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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接下來的路,我無權參與

……十分鐘?

烏丸蓮耶回東京了?他不是病重嗎?怎麼還乘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或其他交通工具來東京?

對重病的人來說,這可是一不小心就會GG的事。

難道不是那麼病重?

上車之後,貝爾摩德解釋,“BOSS剛從倫敦回來。”

“他的病情很嚴重,不能離開各種儀器,所以不能來見您,”她道,“抱歉,先生,我們只能請求您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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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裡透露著一種很濃郁的概念:克恩去見BOSS,是屈尊,對方是在提無理冒犯的請求,而克恩答應,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憐憫和關懷。

克恩:“。”

他思考了一下現在的時間點是不是中世紀,他是不是冷酷無情的國王,烏丸蓮耶是不是受到壓迫的可憐民眾。

貝爾摩德用餘光觀察著他的臉色,她微笑了一下,又主動道:“對他來說,要見您的話,應該是他拜訪您才對,讓您去拜訪他、是非常非常失禮的行為。”

“所以,”她觀察著克恩的表情,“在被搶救回來的第一時刻,他就立刻下達了回東京的命令。”

貝爾摩德慢慢道:“他想見到您,迫切地希望見到您,在離開人世之前。”

克恩再次:“。”

工藤優作預判錯了。

對方大概是真的沒想到,有人剛剛被緊急搶救過來,性命還危在旦夕,並且想要見某個人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來看看我吧,我想說遺言’,而是‘扶我起來,我要去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去見人!’。

“原來如此,”克恩勉強回覆,他想了想,開口詢問病情,禮貌性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關心之情,“是什麼病?”

“組織一直在研究藥物,居然沒有在相關領域取得進展嗎?”

貝爾摩德看了他一眼,“是一些併發症。”

她簡單解釋,“先生應該清楚,組織一直在研究和‘長生’有關的藥物,並且取得過突破性的進展,成功研製出了能讓人短暫地突破極限、繼續活下去的藥物。”

這種藥物成果並不多,還帶有巨大的後遺症,最關鍵的是,它格外不穩定,不穩定到連後遺症都是無法預測的。

貝爾摩德服用過那種藥物,她很幸運,隨機到的後遺症不是顯性的,也不是疾病相關,更不影響身體的正常行動和做各種極限任務,而且效果相當持久,直到現在,她的真實面目都還是青春靚麗的。

烏丸蓮耶則很不幸,他服用藥物後的後遺症很嚴重。

……也不能算是不幸,可以用‘必然’來形容,因為他不止服用一次,而是每隔一段時間,感覺到自己離死亡更近一步、也離和克恩再見更遠一步的時候,就會再服用一次。

一次一次地積累下來,把各種後遺症積攢成一個無形的、巨大的毒瘤,是必然的事情。

而這次,他沒有服用藥物的理由很簡單:沒有藥物了。

成功的藥物本來就不多,在專案負責人去世之後,更是成了絕版藥物。

服用一顆就少一顆,組織倒是一直在培養各種科研人才,試圖讓他們沿著成果進行破解,再複製出成功藥物、並且把藥物改進得更加完善,但是很可惜,哪怕有很多的科研人才照著研究成果鑽研,也依然無法複製成果,更不用說是改善了。

哪怕是專案負責人的女兒,也在研究破解的時候陷入了一定的困境,不能立刻研制成功。

克恩動了動眼睛,他瞭然,“成功研製出成果的專案負責人,姓宮野?”

宮野厚司和宮野艾蓮娜的遺物裡有紅白膠囊,那大概就是貝爾摩德口中的‘成果’了,那位‘專案負責人的女兒’應該是在指宮野志保。

貝爾摩德頓了頓,才點頭,“是的。”

“他們似乎是您的朋友?”她斟酌著語氣道,“在十幾年前,兩位宮野博士意外去世了。”

然後緊急宣告,“這不是組織下的手。”

那兩位宮野博士成功研製出了具有特殊作用的藥物,是組織的大功臣,組織怎麼可能會直接清理掉他們呢?

……是有可能滅口殺人。

但是,藥物還是初步的成果,還沒經過改善、以期更進一步地減少後遺症,更沒有穩定下來,正是需要那兩位負責人的時候,組織怎麼可能連活都沒幹完就急急地卸磨殺驢呢?

……是有可能卸磨殺驢的。

貝爾摩德用餘光瞥了一眼克恩,默默心想:成功研製出了具有特殊效果的藥,固然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但研製出藥的人和克恩是朋友,那就是一件糟糕透頂的事了。

糟糕就糟糕在午夜夢迴的時候,總會有某個瞬間想一下‘兩個宮野能成功研製出來藥物,不會是克恩為他們提供了一些幫助吧?’。

隨著這種一閃而逝想法而浮現出來的,大概還有愈演愈烈的殺意。

貝爾摩德猜測烏丸蓮耶是這樣想的。

而隨著一批批的科研人才失敗,那種‘為什麼其他人都失敗了,就他們成功了?果然是先生幫助了他們吧?!’和‘先生居然願意幫助他們,這是舉手之勞嗎?不,這是把自己的傷疤撕開,研究自己的傷勢,再告訴他們該如何造成這種傷’之類的想法,就會匯聚成‘死得好!’。

嗯……

貝爾摩德心想:希望那對宮野博士真的是死於意外。

研究所意外發生大火事件的時候,她不在組織,是做完任務回到組織的時候,她才得知了這個對她而言格外解恨的好消息。

所以,貝爾摩德也不能百分百保證那對宮野博士的死真的全是意外。

當然,這是不能說的。

貝爾摩德捋了捋,把那兩位宮野博士取得的突破性進展、藥物的巨大改善空間和宮野博士對組織的重要性說出來,又道:“而且他們還是您的朋友。”

“BOSS一直待他們很好,無論他們想要研究什麼、都會一口答應,就是因為他們是您的朋友,”她自然而然地反問,“又怎麼會傷害他們呢?”

她微笑起來,更加自然而然、柔和地說:“他並不是昏庸無能的暴君。”

然後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也並不是只會感情用事的廢物。”

是嗎?

考慮到對方居然不是‘為了長生而找他’,而是‘為了找他而長生’,克恩就覺得這句話的後面應該加個問號。

他不太理解,但可以禮貌尊重,於是便神色澹澹地應了一聲,“嗯。原來如此。”

貝爾摩德若有若無地打量著他的神情,她略收斂眉頭,又笑起來,“先生,BOSS找了您很久。”

“他以為和您在東京分別之後,會再也見不到您,沒想到居然還能再次獲得您的訊息。”

她有些探究地詢問,“您這次出現,是要做什麼事情嗎?還是……”

“想見BOSS?”

克恩抓住重點:在東京分別。

他瞥了一眼貝爾摩德,語氣平靜地搬出神奇的工藤優作,“在東京分別?抱歉,我失憶了,對很多事情都不太記得。”

“是的,我知道,”貝爾摩德立刻道,她操控著車子駛過一個有著交警的路口,一邊加速,一邊繼續往下說,“‘長生’是有代價的。”

“有的是會異變成畸形的怪物,有的是會疾病纏身,有的則是……”她微笑了一下,“以另一種方式實現‘永生’。”

就是當場GG。

克恩進行合理的猜測,並讓場面變成兩個人的交談,“又或者是‘失憶’?”

“這些所有的後遺症都有一個共同點:以人體為基礎,”貝爾摩德沒否認、也沒承認,她慢慢道,“人體是有極限的,與其說是‘後遺症’,不如說是人體無法承受而出現的過載現象。”

“就像是把紙箱子裝滿水,箱子會慢慢垮掉。”

“而想要不垮掉,就必須做出一些取捨,比如把水洩出去,比如加固箱子,再比如,”她停頓了片刻,才道,“進行適當的取捨。”

“加固整個箱子的速度比不過箱子軟踏掉的速度,但如果不加固整個箱子,而是有取捨地放棄箱子內側,專心加固箱子的外圍,那在箱子倒塌之前,或許可以把它加固到質變的程度,讓外圍不再是紙。”

說話的時候,她意有所指地看過來。

克恩:“。”

他懶得吐槽謎語人了,自己當稜模兩可謎語人的時候很快樂,但面對稜模兩可謎語人的時候,拳頭就很硬了。

謎語人也是有區別的,有真的讓人一句話都聽不懂的,也有幾乎和直接說出口沒區別的。

貝爾摩德就是後者。

克恩簡單地思考了一下,意會了她的意思:‘失憶’並不是後遺症,而是他自己做出的取捨。

‘舍掉不重要的記憶,加固其他重要的地方。’

人類的大腦是很神奇的,克恩不是腦科醫生,不知道腦部的細節,也不知道主動捨棄記憶的可行性。

他看了看貝爾摩德,面不改色地再次應了一聲,“嗯。”

“‘長生’首先要面對的,就是漫長的記憶,”貝爾摩德立刻解釋,“記憶太多,附帶著產生的相應情感也會無限翻倍,我推測您是因此才選擇捨棄記憶的。”

她又繼續解釋。

如果說正常人和正常人記憶的關係,是新電腦的C盤和C盤內資料的關係,那麼正常人是只使用一年電腦。

在一年的尾巴裡,電腦可能依舊流暢,C盤也依舊有充足的空間,也可能會因為使用過久而卡頓之類的,C盤也擠滿。

就算卡頓和C盤滿了也沒關係,反正使用期快到了,正在緊急倒計時。

但是長生種不一樣。

他們必須學會清理電腦的病毒、記憶體和無用資料,也儘量清理無用的軟體,讓電腦能一年、十年、百年地流暢下去。

記憶就是‘無用的資料’,還是非常大量的,因為它還會附帶著載入超出資料許多倍的情感。

克恩因為經常清理電腦內存,所以電腦裡儲存的檔案不算太多,這恰恰證明了他非常健康。

貝爾摩德道:“ BOSS很高興。”

自己被‘眾生平等’的時候,當然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但當自己死了,而對方還會一如既往地對其他所有人‘眾生平等’下去,那就是一件令人快樂的事了。

人類的快樂,就是如此簡單。

會老死的人類在面對長生種的時候,也只能如此苦中作樂了。

克恩再次瞥了貝爾摩德一眼,他不評價貝爾摩德的解釋,也不評價她的例子,更不展示自己在這件事上的態度。

他只簡單地澹澹道:“你似乎很瞭解我。”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貝爾摩德道,“BOSS都在試圖瞭解您。”

克恩對這個回覆和回覆的下文不怎麼感興趣,他進行判斷:好的,終結話題。

於是車內安靜了下來。

貝爾摩德開車的速度很快,她只短暫地在有交警的路上緩一下車子,其他的時候簡直是在飛馳。

黃昏別館有些偏僻。

現在還是凌晨,天色還沒有亮起,周圍都是黑黝黝的深色,黃昏別館也只亮著幾道有些暗澹的燈,勉強照亮了三分之一客廳和樓梯,其他地方依然陷在黑暗裡。

停好車後,貝爾摩德帶路,她道:“請跟我來,先生。”

“BOSS的情況不太好,需要很多的儀器支撐他等待您的到來,房間裡面儀器可能會有些多,希望您不要在意。”

大廳裡的大部分地方都籠罩著濃厚的陰影,只能看出來擺設大致是西式的。

貝爾摩德沒有要開燈的意思,率先踩上有些昏暗的樓梯。

克恩跟著走上去,他一邊打量著周圍,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不,我不介意。”

“那真是太好了,BOSS很在意,覺得會讓您感到不愉快,”貝爾摩德微笑著道,她頓了頓,又補充,“他很期待和您的見面。”

“您答應來見他最後一面,不止超出我的預料,也超出他的預料,非常感謝您。”

“從和您見面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在感激、崇拜著您,和您相遇,是他最幸運、最幸運的一件事。”

走上二樓後,她慢慢地在樓梯口處停下腳步,又道:“這是他本來以為您會拒絕時,讓我轉述給您的話。”

她再次重複,“非常感謝您答應來見他。”

“您向他走來的每一個刻,都是對他最大的饋贈。”

這句話,是烏丸蓮耶沒說出口,但貝爾摩德能推測出來的話。

她道:“BOSS在三樓,先生,那是組織絕對機密的區域。”

一樓和二樓還亮了幾盞昏暗的燈,但三樓是徹底的一片昏暗。

貝爾摩德邊抬起視線,去凝視頭頂的那片昏暗,邊輕聲說話。

“接下來的路,我無權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