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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夢的世界

來自雷島的海風吹過艾瓦島的山頭,與人齊高的草叢順風低下頭。那一棟精緻的小洋房門前的風鈴被吹得叮叮作響,吊在房簷前的植株曬著慵懶太陽,白藍色相間的顏色點綴著綠油油的藤蔓,白色貝殼製成的門簾低語著,故人的身影似乎又出現在眼前。火松下的鞦韆蕩得老高,卻不見妹妹的蹤影。伊瓦斯穿過零碎鵝卵石鋪成的小道,兩側五顏六色的野花靜靜地盛開,他看到門裡面兩個美麗的身影,熟悉而陌生。

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妹妹。母親穿著純白色的連衣長裙,金黃色的柔軟長髮披在肩上;妹妹克拉德身穿簡潔的黑色便裝,背後大大的連衣大帽子顯得格外可愛。伊瓦斯衝向門口。這是我的家,伊瓦斯心裡想。毅然穿過門前用白色貝殼做成的吊墜窗簾,開啟那一扇輕輕的棕色房門。

“回來了?快點把包放下吧。”母親溫柔的聲音從耳邊飄過。

“是啊,哥,你這幾年有什麼好玩的,給我講來聽聽。”妹妹著急地說,她的眼睛和母親一樣美麗,“哥,我給你說。我打野兔可強了,今天就讓你吃吃我打來的野兔。”

伊瓦斯可以聞到飯桌上的香味,真的很真實。

“我回來了。”伊瓦斯臉上綻開笑容,一陣暖意湧上自己的心田。

藍色的夜晚

我的心在低訴

淞霜瀰漫

月光照樹冠

新月彎彎

野兔麋鹿竄

斗笠戴

蓑衣披

童年往事憶

轉身卻遺忘

還記得風鈴

在屋簷下莎莎作響

藍色風信子

化為海洋

旅店為了滿足所有客人需求,承諾二十四小時提供不間斷服務。旅店老闆考慮到工作效率問題,將二十四個小時分為三個部分。第一個部分是正常的工作時間:從早上十點鐘到晚上八點鐘,共計十個小時,是三個部分裡時間最正常、地位最重要、待遇也最好的一趟班,被行內人士稱為白班。第二個部分是緊接第一個部分之後:從晚上九點到第二天早上四點共計八個小時,是三個部分裡時間最為反常的一趟班,人數也是最少,畢竟大多數人會選擇在白天趕路,這被稱為夜班。最後一個部分就是為早起的人做準備,服務生將會從早上五點鐘工作到早上九點鐘,人們稱為早班,早班工作時間最短,可工資也最低。對於要打好幾份工的人,這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原來傳統旅店管理模式是陰陽管理模式,即夜班管晚上的事,白班管白天發生的事。相互之間交際很少,各顧各,有些時候難免會出現接洽不到位的情況發生。年輕的店長看到了制度上的問題本質。從而,他做出大膽的改變:縮短白班與夜班的時間,加上早班。運用不同的交錯性負責制的模式來代替傳統模式。一開始的時候,有人嘲笑他,說他是白痴。他們認為這樣做無非就是增加成本,最後還是救不活他父親的旅店。可事實上的情況恰好相反,合理調配與運用了資源的旅店為客人提供了品質更好的服務,減少許多不必要的投入,多了更多的客源,漸漸地旅店業又有了生機。

在同行的壓力下,新型制度上的成功也迫使更多的旅店業做出模式上相應的改革。而這位年輕的店主並沒有僅停留於過去的成功,他不斷地考慮著旅店未來的發展,以及在發展中如何平衡前進的步伐。旅店的產品是什麼?旅店的產品應該是什麼?十年後旅店的產品又該是什麼?

這確實是讓人感到頭疼。至於這位年輕的店主如何處理這些事情,我會在其他的章回裡做更多的講解。

讓我們把話題轉到伊瓦斯身上。

伊瓦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是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艾瓦島。那一片一片藍紫色的風信子開滿小山坡,海風吹過房簷前的風鈴,發出清脆響聲。微風吹拂,與人等高的草叢低下身子,門前的大樹上的夏蟲在低吟淺唱,妹妹和媽媽的身影在屋子裡若影若現,溫馨的飯菜香氣飄飄。

“媽,哥,回來了。”這是妹妹幼稚的聲音。看著她模糊的身影跑進屋內,伊瓦斯感覺這就像夢一般美好。她纖細的身子在黑色短袖短裙裡顯得空蕩蕩的。

夢裡不知身是客。

母親金色長髮上的髮束散發著迷人的香味讓伊瓦斯懷念起龍國糯米的味道,“媽,是你嗎?”伊瓦斯的聲音抖動著好像嗓子裡咽著數不清的淚水,充斥著五年來的酸甜苦辣。

夢裡的諾諾德一身白色長裙,裙角微微褶皺,金色的長髮披在身後,平靜的眼睛裡倒映著滿臉淚痕的伊瓦斯,她看著伊瓦斯,小聲地嘀咕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飯菜在桌子上,你趁熱吃。”說著諾諾德來到樺木製成的紅色餐桌旁雙手輕輕從桌子裡拉開一張同樣也是用樺木製成的紅色椅子。

再次聽見母親溫柔的聲音,伊瓦斯很高興,五年來的思念如今終於相見。“今天聽說你回來,我做了你最愛的菜。”諾諾德雙手順著自己的長裙,緩緩坐到樺木製成的紅色椅子上,為了不讓自己的白色長裙變得褶皺。

伊瓦斯走進用貝殼串裝點的白色簾門,屋內的陳設還是當初的樣子,只不過視線有些模糊:簡潔的木質地板上散發著清香、淺黃色的牆壁上掛滿著母親親手編成的花環、窗沿上開滿了花五顏六色好像是春天來臨一樣、天花板上吊著掛滿靈術長明燈的吊具每到晚上就會自動亮起。小鳥站在客廳的地板上唱歌,野兔從窗邊跑過,空氣裡陽光透過水霧時所形成的迷人光柱依稀可見。伊瓦斯又走近幾步,一陣陣香味傳來,餐桌上想必都擺滿了飯菜:檸汁五仁蝦、支竹魚香醬、蒸南瓜、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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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歌聲從天邊傳來:

回首身後

已迷失方向

黑暗之中

生命之光照亮遠方

世界盡頭

榮耀之鄉

兒時回憶

轉瞬遺忘

披星戴月

心懷希望

尋找辰光

照亮迷離遠方

一切都很安靜,這個世界就像是死去一樣,伊瓦斯突然間覺得有一些不對勁,一種發自內心的空虛感傳來,自己好像在夢裡的世界無法醒來。也許是自己無法醒來,也有可能是自己不想醒來。

等等......伊瓦斯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他豎起耳朵,感受著天地之間的變化。

又有聲音了,這次伊瓦斯明顯感覺到在門外的小路上有人在向小屋走來,沉穩的腳步聲是有力的步伐碰撞在由零碎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發出的。因為周圍都太過安靜,伊瓦斯僅用聽覺就能感受整個畫面。

還有腳步聲,是屋外的,家裡有什麼客人嗎?伊瓦斯不敢相信,家裡從來沒有來過客人。即便是小島上的居民也少有和伊瓦斯他們一家接觸的,跟何況是中午,家家都應該在家裡面吃飯。是小費爾馬來找我們去森林裡探險還是到海灘上去抓螃蟹?又或是菲娜嬸嬸來找媽媽傾訴自己不幸的婚姻生活?或者是老治安官喬治·斯提諾先生來給我們擺談過去的那些生動故事?

突然間,伊瓦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個念頭閃過伊瓦斯的腦海,父親?這是他從來都不敢去想的,因為每一次的渴望都是以失望告終。會是父親嗎?會是他穿著簡潔的淺藍色漁夫裝從小山頭走來,手裡提著兩條大大的海魚,同時臉上掛滿了幸福的微笑?他會在進門的時候將克拉德舉得高高的在轉上幾圈,然後在用他慈祥的右手摸摸我的頭?他會給母親一個熱情的擁抱後在獻上一劑深情的吻?

父親已經離開十年了,伊瓦斯對他的印象已經漸漸模糊了,但那些一起經歷過的事仍然歷歷在目。

“是誰?是父親嗎?”伊瓦斯喃喃自語,他多希望這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他多麼希望能再次看到父親穿著一身淺藍色的漁夫裝走進用白色貝殼製成的門簾,他多麼希望父親能再次抱起妹妹然後轉個幾圈後用他慈祥的右手撫摸自己柔軟的頭髮,他多麼希望父親能抱起美麗的母親再給她一個深情的吻,在屋頂的星空下為他指出永遠都不會消失的長明星。

“哥哥,你說的是誰?”妹妹坐在樓梯上看書,黑色的長髮上散發著清香,她瞧了瞧伊瓦斯,奇怪地問道,幼稚的臉上寫滿了疑惑,感覺眼前的哥哥就像卡爾莫諾島上養的蠢豬,什麼都一驚一乍。

“外面的人是誰?克拉德你知道嗎?能告訴我麼?”伊瓦斯一動不動,僵在了那裡,嘴角輕微地動了一下,人們都很難察覺。那雙帶著棕色瞳孔的美麗眼睛全神貫注地看著白色的房門,等待著房門被開啟的瞬間,期待著那個門後的身影給自己帶來的驚喜。

“哥哥,你怎麼了?”妹妹從樓梯上走下來,慢悠悠地走到伊瓦斯身旁,好像腳下戴上了上百斤的枷鎖,她看著伊瓦斯,用那百靈鳥一般的聲音不耐煩地說:“爸爸今天出海打漁,他說他今天要打我最喜歡的金槍三文魚,我想應該是他回來了。”嬌氣的聲音一字一句都顯得那麼可愛,幾乎讓伊瓦斯相信門外的走來的就是他父親瑞瓦斯。

伊瓦斯眼中充滿著不解,可就在和妹妹對視的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麼,他默默地說:“不可能,不可能。父親已經不在了,又怎麼會回來?”伊瓦斯不斷地說:“他不會回來的,他不會回來的,他已經走了,他一定走了,這一定不會是真的。”

伊瓦斯把妹妹嚇到了,古靈精怪的克拉德向坐在白色布墊圍成的餐桌旁座位上的媽媽跑去,將可愛的小臉埋在母親的懷抱中好像這樣子就能獲得安全感一樣,她放開嗓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媽媽,媽媽,哥哥今天有點怪,他......他連爸爸都不知道是誰了......他......他還兇我......”沒說幾句話,妹妹的哭聲響徹整個飯廳,整個天花板好像都要被掀開似的。

諾諾德皺著金色柔軟的眉,纖細潔白的右手不斷拍打著懷抱中女兒的背,悄悄在她的耳邊低語,“克拉德乖,是你哥哥不聽話,我們批評他。”說著諾諾德抬起頭向站在餐桌前的伊瓦斯望去,雖說是責備但諾諾德那雙不見秋波的眼裡的確實擔憂,“怎麼了?伊瓦斯,你今天是有哪裡不舒服嗎?原來的你可從來不是這樣的。”諾諾德金黃色的美麗長髮達到腰身,美麗的眼睛中閃爍著看透一切的智慧,精緻的容顏,就像在清晨綻放的花,恰似被雕刻出的雕像。

伊瓦斯看著母親懷中的妹妹還是五年前的樣子,心中暗暗一驚。覺得眼前的景象是虛幻的夢境,但無論怎樣自己都無法醒來。他好像大聲地吶喊,但總覺得自己的嗓子裡好像卡了一根魚刺,發不出任何聲音。

伴隨著沙沙聲傳來,白色貝殼製成的門簾被拉起,小屋白色的門被開啟,進來的男人穿著爽朗淺藍色的打漁服,手裡提著幾條又肥又大的海魚。

伊瓦斯猛然回頭,那是熟悉的身影,別離十年他還是自己記憶中的模樣。伊瓦斯睜大眼睛,努力地向那個身影望去,但無論如何努力伊瓦斯看不到他的臉,伊瓦斯更加確信這就是一場夢,一場越來越逼真的夢。

男人放下手中的魚,向著伊瓦斯走來,臉部模糊的輪廓漸漸明晰。捲曲的黑髮帶著淺淺的劉海,乾淨的面龐沒有亂七八糟的鬍子,雖說少了份男子氣概卻更顯得溫文儒雅。炯炯有神帶著黑色瞳孔的眼睛好像是晚上深邃的夜空,只不過少了月光和微弱的星辰。男人的眼角處帶著皺紋,給這個英俊的臉帶來歲月的痕跡,刻下回憶的鋒痕顯得更加魅力。鋒利的漆黑眉毛如刀鋒般向臉頰兩側伸展,大大的嘴在挺立鼻樑的正下方,顯得十分勻稱標誌。男人嘴角微微上翹,帶著迷人的魅力和自信的微笑,向伊瓦斯一步步走來。沉穩有節奏的腳步聲敲打著木質地板,嗓子裡哼著小曲是伊瓦斯小時候父親在他身邊唱起的歌。

真的是他,伊瓦斯的眼睛裡淚水在打滾,哽咽的喉嚨裡發不出半點聲響,他竭盡全力只能支支吾吾地吐出幾個字:“怎麼是你,你不是離開了嗎?”千言萬語化為一句淺淺的問候。

那個有磁性的男人的聲音傳到伊瓦斯耳邊,當年一句句父親說過的話都在自己腦海裡浮現,“怎麼啦,才一上午不見,怎麼就像老爸成了階級敵人一樣!我可不是你的仇人,我的兒子。”瑞瓦斯走過來,伸出有力的右手拍了拍伊瓦斯的肩膀,他用左手將手中那兩條有一人高的海魚拿到伊瓦斯跟前,好像是在炫耀一樣自豪地說,“兒子,來來來,看看老爸今天給你們帶了什麼?你妹妹最喜歡的金槍三文魚。”瑞瓦斯右手指著手中那兩條長長的海魚繪聲繪色地比劃著,好像是站在龍國劇場上的戲劇演員,“你不知道啊,當時我在海上沒有看到一點魚的蹤跡。我就在想我可不能就這樣空手回去,家裡面還有兩個小家夥等著我的魚呢!所以我堅持觀察平靜的海面,我相信不是魚不在而是我沒有發現。就在我持續堅持還沒有結果的時候,突然向深海的方向望去,我看到兩個長長的影子從海底離滑過,然後你猜我怎樣?”

伊瓦斯沒有說任何話,皮笑肉不笑地說:“你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