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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秋風畫悲扇(1)

含貞自從回來就悶悶不樂的,昭佩此時無心安慰她。賀徽從外面帶了訊息,說是候景那逆賊已經破了臺城,挾持了皇帝和太子。現在皇帝太子被軟禁宮中生死未卜。而援軍似乎束手無策根本無法解救。

很多年前那個金色朝陽下衣袂翩翩、孤傲挺直的身影,那雙與他酷似的臉龐與神色,一直在她的腦海裡盤旋著怎麼也無法忘記。

含貞哆哆嗦嗦問她:“娘,如果有一日……爹當了皇帝你會怎麼辦?”

昭佩一愣,隨即皺眉低聲叱道:“你在瞎說什麼?不怕招來禍事嗎?”

而含貞卻咬著唇又一次問道:“你會怎麼辦?”

“那是不可能的,你皇爺爺不會有事的,還有太子呢,還有你六叔呢,蕭家那麼多的人,不管怎樣也不會輪到你爹。這些事最好不要多想,皇位,只屬於太子。”

“如果只剩下爹爹呢…….娘,你會怎麼辦?”含貞輕聲說著,聲音卻在顫抖。

昭佩呼吸一窒,她眉心漸漸變深,驚疑不定地盯著面色蒼白的含貞,愣愣說著:“這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多想更不要多說。我從不回答不可能的事情。你怎麼從揚州回來就怪怪的?”昭佩猜測她是不是因為這一行沒有任何的收穫而傷心。

含貞緊緊咬著唇,差點沒有咬出血來。她輕輕地搖著頭似是受了折磨疲憊之極,眼眶紅紅的藏著滿腹心事。昭佩靈光一閃,想著這丫頭是不是在路上看上什麼人了,又不好意思與她講結果錯過了?越想越像越想越糟,含貞遇見的男子,屈指可數。除了蕭綸和他的兩個兒子就是那個叫文臺的神秘人了。無論看上的是誰,都夠讓昭佩心驚肉跳了。

昭佩顫顫巍巍抓住含貞的胳膊使勁地晃:“貞兒,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話未說完就被如畫給截了。如畫一路跌跌撞撞跑過來,慌慌張張說道:“王妃,王妃!世子他,他主動請纓說要上戰場!”

昭佩聞言一愣,松了含貞的手臂晃了晃腦袋盯著如畫:“你說什麼?”

如畫帶著泣音說道:“王爺他,他答應了!”

最後一句話讓昭佩腦子一懵,她身子微僵定定看著如畫:“真的?”

如畫紅著眼眶踱著腳喊道:“王妃,這可怎麼辦啊!”

昭佩猶如幻聽,有些不信地望著含貞。卻見她滿臉不知為何滂沱而下的淚以及悲慼之極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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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佩和含貞匆匆到了竹居,遙遙就聽見琴聲幽幽。昭佩放慢了腳步,踩著飄落的竹葉細細聆聽。不知名的曲子音質悲曠,好似遠古的天籟。三分空靈三分清淡兩分隱愁兩分堅毅,昭佩好像明白了他的心。

而含貞不能自抑地衝上前去在他面前站定,叫道:“等,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去戰場?”

方等指上動作慢慢止住,笑著抬眸望著怒氣衝衝的含貞:“阿姐,你已經知道了。”

“是啊!”含貞瞪著他惡狠狠吼著:“你小子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被驢踢了。那裡可不是遊戲,很危險的!有可能會喪命的!”

蕭方等不以為然微笑道:“我知道,姐你放心吧。”

“放心?放心個頭!總之你是不許去,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去…….”含貞終究沒有說下去,嘴唇哆哆嗦嗦似乎飽受折磨。

昭佩已經慢慢踱到了他們之間,方等隨即起身行禮:“娘。”

她沒有馬上回答,靜靜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孩子。曾經的她,因為那樣敏感的時間,給與他的關愛實在太少了。方等已然長大,他不再是跟在含貞後面默默不語的小孩子。他有了自己想法,有了自己的信念,那是旁人無法左右的。

昭佩緘默了良久,頃刻間臉上溼潤。那眼淚無聲洶湧:“等兒…….我對不起你……”她伸手緊緊擁住他.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到極致的竹葉香氣,讓人安心。那放肆的淚水打溼了蕭方等的衣襟,也在一瞬間淋溼了蕭方等。

他的身子在不易察覺地顫抖,不知是激動還是悲傷。昭佩緊緊摟著他,再不願放開。

含貞在一邊看著心如刀絞,撒了句:“我去找爹。”便提著裙子轉身就跑走了。

她一路跑一路喘,從沒有覺得竹居到爹的書房是那麼的遠,從沒有覺得方等住的地方是那樣的偏僻。喬宇在門口侯著,含貞只看他一眼,二話不說欲就掀簾而入。

喬宇慌忙攔住了她:“大小姐,你做什麼?王爺正在議事你現在不能進去。”含貞猶掛淚痕的臉上冷冷的,衝著屋裡大喊:“爹,我有重要的事!我有事要和你說!”

喬宇皺著眉頭想去捂她的嘴,含貞兩隻手被他束縛伸手就要去咬他。喬宇還沒有來得及呼痛,王僧辯和陳霸先就從屋裡走了出來。陳霸先看了看正在撒潑的含貞,眼裡閃過幾分玩味:“小姐,王爺在裡面等著您呢。”

含貞最不待見陳霸先,橫瞪一眼,不做理會便進了屋子。蕭繹站在沙盤邊上,頭也不抬就說:“貞兒是為了方等的事嗎?”

含貞走進懇切之極地說道:“爹,您不能讓等上戰場。他那樣與世無爭的人怎麼適合那樣的腥風血雨呢?”

“這是他自己要求的,我不過是答應他的請求。”蕭繹瞄了含貞一眼,“這是他第一次向我提要求。我豈能不答應?”

含貞聞言,眼淚再一次“嘩嘩”流下來,面對蕭繹這樣的漠然和若無其事怒極痛極,雙手緊緊握成拳,咬牙切齒質問道:“父王,貞兒請你捫心自一下,這麼多年,你到底有沒有真正關心過方等,有沒有真正把方等放在心裡?他是您的長子,可卻並沒有得到你的什麼寵愛甚至是關心。您知不知道,當看見您是如何寵愛方矩方智的時候,方等他是怎樣的寞落傷心?哦,現在要打仗了,您說您要隨他的願,就把他送上戰場了?方等只是想用這種方法獲得您的重視罷了!您怎麼能這麼狠心……”含貞一通話之後泣不成聲。

“他是本王的長子,自然有他身上的責任。方等認得清局勢,敢於擔當,是個英雄。本王很欣賞他。你這個做姐姐的也不用擔心,他一定會得勝歸來的。”蕭繹淡淡說道,卻並不看她。

含貞雙手握的緊緊,手心被指甲掐出月牙般的深痕來。含貞定定望著風輕雲淡的蕭繹,一字一頓說道:“父王,不可以讓方等上戰場。他會死的!他不應當是這樣的結局的!”他會死的。他會死的……含貞透過氤氳的水霧見蕭繹愣了一下,隨即抬頭盯著她,靜默了一陣兒他開了口:“貞兒是愛弟心切。方等不會有事的,即便有事……那也是,光榮的。蕭家會記住他。”

蕭繹的話說的好輕鬆,卻像千斤重的金石壓在含貞身上。她再也無法隱忍,大步走到蕭繹面前攪亂了沙盤,不等蕭繹皺眉說話就搶先質問道:“父王莫要忘了,方等也是您的兒子。就算他的名字叫方等,就算他的生辰太敏感,就算…….他讓父王想起了不願意想起的事情。可他身上有著您一半的血,他是您的兒子!您不能這樣的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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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出最後一句話,含貞有點冷了,此番用了太多的力氣。然而話剛出口她就後悔了,蕭繹的眸子驟暗,就好像是無底深淵一般讓人膽顫。他幾分詫異幾分猶疑幾分探究地盯著含貞,好像要看穿她一般。

含貞心虛地垂下頭,半晌卻聽蕭繹沉聲說道:“你自小就與尋常孩子不一樣,沉穩老成,懂的多明白的也深,許多事情都是無師自通。貞兒的心裡,一定藏了許多的事情…….”

含貞被他這樣深幽的語氣給嚇住了,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發現他們的談話跑題了,連忙又拉回來:“父王,只聽您一句話,能不能不讓方等上戰場?”

“讓他去吧。”那聲音清幽無奈,低沉綿長悲傷如線。含貞一愣,回身望去卻見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昭佩。“讓他去吧。”昭佩又說了一遍,緩緩對上蕭繹的眼神,悽然一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