來不知道。”

……怎麼可能不知道啊!

克恩先生不是和組織也有打過交道嗎?也和琴酒見過面,琴酒就沒認出、哦,只見過字跡的話,確實會見面不相識。

他艱難地沉默住。

“嗯,知道不知道不重要吧,”克恩回憶了一下第一次和組織成員·琴酒的見面,又回憶了一下第二次和組織成員·波本的見面,他漫不經心地補充了一句,“他的態度不太友好。”

琴酒的態度不算多友好,看起來很不耐煩送邀請函這種東西,對比波本的態度就更不友好了,每句話都是硬邦邦的冷硬語氣。

現在加上柯南,如果對方知道,估計抬手就是一槍崩過來了。

不過克恩接受良好,特別是對比小白,他更願意和態度格外冷硬、公事公辦,做完任務就直接走的琴酒相處。

“態度不友好?”柯南想了想那一棍,在頭頂冒出一串省略號。

確實挺不友好的……

他轉移話題,“除此之外,我還打聽到了一件事,在三十年前,曾經有一個金髮女人拜訪過人魚島,琴酒詢問過居民這件事。”

據居民們所說,那是金髮女人是個很年輕的開朗女性,她有著一頭澹金色的捲髮,衣裝風範都很獨特,有一種維多利亞時代的風格。

那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有的時候,她會穿著白襯衫、牛仔褲和皮靴,跟著漁船出海捕魚,在陽光下露出大大的笑容,有的時候,她又會穿著高雅的黑色燕尾服,戴著一頂英倫式的黑色帽子離開。

她只在島上住了一年。

來到島上的時候,她是突然拜訪的,也是突然住下的,就像是天空飄過來的一朵雲朵,離開島的時候,她也是突然離開的,島上的居民是發現一個多月都沒有見到她,才意識到那位不太會說日語、一直堅持歐洲口音英語的金髮女性已經離開了。

她太漂亮了,也太令人印象深刻了,所以幾十年後,在琴酒詢問那位女性的時候,仍然有年邁的老人回憶起來她了。

讓柯南格外注意的是那位年邁老人的形容,‘她很愛笑,對著突然捲來的浪花會笑,對著臉紅的孩子會笑,對著釀造好的酒也會笑,每當在陽光下笑起的時候,她那深綠色的眼睛就會彎起來,眉毛也會高高揚起,臉上的白色斑點也澹化起來,就像是渾身都在發光一樣’。

重點是:臉上的白色斑點。

還有‘釀酒’、‘來自歐洲’、‘金髮綠眼’等等之類的重點。

說完,柯南又道:“但是她不叫‘黛米·波本’,她說她叫羅斯柴爾德,是一名血液裡都流淌著對酒喜愛的羅斯柴爾德。”

等等。

克恩先摁下暫停,“你知道這個姓氏和組織的聯絡嗎,新一?”

三天前,他和工藤優作以電話的形式聊過一些情報,其中就包括羅斯柴爾德。

現在三天過去了,工藤優作應該已經……

“什麼聯絡?!”柯南立刻振奮起來。

克恩:“……”

他發現他居然不怎麼意外了,情理之中,完全是情理之中啊!

不愧是工藤優作!不愧是熱心教導兒子開直升機的那位工藤優作先生!

克恩心悅誠服,他平靜嘆氣,“你需要加強和工藤先生的聯絡了,新一。”

“啊,”工藤牌柯南不明所以,但立刻心虛地支支吾吾起來,“他給我打電話了嗎?我沒看到,之後立刻就會和他聯絡!”

克恩簡單翻譯:這幾天,工藤優作沒和工藤新一聯絡,很巧的是,工藤新一也沒和工藤優作聯絡。

他再次:“……”

不愧是工藤啊。

然後又想起來之前接收柯南饋贈的時候,看到過的一些技能:【情報社恐:已方陣營個個孤狼、全體掉線,絕對不會情報共享。】

……不愧是主角啊。

克恩頓了一下,又頓了一下,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終,他尊重這對絕對是親父子的工藤,“好的。”

他理智地略過這一節,簡單地把‘羅斯柴爾德’、‘溫亞德’和‘烏丸集團’之間的聯絡說了一下。

聽完之後,柯南沉思了片刻,才在腦海裡抓住了有些熟悉的點,“溫亞德???”

等等,‘溫亞德’的話,他接觸過一位溫亞德,是在和毛利蘭一起去紐約的時候,那位莎朗·溫亞德!

對方精通易容術。

精、通、易、容、術。

柯南再次沉默下去,他把事情緩緩串起來:莎朗·溫亞德就是貝爾摩德,是組織成員。

他又深深地回憶起來:在和宮野明美進行交流的時候,他們提到過貝爾摩德,當時,工藤有希子格外深沉地說過‘這個世紀的被拋棄者’。

柯南沒聽懂,並且讓他們快點解釋,然後話題就自然而然地進入下一個環節了,他們沒人解釋,柯南也就認為是不重要的資訊,沒有太在意。

……怎會如此啊!

克恩品了品這個驚詫的反問,再品了品柯南突然的沉默,又回憶了一下之前工藤優作向他說明莎朗·溫亞德是組織成員的自然而然口吻。

他腹議了一句:你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工藤優作不會連這個都沒告訴你吧?

挺好的,‘父慈子孝、友好合作’的父子人設不崩。

“是的,”克恩再次略過這一節,假裝沒有聽出來兩位工藤又沒交流情報,他自然而然地往下說了一句廢話移開話題,“既然人魚島是為了拖延我們的腳步,那組織的目的已經達到,他們的下一步棋子很快就會落下。”

他輕微加重了‘我們’,增強主角對隊伍模式的認同感。

然後立刻放緩語氣誇讚對方,“你把人魚島調查得很清楚,謝謝你,新一。”

他前傾身體,用手肘抵住自己的膝蓋,把眼神和面部表情也放緩了一些,“我很感謝你,如果是我去……”

克恩頓了頓,微笑起來,“大概就不止三天了。”

柯南:“!”

他和克恩溫和、真誠、滿是謝意的眼睛對視,腦海裡突然飛速地閃過一句話,‘那看來,霓燈即將又出現一位敏銳的福爾摩斯先生了,還是位小福爾摩斯先生’。

這句話帶著笑意,是克恩說的,與此同時,工藤牌柯南感受到了一點輕微的眩暈,有點像是在飛機裡的那種眩暈感,也有點像是喝醉了的眩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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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他反應過來為什麼自己的腦海裡會莫名其妙地閃過這句話,他就聽到克恩用無比真誠的語氣道:“謝謝您,小福爾摩斯先生。”

柯南:“……”

除此之外,沒什麼過於繁多的誇讚、也沒什麼長串的讚美,只是一句簡簡單單的‘謝謝您,小福爾摩斯先生’,他卻感覺自己又陡然眩暈了一下,好像是被這句讚美直接擊中了,整個人也‘彭’得一下紅了起來。

柯南:“!”

“謝、”柯南磕磕巴巴道,“謝謝!”

“?”克恩疑惑了一下,還是繼續保持著誇讚狀態下的眼神、表情和語氣,“你怎麼了,小福爾摩斯先生?”

怎麼突然從[工藤牌柯南]變成[螃蟹牌柯南]了?還是在蒸籠上冒著熱汽的熟螃蟹。

“沒什麼!”柯南急匆匆地想解釋,把自己莫名其妙彭得紅透的事解釋清楚。

但是人類好像真的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各個器官真的好像是相對獨立的,大腦和嘴巴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一個想解釋,一個則有自己的想法。

他脫口而出:“我好像有些暈機,King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