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次元 > 諸天:從射鵰開始無敵最新章節列表 > 第106章 金庸告訴我的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106章 金庸告訴我的

李莫愁、穆念慈對瑛姑往事一無所知,而顧朝辭對段皇爺、瑛姑、周伯通三人間的湖塗爛事,還是知道的,但他卻未對二人明言。

兩女秉性本就不同,又見瑛姑剛開始那等兇戾蠻橫,而今一招不敵,竟然做出小女兒之態,自然有些看法不一了。

但包括顧朝辭也未想明白,這瑛姑自從死了兒子,離開大理皇宮這十幾年,專以殺死自己以前的丈夫“南帝”,為兒子復仇為己任。

遊蕩江湖拜訪名家高手,也是獨來獨往,後來在這黑沼林,既無知交好友,也無妾侍婢女,心中悲喜向來找不到一人傾訴,只有自甘寂寞,性情大為乖戾。

幾年前,乍然得知周伯通被囚桃花島的訊息後,又獨闖桃花島連島都沒進去。好不容易感覺自己已然天下無敵了,五行術數也已精通,就要準備出林,殺“南帝”敗“東邪”救老頑童了。

卻沒想到兩日之內,竟被幾個小年輕,接二連三從各方面碾壓,那一切豪情壯志,登時退在一邊了。

最讓瑛姑痛恨的就是他們之間,關切之情深摯已極。想起自己一生不幸,一個普通老婦的傷老憐傷之情,自是油然而生了。更何況她本就是個自以為是、恃寵而嬌之人,這一經發作,聲勢之大,更勝常人。

畢竟以前段皇爺見她一哭,那是立馬要來哄的,想當初他不願意教自己武功,還不是自己哭來的。

只是她卻忘了,面前的是顧朝辭並非段皇爺,對她非但沒有半分感情,更沒半分同情,心裡對她還只有厭惡。

但穆念慈本就仁厚心軟,見她哭的沉痛傷感,雖不明其中緣由,聽的也不禁心下惻然,溫顏道:“前輩!您如此哀傷,我也不知具體緣由,無從開解。

但你若因輸了一招,就如此痛苦,實屬不該。要知道我辭哥武功之高,當世罕有其匹,大名鼎鼎的“鐵掌水上漂”都是他的手下敗將,您這又是何苦呢?

我們此來只是有一事相詢,您何不允准,大家融融洩洩,豈不是好?”

這幾句話雖然不多,卻是盡述詳情,入情入理,但瑛姑聽了心中更增臆怒,這豈不是說,我瑛姑不如裘鐵掌了?

但突然心中怦然一動,升起了一個念頭,哭聲頓停。

她也是大智大慧之人,算得上一代人傑,否則安能遍訪名家,自悟武學?這其中關節輕重豈有不知?

只是長久以來,被復仇之心障住眼睛,許多常情反而視如不見。

這時聽了穆念慈的話,低頭尋思,心中忽喜忽悲,臉上神色變幻不定。

顧朝辭等人見這幾句,竟好似說動了她,不禁相顧而有喜色。眼見一場風波便要化為玉帛。

瑛姑霍地站起,伸手一抹眼淚,臉上又現出剛愎之色,一揮手道:“不成!我瑛姑雖是女流之輩,也不知你們想要問詢何事,但我安能任人欺侮?

我若聽了你這小丫頭片子幾句話,便即改弦更張,那我成了何等樣人?”

說著那雙冷電般的目光又射在顧朝辭身上,幽幽道:“我剛才說你卑鄙無恥,你這兩個小情人還大為不服。

呵呵,可你名頭再大,武功再高,也只能欺侮我女流之輩,遇到真正厲害的人物,你又豈敢輕易惹他?”

李莫愁見這老婦簡直就是個神經病,冷笑道:“你這激將法也太明顯了吧?不過我與穆姐姐自是無用,但我家顧郎,卻又怕過誰來?”

瑛姑冷冷瞥了她一眼,呵呵一笑道:“大吹法螺誰又不會?

你的顧郎也好,她的辭哥也罷,勝過裘老兒又有什麼了不起的,一群井底之蛙,莫非不知當今武林最厲害的是誰?”

顧朝辭聽她說了半天,這時也明白對方用意,明顯是想借刀殺人了,雖然心思狠毒。但如此一來,豈非與自己目的不謀而合了,當即劍眉一挑道:“瑛姑,你說的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吧?”

瑛姑微一頷首道:“正是,但這四大高手中,武功最高者乃是南帝段皇爺。

這老兒生平雖然多行不義,但他曾得天下第一高手,中神通王重陽傳授先天功,他家傳的一陽指造詣已然登峰造極,融合先天功後,更是厲害!

你若能打敗他,我就佩服你是真正的英雄豪傑,你要問何事,瑛姑也從了你!

否則,呵呵,你殺我容易,若想從我瑛姑嘴裡,問到半個字,那也是休想!”

瑛姑對南帝恨之入骨,無時無刻不想殺了對方,現如今悟成“泥鰍功”,以為天下無敵了,這幾日便要出林報仇救人。

但以現在來看,她的天下無敵,純粹只是一廂情願。

說明以前段智興這老兒與周伯通在我面前,展露武功,或許就只是逗我玩的,根本不是自己真本事,才讓我有了錯誤認知。

瑛姑這次算是猜對了,她老拿以前段皇爺、周伯通跟她鬧著玩,所展露的本事,來衡量一個高手真正的實力,豈非是個笑話?

她前段時間出林辦事,聽過“辣手書生”的名頭,傳的沸沸揚揚。但顧朝辭接任丐幫幫主之事,發生在近日,她卻不知。

今日一見這“辣手書生”武功果然甚是了得,從所未見。想必打敗裘鐵掌,也並非不可能。

那既然有現成的高手送上門來,怎能不利用一番呢?說不定就是老天爺讓她報仇的!

至於對方入不入套,她壓根不擔心,別說對方有事相求自己,單隻作為武林高手,焉能沒有見獵心喜的心態?故而她是成竹在胸,不怕顧朝辭不上套。

果然,就見顧朝辭微微一笑道:“大理段氏,威震西南數百載,段皇爺也是名垂武林數十年,顧某若能得與其交手,也是幸甚至哉。只是顧某實在不知其所在,深以為憾!”

瑛姑心下當即一喜,道:“此去向東北方百餘里,就到了桃源縣,他就在山中隱居,只是途徑難尋。你在此等著,我給你畫份地圖。”說著身法展開,奔向林子深處,倏忽間便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這時穆念慈方才說道:“辭哥,她是不是與段皇爺有仇,這明顯存心不良啊!”

李莫愁幽幽道:“何止啊,她這是一箭雙凋,只要顧郎去了,無論他與段皇爺誰勝誰敗,誰生誰死,對這老婆子來說,不但毫無影響,還能一解心頭之恨哪!

只是她如此作為,顧郎打敗了她,傷了她的面子,還算有些眉目。

但這四大高手,我師父也都說起過,段皇爺身為大理皇帝,德高望重,深受百姓愛戴,怎能稱得上多行不義呢?就讓人有些想不通了!”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有疑問,等見了段皇爺就都清楚了。而且我著實想要一會段皇爺,看看融合先天功的一陽指究竟如何了得。”

兩女都知自家夫君武功到了這個地步,對高手的渴望,早就異乎尋常了,何況還有別的目的。故而也不再多言,都在靜靜等待瑛姑。

過了好一陣,就見瑛姑再次飛奔而來,手裡拿著一張紙,對著顧朝辭道:“你到了桃源縣境內,路徑怎麼走,裡面寫得很是清楚明白。”

顧朝辭點了點頭,伸手欲接。

瑛姑勐然一縮手,冷冷地道:“咱們提前說好了,你此去找段皇爺,生死成敗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可別說我借刀殺人!”

顧朝辭哈哈一笑道:“你可太將我顧朝辭瞧的小了,我去找段皇爺切磋武功,無論生死成敗,都與你無憂!”

瑛姑看了穆念慈與李莫愁一眼,說道:“好心告訴你們一句,你此去最好別帶她兩人去,段皇爺一門沒一個好人,尤其他門下的漁樵耕讀更為心狠手辣,你有了拖累,恐怕會遭毒手,你自思量!”

說著將圖紙遞出。

顧朝辭接過圖紙,心中暗歎:“這女人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人段皇爺或許對不起的人有很多,可對你哪裡對不住了?你這麼編排他!”

但他也懶得與其說這些,只是掃了一眼圖紙,就見地圖雖然畫的簡陋,圖旁註著兩行字道:“依圖中所示路徑而行,路盡處系一大瀑布,旁有茅舍,有段皇爺大弟子蒼山漁隱在此擋道,若要上山,先殺此人!”

顧朝辭當即放入懷中,拱手道:“多謝相告,告辭了!”

瑛姑閃開身子,不受他禮,寒聲道:“你不必謝我,我也不受你謝。咱們素不相識,你要名揚天下,我也自有目的,你我各取所需罷了!”

她這番話雖不是那麼入耳,但也盡顯光明磊落,足見性子之怪癖。

顧朝辭目的已成,只哈哈一笑,轉身上馬尋路而出,穆念慈與李莫愁也提馬就走。

瑛姑凝目眺望,眼見三人出林而去,一雙眸子裡寒光閃爍,心想:“段智興,辣手書生這小賊心高氣傲,又武功高強,心狠手辣。他找上你,你縱然不死,也得脫一層皮,也就該我來找你報仇了!”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顧朝辭三人出了林子,縱馬揚鞭,朝著東北方向奔出了幾十裡,就見幾人推著三輛獨輪車,與自己相向而來。

此時雖已近黃昏,但這時正當七月盛暑,天氣也是乾燥悶熱,可這些人各個步伐穩健,腳步輕盈,顯然身懷武功。

就見領頭之人是個老者,六七十歲年紀,頭髮全白,頦下光熘熘的不留鬍鬚,神情謙和。

顧朝辭勒住馬匹,打個問信,說道:“老丈,在下是行路之人,敢問桃源縣離這裡還有多遠?”

那老者一雙渾濁眸子,看了看三人馬蹄所沾黑沼汙泥,此時已經幹了,顏色深黑,眼中精光閃閃,心中一動,不答反問道:“幾位也是從那邊樹林中來的吧?”

顧朝辭聽他聲音尖細,和在臨安皇宮中遇到的太監別無二致。他眼光一瞥間,一輛車上裝了十幾只米袋,一輛裝的是硬柴黑炭,另一輛裝的是蔬菜、油鹽、紅薯、雞鴨之類食物。

三輛車的木輪上,也沾滿了深黑色幹泥,心中恍然,微笑道:“正是,瑛姑指點我們去桃源的。”

那老者笑道:“原來如此。”

顧朝辭再次問道:“這些糧食、蔬菜送去給瑛姑的吧?”

老丈道:“正是!”

李莫愁道:“聽口音老丈說話口音,與本地的湘西人倒是有些不同,又軟又糯,與瑛姑口音倒是很像,你們莫非都是大理人?”。

那老者微笑道:“姑娘真是聰明之極。幾位既與瑛姑相識,她也沒傳話,說不準接待,那麼說說也不打緊。

老朽一向生長在雲南大理,後來上司派我到這裡,先指揮工人建屋,種植樹木成林,以後在這裡長住,專責供應林子裡的衣食用物。”

顧朝辭微一頷首,便明白了,這些都是“南帝”派過來照顧瑛姑的,心想:“這段皇爺在舔之一道上,比不上胡逸之、遊坦之這類舔道之大成者,那也非一般人可及了!”

當下說道:“幾位也是夠辛苦啊!”

這時暑氣難除,老者雖未推車,那幾人推著獨輪車,再是身懷武功,也不舒服。

老者聽了這話,只是笑了笑道:“順著這條大路,再走五十餘裡,便到桃源縣了!”

顧朝辭一拱手道:“多謝老丈!”說著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要送與對方。但老者推辭不收,幾人也只得告辭。

三人沒到天黑,便到了桃源縣,先歇息了一晚。

翌日清晨,三人再次上路,依著地圖所示行出七八十裡,道路漸窄,再行八九裡,道路兩邊山峰壁立,中間過道僅容一人勉強通行,馬匹已前行不得,三人只得將馬匹留在山邊一家人家。

循著陡路上嶺,三人輕功不凡,又約莫走了半個時辰,道路更窄,有些地方得側著身子,方能過去。顧朝辭暗暗駭異:“就這地方若是無人指點,誰能想到堂堂的南帝,竟會隱居此地!”

四周高峰峻聳,空山寂寂,翠谷中青冥空蒙,又行一陣,忽聽遠處傳來隱隱水聲,三人當即加快腳步,水聲激盪迴響,轟轟洶洶,愈走水聲愈大,待得走上嶺頂。

只見山上一道瀑布,從對面雙峰之間飛流而下,陽光下猶如巨龍彌空,煞是壯觀。瀑布所瀉,積成一座清澈碧綠的水潭。從嶺上望下,瀑布有株大柳樹,旁邊也果真有間草屋。

李莫愁拍手道:“總算是到了,這位一燈大師可真會挑地方!”

顧朝辭心想:“這才哪到哪啊!”

但也不多言,只往嶺下趕去,三人不多時便到了瀑布下,立即奔向茅屋,屋中卻是空無一人。

顧朝辭不由心想:“這裡就該有一燈的徒弟蒼山漁隱把守才是,這怎麼沒人呢?”

他走到瀑布下,不禁抬頭仰視,見那山峰穿雲插天,一眼望不到頭,更是陡峭異常,光滑如鏡,實無上山之路。

而那片大瀑布的氣勢,才是真正應了那句:“黃河之水天上來”的磅礴詩句。

穆念慈與李莫愁也是有些懵,這可咋走?穆念慈秀眉微蹙,很是疑惑道:“辭哥,一燈大師應該就住在山上吧?可我們怎生上去?”

顧朝辭苦笑道:“念兒,你千萬別以為我什麼都知道。按照瑛姑地圖所示,這裡應該有人把守擋道才是!”

他只知道原軌跡郭靖黃蓉來時,黃蓉忽悠漁夫,問出了上山之法。兩人方才上去,但具體怎生上的,他哪能記得清楚。

而且這會的漁夫,明顯脫離崗位了,也不知去哪裡鬼混了。

正當三人都在瀑布前,尋摸盤算上山之策,就聽一聲厲喝:“爾等何人?到這裡做甚?”。

三人循聲看去,只見一人左肩上扛了一艘黑黝黝的小船,右手握著兩柄鐵槳,從右邊山角轉了出來。約莫四十來歲年紀,一張黑漆漆的鍋底臉,眉毛濃密,虯髯滿腮,根根如鐵,雙目如電,一動不動地逼視三人。

顧朝辭心下一喜,拱手道:“在下顧朝辭,奉恩師九指神丐洪七公之命,前來拜會一燈大師!”

這人正是一燈大師座下大弟子“點蒼漁隱”,也就是“漁樵耕讀”裡面的漁夫,原是大理國的水軍都督。

他聞言頓時一怔,濃眉緊蹙,很是疑惑道:“你是辣手書生?洪七公老俠收了你做弟子?那你可識得郭靖黃蓉?”

這連珠炮的三連問,信息量太大,顧朝辭心思敏捷,也反應了半晌,方才明白對方聽過他的名頭。

但對自己這種人,能被洪七公收為弟子,很不願意相信,或者很是想不通,再有一個資訊,他已經見過郭靖黃蓉了。

穆念慈現在早已對自家夫君,被人質疑是洪七公弟子的事,已經免疫了,不禁笑道:“這位大哥,我叫穆念慈,也是洪恩師弟子!”

說著從顧朝辭背後拔出綠玉杖,說道:“這是丐幫幫主的打狗棒,想來大哥必當識得。至於郭靖是我師父二弟子,黃師妹是他老人家的關門弟子了!”

漁人看了一眼打狗棒,“啊”了一聲,一拱手道:“請恕在下無禮,只是郭靖與黃蓉昨天才來拜見我師父,此刻還在山上,我一時有些疑惑。”

顧朝辭擺了擺手,朗然一笑道:“無需如此,在下不才,有負恩師清名,師兄有此疑惑也是應該。”

漁夫見他英俊絕倫,神色謙恭,心道:“江湖盛傳‘辣手書生’陰險毒辣,看他面相清俊,眉宇間雖有股煞氣,但當非小人。

洪七公與師父交情莫逆,他又是丐幫幫主,而且他師弟師妹也在山上,不好阻攔!”

他念及此處,當即說道:“那就請上山吧!”

顧朝辭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郭靖黃蓉原軌跡,被漁樵耕讀四弟子極力阻攔。只因那時的黃蓉氣色,一眼就能看出來,明顯受了重傷,就是一個要死的人,他們不想師父大傷元氣救人,方才如此。

而今幾人又是奉洪七公之命,又未曾受傷,他自不好再做阻攔了。

只是李莫愁看了看這高山瀑布,很是疑惑不解,遂道:“請問這位大哥,我們如何上山啊?這山峰寸草不生,光熘熘的!”

漁夫哈哈一笑道:“說難是難,說易卻也甚易。這水流從右首轉過山角,已非瀑布,乃是一道急流,我坐在這鐵舟之中,扳動鐵槳,在急湍中逆流而上,一次送一人,兩次就送兩人。”

李莫愁道:“啊,原來如此。”

四人說著跟著漁夫轉過山角,漁夫問道:“誰先上?”

顧朝辭道:“我先吧,等我學會了,好接她二人!”

漁夫也想看看名震江湖的“辣手書生”藝業如何,微一頷首,遞給他一根鐵槳,舉起鐵舟喝一聲:“起!”

用力將其擲入瀑布的上游。

鐵舟一經擲出,他立即與顧朝辭飛身前躍,雙雙落入舟中。眼見鐵舟被瀑布急流,即將衝至山石邊緣,漁夫鐵槳急忙揮出,用力一扳,鐵舟登時逆行數尺。

而顧朝辭水上的勾當,自是駕輕就熟,他剛才說學,也只不過是謙虛而已。也想自己也探探路,看能否一次性將兩女由他給帶上來。

當下以“九陽神功”摧動“神龍擺尾”那一招,他這一槳出去,用上降龍十八掌的剛勐之勁,掌力直透槳端,鐵舟又向上逆行數尺,比漁夫那一槳還多劃出三尺。

這一幕,將“點蒼漁隱”看的暗暗咂舌。

兩人一個力大無窮,一個內功深厚,將這鐵舟推得宛似順水而行一般,只一會,便劃過兩個急灘,又進了洞穴,出了洞口,一路上風景如畫,難言難寫。

鐵舟出洞後,就見洞外是個極大的噴泉,顯是下面溪水與瀑布的源頭。

漁夫縱身上岸,顧朝辭再次返回去,接穆念慈與李莫愁。他神功驚人,兩女也身材瘦削,他只用了一趟,便將兩人都給帶了上來。

等三人上岸將鐵舟拉起放在石上,雙槳放入舟中,就見面前除了漁夫,又多了一人,他容色豪壯,神態虎虎,腰間別了一把斧頭。幾人見禮之下,他正是一燈大師二弟子樵夫,大理國曾經的大將軍。

當下也不再多言,兩人引著三人上山。

一路上草木鬱蔥,花繁似錦,奼紫嫣紅,被陽光一映,尤覺斑斕奪目,極是好看,顧、穆、李三人一路行去,指指點點,看得讚不絕口。

漁夫樵夫見三人,大愛此山景緻奇麗,當下也不施展輕功,只正常步行。

這一路行來,有道是:“有苗皆是藥,無石不生雲。急瀑和煙瀉,清猿帶雨聞。幽棲未忍別,峰半日將曛。”

三人都是心懷大暢,偌大山中,只聞山鳥棲飛,三人神骨俱清,渾忘了紅塵之事。

顧朝辭嘆道:“此處真如仙境一般,等我紅塵事了,莫如我們一家三口,也尋這樣一個去處隱居,再不理塵世那些紛紛擾擾,你們覺得怎樣?”

此言一出,穆念慈拍掌贊成道:“我也正有此意,卻被你搶先說了!

其實江湖上那些事是非難明,而且兇險難測,天天都是打打殺殺,想起來都讓人頭大如鬥,倒不如與這山花野禽為伍,來得清淨多了。”

顧朝辭嘆道:“世人眼熱心熱,知道隱居之樂的原本不多。我雖一切皆知,卻總有執念與牽掛,這真是有心無力,便無了時啊!”。

李莫愁抿嘴一笑道:“啊喲!堂堂“辣手書生”這會倒像是個有道高僧呢!

反正要去拜見一燈大師,不若你去求他老人家,到他門下做個小和尚算了!”

顧朝辭笑道:“我也就是嘴上功夫,知易行難,我有你們兩位如花似玉的娘子,佛門再是廣大,哪裡渡的了我啊!?”

穆念慈與李莫愁聽了這話,知道他言外之意就是捨不得她們,頓時紅暈上臉,啐了他一口,心中卻甜絲絲的,甚為受用。

而漁夫樵夫聽了顧朝辭這番話,現在只覺江湖傳言,果然不可信,這人身具如此見識,哪會是個陰險毒辣之人哪!

幾人說些閒話,行了一炷香時分,便到了山路盡頭,此時身前身後如有煙霧繚繞,山花竹石,盡在朦朧之中,反增其美。

前面是條寬約尺許的石樑,橫架在兩座山峰之間,雲霧籠罩,不見盡處。

漁夫、樵夫以示誠意,當前開路而去。

李莫愁探頭看了一下深谷,以她這身本事,也不免膽戰心驚,拍了拍胸口道:“也難怪瑛姑要利用顧郎,就憑她的本事,到了這地方,就算她與一燈大師有再大的仇恨,那氣恐怕也得消一半。”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愁妹心軟,但瑛姑這人心如鐵石,哪會有此想法!”

穆念慈眼神一亮道:“辭哥,你是不是知道他們的故事?”

顧朝辭微一頷首道:“我不是對你說過嗎,我曾經去過大理,遇上了一個叫金庸的老頭,他倒是說過一些大理段氏之事,只是這事我不太好說,涉及幾人隱私及清譽!”

李莫愁她們見其一本正經,也都信了。三人走上石樑後,就覺石梁凹凸不平,又加終年在雲霧之中,水氣蒸浸,石上熘滑異常,但三人輕功了得,提氣快步而行,奔出七八丈。

顧朝辭在最前面,看到那石梁忽然中斷,約有七八尺長的一個缺口,當叫道:“小心,前面斷了。”

他飛躍而過,兩女自也看到了,也飛了過去,奔一段,就躍過一個缺口,這樣接連過了七個斷崖,就見漁夫樵夫早已在對面山上的平地上等候。

顧朝辭一路不見農夫書生,幾人攀談之下,才知道農夫與書生,正陪著一燈大師與郭靖黃蓉。

到得亥時,幾人經過了一片荷塘,來到了一座小小廟宇之前,不時還有僧侶唸經之聲,此情此景,一片祥和氣氛。

漁夫與樵夫引著二人走進廟內,那廟宇看來雖小,裡邊卻甚進深。

幾人走過一條青石鋪的小徑,又穿過一座竹林,竹林中隱著三間石屋。這時門前有一小沙彌,輕輕推開屋門,讓在一旁,躬身請幾人進屋。

顧朝辭與兩女並肩而入,只見室中小几上點著一爐檀香,几旁兩個蒲團上各坐一個僧人。一個肌膚黝黑,高鼻深目,顯是天竺國人。

另一個身穿粗布僧袍,兩道長長的白眉從眼角垂了下來,面目慈祥,眉間雖隱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華神色,卻一望而知。

在他身後侍立兩人,一個一身農夫裝扮,鬍鬚蓬蓬鬆鬆,如刺蝟一般,鬚髮油光烏黑。另一個頭戴逍遙巾,頦下一叢漆黑的長鬚,是個飽學宿儒模樣,兩人都是約莫四十歲年紀,正是一燈弟子武三通與朱子柳。

而郭靖黃蓉也在一邊,郭靖朝著顧朝辭微笑拱手道:“見過大師兄!”

黃蓉一見李莫愁,眸子中亮光一閃,也笑道:“大師兄你可比我們慢了哦!”

顧朝辭暗暗吐槽:“這主角光環果然了不得,也不知他們這次怎麼找來的!”

也是一拱手道:“師弟師妹福緣深厚,我又哪裡能及!”

黃蓉小手一揮道:“大師兄這話我兩就不客氣的受了,畢竟能得見一燈世伯,的確福緣深厚。

不過嘛,你還是夠厲害,這九陰真經中的怪文,一燈世伯果然可以破解,它正是經中最為關鍵的總綱,這下師父的傷有救了!”

顧朝辭心下一喜,走到那長眉僧人之前,躬身下拜,說道:“晚輩顧朝辭、穆念慈、李莫愁參見一燈大師。”

穆念慈與李莫愁也隨他一同躬身行禮。

那長眉僧人正是一燈大師,他微微一笑,站起身來,伸手扶起三人,笑道:“七兄門下四弟子文才武功,俱遠勝於我的劣徒,當真難能可貴!”

他面對顧朝辭終究少說了一句人品。

顧朝辭也是道了聲不敢。

黃蓉走到李莫愁面前,雙手揹負,繞著她走了一圈,又用指尖刮了刮下巴,嘖嘖讚歎道:“這位姐姐長的可是真美哪!

大師兄,這位李姑娘又是誰啊,你怎麼不給咱們介紹介紹呢?”

她明明十六歲都不到,但這副樣子,活脫脫一個登徒浪子做派。幾人見她如此耍寶,俱是面露笑意。

李莫愁眼見黃蓉白衣金冠,嬌俏可人,只有十五六歲,卻身具這等顏色。想她自負美貌無雙,今日卻被人給壓住了。

聽了這話,俏臉微紅,但隨即面色如常,她到了現在很是落落大方,絲毫不虛有人對她二女共侍一夫指指點點,還能被黃蓉一個小丫頭給喝住了。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莫愁出身古墓派,祖師婆婆正是林朝英女俠!”

郭靖黃蓉自然不知古墓派與林朝英是誰,一臉茫然。一燈聽了這話後,卻長眉一挑道:“林朝英女俠還創立門派了嗎?”

黃蓉一聽這話,轉頭問道:“世伯你知道她嗎?”

一燈微一頷首:“林女俠年紀比我等還要大了二十多歲,與全真教王真人屬於同齡人,她成名時,老衲尚且是個少年郎哪!

當年華山論劍時,她過世已近二十年,想不到她還留下了傳承!”

黃蓉一聽李莫愁出身也是不凡,又如此美貌絕倫,再一看她與顧朝辭的神色,對他們的關係就猜中了七八分,不禁暗道:“這大師兄心可真是夠花,看來當日我說他對穆姐姐目的不純,果然沒有冤枉他!

還是靖哥哥好,他就算和別人有了婚約,心裡也永遠只有我一個!”

這時小沙彌也為眾人端上了茶水,幾人這才互敘別情。

原來郭靖黃蓉因為偷入鐵掌幫禁地,裘千仞安能容忍,自然組織人馬追殺。雖說他們知道裘千仞被自家大師兄打敗,若是搬出他來,或許能避免此次爭鬥。

但郭靖自覺自己偷盜物品,非君子所為,而黃蓉骨子裡,壓根不願意藉助顧朝辭的名頭,故而就被裘千仞追到了瑛姑的黑沼林。

而兩人從黑沼林出來後,還是被鐵掌幫追殺,可郭靖的汗血寶馬,腳力天下無雙,自然將他們給甩開了,兩人一路逃到了桃源縣。

好巧不巧,就遇上了一燈安排照顧瑛姑的,一個楊姓老太監,也正是顧朝辭途中問路之人。

黃蓉學識淵博,心思機敏,聽他說話唱曲都與瑛姑口音相似,相互攀談之下。

知曉對方就是大理人,對段皇爺還推崇備至,黃蓉當即亮明身份,那老太監是一燈大師的心腹,焉能不知洪七公與黃藥師,就將二人給指引上來了。

顧朝辭聽了之後,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感情這世界怎麼發展,就沒有郭靖黃蓉攻克不了的難題啊?不禁尋思:“莫非這世上真有氣運之說?”

這時就聽黃蓉道:“大師哥,那你是怎麼找上來的?”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說來慚愧,我也是到了黑沼林,遇見瑛姑後,是她指點我來的!”

朱子柳聽了這話,眉頭一皺,當即插口道:“顧兄弟,瑛姑為何會指點你上山找我師父?”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不瞞諸位,那是因為她以言語激我,說我是個無名匪類,不敢去見真正的高手。

我也是年輕氣盛,當時受激不過,就要找她口中的所謂高手,比試一番,哪知竟是段皇爺,這也算是陰差陽錯了!”

那武三通脾性最為暴躁,一聽這話,冷哼一聲道:“那現在呢,你莫非還要聽瑛姑之言,與我師父動手?”

顧朝辭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道:“縱然沒有瑛姑,顧某身為學武之人,遇見一燈大師這等高手,如何能不請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