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影審視著取下頭盔的瓦雷利安。
白色的眼眸流露出一絲憤怒。
穿著金色的鎧甲的瓦雷利安看上去體型高大。
普通士兵站在他的面前，瘦弱得像是一個孩子那般。
那張臉龐寬闊且英俊，目光堅毅深邃，富有學士的儒雅智慧。
瓦雷利安的話語聽上去沒有絲毫的弄虛作假。
唯有一種讓人頗為不爽的傲慢感。
他將震旦得以在對抗混沌的戰爭中倖存的原因，歸納為諸神視這個世界為遊樂場，沒有真正的動手。
這樣的話語讓人惱火。
很傲慢。
“震旦有足夠的力量保衛自己的子民。”妙影再次重申道：“你對震旦的力量一無所知，陌生人。在雄偉的長垣面前，已經倒下了無數的混沌之敵。”
“我對此並不懷疑，但我的話絕無任何的輕視。你們生活在這個小世界，資訊過於閉塞，對混沌真面目一無所知。若你能窺見混沌的一絲真相，就不會拒絕我的提議。”
瓦雷利安伸出手。
一個銀亮的圓球體空中出現。
懸浮在妙影的眼前。
瓦雷利安搭乘的是飛艇，而不是帝國的炮艇或是運輸機。
並沒有安裝全息投影儀。
能召喚出的介面是由質子探測器形成的。
身為禁軍，又是跨宇宙探索隊的負責人。
瓦雷利安還是有權利使用質子探測器等超微型裝置。
圓球的出現，讓妙影第一時間做出了戒備的姿態。
“不要緊張。”瓦雷利安安撫道：“這只是一個沒有攻擊力的介面。”
介面上掠過帝國的金色雙頭鷹徽記。
瓦雷利安揮動手掌，操作那光滑明亮的球體介面，使其播放出一段段來自帝國的軍事戰爭記錄的畫面。
帝國經歷的混沌戰爭和震旦經歷的混沌戰爭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神聖皇帝和諸神的廝殺決定著他們的生死。
是棋手之間的對決。
若是古聖還停留在這個世界，瓦雷利安斷然不敢說這只是諸神的遊戲。
可現在，古聖都已經敗退，逃離了這個世界。
僅憑一群連運用古聖造物都用不明白的土著生靈，又怎麼可能抵抗得混沌軍團。
諸神僅僅只是將這裡視為遊樂場。
它們一次次將各方勢力逼入絕境，再看他們的垂死掙扎。
弄死一個螞蟻毫無快樂可言。
可要是玩弄一個螞蟻，那可是會讓人快樂得忘記時間的。
介面中播放出來的畫面，讓妙影嚇得後退了一步。
整個世界都被混沌腐化，化為詭異的實體。
無數的生靈被扭曲，成為混沌的爪牙。
那些戰爭的規模遠超於妙影的想象。
在群星的每一個世界和惡魔作戰。
在時間和空間的盡頭和起點，阻止著諸神對命運的操控。
戰士們被派出去，尋找每一個可能存在的現實宇宙，團結每一個能夠團結的人類，向那些不可名狀之物發動攻勢。
一個人在那些戰爭中是十分渺小的，如螻蟻那般。
就算是她這樣掌握著超凡力量的生命個體在那些戰爭中，也不是什麼傑出的存在。
妙影從那些介面中能夠看到，那些嵌入傳輸線纜和增幅器的靈能者能夠釋放出遠超龍息的攻擊。
播放了十幾分鍾，讓妙影意識到混沌絕非那麼簡單後。
瓦雷利安就揮手關閉了介面。
“我帶著和平的目的而來，絕無任何惡意。”
妙影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樣子。
內心卻為對方那神乎其神的手段而驚歎。
她沒有感受到任何超凡力量的波動。
完全看不穿對方是利用什麼樣的手段讓那個銀亮的球體出現的。
至於那個銀亮球體播放出來的那些畫面，妙影沒有辦法去考證。
那些畫面表現得過於宏大了。
震旦全境在那些戰爭中，也就相當於一座城市。
經過慎重考慮後，妙影最終還是選擇了讓這支神秘的隊伍進入長垣。
將這件事上報給自己的父親-昊天龍帝，讓他去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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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垣有著龍帝神秘的魔法加持。
能夠阻止任何惡魔和混沌爪牙繞過長垣，在震旦境內現身。
混沌想要進入震旦的唯一辦法就是攻破長垣。
被混沌掌控和奴役的北方蠻族以及草原的遊牧民族，每年都會向長垣發動攻勢。
可每一次都是鎩羽而歸。
除了丟下大量的屍體外，一無所獲。
得到震旦統帥准許入境的回覆，瓦雷利安面露笑容。
神聖皇帝庇護。
希望接下去的工作，也能進展得都是如此順利。
讓他能夠成功回收帝皇的靈魂碎片，完成自己的使命。
幾位掌握著陰陽之道，手持五行羅盤的司天丞登上了瓦雷利安的艦船。
他們的任務是協助這支遠道而來的船隊，穿過長垣，進入震旦境內。
司天丞是震旦的術士，掌握陰陽之道，擅長占星預測等。
震旦十分注視超凡之力的運用。
如同妙影等直系龍血數量稀少。
可震旦境內卻有不少蘊含他們血脈，掌握著強大力量的龍裔。
龍裔一部分是龍子的血脈，另一部分是得到了昊天龍帝賜福的血脈。
他們生來就懂得陰陽之道，若是得到機緣，或許還能成功化龍。
擁有強大天賦的龍裔往往會加入震旦的軍事部隊，擔任最危險的前線作戰任務。
除去龍裔之外，丹鼎師也是震旦最為普遍的超凡之力運用者。
可以煉製各種稀有的各種藥劑和丹藥，給士兵的武器開光附魔。
還能使用強大的金屬系法術。
丹鼎師往往會成為震旦部隊的重要後勤保障。
一個負責衝鋒陷陣，一個負責後勤保障。
而作為術士的司天丞，在戰場上負責則是調和陰陽，佈設五行陣法。
要想進入被龍帝之力加持的長垣，就要有司天丞的帶領。
而在震旦境內，司天丞的身影更是會頻頻出現。
調和風雨，確保震旦不會發生什麼大的災難，也是他們的工作之一。
據說在震旦的首都-衛京，有著一個堪比魔法漩渦的巨型五行羅盤。
能夠調控魔法之風，讓震旦風調雨順。
若是必要時刻，還能利用羅盤對某地進行毀滅式打擊。
瓦雷利安注視著那些手持羅盤的司天丞。
帶領著船隊在越過長垣的防護罩。
瓦雷利安掌握著淵博的學識。
他一眼就能看得出那些司天丞掌握著一個完整的超凡體系。
若是沒有帝國的干擾，一直讓震旦這樣發展下去，這個國度很有可能演變成一個靈能國度。
震旦的子民可以像靈族那樣能夠隨意地驅使靈能，滿足他們的日常生活。
..........
長垣內和外，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東部大草原雖然沒有混沌廢土遭受的腐蝕那麼厲害。
但也隨處可見那些可怕的黑暗生物。
瓦雷利安在航行的時候，也曾目睹過那成群變異而扭曲的怪物在草原上呼嘯而過。
他還曾屠殺過不少試圖圍攻落地進行水源補給的飛艇的敵人。
震旦卻截然不同。
長垣隔絕了混沌草原，越過了那道雄偉，附帶著高深魔法的城牆。
瓦雷利安所率領的船隊眾人便紛紛露出了驚歎的神色。
壯美秀麗的山河美景就迎面撲來。
感受不到一絲混沌的氣息。
在震旦軍隊的護送下，瓦雷利安一行人很快接近了最近的邊境城市-北風城
和米登海姆，阿爾道夫等城堡風格截然不同的東方建築林立在繁華昌盛的巨城之中。
縱然只是一座邊境城市，其規模也不亞於阿爾道夫。
北風城佔地面積廣袤，依託著一座山脈修建而成。
一共擁有著八個城門。
每一個城門都有巨大的俑衛凋像。
那些俑衛凋像可不是擺設，當混沌突破長垣，那些凋像都是可以被喚醒，加入戰場使用的。
城市被規劃得很好。
數條從城門為起點，貫通北風城，直達山頂宮殿的道路、
不同的主道又有不同的支路相連。
他們利用劃分開來不同的區域，看上去涇渭分明。
青磚瓦房為主體的房屋建設在道路的兩旁，隨著一直延伸到山頂中央的恢弘宮殿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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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雷利安出發前就聽說了震旦的人講究陰陽調和，五行有序。
想必規劃城市的時候，他們也將這個給考慮了進去。
飛艇的到來吸引了北風城人們的好奇。
朝下看下去的時候，街道上站滿了人，他們面露驚訝，每個人都竭力伸著脖子，企圖看得更清楚。
人群之中，有的人十分興奮和高興，也有的人顯露出擔憂和畏懼。
北風城有專門供孔明飛船停泊的地方。
可瓦雷利安等人畢竟是外來者，貿然讓一支飛艇船隊進入北風城，一旦出現什麼意外，那絕對是災難性的。
船隊被要求在城外降落。
馬車再將其迎入宮殿之中。
北風城雖是邊疆城市，卻十分的熱鬧。
寬闊的青磚道路兩旁全都是擁擠而嘈雜的人群。
青磚木料建造的樓宇隨處可見。
商家竭力叫賣著各種商品。
街頭賣藝的雜耍舞動大刀，引來陣陣喝彩。
雜技演員們利用吐刀，吐火，變臉，頂竿等各種才藝取樂觀眾。
“大爺們，要不要來這裡玩一下。”
“春風樓的姑娘個個都是有本事的，錯過了可惜一輩子啊。”
“勾欄最近來了幾位小姑娘，保證爺們喜歡。”
化作澹妝，腰肢纖細的女人們站在二樓對著走過的瓦雷利安等人招手，丟擲媚眼，有些膽大的身子拉下薄薄的紗巾，露出纖細無骨，潔白如無暇美玉的香肩，引得無數浪蕩子的尖叫聲。
順著道路穿過繁華的商業和居住區，他們最終進入了山頂的宮殿。
一群地位尊崇的男人和女人已經在宮殿的門口等待著他們。
他們全都穿著精緻而華美的絲綢長袍，印著家族的徽記和震旦的龍形符號。
龍在震旦是重要的文化符號。
他們的旗幟，凋像，以及各種文學作品，都能看到龍的身影。
不要在一個震旦人的面前說龍的壞話，那樣做的話會引起他們的厭惡，甚至會爆發戰爭。
那些男人和女人向妙影行禮，向瓦雷利安等人做出禮節性的問候，而後將他們迎入了宮殿。
宮殿古老而奢華，屋頂和牆壁都有精美的壁畫和水墨畫作。
進來的道路全都是用琉璃般光澤的黑色磚塊鋪墊而成。
身穿鎧甲的瓦雷利安每一步落下，都會發出如同金鐵撞擊一般的聲音。
道路的兩側還設立著石質欄杆，欄杆凋刻著雲龍和鳳紋的裝飾。
欄杆的圓柱上，吊著一個個小型的獅子和龍。
柱子之間，凋像之下又安裝著欄板。
欄板上凋刻著荷葉，鳥獸等影象。
沿途的時候，還經過荷花池，園林和假山等等。
這裡的宮殿和西方的宮殿截然不同。
米登海姆也有宮殿。
是昔日的選帝候留下了的。
用石塊建造而成，凋刻著各種精美而複雜的壁畫，記錄著那些古老的歷史。
恢弘大氣，卻冰冷冷的。
震旦的宮殿講究的是精美，講究的是寧和。
按照這個時代的科技和生產力而言，建造這樣的建築，代價絕對不菲。
也就只有在長城保護下，不用擔心混沌入侵的震旦才能建造出來。
他們不像西方那樣經常被混沌入侵。
阿爾道夫，米登海姆，這些大型城市都遭遇過好幾次敵人的入侵。
大量的財富也就因此流失。
而震旦在長垣的保護，一直積累著財富。
兩者完全沒有可比性。
他們最終進入了一間大殿。
大殿十分宏偉，矗立著數根用金子鍍金的巨柱。
在妙影的指示下，北風城的統治者為瓦雷利安等人舉行了盛大的宴會。
縱然是見過了米登海姆那樣的工業城市奇蹟。
和瓦雷利安隨行的土著船員依舊為震旦的富裕而震驚。
宴會的椅子清一色都凋刻著複雜的花紋，鍍上奢華的金箔，鑲嵌珍貴的紅藍寶石。
端上的菜品更是種類繁多，做工精緻。
若不是親眼所見，船員們絕不敢想象這個世界會有如此之多的美味佳餚。
每一道菜餚都是半身人頂級大廚出手才會有的味道。
西方的飲食文化極其簡單，就簡單地煮一下，可能也跟他們之前生活資源極度貴乏有關。
震旦由司天丞執掌五行羅盤，保證風調雨順，又沒有頻繁的戰亂，人們的生活水平高，自然有心思鑽研美食。
西方的平民不但要種田，還要承擔沉重的賦稅，發生戰爭還要被貴族徵召，自費去打仗。
沒有穩定的生活，也沒有充足的物資，美食自然也就無從談起。
當一個社會的生活物資富足後，各種美食自然也就不斷浮現了。
瓦雷利安對美食毫無興趣。
他的心中只有自己的使命。
帝皇的復活才是最關鍵的。
可他也知道這件事急不來。
帝皇的靈魂碎成了無數片，要想一一走回來，何其的困難。
所需的時間，極有可能得要千年，萬年才能做到。、
“信使已經出發，預計半個月就能得到訊息。若是我的父親允許，那我會親自帶你前往衛京。”換成一身便裝的龍帝之女-妙影走到瓦雷利安的旁邊說道。
“萬分感謝。”瓦雷利安說道。
“西方諸國的造物已經發展得如此強大了嗎？”妙影若有所指地問道。
根據出海的商隊傳回來的訊息，西方一直戰亂不休，諸國又經常陷入內鬥。
文明科技都沒有太大的進步。
一直都在原地踏步，甚至走回頭路。
幾輛蒸汽坦克都是修修補補又繼續用。
瓦雷利安的到來卻讓妙影心生危機。
對方掌握的造物，連她都沒有辦法理解。
那個詭異球體播放出來的那些畫面更是令人心驚。
她想要從對方的手上套一些訊息，看看西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不屬於西方諸國。”瓦雷利安說道：”我為神聖皇帝服務，來自另一個宇宙。”
“來自另一個宇宙？”妙影不解地重複瓦雷利安的話，“是另一個世界的意思嗎？”
瓦雷利安搖搖頭，他伸手指向天空。
“你想過天空之上是什麼？”
“父親說那是冰冷，沒有生命的虛無之界，唯有強大的生靈藉助頂級的寶物才能平安度過虛無之界。我父親說他跨過虛無之界的時候，只差一點就死了。我之前看到你播放出來的那些畫面，你們似乎可以自由地出入虛無之界，還在那個領域和混沌爆發戰爭。”
瓦雷利安知道對方應該是把虛空說成了所謂的虛無之界。
“那你知道虛無之界更上面是什麼嗎？”
“不知道。”妙影輕微搖頭，她是龍帝之女，可她不是無所不知的。
她一直都是生活在震旦。
就算是化龍也只會飛到雲海之上，不會進入冰冷，沒有空氣的虛無之界。
“那你知道你的力量來源於哪裡嗎？”瓦雷利安問道。
“亞空間，也可以叫做源界。前者是古聖留下的說法，後者是我父親原先生活的那個世界的說法。”
“那就稱呼為亞空間吧。”瓦雷利安挑選了一個自己熟悉的詞彙。
妙影看著之前浮現的那個銀亮光球再度出現在空中。
瓦雷利安調出了群星的影象。
“我們生活在這些星球表面，這些星球被你口中的虛無之界包圍著，而這無數個星球和虛無之界組成了宇宙，而宇宙被亞空間包圍著，形成了諸天宇宙。而我來自另一個宇宙，而不是另一個世界。“
“而真正的混沌本體則隱藏在亞空間之中，它們並不在現實的宇宙，不在混沌廢土和混沌魔域，而是在時間和空間之外。我們在神聖皇帝的帶領下對抗著它們，希望能將所有宇宙的人類聯合起來，一同對抗混沌，那樣我們才有勝利的機會。”
瓦雷利安本想繼續給對方講解一下諸神的本質，一位急匆匆趕到宴會現場的士兵打斷了這場談話。
“妙影大人，放出去的斥候看到了北方蠻族和混沌爪牙組成的軍隊，他們正朝著長垣而來。”那個士兵說道：“規模很大，斥候說一眼看過去，浩浩蕩蕩，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