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我們老大身體不好，喜歡安靜，一會兒你別亂說話，讓你說的時候你再說。”萬亨按下螢幕上的停車鍵，沙地車緩緩靠到路邊。
下車後，是一條鵝卵石鋪地的石子小路，惡通天抬眼望去，小路通向一片森林，隱約能聽見幾聲鳥叫。
“臥槽~老子頭一次見，家裡面有一片森林的。”
惡通天跟在萬亨後面，不時發出一聲抱怨道：“艹，這小石子兒真他娘擱腳，你們老大是不是有病？”
“咳咳......這些話千萬別當著他面說。”
“老大每天早上，都會赤腳從這裡走到森林裡喂鳥兒。這條石子兒路是藍星頂級按摩師設計的，走完這條路，剛好能做套完整的足底理療。”萬亨在前面帶路道。
兩人走進森林，裡面都是參天大樹，很多樹冠枝幹交盤在一起，遮住了天空。陽光只能透過縫隙打在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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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其中，能讓人短暫忘記，宮殿外是片一望無際的沙漠。
“你看到的每一棵樹，每年的維護修理費用是八年。”
“所以你不需要懷疑我們老大的實力，只要把事情辦好，他會給你足夠多的錢。”
“當然，也能給你提供安全庇護。”
惡通天邊聽，邊數周圍有多少顆大型成年樹幹。
“1，3，22，54......”
萬亨聽見，忍不住發笑道：“哼哼哼~別數了，這片森林總共有兩千畝。”
走著走著，惡通天看見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立著個身材瘦弱的少年。他身上披著一件黑色貂皮大衣，一隻彩虹色的鳥兒站在他的臂膀上，啄著喂過來的食物。
少年見有人來了，輕抬手臂，鳥兒撲騰了幾下翅膀，飛上高處的樹梢。
“老大，人帶來了。”萬亨站在遠處，相隔十來米遠。
少年是藍星反抗者老大葉自在，手下的反抗者分成兩派。左派活躍在各大VR全真遊戲裡，主張武力勸導沉迷於遊戲的玩家，右派一直在現實定期舉辦宣講會，號召玩家合理安排遊戲時間。
兩派都有一個共同目的，那就是不能讓人類沉迷虛擬，忘記開拓現實。
而這個惡通天，純粹就是為了搞破壞而破壞，市面上絕大部分VR全真遊戲都被他破壞過。
惡通天一直盯著頭頂的那只彩虹鳥看，葉自在把手放在嘴邊，咳嗽幾聲道：“彩虹鳥兒只有在我這兒才能看到，別的地方養不活。”
惡通天晃了晃腦袋道：“切~養不活，那你怎麼養活的？”
話音剛落，萬亨都沒來得及提醒他，葉自在便飛速出現在惡通天眼前，身後留下道道虛影。
眼前少年面頰白皙，一張面癱臉，眼神犀利地盯著惡通天，讓他心中升起一道寒意。
他從貂皮大衣裡緩緩伸出一隻手，反手就是一巴掌，手背與惡通天臉頰相遇時，那感覺就像是一塊兒鋼板拍在豆腐上。
“砰！”
惡通天直接倒向一邊，腦瓜子嗡嗡的，眼前全是黑星星，疼的爬不起來。
“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萬亨一頭黑線，看著倒在泥地上的惡通天，暗自吐槽道：“剛才我可是提醒過你好幾遍了。”
“不過，為啥這彩虹鳥在老大這兒就能養活？哎~不敢問吶~”
葉自在裹了裹貂皮大衣，小手一背，給兩人留下一個背影。
“彩虹鳥，藍星上只有兩隻，一雌一雄，它們生活在蓬萊仙島。之前我從出土的一本古籍上，看到一個傳說，便派出五百僱傭兵，去島上尋鳥兒。”
“古籍的作者叫司馬畢，據他所說，這兩隻鳥兒只要離開蓬萊，就會死。”
“於是我就命令登島的僱傭兵，趁這兩隻鳥兒睡覺的時候，給它們打了微型麻醉針。”
“然後花了三天時間，把這兩隻鳥兒棲息地方圓兩千畝做了個掃描，透過3D全真印表機，把影像裡的場景原樣列印出來。”
倒在地上的惡通天拍了拍腦袋，從地上坐起，聽了葉自在的話，他竟感覺自己是如此渺小。
也就不敢再多嘴造次。
“等這兩隻鳥兒一睡醒，抻了抻懶腰，欸，這天兒怎麼這麼幹啊？”說這話的時候，葉自在有些得瑟。
“再仔細一看，沒事兒，傢俱都在啊，家裡人也都在啊~”
“沒事兒，開始一天美好生活吧~”
“這兩隻呆鳥兒都不知道自己搬家了，所以它才能活，而以它們多年養成的習慣，一輩子都飛不出這片森林。”
萬亨和坐在地上的惡通天兩人都聽傻了。人間還能有這種操作？
葉自在轉過身來，扭了扭自己的脖子，骨骼發出咯咯響聲，盯著兩人淡淡說道：“你們說，這兩隻鳥兒，像不像人類？”
惡通天木然，一旁的萬亨瞳孔放出異色，彷彿頓悟了什麼。
剛說完這句話，他馬上發出一陣劇烈咳嗽，急忙掏出一方手帕，捂著嘴。
“咳咳咳~咳咳咳~”
“咳~！”
手帕上染上一抹殷紅，萬亨忙走上前道：“老大，快回去找賽華佗來看看！”
葉自在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把手帕揣進貂皮大衣裡的睡衣口袋。
他擺擺手道：“不礙事，老毛病了，我知道我還死不了。”
“我對他們還有用，只是說了些不該說的東西。”
之前葉自在身體一項很好，冬泳、極限滑雪、高空跳傘滑行、攀登珠峰，全都不在話下。自從把這兩隻鳥兒抓回來，他就患上不知名寒疾，連藍星醫術最高的中醫之神賽華佗，都束手無策。
病因都查不出。
“惡通天，聽說你很有手段，最近有個人叫任弈帆的，開發了一款知名遊戲《回到1999》。”
“聽說你很有手段，我不管你用什麼樣的方式方法，給我毀掉那個遊戲！”
葉自在皺了皺眉道：“先開始的時候，那款遊戲安全係數雖比其他遊戲高幾個級別，但我們也找出了很多漏洞。”
“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那些漏洞在半個月內就被人修復了，防火牆無懈可擊。”
“目前來看，攻克遊戲防火牆是頭號難題，不過我相信也要不了多久。”
惡通天聽了，從地上驕傲地站起身，問道：“現在能說話嗎？”
葉自在輕聲道：“Speak~”
“老子搞掉了這麼多VR全真遊戲，不圖別的，就圖個爽！”
“防火牆是厲害，老子也不懂。但是老子知道，這些遊戲的真正漏洞，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