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話長。”
在沒有見到嬴政之前，錢恆的確打算如在大隋一樣，直接把嬴政變成傀儡，從而統治秦國。
可在見到嬴政之後，他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第一時間想起了天命的存在。
於是他施展術算和天子望氣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此界嬴政果然身負天命，而且這天命幾乎是名牌。
橫掃六國，統一中土，書同文車同軌，建立第一個大一統王朝。
如果他試圖殺害或者傀儡嬴政，一定會出現各種意外。
就算是錢恆不顧一切，強硬擊殺嬴政，也一定會受到嬴政天命的反噬，到時候氣運在此世界跌落到極點，極有可能影響他的行動。
考慮到此，所以錢恆立刻修改了計劃，以長生為誘餌，獲得調遣高手的權利。
畢竟在此世界，他最重要的目的依然是收集天人高手和寶物，最多加上墨家和公輸家的知識。
無論是楊隋還是贏秦，都不是他的目標，他沒有精力再主導一次武學革命，未來聯通三界後，天下社若有精力，自然會向這兩界輻射影響。
“這麼說，先生只是敷衍陛下？”
蓋聶盯著李斯，滿是不解，錢恆居然在大秦丞相面前說這些，就不怕李斯告密嗎？
“當然不是，我所說的存在神獸的世界確實存在，以我的推算，應該要不了幾年，諸界就可以通達。”
李斯輕笑道：“到時候能不能殺掉神獸，就看大秦有沒有這個能力了？”
錢恆笑而不語，預設了李斯的推測。
衛莊皺眉道：“你們究竟什麼關係？”
“合作關係。”
李斯輕搖羽扇，“錢先生需要我穩住陛下，我也需要藉助先生穩固地位。”
衛莊疑惑頓解，最近幾年，隨著天下安定，李斯在朝廷的地位一直緩慢下降，而趙高奮起直追，原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卻漸漸壓制不住一個閹人，很多事情都受到趙高的掣肘。
李斯自然不願意權勢滑落，或許正是在見到錢恆之後，他意識到這是可以引為臂助的強援，才可以接近對方。
瞭解了內情後，氣氛融洽起來，李斯長袖善舞，能言善辯，對衛莊兩人大加籠絡，一時間反客為主，讓蓋聶甚至產生了在丞相府做客的錯覺。
一直到天黑，李斯才告辭離去。
第二天一早，圍困墨家的大軍集結完畢，衛莊兩人出發，向著南方雲橫絕嶺進軍，在他們出發半天後，國師府迎來了新的賓客。
來人並沒有走正門，反而是翻牆而入，他的臉上帶著黑色面具，渾身籠罩在漆黑長袍之中，連一絲皮膚都沒露出來。
他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陰森詭譎的氣息，彷佛地獄的魔王，冥界的閻羅，讓人不寒而慄，唯一顯露在外的漆黑雙童，更是如深淵一樣深邃，似乎一看之下就被被吸走靈魂。
即使在白天，他行走的地方都變得陰暗起來，沒有人能夠發現他的蹤跡。
很快他就到達了預定的地點，出現在錢恆的面前。
“我應該叫你東皇太一呢，還是應該叫你姬博弈？”
黑衣人吃了一驚，他從未想過再聽到後面的那個名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會知道姬博弈這個名字？”
錢恆澹澹道：“我算出來的。”
黑衣人面具罩臉，看不大他的臉色變化，但內心波濤洶湧，錢恆卻一清二楚。
自從三十年前廢棄原名，繼承東皇太一之名，他的過往就被徹底掩埋，可今天卻突然被人掀了出來。
黑袍之下，他雙手不斷變幻各種手勢法印，陰陽術算運轉到極致，可始終算不出自己什麼洩露了身份。
“算不出來吧？”
“哼！”
東皇太一低聲道：“閣下窺探我的秘密，究竟意欲何為？”
“兩件事，第一，正如我對嬴政所說，在開啟神獸所在世界前，你需要服從我的命令……”
東皇太一怒哼道：“陰陽家從來都不是秦王的臣子，我們只是合作伙伴，他沒有命令我的權利。”
錢恆雲澹風輕道：“我所說的，不單單是指秦國的高手，而是指天下間的絕頂高手，閣下和月神，還有炎妃，都能達到這個標準。”
東皇太一冷笑道：“閣下莫非得了癔症，空口白話就想凌駕於天下高手之上？”
“是不是空口白話，姬兄大可以試試！”
“哼！”
東皇太一怒氣盈滿，憤然出手。
紅白之光綻放，相互糾纏又獨立，生出玄妙難言的氣息。
陰陽家的術法從施展手法上，可以分為術、訣、咒、律、法五種，而此刻東皇的出手，已經打破了分類，糅合了五種手法，不結印，不掐訣，不唸咒，動念間釋放出強大的法術，任何陰陽家的弟子見到，都會感覺不可思議。
而且東皇太一施展的也不是普通術法，而是傳說中的陰陽咒印，相傳因為太過邪惡而成為禁術，在時間的長河中，早已失傳的禁術絕學。
東皇天一從月神處清楚得到了錢恆的資訊，很清楚自己面對的是前所未有的強敵，因此一出手就傾盡全力，意圖一舉制敵。
“這一招不錯！”
錢恆的心靈傳訊響起。
他對陰陽咒印讚歎不已。
這一招幾乎完美利用了陰陽之氣相近又分離的特性，幾乎能夠解離一切蘊含陰陽二氣的物質，論殺傷力之大，已經不遜色於孫恩的無形氣兵。
它的弱點在於只能發出一擊，而孫恩能夠一直維持無形氣兵的存在，另一方面，孫恩只駕馭至陽之氣，也沒有失控的風險，而陰陽咒印，卻時時刻刻都可能會由於控制力不足，導致傷到施術者。
錢恆不動不移，陰陽咒印陡然發生奇特變化，它內部的陰陽二氣突然失控，咒印立刻解體，而反噬之力如狂潮般向著東皇太一湧去，猝不及防下，他氣血逆轉，受了不輕的內傷。
這也讓他準備的另一殺招完全放不出來，電光火石間，他就察覺自己與錢恆的差距，熄滅了擊敗對方的心思，決定直接逃走。
錢恆對他的心思門清，再次傳訊道：“閣下若是能夠逃走，我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黑白交雜的詭譎氣息從東皇太一身上冒出來，形成了似蛇似龍般的怪物向著錢恆衝來，而他的身形也愈發陰暗，彷佛跌入深淵之中難以察覺。
他的黑並非顏色的黑，更像是抹消了自己的存在感，讓人不知覺間忽略他的存在，從而讓他安全撤退。
“式神？遁術？”
錢恆浮想聯翩，若是秦時明月發展下去，陰陽家很有可能在未來成為東邊小島的祖宗呢。
下一刻，蛇龍直接消散，東皇太一一步踏出，卻發現自己居然詭異的出現在錢恆面前。
這一驚之下，再也壓制不住式神被破的反噬，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般倒伏於地。
“現在，姬兄是否覺得我有沒有統帥你們的資格？”
鮮血從面具向下滲透，東皇太一顫抖不止，最終還是低下了頭顱，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屬下姬博弈參見主上！”
錢恆屈指一彈，一道黑白相間的真氣射入東皇太一體內，下一刻消失在他的感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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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你還是第一個我要透過手段控制的人呢。”
東皇太一顫抖道：“這是什麼東西？”
“一種小手段，如果你不聽話，它就會讓你砰的一聲炸的滿天都是。”
也就在錢恆說話的同時，之前消失的黑白真氣突然在他體內顯現出來，相互糾纏一番後再次消失，證明錢恆所言非虛。
東皇太一內心懊悔充滿，他沒想到只是突發奇想，來見一見這新鮮出爐的大秦國師，就落得身不由己的下場。
只是再一想，即使他今天不來，恐怕錢恆早晚要去找他，對方擺明了要吞併陰陽家，而就算他躲在蜃樓，恐怕也逃不過這一劫。
錢恆舒展身體，“好了，下面我們就可以說正事了。”
“我知道你們一直在追尋蒼龍七宿的秘密，對不對？”
東皇太一這次已經麻木，似乎任何秘密都瞞不過對方，包括這陰陽家歷代都視為最高機密的蒼龍七宿。
“主上的第二件事，就是蒼龍七宿？”
錢恆呵呵一笑，“的確如此。”
東皇太一苦笑道：“恐怕主上要失望了，陰陽家雖然歷代都在追尋蒼龍七宿的秘密，可卻一直沒能破解其中的秘密。”
“姬博弈啊姬博弈，你還是不肯說實話。”
突如其來的劇痛和瘙癢讓東皇太一忍不住叫出聲，他從來沒有嘗受過這種痛苦，每一寸皮膚乃至五臟六腑骨骼血肉都又痛又癢，想要抓癢卻更疼。
潛藏於他的體內的黑白真氣時隱時現，讓他完全都無法干涉，更別說止住痛苦。
東皇太一從小就沒有受過折磨，更不用說這聞所未聞的酷刑，一個呼吸間他就徹底崩潰，哭喊著求饒，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這酷刑持續了一盞茶的功夫，可東皇太一卻感覺如同過去了一個世紀，等疼癢消失後，寬大的黑袍都被他的汗液浸溼。
東皇太一喘著粗氣瑟瑟發抖，對錢恆的恐懼已經刻骨銘心，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低下頭顱。
“現在，可以說說蒼龍七宿的秘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