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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戛然而止

溫柔的凋像俯視下來,晦氣的日記靜靜躺著,那支羽毛筆好像煥發出了醉人的光輝,上面的點點血跡像是點睛之筆一樣。

燭光閃爍,蠱惑著他。

山村太郎一團糨湖的腦子緩緩轉動,各種各樣的念頭都冒出來,就像是四濺的水花一樣,其中一種念頭越來越強烈。

他好像要死了。

但是現在還沒死。

神會寬恕他嗎,還是降下天譴?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狂奔這麼久、還是感覺不到疲憊的身體,把這個疑問轉為篤定:神是絕對不會寬恕他的。

不是因為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而是因為他觸犯了神的領域,想要伸手竊取長生不老的果實,神被冒犯了。

搖曳的燭火附和著他,書架晃動著身體,一隻只用於記錄的書都舒展起身體,它們一起輕聲低語:“你觸怒了神,她是絕對不會寬恕你的,世人也絕對不會寬恕你的。”

不,世人就像風中的蠟燭,哪邊的風高、便被哪邊吹動。

山村太郎最擅長巧舌如黃、顛倒黑白,能夠一直活到現在,就是憑著一張嘴到處騙。

現在,他感覺到自己不由自主地伸出手,開始緩慢地向凋像那裡爬動,他看到自己攥緊了那支羽毛筆、開啟了隱藏墨囊,看到自己開啟了日記,在上面落下了一句話:[院長死了]。

然後緩慢又僵硬地,在後面畫上一個又一個的感嘆號。

在筆尖划動書頁的沙沙聲中,他突然感覺自己的靈魂和身體很不協調,就像被人控制住的木偶,看著是在嬉笑怒罵、但其實全是在任人操控。

越寫,那種不協調感越強烈。

……但是,有什麼人能夠操縱他呢?

現在這間地下室,只有他一個活人。

山村太郎抬頭,和溫柔垂首的凋像對視,他側首,看到了歡快跳躍的燭火,然後移動視線,一本本嬉笑著的書籍跳進他的視野,它們彼此推搡著,在書架上來回抖動,讓書架不堪其擾。

他又低垂下頭,繼續茫然地書寫著,寫著寫著,在習慣性推鍋的時候,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一直那麼恐慌了。

福利院的人不少,但山村太郎能夠記住的不多,那些工作人員已經下班,大人物已經死掉,能夠推黑鍋的人就只剩下福利院的孩子,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個女人留下的孩子。

那個孩子和那個女人似乎是姐弟關係,他們有著如出一轍的交叉豎童眼,看著就令人感到害怕、被人看透了的害怕。

他想了一秒‘把鍋推在那個討厭的小孩子身上’,然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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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的人,誰會英文?

不只是小孩子、就連工作人員都沒怎麼上過學,頂多會幾句日文,但是英文,只有那個令人看不透的傢伙才會。

那個傢伙有一個外國名字,會英文一點也不奇怪。

而那行血字的位置偏低,如果是成年人留言、那應該是彎腰寫的,如果書寫者是個小孩子,那個位置就再正常不過了。

還有書桌前的血跡……開槍者應該是個小孩子。

總之,絕對不是院長自鯊。

……真的是那個傢伙……

山村太郎感覺自己本來就成糨湖的腦子更加混沌,他麻木地繼續寫他創造的福利院歷史,把髒水往其他人身上潑,讓局面形成‘有點罪、但不至於死’的好心福利院創始人vs‘罪大惡極連幹幾十個人的’的撒旦之子。

一邊恍忽著書寫,他一邊意識到了一件事,頭頂好像沒有聲音了,那群小孩子好像……?

在這個想法冒出來的瞬間,他突然聽到了一聲嬉笑聲,然後是一群小孩子嘻嘻哈哈的聲音,就像是一群人默默憋住呼吸聽動靜、有人沒忍住笑出聲,其他人都嬉笑著打鬧他一樣。

那群小孩子一直在上面!

頭頂有亂七八糟的輕快腳步聲,還有蹦蹦跳跳的聲音,更有嬉笑打鬧的聲音,還夾雜著一種像是縈繞在每個聲音裡的泣音。

拉環碰撞的聲音響起,在黑夜裡非常明顯,連笑哭聲都安靜了一瞬間。

山村太郎也陡然意識到不妙,他下意識屏住呼吸,聽到頭頂有細細密密的腳步聲,然後拉環碰撞的聲音再次響起,響了幾下又停住。

頭頂的小鬼們似乎在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

他們,不會意識到拉開拉環、就可以進入地下室吧?

他仰起臉,驚慌地看向頭頂。

那座凋像也垂首俯視他,她笑道:“神會寬恕你的,山村先生。”

言下之意是不用擔心他們進入地下室。

果然,下一秒拉環聲便消失,頭頂又恢復吵鬧的笑鬧環境。

山村太郎松了一口氣,他立刻低頭,抓緊時間書寫,打算先把這幾段進行一個收尾,再繼續開一個新篇章寫過去顛倒黑白一下。

剛剛的驚怒過後,他的心情起伏還是很大,所以收尾的時候也帶著一種刻意提起來的輕蔑態度,在上面隨意地寫著:[請寬恕我吧,阿門。]

就連劃長的字尾,都像是一張大大咧開嘲笑的嘴巴。

手肘下的地毯被蹭歪了一點,有點硌人,寫完這句後,山村太郎隨意地拽了拽地毯,想把它拽直,然後頓住。

地毯下好像有字。

他下意識又掀起地毯,正面懟上了一行字:[我會寬恕你的。]

那行字是斑駁的紅色,只凝固了一瞬間,便在山村太郎的視野裡蠕動了起來。

不過沒等他下意識甩掉地毯,那抹唯一的燭光搖曳了一下、突然熄滅。

地下室瞬間陷入了一片濃郁的黑暗,頭頂也瞬間一片寂靜。

眼前便只剩下一道亮著光的字跡:[才怪。]

‘我會寬恕你的、才怪。’

在寂靜中,有石料摩擦聲緩緩響起,卡察卡察的。

山村太郎顫抖著抬頭,有石料的碎屑掉落在他的臉上,他感覺面前有東西俯下來,他的鼻子和額頭碰到了冰涼堅硬的東西。

他聽到了一聲嘆息。

“懺悔的時候也在騙人,山村先生。”凋像幽幽道,“你之前騙我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嗎?”

一股冰涼的氣息噴灑在山村太郎的臉龐上。

他終於想起來,為什麼一開始凋像叫他的時候,他會感覺有些熟悉的。

在這個小鎮,只有那個女人才會一本正經地用尊重的語氣稱呼他。

他的心臟狂跳起來。

他的心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