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加知道自己不應該相信那個叛徒的話語。
可他實在放心不下。
他對自己的基因之父是如此地忠誠。
哪怕只有一絲可能性,他也不願意讓其深陷於危險中。
為了避免惹來基因之父的怒火,卡爾加深思了許久。
決定用對其戰略有困惑的藉口,去尋求基裡曼的啟迪,同時做好黑暗天使發難的準備。
如此一來,或許會有些許意見,但想必基裡曼不會對此過於憤怒。
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而來責罰他。
勝利桂冠號在伊文斯星系的邊緣進入了亞空間。
卡爾加為保護自己的主君而暫時離開了戰場。
而在勝利桂冠號的底層。
鏽跡斑斑的管道傳來氣流的低吟聲,轟隆震動著石壁。
濃郁的黑暗積聚在勝利桂冠號最深層的艙室中。
這裡常年被黑暗和潮溼所籠罩,就連最低賤的奴工和粗劣奴工都很少造訪這裡。
唯有那些隱藏於暗處,在不同星球偷渡的動植物,才會生活在這個地方。
勝利桂冠號長達二十一公里,高達數公裡,算是一座宏偉的移動城市。
如此的龐大,船員們根本無法監視到每個角落。
而此時,這裡正在發生著一件不祥的事情。
刺鼻的血腥味飄散在黑暗中和腐朽的惡臭味混合在一起。
賽博斯站在黑暗裡面,唯有頭盔的那雙電子義眼散發出的微弱紅光,彰顯著他的存在。
在他的面前,兩個船員倒在血泊,早已斷氣,還未冷卻的血液汩汩而來。
可詭異的事情很快發生,那些血液快速被腐壞,變得惡臭難聞。
才死去一會的船員,也快速變得腐爛,噁心無比。
看到這一幕,賽博斯露出了笑容。
他此舉只是為了試劍。
“這是誅神之劍。”賽博斯低聲說。
他的手中拿著一柄沾染血跡的怪異劍刃。
宛若毒蛇那般的劍體起伏不平,如燧石般灰暗,又像金剛鑽一樣熠熠生輝。
這是一件精緻之物,一件美妙之物,一件撼動寰宇之物。
若是有靈能者在這裡,必然會驚呼出聲。
這柄劍中蘊含著無與倫比的邪惡和詛咒,是純粹的亞空間邪力的實體。
“基裡曼。”賽博斯聲音異常地平淡,帶著一種絕對的理性和冷酷,“宇宙是平衡的,亞空間和現實也是如此,而你是最終計劃最大的障礙。所以,很抱歉,你不能繼續活下去了。”
他輕聲說著,隨後將長劍緩緩放回了精緻的匣子裡。
這是一柄足以重創原體的可怕武器。
比昔日差點殺死荷魯斯的宿敵刃更加惡毒和可怕。
荷魯斯的叛變很大的問題歸咎於荷魯斯對於帝皇輕視戰爭議會,用凡人統治帝國的不解。
可真正將荷魯斯推向深淵的無疑是艾瑞巴斯手中的那把宿敵刃。
那把武器具有非凡的力量。
它重創了荷魯斯。
那可怕的傷口,憑藉原體的肉身力量竟無法恢復。
最後,荷魯斯之子的戰士被艾瑞巴斯忽悠將荷魯斯送到異端的神廟中,進行了儀式。
宿敵之刃是如此的可怕。
一旦遭遇重創,即便是原體級的自愈能力也無法自愈。
賽博斯著手中的長劍,露出了一絲微笑。
荷魯斯的隕落,連帶著帝皇的和平夙願也就此破碎。
而基裡曼的隕落又會帶來什麼呢??
.................
巨石要塞。
血翼波瑞斯和其戰術小隊成員急忙趕了回來。
運輸船的發動機轟鳴著。
重力陣列裝置在技術神甫的操作下,按照新的引數執行,緩慢切入力場,平穩進入了巨石要塞的內部。
艙門開啟。
波瑞斯邁步從那些迎接他的機奴中走了過去。
“波瑞斯大人。”一位凡人服侍者說。
巨石要塞有著數量眾多的凡人奴隸,為黑暗天使戰團的戰士提供服務。
他們是戰團的財富。
每個戰團都有規模龐大的凡人為其提供服務。
有母星的戰團,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從星球上選拔一批僕人,用於補充僕人和新兵種子。
沒有母星的戰團就會四處收稅。
例如太空鯊魚這種,去邊疆打一場,服務他們的凡人死得差不多了,就返回帝國補兵。
路過某個星球的時候,看到那個星球的人夠多又符合自己的要求,就會從那個星球徵召僕人和新兵。
因為沒有母星按時補充損耗,加上戰鬥任務重。
這些戰團徵稅都是簡單粗暴至極,連著整個殖民地男女老弱一塊打包。
這就導致內務部發現有些殖民地被洗劫一空的時候,會先調查是否有沒有母星的戰團經過此地,確認後,才會從異形和混沌方面去想。
據說,某個兇殘的太空鯊魚戰團連180歲的老奶奶都不會放過。
一樣抓上船,充當僕役。
當然,能在這個黑暗混亂的宇宙中活到180歲,非富即貴。
畢竟延壽手術是很昂貴的,普通人根本無法負擔。
波瑞斯沒有在意那些凡人僕從對他行禮。
他急匆匆的從港口離開,前往尋找大導師-阿茲瑞爾。
大導師待在巨石要塞的一間戰略室。
作為他左右手的以西結和達戈內也正在此地,商議關於各連隊的任務以及基裡曼到來的事情。。
巨大的全息臺處於房間中心位置,牆壁上陳列著戰略占卜神龕和沉思者,正在嗡鳴作響,處理著海量的資料。
房間大到足以容納二十多位黑暗天使,十分的寬闊。
然而此時卻只有三位。
他們是領導黑暗天使的最高首腦。
三人圍繞著全息臺站立,聽到聲音後,眼睛轉向走進來的波瑞斯。
“波瑞斯?”阿茲瑞爾說。
“是我,大導師。”波瑞斯恭敬行禮說。
“追獵的事情怎麼樣??”
阿茲瑞爾審視著波瑞斯,目光中帶著威嚴和質詢。
“並沒有墮天使,而是一頭惡魔,屬於變化者的惡魔,他們在籌備一件事情,很可能和復甦的帝國攝政有關係。”波瑞斯說,“那個惡魔似乎一直都在引導我們,在最後被驅逐的時候,那頭惡魔說基裡曼將會毀滅第一軍團,我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就急忙返回了。”
阿茲瑞爾微微蹙眉,高貴的容貌上露出嚴肅的神情。
基裡曼是帝國的希望。
這是每一個能夠看到銀河黑暗未來的人的共識。
唯有藉助基裡曼那超乎想象的謀略和智慧,才能幫助人類從這永恆的深淵中走出來。
“你不應該聽信惡魔的任何話語,它們只有謊言。”阿茲瑞爾搖頭,“你不能因為一頭惡魔的話而懷疑一位高貴的帝皇之子。”
“可要是那位帝皇之子知道了一萬年前發生的事情,還有賽弗領主的事情,你覺得他會作何干想?”波瑞斯說,“難道我們要坐視原體毀滅我們?這就是對於我們忠誠了一萬年的獎勵。”
“你的話逾越了。”身為首席智庫的以西結說,“這樣的話語過於冒犯,不要再說了,波瑞斯。我們都明白你的顧慮,可僅憑惡魔的三言兩語,就動搖了你嗎?”
“不,我只是有了一些預感。”波瑞斯說,“一個很不好的直覺,風暴正在發生,而我們卻一無所知。必須要採取積極的態度,才能捍衛第一軍團的榮譽和存在。”
“我們效忠於帝國,也應當相信基裡曼。”以西結說。
“如果他要讓第一軍團引頸待戮,我們也應該等死嗎?”波瑞斯大吼,“第一軍團的血脈會就此斷絕的。”
“滾出去,波瑞斯。這件事情不用再說了。”阿茲瑞爾看向波瑞斯,一拳砸在全息臺上,語氣中帶著怒火,“我們宣誓忠誠,若是他想讓我們死,那黑暗天使也應該無條件執行。不要因為惡魔的話,就去懷疑一位忠誠的原體。”
“他只是過於關心戰團的命運。”以西結說。
“那就不要去質疑,我們為忠誠而戰,也為流淌在我們心中的獅王之血而戰。現如今,波瑞斯,你要針對一位原體嗎?在人類即將滑入深淵的時候,再踩上一腳嗎”阿茲瑞爾說,“現在滾出去,你將被禁足,直到我親自下達赦令。”
波瑞斯報以怒視,向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就大步衝出了房間。
“你太激動了。”以西結說。
“不必理會。”阿茲瑞爾說,“我們繼續研究接下來的安排。”
......................
身為黑暗天使大導師的阿茲瑞爾掌握著黑暗天使的絕大部分秘密。
除了獅王萊恩之外,沒有人可以得知暗黑天使的全部秘密。
得益於基因之父獅王萊恩的絕頂智慧,黑暗天使的結構十分復雜。
在明面上,他們依次有連長,戰術小組,還有導師,智庫,新兵,老兵之類的劃分。
等級森然,階級分明。
然而這只是表象。
在其下面各有不同的修會和內外環,保守著不同的秘密。
哪怕是阿茲瑞爾也無法得知黑暗天使究竟有多少秘密,又被誰秘密傳承保管著。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除了獅王萊恩之外,沒人知道。
順著陰暗的墓道前進,阿茲瑞爾舟走過那些早已離去的英雄們。
那些逝者的功績以石柱上的銘文和雕塑得以紀念。
阿茲瑞爾身披遮蓋全身的兜袍,遮掩一切代表自己身份和地位象徵的東西。
他順著墓道走入了深處。
在陰暗光芒的照耀下,當他拐過一個拐角的時候。
一位同樣遮掩身軀,隱藏身份的無名戰士擋住了他。
那位戰士做出了一個複雜難懂的半個手勢。
而阿茲瑞爾完成了另一半。
隨後,阿茲瑞爾被帶入一個隱秘的密室中。
一團火焰在密室中間燃燒,提供著微弱的光芒,讓密室顯得十分暗。
包括阿茲瑞爾在內的四位戰士,依次站在不同的方向。
所有人都隱去了身份,確保這個密會的隱秘性。
阿茲瑞爾也不確定自己面前的幾人究竟是老兵,導師,還是個新兵蛋子。
在修會內,眾人皆無名字。
在修會外,修會並不存在。
“很高興,諸位能齊聚在此。”阿茲瑞爾說。
另外三位騎士沒有任何話,只是沉默以對。
他們是被召喚而來的。
需要去做一些隱秘修會中不可以被外界知道的事情。
“陰謀者已經浮現,誘餌也被丟擲,是時候做好收網的準備了。”阿茲瑞爾說,“對惡魔的追獵導致一位死翼成員已然被惡魔種下困惑之種。惡魔以為我們將被它玩弄鼓掌之內,卻不曾知,套索已然放在它的脖頸,我們將會藉此找出隱藏於我們內部的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