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爽的家在村子的南邊。
由於魯爽的母親時常要幫村民們辦事,家自然要靠中心一些。
帶著玄鴦和歐陽澈穿過條條小巷,終於快到家門口了。
“離開家半年了,也不知道家裡亂不亂,我走的時候還記得,院門都被倒了。”
魯爽一邊帶路,一邊向玄鴦和歐陽澈介紹著。
“沒事兒,我們順便幫你收拾收拾。”
來到屋前,果然看到一片狼藉的景象。
院牆已經被推倒了,碎磚在院子裡灑落了一地。
從殘巖處看進去,院裡也被弄得亂七八糟。
羊圈已經被推倒了,羊一隻不剩;雞圈被踩平了,留下一地的雞毛;魯爽平時挑水的大水缸也被打碎了,只留下一地碎片;就連院中的石桌石凳都被推倒了,被摔成了七八塊。
“哎...看來今晚是收不乾淨了,明天再說吧,希望屋裡不會太慘。”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真正看到自己的家變成這個樣子,魯爽還是有些不好受。
說著,魯爽帶著二位客人,推開了屋子的大門。
開門的瞬間,魯爽愣住了。
屋裡的情況,完全出乎魯爽所料。
屋裡的陳設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有條不紊,沒有一絲凌亂,跟外面的龐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咦?這是怎麼回事。”
屋子裡乾淨整潔,地上連一點灰塵都沒有,就像剛剛才打掃過一樣。
就算村民們沒有衝進來,也不可能一點灰塵都沒有啊,我好歹出去了半年啊。
魯爽百思不得其解,玄鴦和歐陽澈也是一臉新奇地看著屋內。
難道是媽媽,媽媽還在家!
“媽媽,是您嗎!媽媽!”
想到這兒,魯爽一下子興奮了起來,大聲喊道。
從屋裡衝到屋外,又從屋外衝回屋裡,來回找了個遍。
但,並沒發現母親的身影。
魯爽失魂落魄地回到屋內,一屁股坐到炕上,有些失望的杵著腦袋。
“別悲觀,阿姨是一位出色的咒術師,她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玄鴦來到魯爽身前,將手輕輕扶到魯爽肩膀上,安慰道。
“放心,我沒事,我一定會找到媽媽的。”
拍了拍肩上的小手,魯爽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示意玄鴦安心。
“剛才一定沒吃飽吧,我去找鄉親們借點食材。”
為了掩蓋自己的失態,魯爽急忙站起身,熱情地邀請著,以盡地主之誼。
“來我的地盤就別客氣,就當在自己家一樣。”
“好長時間沒痛快吃頓飯了,今晚我們一定要大餐一頓,你們倒是吃過些東西墊底了,我除了早上那塊乾糧,連一顆米都沒下過肚呢。”
說著,就開門走出去了。
大概魯爽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吧。
攤了攤手,歐陽澈也沒說什麼。
來到院中,找了些柴火,抱進廚房,生起火來。
要是等魯爽回來再生火,這頓飯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玄鴦也提起水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等魯爽拎著一大堆食材回來的時候,歐陽澈和玄鴦已經把準備工作都做好了。
都是在亂世中求生存的江湖兒女,要是沒有點生存技能,早就被餓死了。
三人都不推脫,紛紛拿出了自己的拿手菜,用魯爽家簡單的廚具,做出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魯爽還翻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跟兩位從戰鬥中打拼出來的隊友,一醉方休。
“呃~~~好久沒吃這麼飽了,離開家這半年,就沒好好吃過一頓飯,還是家裡好啊。”魯爽酒足飯飽,癱在椅子上,仰著脖子,已經有些許醉意。
“你小子可以啊,這兩瓶好酒我珍藏了多年,之前就是六十八度的烈酒,現在度數只會更高。”
“沒想到你能跟我喝個勢均力敵,再來,幹了!”
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喝酒就是要有個伴兒,喝高興了,喝再多都不會醉,一個人喝悶酒,只會越喝越難受。
“也不看看我是何人,本少可是喝翻整個中二學社,還能全身而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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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澈把挺胸抬頭,中二病又犯了。
“在卡通城,提起‘歐陽澈’這三個字,哪個不是伏地膜拜,行五體投地大禮的,能跟火焰籤訂契約的男人,鳳凰之子歐陽澈,會怕這麼一點點酒嗎...”
難得一次,魯爽沒有打斷歐陽澈的裝逼,或許也只有在酒桌上,魯爽才受得了歐陽澈的羅裡吧嗦吧。
玄鴦沒有插話,只是帶著微微的笑意,看著這哥倆兒商業互吹。
玄鴦也喝了一點酒,臉色有些發紅,輕輕拍了拍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臉滿足的笑意。
要是能一直這樣的生活下去,那該多好啊。
以後還會有這樣的時光嗎?
玄鴦自己也不知道。
上一秒還好好的一個人,下一秒就身首異處的事情,玄鴦見得多了。
在這亂世裡,每天都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稍有不慎,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朋友?不存在的,就算同為咒術師,相互之間都有明爭暗鬥,爾虞我詐。
且不說每座城邦只會安排一位執法咒術師,就算多安排幾名,也不可能絕對的信任。
曾經經受的背叛,就是最好的證明。
沒有什麼美好的事物能永存,只有死亡,才是永生的。
就在玄鴦神遊太虛的時候,歐陽澈冷不丁的一句話,把玄鴦拉回了現實。
“你家半年都沒住人了,還這麼乾淨,你不覺得奇怪嗎?”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管它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魯爽還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樣子。
“不,我覺得不對頭,因為我之前燒那片血色院子的時候,就發現,院裡那間屋子,燒不掉。”
說起血色院子,讓魯爽立刻就嚴肅了下來。
深吸了口氣,看得出,這件事還壓在魯爽心裡,沒有釋懷。
“那間屋子是先知的家,估計有什麼法陣啊,結界之類的東西,燒不掉也很正常。”
“先知這個叛徒,就是他命令偽娘怪殺害的鄉親們,我找到他,一定要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用他的腦袋當夜壺。”
魯爽猛喝了口酒,把杯子重重地敲在桌子上,惡狠狠地詛咒道。
“今天高興,別提不高興的事,酒都喝光了,我再去拿兩瓶去,你小子好福氣,這些酒我可是藏了好多年啊。”
說著,魯爽抄起旁邊的鋤頭,就往牆角走去。
“哼,拿個酒還要拿鋤頭,藏在地底下呢,家教夠嚴的啊。”
歐陽澈嘲諷道。
“我喝酒從沒讓我老媽發現過,我估計我媽現在都還不知道我會喝酒呢。”
魯爽一邊自誇,一邊揮起鋤頭,朝著牆角的位置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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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就在鋤頭解除地面的一瞬間,一陣強烈的魂力波動,在房間內擴散開來。
聲音在房間內迴盪著,將在場的三人全都嚇了一跳,酒都被驚醒了。
“剛才是魂力波動嗎?”
“看來你家也有結界啊。”
這麼強的魂力波動,我估計你挖坑的時候,你母親早就感應到了。”
歐陽澈當場就揭發了魯爽的吹牛。
“她老人家恐怕早就知道你喝酒了,還知道你把酒埋在了這個地方,她只是不說而已。”
“少...少來,我家怎麼會有那種東西,我就不信了,再來一次。”
魯爽再次抬起鋤頭,狠狠地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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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力波動再次擴散開來,這次比上一次更明顯了,只要是個有魂力的人,都能感覺出來。
“難道我家真的有結界?”
魯爽有些不自信了。
“不,應該是個法陣,這種魂力波動,跟我在先知家感覺到的一模一樣。”
歐陽澈提供了自己知道的情況。
“法陣?村裡確實有個法陣,它一直在保護村子免受萌病毒的侵害。”
“直到先知這個叛徒,破壞了法陣,才讓萌病毒乘虛而入。”
“我一直以為法陣在先知家裡,沒想到我家也有,以前怎麼沒感覺到呢?”
魯爽自言自語地分析著。
“以前你還不會使用魂力,當然感覺不到啦。”
玄鴦解釋道。
“難道我們村有兩個法陣?不可能呀,從古至今,村裡的傳說都只說有一個法陣啊,奇怪。”
魯爽還是有些想不通。
“不,確實只有一個法陣,你們家和先知家只是陣眼而已。”
“陣眼?先知家與我家中間隔著整個村子啊,你說是陣眼?難道...”
“沒錯,你們天道村,就是一座巨大的法陣。”
拍著自己的額頭,魯爽有些不敢相信。
“沒學咒術前還不知道,現在終於明白了,怪不得先知要讓我家搬到這兒來。”
“可我們村並沒有按照太極八卦來排列啊,東一家西一戶的,哪有太極的樣子。”
“你們村附近有河嗎?”
“有啊,就在東邊,等等...東邊...”魯爽好像想到了什麼,沉默了下來。
“發現了吧,你們村西南方,肯定有溫泉咯。”
“沒錯,而且為我們村供電的變電站,就在西邊的山腳下。”
“想通了吧,你們村可是八卦俱全的,天造地設的八卦陣啊。”
“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們村的地底下,就是太極陣,而你家和先知家,就是太極陣的入口。”
被歐陽澈這麼一提醒,魯爽終於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家屋子一直都是一塵不染的,以前從沒在意過,還以為是老媽晚上回家打掃的。”
“現在才知道,原來有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