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暴徒衝擊著一切。
像是一股洪流那般沖刷而過。
那些執法人員瞬間就被洪流裹挾在內,發出了慘叫聲。
那位官員目瞪口呆,他目睹著法務部的執法部隊被暴徒撕碎。
身穿制服的執法者和士兵被暴徒們用各種武器屠殺。
那些暴徒的武器十分的簡陋,手裡拿著勞動工具和臨時拼接的長矛。
還有一些捧著尖刺火盆,癲狂的喊著血神的口號。
一些看上去精壯,聰明的暴徒手裡則拿著簡陋的,旋轉著等離子能量的充能裝置。
這些武器是如此的原始。
按道理,他不應該有任何的畏懼。
但他還是怕了。
因為這些暴徒全都瘋了,悍不畏死,像是那些發動聖戰的教徒。
他們跟隨著一個渾身染血的男人。
對方憑藉著迅捷的速度衝過了交織的火力,像是一頭野狼被扔入了羔羊群中。
那個男人將手中的匕首刺入了士兵的咽喉,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充滿殺戮的怪異美感。
像是一個屠夫那樣,切割著他的獵物。
官員渾身的肥肉都在顫抖著。
他發出了一聲尖叫,隨後轉身跑向法務部的車子。
得要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
帶著更加強力的部隊回來。
他會讓這些該死的暴徒付出代價的。
讓他們知道忤逆帝皇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可還沒走幾步,一發火箭彈拖曳著火光,掠過他肥碩的身軀,徑直命中了執法部的車子。
轟隆的爆炸聲隨之響起。
火焰沖天而起,映亮了很大的一片區域。
剩餘的士兵和執法者在爆炸中喪生。
官員看著他們被那可怕的爆炸掀飛,死狀極其悽慘。
有一些甚至被炸得支離破碎,鮮血和碎肉散落一地,宛若修羅場那般。
如此恐怖的一幕,讓那位官員抖得更加厲害,他呆若木雞,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再也沒有之前那種囂張氣焰。
過了好一會,他才宛若一條被打斷嵴椎的野狗,跪了下去,請求那些暴徒不要傷害他。
“付出代價。”納瓦一步步走來,雙眼中帶著永不平息的怒火。
他想起好友,一個憨厚的老實人,他只是想要讓商家不要如此過分的漲價,就被宣佈為邪教徒,被判處火刑,被活活燒死。
他想起了那兩個孩子,他們年幼無知,為父親的死而哭,最後,在無知中被割喉殺死。
他想起了自己那個女鄰居,她曾對這個世界充滿希望,最後她淪落風塵,只求能得到一口食物活下去。
她已經活得如此卑微。
卻還要遭受來自同類的戮害。
如此腐朽,如此惡臭,如此絕望的帝國,為什麼還要存在。
納瓦一步步走向官員。
他的殺戮,他的殘忍帶來了更多的賜福。
在他的身上,亞空間的氣息越發強烈。
骨刺從他的皮膚下延伸出來,血淋淋的刺破他的表皮。
納瓦被徹底腐化,轉變成了混沌的爪牙。
他的怒火越發強烈,淹沒了他僅存的理智。
他只想毀滅,只想破壞看到的一切。
宣洩心中無盡的憤怒,將一切都給徹底蕩平,讓其燃燒,溺於自己的鮮血之中。
“你不是很喜歡抓邪教徒嗎?”納瓦一步步走過去,語氣殘忍的說。
那些試圖阻攔他的士兵都被他盡數殺死,屍體倒伏在地上,殷紅的鮮血流淌匯聚成一個個血窪,觸目驚心。
憑藉著一把匕首,納瓦輕易收割著那些士兵的生命,讓他們在驚恐和絕望中死去。
隨著他的殺戮,匕首和他的手臂融為了一體。
形成一件更加怪異血肉劍刃。
納瓦對此十分滿意,他要為那位存在獻上更多的鮮血,請求得到更多的賜福。
“你個叛徒,帝皇永遠唾棄你。”官員大喊大叫,語氣癲狂。
被亞空間之力扭曲的納瓦,宛若一頭從噩夢走出來的怪物。
他的手臂和匕首融為一體,身軀也在融化,變成某些更加可憎的事物。
骨刺從他的血肉之下長出來,讓其看上去更加猙獰和恐怖。
官員被嚇壞了,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沒有了之前的傲慢。
隨著納瓦的靠近,他甚至不由自主的尿了出來。
華貴的衣物和制服,瞬間溼了一大片。
“我不在乎屍皇是否會唾棄我,我也不會接受他的憐憫和拯救。”
納瓦的笑容越發殘忍。
他邁步走過去,融為一體的匕首,延伸變長,滴落著鮮血。
“你不能這樣,你知道我父親還是誰嗎?”官員大喊著說。
可惜的是,這張屢次不爽的底牌,這一次失效了。
納瓦沒有在意官員的父親是誰。
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已經不在乎屍皇的救贖。
那些腐敗的官僚再也不能將他們的愚蠢施加到他的身上。
渾身是血的納瓦走過去,他僅憑著一隻手就將那個肥碩的官員給提了起來。
“卑劣者之血,取悅吾神。”納瓦一邊說,一邊將尖刺刺入官員的脖頸。
像是殺豬那樣放血。
鮮血噴湧而出。
納瓦也癲狂的大喊了起來。
復仇的快感讓他忍不住咆孝了起來。
屬於人性的一面也變得支離破碎。
曾經,他也只是一個想要過安穩日子的普通人而已。
只可惜,這個世界沒有給他做好人的機會。
屍皇的統治讓他不得不選擇了奮起反抗。
讚美血神,讚美黃銅兄弟會。
否則自己絕無力量完成復仇。
納瓦在這一刻將自己的靈魂全都獻給了那位不知名的恐怖存在。
哪怕是遭受永世的奴役,他也在所不惜,只求顛覆屍皇的統治。
他的扭曲更加強烈了。
非人的器官越來越多。
眼睛和嘴巴都被融化,然後被重新塑造成怪異的模樣。
很醜陋和恐怖,但是卻異常的強大。
在納瓦的幫助下,黃銅兄弟會傾巢而出,虐殺著那些執法部隊的士兵,他們將武器給奪過來,抬槍射擊那些士兵。
暴亂蔓延開來。
鮮血和混亂也隨之出現。
物資短缺,法務部的強壓,以及權貴對於底層生死的不聞不問,反倒支援那些行商暗中操縱價格。
每一次人們的怨氣都被累積起來。
直到現在,這股怨氣被黃銅兄弟會點燃,如同火山那樣爆發開來。
絕望的人們從四面八方而來,匯入了暴徒的隊伍中。
他們瘋狂的衝擊著執法部隊,破壞目光所及的一切。
他們像是瘋子那樣,宣洩著自己的不滿和憤怒。
想要將一切都給化為灰盡。
帝國部隊反應得很快,空艇帶著引擎的嘶鳴聲掠過。
身穿帝國制服和先進戰鬥輔助裝備的平叛部隊從高空躍下,以一種高效的屠殺效率碾殺那些陷入瘋狂的暴徒。
納瓦看到那些士兵無情的鎮壓著他們本應該保護的人,以背叛帝皇的罪名對所有暴動的人施以懲罰。
他能看到那些士兵臉上的憤怒,他們嚷嚷著各種話語,似乎困惑於暴徒們為什麼如此悍不畏死的戰鬥。
化身怪物的納瓦衝了過去,他要為宣洩心中的怒火,為那位偉大的存在獻上更多的祭品。
他無所畏懼,也不再有所顧忌。
唯有殺戮,唯有鮮血。
當絕望者的哭喊無人傾聽,那便訴諸毀滅。
讓一切都燃燒吧。
熊熊的燃燒,浸透於無盡的鮮血之中。
隨著亞空間力量的蔓延,越來越多的暴徒被扭曲,成為可憎的怪物。
他們匯聚在一起,向帝國部隊發起攻擊,將那些傢伙的肢體撕碎。
可惜的是,黃銅兄弟會掀起的暴動最終還是被鎮壓了。
兩個手持長戟的黃金守衛從天而降,宛若遠古的毀滅魔神那般,橫掃一切。
納瓦知道那些傢伙的存在。
他們是隱藏於皇宮之內的帝皇親衛,擁有著絞殺一切的力量和技巧。
數以百計的暴徒被輕而易舉的橫掃,瞬間便是斷肢殘軀,那血腥的一幕令人戰慄。
一輛被暴徒控制的重型裝甲車被沉重的長戟貫穿,隨後斬成了兩截。
哪怕是被扭曲的怪物,也難以阻擋一擊之威,被瞬間斬殺,撕裂成無數碎片。
“金色的人。”
“他們來了。”
有的暴徒大喊著。
聲音很絕望。
他們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什麼。
納瓦想要衝上去,證明自己對血神的虔誠。
可惜的是,他還沒接近,就被長戟上噴出的爆彈炸碎了身軀,殘軀從所處的位置向下面跌落。
“血祭血神。”
納瓦發出最後的咆孝聲。
宣洩著不滿和怒火。
屍皇走狗的力量是如此的強大。
但他堅信,總有一日血神會碾碎他們的。
...................
城牆上,禁軍元帥瓦蘭諾注視著宏偉的皇宮外城。
無數的建築聳立於泰拉的土地上。
綿延不絕,難以看到盡頭。
散發出黑煙的鑄造工廠。
高大雄偉的宗教建築。
屬於各大家族權貴的哥特式尖頂建築。
數之不盡。
其中,最為雄偉的一座城市便是帝國的元老院,它是整座城市頂點。
其外表漆黑如墨,上面依舊殘留著斑駁的傷痕。
它和帝國的歷史一樣古老,就像是一座巍然的高山,屹立於泰拉,象徵著帝國持續萬年的穩固統治。
宏偉的雄獅之門和高大的城牆屹立,駐紮的軍隊足以粉碎一切敵人的進攻。
守護皇宮的宏偉城牆綿延數百公裡,即便是萬夫團全部出動,也會留下無人巡邏的空缺。
再加上,也不可能所有的萬夫團都執行巡邏任務。
最多隻會有二分之一的萬夫團在執行守備任務。
禁軍不單單是保護帝皇那麼簡單,他們有時候也需要守護一些秘密。
例如被關押在地牢中的危險分子以及各種侵染了亞空間邪惡力量的物品。
為此,帝國也有規模龐大的凡人士兵來彌補禁軍那稀少數量的缺點。
瓦蘭諾打量了一下元老院,掃視被凡人兵團填滿的城牆。
隨後他將目光看向另外一邊。
火光在那裡亮起。
暴徒的呼喊聲迴盪在那些建築之中。
負責鎮壓的部隊乘坐著空艇掠過高空,衝向那些火光出現的地方。
瓦蘭諾並不在意這些,那些叛亂和他無關,至少目前的規模而言,還不值得他出手。
他是王座的衛士,帝皇的親衛,不是帝國的拯救者。
禁軍無意擔任此類角色。
他只為帝皇的意志而服務。
有幾位禁軍過去了。
他們的任務是阻止叛亂不要擴大,避免威脅到皇宮的安防體系。
禁軍不會對此多做什麼,他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保衛著王座世界最珍貴的東西。
他們最重要的職責是守護那位為了人類付出一切,受盡苦難,直到現如今仍在受苦的偉大人物。
很多人認為或許黃金王座就是一個黃金打造的椅子而已。
就像是一個蠻荒世界的國王會做的那種椅子。
不理解禁軍為何也還要花費如此大的代價去守護。
瓦蘭諾對此並不做解釋。
那些凡人將黃金王座想象成一個被放在豪華宮殿,四周有全銀河的財富閃爍的權力之椅。
在他們的想象中,或許還有大臣在寶石鋪就的地板上穿行,低語著國家大事。
這種想法是如此的錯誤荒謬。
瓦蘭諾甚至沒有任何信心能夠去改變這種荒謬的想象。
禁軍守護的黃金王座並不是單一的事物。
也並非位於房間裡的一張黃金椅子。
它的結構就像樹根一樣,延伸到整個內廷。
向下蔓延至禁忌的地下室,向上爬行到最高的山峰。
它的能量線圈有一個城市那麼大。
山峰被重塑,以容納其地基。
那些不眠不休以維持其運轉的機械神教人士也在這一萬年的歲月裡為其進行諸多修改加工。
這個星球因王座的存在而被徹底的改變,被打孔,磨平而又重新建立。
黃金王座乃是帝皇在大遠征時期打造的,其技術之複雜,機械教眾多賢者無一人可以理解。
它深入岩層,就像這個星球本身的器官一樣,如動脈般跳動。
王座的機械構造所使用的佔地面積比皇宮的外廷都要龐大。
是帝皇的心血之作,也是他準備送給人類卻最終胎死腹中的豪華大禮。
在荷魯斯叛亂期間,馬格努斯的愚昧破壞了一切,導致帝皇最終選擇放棄網道計劃,關閉了其中大部分的裝置。
僅僅保留了內廷的核心構造,用來維持網道入口的封印。
在帝皇所處的王座室下的保密空間裡,轟鳴的機械仍在運轉著,歷經一萬年也未曾停歇,協助帝皇維持著網道大門,阻止惡魔的入侵。
瓦蘭諾很難用言語去描繪那些神聖機械,擁有無數的奧秘,世人根本無法理解,唯有帝皇才能打造出來。
那些沉寂的機械代表著還是人類曾經只差一步就能得到的救贖,卻因為叛變的子嗣而失去。
為此,瓦蘭諾厭惡著那些星際戰士,將他們視為潛在的背叛者。
皇宮內廷也從不允許星際戰士踏足。
瓦蘭諾也不喜歡原體,畢竟當初就是荷魯斯這個帝皇親子害得帝皇坐上了黃金寶座,至今都生不如死。
他本不想支援基裡曼,但也明白高領主的所作所為,已經偏離了帝皇的願景。
“現在,他們為了權力敢於向一位忠誠原體出手,到了未來,他們又是否會為了權力而向帝皇出手。貪婪讓他們迷失了自我,權力的慾望滋生在他們的內心中。”
提瑞恩的話在瓦蘭諾的腦海中響起。
提瑞恩希望禁軍能站在原體這邊,而非高領主這邊。
這件事讓瓦蘭諾略有驚訝。
他曾詢問提瑞恩為什麼要那樣做。
“我為帝皇服務,旨在保護人類在黑暗銀河中的生存,大人。我不能為了私慾而罔顧這些。”
提瑞恩給了他一個超乎想象的回答。
很難想象,在腐敗的泰拉官僚中,竟然還有這樣一位人物的存在。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瓦蘭諾轉身看過去,一位身穿金色鎧甲的萬夫團戰士從黑暗中走來。
在金色的戰甲外,披掛著代表贖罪的黑袍。
“大人。”那位戰士說,並呈上了一個流淌著各種資料和文字的資料板。
“瓦雷利安,情況怎麼樣了?”瓦蘭諾一邊問,一邊查詢著資料板的情報信息。
若是有人認為禁軍的活動範圍僅限於皇宮,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們暗中掌控著泰拉,監視著太陽系。
一萬年來,他們不斷將那些危機扼殺於萌芽狀態,避免它們發展和壯大,危及到帝皇的安全。
“情況很不好,我追查到血神的混沌印記。”瓦雷利安面色凝重的說,“這一次的暴動只是一個更大陰謀的冰山一角。我們的敵人潛伏其中,形成了暗流,蠱惑著那些愚蠢而又盲目的人。”
“高領主們對此什麼反應?”
瓦蘭諾將自己的目光從自己的盾衛連長身上移開,看向宛若監牢一般的泰拉城市。
宏偉的巨牆和高塔,無一例外都和監獄沒有什麼差別,古老而巨大。
無數的罪行和恐怖都被這些巨牆和高塔所遮掩。
“他們對此表示憤怒和譴責,並且希望統帥能夠參與下一場會議,商討如何對抗層出不窮的叛亂。”
“那些暴徒愚昧且無知,他們認為混沌給予救贖,卻不曾知道混沌的許諾從來都是虛假的,沒有任何從苦難中解脫的方法,也沒有得到力量的捷徑。當他們選擇和混沌做交易的時候,他們的一切都將被取走。”
瓦蘭諾低聲說,“高領主們令人厭煩,他們的行動效率緩慢而低效,我們皆為他們的弱點而受苦。瓦雷利安,去吧,繼續監視泰拉,我有一個不好的預感。”
“明白,大人。”瓦雷利安說,隨後邁步轉身離開。
瓦蘭諾轉頭繼續看向被火光映照的建築,手中的資料板彈出一條來自帝國日報的訊息。
《我們的軍隊已經做好了迎接帝國最大叛逆的準備,這個貪婪的叛徒將會在貝塔-加爾蒙星系被徹底擊敗。》
......................
貝塔-加爾蒙星系。
帝國之拳的諸多子團的戰團長齊聚帝國之拳戰團長-弗拉基米爾的母艦,風暴之矛號。
他們來得很快,對於母團的召喚,他們從不會過多遲疑。
當弗拉基米爾進入戰略大廳的時候,他們已經齊聚在議會大桌面前。
但他走進來的時候,眾多戰團長全都站了起來,以示對他的尊敬。
兩位機械奴僕為他們除錯好戰術資料,將其輸入全息投影儀中。
那全息投影儀就安裝在一個懸掛在天花板的巨大香爐中間。
隨著裝置緩緩點亮,猶如靜電般線條分明的光芒在禮堂中央閃爍不已,逐漸成型。
裡面流露出一連串的資料,以及大量的影像。
基裡曼在查拉頓抗擊獸人和太空亡靈的影像,以及遠征遊行的影像等等,全都被播放出來。
其中還有一些改革的區域的資訊。
那些世界都發展得很好。
汙染被遏制了,綠色出現星球地表。
人們的幸福水平開始提升,賦稅和人員素質也在提升。
基裡曼的改革被證明是有效的。
他帶給了人們夢寐以求的生活。
那裡的年輕人更願意加入原體的遠征隊伍,以便保衛來之不易的生活。
眾多戰團長審視著這些影像,面面相覷,他們用困惑的眼光看向弗拉基米爾。
“召喚爾等前來,乃是為了確認一件事,我們將立於何處。”弗拉基米爾環視眾人,低聲說道,“這是一場不義之戰,我們得確定是否要違背原體的誓言,將刀鋒指向他的兄弟。”
“為了爾等做出最正確的抉擇,我特意蒐集了一些關於奧特拉瑪以及不屈遠征的資訊。從目前已知的資訊來看,不屈遠征是近千年來,人類帝國境內組織起來的最為宏大的遠征。原體僅僅利用幾個星區就構建了這支龐大的軍團,並以極快的速度整合了資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若是讓原體掌控整個帝國,那不屈遠征的規模將會擴大百倍有餘。屆時,不屈遠征將是人類帝國有史以來最為宏大的遠征,或許唯有諸多原體仍在星辰中游走,帝皇仍未沉睡之前的大遠征方可以壓過原體領導的不屈遠征。”
弗拉基米爾站在主位,向眾位子團的戰團長述說道。
聽到他的話,所有人都面露一絲震驚和詫異。
他們沒有想到弗拉基米爾會說這個。
“你要違背泰拉的命令,站到基裡曼的那邊嗎?”一位戰團長問道。
“我們原體曾在荷魯斯之亂後發誓,永遠不會再對兄弟兵戈相向。”弗拉基米爾說,“不要遺忘你們體內的多恩之血,你們要違背這個誓言嗎?”
“可是泰拉已經宣佈他是叛逆了。”白色聖殿戰團的戰團長說。
“這就是問題所在,我們是否應該相信泰拉的官僚!
”弗拉基米爾毫不客氣的說,“我們因他們的遲緩和低效而受苦,成為他們桌上的政治籌碼。”
“這是背叛帝國的可怕之語。”
另一位戰團長面色浮現凝重,他看向弗拉基米爾,語氣有些不確定的說。
“不,諸位,這是考驗我們的時刻。選擇高領主,還是選擇帝國攝政-基裡曼。這不是叛變帝國,帝國攝政仍忠於帝國,他只是要以一種強有力的姿態來拯救人類而已。”弗拉基米爾看向眾人低聲說。
“他想要奪取帝皇的權柄,坐上帝國的權力王座。”
一位戰團長開口反駁,“泰拉那邊已經定論了。”
“這是誣衊,他本身就是帝皇指定的帝國攝政。他就算不改革,不去發動遠征,也能拿回他的權力。”弗拉基米爾說,“帝皇已經沉睡了一萬年,原體也早已失蹤,誰能否認一位帝國攝政的權力呢?”
“你想要怎麼做?”白色聖殿戰團的戰團長問。
“做我們應該做的事情,不要忘記了野獸戰爭,泰拉差點毀滅於那些官僚之手,帝國之拳因高領主的愚蠢而滅團,若不是英雄庫蘭德啟動高牆協議,只怕泰拉早已淪陷。而他們對待這位拯救者,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問罪,而不是嘉獎他的功績。泰拉的高領主指責庫蘭德重建了軍團,生怕庫蘭德藉助高牆協議剝奪他們的權力。”
弗拉基米爾環視眾人,道出了往事。
野獸戰爭是每一個多恩子嗣不可遺忘的屈辱。
第一任帝國之拳母團在那一戰中滅亡。
泰拉只差一步就淪落到了獸人手中。
這是人類之恥。
“以多恩之血起誓,諸位,你們是否要背棄原體的誓言,和他的兄弟刀兵相見。”弗拉基米爾問。
眾多戰團長對視了一眼,誰也不敢說違背原體的誓言。
“我們要背叛高領主嗎?”一位戰團長說。
“不,我們只是放棄這一次作戰,而不是背叛。”弗拉基米爾說,“泰拉和原體的爭鬥,我們將保持中立。我們不能讓自己的兄弟為官僚的政治資本而去死。”
這句話勉強能讓這些戰團長接受。
若是直接背叛高領主,他們多少有些遲疑。
一萬年來,高領主都聲稱自己代表著帝皇釋出政令。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背叛高領主議會,等於背叛泰拉和帝皇。
若是中立的話,他們無需承擔這種精神負擔。
在弗拉基米爾的勸說下,眾多戰團長在沉默中接受了來自母團的命令。
他們將在這一次戰役中保持中立。
直到他們確認,誰更值得信任,才會宣示自己的立場。
.......................
馬庫拉格之耀號。
基裡曼深呼吸了一次,隨後又一次。
以此平復自己的心情。
泰拉如此大規模的調動兵力,自然瞞不住基裡曼。
即便是在被高領主掌控的泰拉,也有很多認可他理念的激進派。
他們透過各個渠道向遠征艦隊示警,並且通報貝塔-加爾蒙的資訊。
基裡曼對貝塔-加爾蒙星系的兵力部署情況瞭如指掌。
不少將領暗中聯絡遠征艦隊,聲稱自己將會在原體到來的時候,宣佈投降。
此舉乃是為了儲存人類的力量,而不是將其消耗在無意義的內戰中。
基裡曼猜測過泰拉權貴斷然不會束手就擒。
可他也沒能想到這些傢伙如此的瘋狂。
集結的部隊之龐大,足以震驚星河。
一旦爆發內戰,必將讓邪神和諸多叛徒在廢墟和灰盡中發出大笑。
一個腳步聲從門口的位置傳來。
身穿金色鎧甲,背後有著一雙潔白羽翼的聖人,塞麗斯汀邁步走了進來。
“攝政大人。”塞麗斯汀行禮。
就算塞麗斯汀是一位聖人,可她也不得不向基裡曼行禮。
畢竟基裡曼代表的就是帝皇的意志。
帝皇之劍的認可,以及基裡曼身上那龐大的帝皇賜福絕非虛妄。
塞麗斯汀能夠感受到這些。
在常人的眼中,基裡曼只是一位比星際戰士更強,更大個的原體。
可在塞麗斯汀的眼中,基裡曼已經是一個混合著藍色和金色光芒的太陽。
如此的耀眼,如此的強烈,如此的神聖。
任何一位直視他本質的人,都會感到痛苦不已。
哪怕基裡曼多次在公共場合拒絕人們將其神化。
可塞麗斯汀知道,原體必將走上一條和他父親一樣的道路,這是不可避免的。
他們的本質是一樣的。
雖然現在的基裡曼還不夠強大,但他潛力無窮。
總有一日,這位帝皇親子也會有自己的聖人。
“你來了。”基裡曼露出了笑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找個位置坐吧。”
離開巴布星系後,基裡曼又經過了幾個星系,將那些星系的官僚體系整頓了一番,取締了一些不合理的封建王朝制度和貴族制度。
隨後,完成既定任務的塞麗斯汀便和基裡曼的艦隊會合了。
考慮到接下去的行程,也不會太久,基裡曼也沒有調配新的任務給塞麗斯汀,而是讓她隨著自己前往泰拉。
聖人的影響力不亞於原體。
在塞麗斯汀的幫助下,他可以很輕鬆的獲得信徒的支援。
“不知道,您為什麼召喚我,大人。”塞麗斯汀說。
基裡曼將一個資料板遞給塞麗斯汀,“泰拉權貴選擇了一條最差勁的道路,為了自己的權力,他們已經瘋狂到了極致。”
塞麗斯汀接過來檢視了一下,上面顯示的資訊讓她面色微變。
泰拉權貴在貝塔-加爾蒙星系集結了一支前所未有的軍團。
他們試圖阻止原體覲見帝皇,阻止原體到達泰拉成為新一任的泰拉之主,掌控整個帝國。
“他們認為我會妥協,可惜的是,我不會。仁慈和殘忍都是一個合格統治者必需的素質。”
基裡曼抬起手,一個全息影像出現在他和塞麗斯汀的中間。
“帝國有很多地方正在受難,我絕不允許帝國走向深淵,更不允許帝國走向分裂。即便揹負罵名,我也會在所不惜的阻止這一切。我會嘗試和貝塔-加爾蒙星系的帝國部隊進行幾輪和平溝通,看一下能不能利用和平的手段,解決這件事。如果不能,我將訴諸武力,蕩平整個星系的守軍。我會焚燒每一個敢於反抗的兵團,告訴每一個世界,反抗一位原體是什麼下場。”
基裡曼語氣平澹的訴說自己的決策。
他向各個遠征艦隊下達命令,排程足夠多的天罰巨像以及全新的帝國戰艦。
與此同時,還有數萬原鑄星際戰士,以及數以億計的星界軍兵團。
他們會在遠離貝塔-加爾蒙星系的虛空位置從亞空間出來,為談判預留足夠多的時間。
投誠者會被收編進入他的遠征艦隊。
拒絕他友好提議的那些頑固部隊。
基裡曼會宣佈他們是絕罰叛逆,他會將原本用於對付異形的火力傾瀉到他們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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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人有罪,助紂為虐者同樣有罪。
基裡曼不會有任何的仁慈。
塞麗斯汀有些心季,但她並非什麼吉祥物,能夠成為帝皇的神選。
無論是智慧,還是軍事謀略,她都極為出色。
“大人,你召喚我,想必不單是為了宣講您的戰術安排吧。”
“你很聰明。”基裡曼誇獎了一句,“我當然不是為了講這個,戰爭是最後的手段,特別是面對同族,萬不得已,不能輕易動用。召喚你過來,是想要藉助你的幫助,儘可能的瓦解此次的內戰危機。國教的統治根基在於帝皇的信仰,而你是公認的帝皇代言人。”
“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那就是否認泰拉國教的正統性,向所有人宣佈,他們背棄了帝皇的指引。新國教才是合法的,是被帝皇認可的宗教。這樣做的話,我們將避免和那些被國教蠱惑的信徒開戰,減少不必要的死傷。” 1
聽到基裡曼的話,塞麗斯汀愣了片刻。
“這樣真的好嗎?他們信仰帝皇並非過錯。”
基裡曼將上半身伸到桌子中間,低聲怒道。
“國教對於諸多星球犯下的各種罪行,不需要一一訴說了吧?帝皇的本意是守護人類,引導人類走上理性的道路,可國教扭曲了這個思想。塞麗斯汀,你為帝皇的夢想而鬥爭,還是為了自己內心那些許自私的滿足感而行走在世間?”
“你覺得人類需要信仰帝皇,只要冠以信仰之名,那就是沒有錯的。我很清楚,帝皇不需要這樣的信仰,不需要以踐踏他守護之物而得來的信仰,不需要以愚弄他守護之物而得到的信仰,更不需要以恐嚇他守護之物而得到的信仰。”
“這是對他理想最大的背叛,這是對他最大的羞辱,塞麗斯汀,你明白嗎?我們必須糾正這個錯誤,如果你將她當成一位神,那你為什麼不願意傾聽她的教導?若是你不願意聽從她的教導,為什麼又自稱是她的信徒?”
“你宣誓效忠一個人,聲稱愛他,可以為他做到一切,可你卻從不遵守他下達的命令,這樣真的是忠誠嗎?”
基裡曼的聲音像是鐵錘那樣敲擊著塞麗斯汀的內心。
“這兩者應該不一樣吧?”塞麗斯汀沒啥底氣的說。
“不一樣嗎?我的兄弟洛嘉,他曾聲稱帝皇是他的真神,可他對於帝皇的命令從來都是不遵守的。帝皇厭惡信仰,他就高調的宣告信仰。當帝皇惱羞成怒的時候,燒掉他的玩具時,他就迷失了自己的信仰,轉入混沌諸神的懷抱。這樣的東西也算是信仰嗎?只不過是想要為自己懦弱的靈魂尋找一個精神的港灣,這樣的信仰是可恥的,被帝皇唾棄的。”
“我們得為帝皇的理想而鬥爭,並不是每一個聲稱信仰帝皇的信徒都是信徒,他們只是披著信仰外皮的敵人。”
基裡曼憑藉自己強有力的技巧,最終還是說服了活聖人塞麗斯汀。
“我可以協助大人您的計劃,但是您需要做出保證,只要那些信徒放下武器,您就要赦免他們。”
塞麗斯汀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對此,基裡曼點頭同意了。
他沒興趣搞什麼大屠殺。
他只喜歡屠殺那些礙事的官僚和不配合他的國教領袖。
能夠藉助塞麗斯汀的聖人身份,必將會給國教的部隊帶來一次嚴重打擊,將其徹底分裂。
失去信仰基礎,被帝皇代言人否認的國教還有什麼資格存在?
雙方達成共識,基裡曼就結束了會談。
他將塞麗斯汀送出了門口。
很快,另一位人物被基裡曼接見。
那就是鋼球星的鑄造將軍-克倫。
這個堪比重型坦克的傢伙,一直在為基裡曼的艦隊提供維修後勤服務和各種智械兵團。
基裡曼召見對方的目的很簡單。
他需要克倫去瓦解火星方面的勢力,利用各種知識和許諾分裂火星各方勢力。
火星內部也有諸多學派。
為了STC,技術知識,以及各種教義,他們內鬥得很厲害。
這是一個突破口,只要能獲得一部分火星勢力的支援,就能瓦解機械教的勢力。
“根據現有的資料計算,我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我的職責是鑄造將軍,並不擅長外交。”克倫機械化的臉龐裡露出一絲為難。
協助基裡曼打造戰艦和各種武器裝備, 讓他也進入了火星的必殺名單。
他去勸說那些機械賢者,豈不是羊入虎口!
那些傢伙恨不得把他拆了,再將他的資料核心扔入資料囚籠,讓他受盡折磨。
火星那幫瘋子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違背奧林匹亞協議和萬機之神教條的存在。
“你可以的。”基裡曼將一張記錄著複雜公式的紙張,遞到克倫的面前,“這是一個關於製造微型黑洞的機械資料,只要擁有合適的材料,就能夠製造微型黑洞。”
機械眼在紙張上面掃描了幾次,克倫心中湧現一絲難見的貪婪和自私。
製造微型黑洞的機械知識。
這足以讓他瘋狂。
機械教不是沒有製造黑洞的能力,可是很多技術知識都已經遺失,要想製造黑洞,需要付出的代價極大。
而且相關的STC也很難找到。
而現在,這樣一份知識就擺放在他的面前。
製造微型黑洞,這樣的科技神乎其神。
“克倫,不要忘記,一旦我妥協或是放棄對抗,包括你在內的諸多機械教成員必然迎來一次可怕的清洗。屆時你將一無所有,就連你的資料核心和備份都會被直接抹掉。”
基裡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笑著說道。
“若是您能成功解決這一次的危機,並完成我交代給你的任務,我承諾,到了泰拉後,我將給予你更多的機械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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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裡曼將紙張卷起來,放在克倫的機械手掌裡面,“而這個只是定金。”
克倫的理性邏輯想要堅定的拒絕,去遊說火星的那幫人太危險了。
可原體給得太多了。
微型黑洞這種尖端科技只是定金,預付的獎勵,不管成功與否,他都拿到手了。
要是成功了,那得有多少尖端科技知識啊。
足以讓自己在追隨萬機之神的道路上更進一步了。
“我不想去。”四個字怎麼都說不出來。
理性邏輯模組不斷的提醒他這一次任務十分危險,稍有不慎就會死亡。
可克倫的貪婪壓住了理性的邏輯模組,否決了最為理性的拒絕方桉。
“我一定會完成您的任務,大人。”
克倫無視了顱骨內層出不窮的警報聲,堅定的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