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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惡人自有惡人磨(求首訂)

顧朝辭與穆念慈抬眼望去,只見面前六尺處,站著一個老年乞丐,頭髮灰白,鬍子拉碴的,也看不出究竟多大年紀,衣衫襤褸,雙膝都露在外面,面色蠟黃,看起來瘦骨伶仃。

穆念慈素來心地善良,憐老恤貧,她能被洪七公傳授武功,全因當年救助兩個乞丐,眼見這老乞丐如此慘相,當即便要分吃食與他。

可又隨即想起顧朝辭,說的那些江湖往事,這老乞丐怎能出現在,這等乾淨酒樓中,明顯有蹊蹺,對這種來路不明之人,她當下望向顧朝辭,瞧情郎如何處置。

顧朝辭自然生了疑心,暗忖道:“只是吃個飯,就來了這麼一位不速之客!”

也在尋思:“莫非是丐幫中人,找辣手書生了?”

動念間,再次打量了老乞丐一番,看上去,沒甚破綻,但也唯恐走了眼,上了大當。喝乾了手中一碗酒,微微一笑道:“老兄,你確定只要吃的,不要別的?”

“公子能賞小老兒一口吃的,小老兒哪還敢要別的?”老乞丐點頭陪笑,那臉上的皺紋,都能擠死蒼蠅了。

顧朝辭端起一碟肉,笑道:“既如此,老兄請罷!”說著手掌一推碟邊,那只碟子挾帶微風,朝著乞丐胸口撞去。

這一撞蘊含渾厚內勁,若打中胸口,這人非死即傷,只要對方閃避,或者出手相格,底細就藏不住。

哪知那碟子離乞丐胸前,已不及二寸,他仍是茫然未覺,只是滿面堆歡,兩眼直勾勾,望著碟子中的肉,大咽口水。

顧朝辭嘴角微揚,身子倏然探出,右手在碟沿輕輕一搭,將去勢化解,輕輕將碟子送到乞丐手中。

那乞丐好似仍是渾然不知,自己適才已由生到死,由死到生,走了一圈,手裡一接住碟子,也不道謝,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出那只髒兮兮,又幹又瘦,好似雞爪般的手,抓起肉塊,開始狼吞虎嚥。

顧朝辭這招就是在試對方武功,他也不伸手招架躲避,更不暗運內功護身,顯是絲毫不會武功的模樣,但臉上不現驚惶之色,心道:“老頭啊老頭,你裝得也太過頭了,我這一去,不是很快,你若慌慌張張的閃避、格擋一下,或許還能給你騙了過去。”

他也不說破,心想:“且先瞧你想做什麼,再作計較。”遂也不再看對方,抬手斟酒。

這時王三兒,剛招呼完一桌客人,眼光往這邊一瞥,勃然大怒,大踏步地邁了過來,夾手搶過乞丐手中的碟子,擲在地上,朝樓下大喝道:“李六敢,你他媽的,長沒長眼睛哪?放這傢伙進來,誰還吃得下飯?”

“還不給我滾!”

最後這句,卻是對那乞丐說的。

“騰騰騰……”

樓下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口那被稱作“李六敢”的夥計,一上樓,朝著王三兒滿面堆笑地道:“三哥,對不住了,我就是去方便了下,一眼沒顧到,讓這花子熘了進來,下次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王三輕哼了一聲,再不言語。

李六敢回過頭來,見那乞丐,仍趴在地上,撿那些灑出來的肉吃,頓時氣往上撞,破口大罵道:“你奶奶的死花子,還不快滾!”

說著提腳向那乞丐臂部踹去,不料腳到中途,忽然一股疾風襲來,李六敢立足不穩,一個趔趄,退出了三四步。

頓時嚇了一跳,抬眼一看,卻是那位自斟自飲,眼皮也不抬的書生公子,此刻正收回手臂,抖了抖衣袖。

只聽他澹澹道:“這肉是我請他吃的,人也是我請進來的,你太不給我面子了!”

李六敢與他離了尋丈距離,看樣子就被人家一袖風,扇的立足不定,情知遇上江湖中人了,哪敢多嘴?只好勉強笑了笑,忙忙點頭道:“是是,是是,公子爺說的是。”

王三兒能做夥計頭,自是懂的一些人情事故,一見風頭不對,連忙滿臉含笑道:“公子請客,小的們自然沒有話說,不過……可是……我們這是酒樓,要做生意的呀!

他在這裡,又髒又臭的,的確有礙小店觀瞻,如果公子不介意的話,叫他到門外去吃,您看怎樣?”

顧朝辭微微一笑,這兩人雖然市儈,但做生意的,也有規矩難處,他又軟語商量,倒不便再說什麼,於是點了點頭道:“就按你說的辦吧,再給他上盤牛肉,一隻肥雞,還有麵餅,都算我身上。”

王三見場子圓了下來,連連點頭哈腰道:“那是那是,公子樂善好施,積德行善,天下少……”一面恭維顧朝辭,一面用足尖,踢了踢地上的乞丐道:“花子,也不知你幾世修來這等福分,快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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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乞丐撿起最後一塊肉,塞在口中,爬起來對顧朝辭施了個禮,含含湖湖地道:“多謝……公子……”說著踉踉蹌蹌,邁步就走,那李六敢昂首挺胸跟在後面,顯然要看他出店。

誰知這乞丐,剛走到樓梯口,腳下一滑,向前踉蹌幾步,終於立不住身形,一下撲倒在地,好巧不巧,雙手正按在,一個剛上樓的,客人鞋面上。

他雙手又是油膩,又是汙穢,這一按將上去,那人的緞面鞋子,早不成模樣了。

這時樓梯“咯吱咯吱”還在響著,此時又上來兩名大漢,這兩人身高八尺有餘,好似兩個巨無霸似的,此時往樓梯口一站,還頗有幾分威風。

這領頭之人,一襲白衫,手搖摺扇,一派名士裝束,很有歐陽克那副派頭,可惜長得不敢恭維,臉型又瘦又尖,說他獐頭鼠目,都算沒冤枉。

他見一乞丐,竟然弄髒了自己鞋子,登時大怒,一腳就踹了出去,大罵道:“臭花子!活得不耐煩了!敢弄髒你家爺爺的鞋子!”

他這一聲大喝,酒樓喧囂之聲驟停,所有目光,幾乎一起向樓梯口的三人瞧去。

“啊,這是張公子……”

“張公子,近段時間可好啊……

霎時間,阿諛奉承之聲四起。

本地人都知道,別看他長得獐頭鼠目,一臉奸相,可也不知怎麼回事,人那姐姐可是國色天香,聽說被“衍聖公”府上的小公子,抬去做妾了,從而有了曲阜一霸張九郎。當真人的名,樹的影兒。

說他跺跺腳,曲阜震一震,那一點也不是吹大話。

誰人不知,自唐以來,朝代如何更替,曲阜縣令永遠都是孔家人,就說而今,山東歸於金國治下,有一個衍聖公,是為北宗。

在宋國,還有一個衍聖公,當年隨高宗南遷衢州,是為南宗,由此可見,孔家在朝廷地位,何等不可或缺。在天下讀書人心裡,那更不用說了。

姑且不說,與孔家沾親帶故的張九郎,就拿他身後兩名隨從來說,“曲阜雙熊”趙家兄弟,放眼全城,也很少有人,敢招惹這對煞星。

現在一眾“貴人”玉趾光降,無怪會有這麼多人,打招呼了。

那王三兒身在本土,豈能不識得張九郎?心知他平素橫行鄉裡,無人敢惹,更是自己久想巴結,卻巴結不上的大人物。今日見此良機,哪肯放過?

連忙幾步跨出,抬手一個巴掌,朝著乞丐便甩了過去,“啪”的一聲,很是響亮,口中罵道:“臭要飯的!張九郎張相公你都敢碰,張相公這雙鞋,少說也值五兩銀子,你的髒手一摸,還用要麼?

快快賠來……”

那乞丐吃了一掌,捂著臉道:“我……沒錢……”

張九郎見有人不等招呼,就幫腔出頭,很是得意,囂張氣焰更盛。

曾幾何時,他也是被人經常欺負的主,自從姐姐攀上高枝,那可算是揚眉吐氣了!

平素出門,最是喜愛,欺負羞辱,這等毫無還手之力的人了。縱是沒事,尚且要去撩撥撩撥,何況有人主動送上門來?

真可謂是平生樂事!

當下摺扇一揮,陰冷一笑道:“沒錢也罷!那就吃頓好揍吧!今天本公子,就打死你這老東西!”

他話音未落,那“曲阜雙熊”中的老大,趙鐵軍,已大吼一聲撲了上去。

“臭叫花,活該你當叫花!”

聲出掌到,一隻蒲扇般的大手,向那乞丐前胸打去。

“砰”的一聲,那乞丐就被打飛了兩三米遠,這時二熊趙鐵蛋也撲了上去,一起對著乞丐拳打腳踢。

聽的乞丐呻吟告饒,張九郎內心的滿足感,根本無以復加,滿臉欣喜,哈哈大笑,很是張狂。

他們如此欺負人,早惱了穆念慈了,橫眼一看幾人,又瞥了顧朝辭一眼,見他雙眉緊簇,冷冷瞧著幾人,眼神中也滿是殺機。

顧朝辭先前在夥計面前,幫老乞丐,那是自己給人肉吃,自不容別人阻止。

可看到幾人起了衝突,就絕意裝聾作啞,置之不理了,他倒想看看這老丐,到底玩的哪一出?

不料老丐被人圍著打,還是躺在地上,護住頭顱,縮成一團,也不還手。

顧朝辭實在理解不了,這人明顯是個受虐狂啊,就這兩條大漢,也就力氣大些,粗通鄉下把式,哪是會武之人對手?

他到底是何用意?還是他壓根不會武功?而今看見穆念慈眼神掃來,其意自明。

心下一嘆:“先救他一手,諒也無妨!”

想著將手中一碗酒,順手一揚,“嗚”的一聲,勢挾勁風,一丈多遠,眨眼即到,酒如水注,打在“曲阜雙熊”的臉上。

兩人“哎喲”一聲叫了出來,連連退出幾步。顧朝辭酒水中,注入內力,那是何等威力,直打得兩人鼻血長流,麵皮灼熱刺痛,宛若千萬把鋼針攢刺一般,一時間,竟連眼睛也睜不開了。

張九郎登顯怒色,轉眼一望,只見一桌坐著兩人,一青衣男子及一紅衣女子。

年紀均在二十上下,男子生得好生英俊,竟比自己還要強些。女子櫻唇雪膚,妙目流轉,真是個絕色佳人哪,這方圓百十裡有名的美女,都被她給比下去了,好似姐姐也不及她好看哪?

他心念電轉也只一瞬,不由抬手用扇頭撓了撓下巴,又尋思:“瞧兩人這氣派,似乎有點來頭?

可父老鄉親都看著呢,我若不找回面子,以後豈不是,又成了眾人笑話?

再說了,這在曲阜一畝三分地,我又怕他何來?這女子又如此美貌,我姐夫見了,不得愛煞了!他豈能不為我出頭?”

想到此處,張九郎心雄膽壯,腆胸疊肚,朝著穆念慈走來,露出一個自認為很是迷人的笑容,輕聲道:“小娘子,敢問芳名?在……”

他話未說完,一隻快子斜刺裡飛來,直撞入他的口中,登即滿嘴鮮血淋漓,吐出四五枚血淋淋的牙齒,又是“嗖嗖”幾聲響,四根快子,分別插在了他的雙臂腕脈,以及兩腿的“環跳穴”上,他那裡站立的住?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哀嚎起來。

顧朝辭若非摸不清,那乞丐整這一出,到底為了什麼。早都要了這等人渣性命了,哪能慣著他,在這耀武揚威的。

不曾想這狗東西,還賊眉鼠眼盯著穆念慈看,自然以“甩手箭”手法擲出快子,以作懲戒,只是廢了他的四肢,沒直接殺人,這對顧朝辭來說,已算剋制了。

王三兒先前見,顧朝辭出手大方,是個了不得的主顧,自己自然得罪不起,但如今不比方才,現下自己是和張九郎張大爺,站在一邊兒的人,縱有甚麼干係,張大爺、孔家還能不為自己擔當嗎?

想到此處,當即過去攙扶張九郎,嘴裡還唸叨著:“喂!你這相公外鄉來的吧?

好不曉事,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張相公可是好惹的,我……”

顧朝辭本見這傢伙見風使舵,欺軟怕硬,嘴臉難看到了極點,心下本就有些不滿,而今見他敢跟自己揚言,哪還忍耐的住?

畢竟入了欺軟怕硬、趨利避害這一行,最重要得分清形勢,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豈非辱沒了此道高手名頭?

明明一件正常事,非被他玩出了反派嘴臉,難怪人人自己,私下裡會如何做,不得而知。可在明面上,都看不起欺軟怕硬之人。實在是如王三這般人,不能掌握此道精髓,施展出來,也太過令人惡心了。

當即冷哼一聲:“蠢貨!”

甩手一揮,一根快子再次射出,直接插進了對方嘴巴,這王三嘴裡吃痛,連忙丟下張九郎,朝樓下跑去,顧朝辭也未阻攔。

張九郎本見夥計隨聲附和,神色間還頗有幾分得意,可沒想到對方直接出手,眨眼間就將人打跑了,他轉眼一看自己身後,那“曲阜雙熊”已然見勢不妙,情知這是遇上武林高手了,心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哪還顧得上自家主子?轉身跨步便往樓下躥去。

顧朝辭手邊,再也沒了多餘快子,右手拇指和食指兩根手指,往桌邊一捏,登時在桌邊上,捏下一小塊木塊。

食中二指一彈,“嗤嗤”的兩聲響。

“曲阜雙熊”兩人正自一大步,跨將出去,那木片同時撞在兩人右腿“伏兔穴”上,登即右腳痠軟,跪倒在地,又聽“嗤嗤”兩響,兩人左腿也是一麻,一齊滾倒在了地板上。又是“哧哧”兩響,兩人連開口說話,亦是不能,啞穴業已被封。

顧朝辭雖不會“彈指神通”那種涉及到去力、回力以及指力外放的高妙法門,但以深厚內力,如普通小孩彈彈珠一般,收拾幾個廢材,也不為難。

張九郎見到這一幕,那張臉頓時慘白如紙,兩隻死魚般的眼睛,呆滯之中,還透著一股喪膽丟魂之氣,下意識想要起身,雙腿不但不聽使喚,還痛的他齜牙咧嘴。

顧朝辭雙目精光閃閃,睇視張九郎,彷佛要看透他的五臟六腑,嘴角微微上揚,輕聲道:“說說,你仗了誰的勢,這等狂狷!”

他雖搞不懂老乞丐,玩的哪一出,但從這人嘴裡,或許還能猜出點什麼!

這時的張九郎,雖然駭然無極,可還是放聲大叫道:“你厲害!可你又敢奈我何?

我姐姐可是“衍聖公”三公子的枕邊人!呵呵,孔家,你不會沒聽過吧?”

顧朝辭眉頭一挑,思忖片刻,呵呵一笑,悠然起身,慢慢朝他走了過來,那張蒼白有力的手掌在他面前,也握成了拳頭,還慢慢的,一寸一寸的逼近。

霎時間張九郎,渾然忘了死期將至,死魚眼圓睜,駭懼、疑慮、難以置信的神色交雜其中。可他也只能眼看著,這拳頭轟然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砰”一聲爆響。

張九郎只感全身一震,隨即全身劇痛難當,可又發不出絲毫聲音,舌頭能動,可嘴再也張不開了。眨眼間,那幅身軀已如堆爛泥般,癱臥於地上。

顧朝辭這麼打出一拳後,自己也覺欣然,尋思:“今天施展這大伏魔拳,不到兩成力,就能打的他,全身筋骨寸斷,還沒讓他立時斃命。看來近些時日,武功果然大有進境!十數日前,我只怕要將人,打成這副模樣,最少得用出六成力才行啊!”

想著垂目看了一眼張九郎,見他鼻孔中還有微弱氣息,左掌探出,按住對方胸口氣戶穴,內力鼓盪之下,又為對方度了一股內力。

顧朝辭得了九陰下卷以後,無時無刻不在琢磨武學要義,什麼剛柔輕重,收發隨心。心裡想著,儘快達到隨心所欲,無往不利,舉手投足,無不恰到好處的神妙境界,才算不枉費自己這身神功。

如張九郎這般貨色,自被他廢物利用,當做練功用的人肉靶子了。

張九郎一得九陽內力滋養,當即睜開雙眼,他雖受了重創,可此時神智,前所未有的清醒,惡狠狠盯著顧朝辭,嘴裡無法發聲,只能“嗚嗚”不停。

可顧朝辭是什麼角色,見他還滿含仇恨盯著自己,左手收回,輕輕向上一挑,兩道細細的血線,便從張九郎眼裡流淌下來。輕聲道:“放心,我是不會殺你的!

畢竟上天向有好生之德,你只是全身筋骨斷裂,說不了話,看不見東西而已。

憑孔家實力,養你一輩子,也不在話下嗎,你還不用費心奔走,只需躺平就行,這等生活不知有多少人,都羨慕不來!

你也就不用感謝我了!

讓你那姐夫,給你養老送終,豈非天大的面子!”

張九郎全身疼痛,早已陷入痙攣狀態,可顧朝辭的話,一字一句,都好像大鐵錘敲在了他的心房上,他也只是身子一顫一顫的,心裡就一個念頭:“這人是個魔鬼!”

想著突覺下身一熱,他知道自己,這是尿了,當真羞憤欲死!

顧朝辭之所以,沒直接殺了他,就是不想讓這狗雜碎,就這麼死了!

有時候對付壞人,讓他活著,可比直接死了,痛苦多了。

顧朝辭又將目光,看向了張九郎帶來的兩個狗腿子,嘴角邪意更濃。

不緊不慢,一步一步走向“曲阜雙煞”。

兩兄弟看著自家公子爺成了那樣,又見他一臉冷森,再聽的那“踏踏”的腳步聲,就覺好似催命符,心裡冷寒如冰,嘴裡“嗚嗚”直叫喚,可又喊不出話來。

那種死亡一步步,逼近的恐懼,讓兩人直接崩潰了,褲子一溼,滴滴答答的金黃液體,從褲襠裡,緩緩滲了出來。

“出來混,做小弟就得講義氣,老大啥樣,自己最起碼,得跟上節奏,這才是一個好小弟!”

顧朝辭說著,左右手食中二指,倏然探出,一縷指風襲去。

兩人下意識閉眼,就聽“波波”兩聲,兩眼珠子,雖然隔著眼皮,也頓時爆裂,兩眼眶已然血肉模湖,血水橫流,疼的兩人,身子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好似蚯引蠕動一般。

這時的顧朝辭長發黑眸、負手而立,看兩人竟然也尿了,興趣索然的搖了搖頭。

這兩人長得人高馬大,還會幾手拳腳,卻不幹人事,不知欺負過多少普通人。

不過顧朝辭江湖闖蕩,近兩年,深知這等人,天下滔滔,觸目皆是,也犯不上,出什麼殺手。

廢了他們一對招子,他們作惡的本錢也就沒了,以後肯定會有被他們欺負的人,前來報復,那結果……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梅超風、柯鎮惡,縱然瞎了,一般人也惹不起。

顧朝辭身形一轉,看向那乞丐,面寒如冰,冷聲道:“閣下,到底是否丐幫中人,在下也不知曉。今天玩的這一出,我也不明白。如果是利用我與我妻子同情心,讓顧某與孔家結樑子,那你成功了。

看在洪七公老俠份上,你好好去罷!”

那乞丐趴在地上,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一言不發,爬起身來,轉身下樓而去。

顧朝辭眼神微眯,看著老丐一走,不禁搖了搖頭。情知這麼一鬧,這地方也沒法待了,朝穆念慈一招手,兩人大搖大擺,朝樓下走去。

諾大的二樓上,躺著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廢人,以及兩個瞎眼奴才。

至於一眾食客,他們多多少少,都受過張九郎欺侮,見到他這副慘樣,俱是面有喜色,均想:“果然,惡人還需惡人磨啊!瞧這公子,倒像個讀書相公,沒想到手段如此狠絕!不過,幹的漂亮!”

眾人很是開心,只不過礙著別人在場,也不便大聲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