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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人類化水

碇源堂行事謹慎,他並沒有孤注一擲,而是留下了後手。

他的靈魂主體都進入了上帝之軀中,但吞噬全人類後膨脹到近千米高的龐大軀殼中還殘留一絲殘魂,以作為燈塔和退路。

他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錢恆的本體之強大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即使他融合了一整個世界的人類,對於錢恆本體來說,也猶如滄海一粟。

碇源堂的靈魂進入錢恆本體,就如同迷失在宇宙的旅人,連自己本體的殘魂都感覺不到,更不用說奪舍。

被陳昂精心改造過的錢恆本體,看起來只有行星大小,可身體內部自成一體,其實就是一個直徑相當於八百億光年的完整宇宙,他的皮膚就相當於宇宙的晶壁。

按照十星分級來說,這具軀體達到了七星的極限,誰只要能運用他,就可以稱霸現在,一念間生滅宇宙,重啟紀元。

也正是如此強大的神軀,些微的輻射就能生出一群依附於他的偽神,碇源堂透過各種手段奪舍了這些偽神,可想要真正奪舍這具神軀,無異於天方夜譚。

開闢出宇宙的大爆炸能量是3.0 x 10^69焦耳,而碇源堂融合了地幔生命和全人類之後,能量也不過在1.0 x 10^21焦耳左右,兩者整整相差了48個能級,正常來說,即使一個宇宙走到了末日,碇源堂也沒有可能奪舍成功。

但意外偏偏發生了。

不過在錢恆看來,這並非意外,而是意料之中。

陳昂在這上帝之軀上留了一個要害,任何人只要透過這個要害,就有一定的可能掌握這肉身。

碇源堂進入之時,就恰好出現在這個要害位置不遠處,因此他只需要花費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奪舍錢恆本體,並非遙不可及。

從紫界文明滅亡開始計算,碇源堂在百餘年的時光中,已經奪取了錢恆本體百分之十的控制權,但由於他自身的靈魂太弱,所以並不能真正操縱錢恆本體,他甚至無法感知到外界的變化。

不過碇源堂也不在意這些,這百餘年來,他煉化上帝之軀的增長速度越來越快,只要繼續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夠真正掌握上帝之軀,到時候,他就是一切的主宰。

錢恆苦笑道:“陳昂的算計很精準,我必須要跳進本體內,跟碇源堂爭奪本體的控制權,不然若是讓他掌握了這七星巔峰的神軀,所有人都會死。”

“這神軀本就是我的身體,只要我的元神歸位,碇源堂必敗無疑,但以我的境界,也沒有可能突破本體的束縛,到時候我的元神被困於其中,也要花費巨量時間才能靈肉合一,這也意味著,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會無法出手。”

青銅門一側,傳來李尋歡的安慰,“你也不必考慮太多,這場戰爭並非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不要忘了還有我們,到時候你只要全心全意掌控本體就行,你早一日功成,我們的壓力也早一日減輕。”

李沉舟皺眉道:“那剛才下面攻擊我們的就是碇源堂融合整個紫界人類的軀體了,也就是說,費特會的哈裡森成功了?”

“應該說他成功了一半,他的意識的確傳入了碇源堂的巨人之身上,但我之前說過,碇源堂還殘留了一絲靈魂在身體裡,現在,他們正在爭鬥和妥協中融合為一。”

楊過恍然道:“怪不得下面只是來了一波攻擊就沒了動靜,原來是在狗咬狗呢。”

李尋歡搖頭道:“聽錢恆的意思,碇源堂的殘魂估計也沒有完整思維,而哈裡森的靈魂遠沒有對方強大,估計很快他們就會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個新的意識,到時候,恐怕對付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吧?”

錢恆微笑道:“的確如此,等到兩人融合完成,憑藉那具融合了整個人類軀體的龐然大物,赤手空拳下,我的確打不過他。”

一眾人瞬間就聽出了言外之意,不僅如此,這群人精還看出了另一重意思,似乎,錢恆在刻意示弱,吸引某些他沒有提及的存在出手。

“需要我們出手嗎?”步驚雲沉聲道。

“不用,我元神變化無窮念動即至,就算是打不贏也能跑,你們的任務,是守好時空漩渦,等會肯定會出意外。”

此時大地突然如海洋般掀起一陣陣波濤,地面的波動一陣接一陣,由金屬和混凝土構成,看似堅固不可摧毀的浩大城市一瞬間被夷為平地。

“轟!”

大地突然爆出一朵浪花,煙塵飛散間,一個高達千米的人形巨人從中激射而出,衝著錢恆一拳揮出。

上千米高的巨人是什麼概念?

光他的體重就要以億噸計算,而讓一億噸重物挪動一米,就要消耗差不多數百噸TNT的能量,而此刻他的速度已經百倍於音速,這也意味著,僅僅是移動他每一秒都要消耗千萬噸TNT的能量。

如此龐然大物的恐怖衝擊,本就地動山搖,而更可怖的,是他拳鋒上凝聚的兇厲之光,這明亮的光芒,已經實打實的達到了真神界限。

錢恆雙眼微眯,對方周身環繞著AT力場,可以抵消他的真神本能,如果交手,那就是實打實硬碰硬的對拼,而此刻對方的能級,遠遠在他之上,即使錢恆的境界更高,也無法彌補這天差地遠的差距。

因此,他只能退。

憑藉著元神之身的虛無縹緲,錢恆的移速甚至比巨人的拳頭還要快,他能量化的元神任意轉圜曲折如意,而巨人雖然能量無窮無盡,可卻受制於空氣阻力和慣性,每次轉角變向都會出現停滯,因此始終沾不到錢恆。

“有種跟我決一死戰啊啊啊!”

巨人的狂吼使得千里範圍內的空氣都震盪起來,然而錢恆充耳不聞,只是冷冷注視著對方。

錢恆注入更多的能量到青銅門上,使得它迅速擴大,如同一道屏障橫亙在天空,隨後他穿入大門,對著巨人做出挑釁動作。

剛剛融合了哈裡森和碇源堂殘魂的巨人思維並不穩定,因此被稍一挑撥,就怒不可遏,直接伸手穿過了青銅門。

可惜的是,這巨人下一刻就恢復了理智,就算只是伸過去一隻手,他就發現了另一面的法則不對勁,立刻收手回來。

錢恆似乎有些失望,沒有能夠把敵人騙過來,而李尋歡已經出手,刀光一閃,巨人的手掌就掉了下來。

一聲慘叫驚天動地,巨人狂怒不止,但只是在門外叫囂,絲毫不敢越雷池一步。

“看來還是要在他們的宇宙消滅他們才行。”

錢恆點點頭,道:“看來的確要出殺手鐧了。”

他的手中多出了一個純金的天平閃閃發光,“你們誰用一下公正天平,把他的AT力場給我扒了,沒法做到絕對防禦,我花點時間磨也能磨死他。”

李尋歡接過天平,“我來吧。”

“交給你我放心。”

透過青銅門,公正天平的金光照耀在巨人身上,他本能的感覺不對,但又不敢穿過青銅門,只能無能狂怒。

下一刻,巨人身上一直流淌的澹澹熒光閃爍一下,但馬上又恢復了正常,他的AT力場並沒有受到影響。

但李尋歡臉色卻青紅變幻,整個人氣息勐地衰弱下去。

“失敗了?”

“這是怎麼回事?”

錢恆皺眉道:“確實失敗了,巨人的AT力場源自我本體,因此實際上天平的兩端是我的本體和李尋歡,一個六星初階,而一個是七星巔峰,差距實在太大了,所以天平只奏效了一剎那,好在經過了巨人的中轉,對李尋歡造成的反噬並不大,他只是幾天內無法動手。”

楊過撓頭道:“這怎麼辦,不消除巨人的AT力場,我們破不了他的防,但他憑藉遠勝一切的功力,卻足以碾壓我們,僵持下去,等到碇源堂奪舍了你的肉身,我們豈不是完蛋了?”

錢恆微微一笑道:“不必如此焦慮,我之前就說過,赤手空拳下我的確打不過他,但如果我用兵器呢?”

他的雙手中突然多出兩把神兵,光彩照人。

他左手的是一柄金光閃閃神聖威嚴的長劍,劍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面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面書四海一統之策,長劍沒有絲毫殺氣,彷彿就是一件工藝品。

如此形象的神兵獨一無二,根本不需要介紹,眾人就認出了它的身份,正是聖道之劍軒轅劍。

軒轅劍雖強,卻也壓不住另一柄魔劍的氣勢。

這柄散發這無盡死氣的魔劍呈紫紅色,劍身鑲有無數寶石,護手如雙翼開展,配合劍鞘上的裝飾,宛如神羽再現,雙翼上各掛有兩條銀色鐵鏈流蘇。

這柄魔劍是霹靂死國主宰的冥王·啻非天的佩劍,名為魔劍閻帝。

啻非天作為霹靂諸界有數的強者,本身實力就站在人間頂峰,再進一步就會被天地不容被迫飛昇,而為了稱霸天下逐鹿中原,他費盡苦心打造出此劍。

當啻非天持有魔劍閻帝,又沒有天外神靈下凡阻止時,他就是真真正正的無敵。

“真正的軒轅聖劍是八星級的道德至寶,這柄軒轅劍並不是那一柄,但這柄神劍也不容小覷,它出自一個叫軒轅劍的世界,是那個世界的第一神器,是實打實的七星級至尊仙器……”

“而魔劍閻帝也不遑多讓,它出身的宇宙武力層級極高,那個宇宙先天就等同於真神,因此這柄魔劍雖然並非那個宇宙最強的神兵,可同樣也是七星級的超神器。”

錢恆冷冷一笑道:“七星級的神兵威力雖然強勁,可同樣受制於科武宇宙的法則,因此,在無法破開AT力場的情況下,它們起不到什麼作用,不過沒有AT力場的阻隔,巨人只要中劍,那就必死無疑。”

李沉舟沉聲道:“你是說,我們再次使用公正天平,剝離巨人的AT力場,尋求那一剎那的機會,將其擊殺?”

“沒錯,這就是目前唯一的辦法,而且只要兩人同時持劍出手,巨人絕無任何生還的可能。”

錢恆道:“李尋歡承受反噬無法出手,步驚雲和蕭峰守護時空漩渦,楊過你來使用公正天平,我和李沉舟負責出劍。”

他把軒轅劍交給了李沉舟,自己留下了魔劍閻帝,調整青銅門位置,與李沉舟同步回到了紫界。

巨人的斷手已經重新長了出來,看不出絲毫虛弱。

震天的咆孝中,他再次發動了衝鋒。

楊過站在青銅門之後沒有猶豫,立刻展開了公正天平,金光籠罩住敵人,運轉起這鯤侖界的神器。

楊過的氣息極速衰落,而巨人周身的AT力場也突然消失。

“給我去死!”

錢恆和李沉舟同時出劍。

驚天動地的金色劍芒與黑色劍罡遮蔽了天空,勢要把巨人斬於劍下。

然而就在此時,變故突生。

赤界的末日廢墟,橙界的田園牧野,黃界的霓虹城市,綠界的優雅庭院,青界的科研學府,藍界的賽博鄉村,紫界的月球基地……七界之中,所有存在人的地方都發生了驚天的劇變。

無論男女老少,無論種族性別,七界所有人類都倒伏於地,無聲無息的化為了一灘橙黃液體,而下一瞬,這些液體急劇縮小,最終消失無蹤。

同一時刻,錢恆內世界,孫均的氣息爆炸式攀升,一瞬間就超過了錢恆,而他的增長仍未停止,甚至超過了碇源堂本體所化的巨人。

孫均的突變近乎於沒有過程,而他在變強的同時,就撕開了錢恆的內世界,出現在錢恆身側,揮出了足以讓真神寂滅的一拳。

錢恆彷若未覺,但一道清冷如月的光輝突然從他腦後升起,形成了一道迷離夢幻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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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均整個人都跌入其中,消失不見。

玄黃交織的劍光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筆直前進,命中巨人。

下一刻,千米高的巨人轟然倒地,激起震天巨響。

而在時空漩渦明界,蕭峰和步驚雲也火力全開,與突然出現的神秘強者大打出手。

步驚雲手持天晶劍,蕭峰緊握虎魄刀,彼此配合無間,仍然被敵人壓了一頭。

對方憑藉的只是更勝一籌的功力,按照錢恆的分類,神秘強者多半能夠評為衛星級,但他的武學修為之粗糙,連玄妙境都達不到,因此步蕭兩人才能擋住對方。

但兩人的承受的壓力之大,已經達到了極限,對方隨時有可能衝破他們的防線。

青銅門一閃,錢恆與李沉舟身影顯現,兩人沒有絲毫停滯,立刻衝向神秘強者。

神秘強者只是望了兩人一眼,立刻毛骨悚然,知道若是讓這兩人加入圍攻,自己必死無疑。

沒有猶豫的機會,他眸光一定,下一刻整個人爆炸開來,化作無窮輝光照亮了整個明界。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整個明界除了圍攻他的幾人,居然沒有一個人類存在,他這一招我化眾生,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錢恆的笑聲響起,“你是不是很奇怪,怎麼這個世界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