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劍相擊，光影渙散，地動山搖。
葉孤鸞神情凝重，劍指一點，飛劍直上九霄，在風洛河上空懸立，無數冰劍以飛劍為中心向著風洛河落下。
天衍劍雨。
這些冰劍如尋常飛劍長短，每一把都包含著葉孤鸞的劍氣和劍意，寒意森森。
除了風洛河，其他真傳都是雙系靈根，而且雙系裡都有一個金系，葉孤鸞就是冰、金雙系靈根，天衍劍道在他手中表現出來的也是鋒寒凌厲，這招天衍劍雨將這種特質發揮得恰到好處。
但風洛河卻氣定神閒，連出九九八十一劍，在漫天劍雨中閒庭信步，無一把冰劍能近他分毫。
天劍臺自有大陣護持，還不至於被兩個築基小輩的交戰就弄得坑坑窪窪千瘡百孔，但劍氣擊打在法陣上激起的一圈圈陣紋波動還是讓人目眩神迷。
冰劍斷盡，飛劍落下。
這一劍凌厲到了極致，周圍盪出了細密的寒霧漣漪，刺破空氣帶起一陣尖銳的音嘯。
所有人都等著看風洛河能不能擋住這一劍，他卻身形一展，和元祖天劍的劍光融為一體，朝葉孤鸞衝去。
葉孤鸞的飛劍從空中落下，向他身後飛來。
場中出現了一幕奇景。
葉孤鸞站在風洛河數百丈外御劍對敵，風洛河人劍合一向他衝去，而葉孤鸞的飛劍卻跟在風洛河後面緊緊追著。
比的是誰更快。
“怎麼可能？他竟能躲過葉師兄的鎖定！”
“這麼快的御劍速度？”
“都說光、雷乃世間極速，傳言果然不虛。”
“葉師兄應該能擋住吧？”
這樣的念頭飛快地閃過場下弟子們的腦海，風洛河已經逼近了葉孤鸞，而葉孤鸞的飛劍還在十丈開外。
終究是風洛河比較快。
元祖天劍已近在眼前，葉孤鸞毫不慌亂，一指點出。
這是天衍劍道的另一絕技，分心二用，天衍劍指。
一道劍氣從他指尖溢位，威力雖然遠不如飛劍，但將風洛河拖住一瞬卻也不難。
對一把飛劍來說，一瞬已經夠了。
“大局已定！”
“勝負已分！”
“終究還是葉師兄技高一籌。”
“風師兄鬥法經驗還是淺了一些，想法很好，可惜還是想得太簡單。”
類似的想法還沒來得及化為聲音出口，場中情形再變。
風洛河劍勢一偏，躲過葉孤鸞的天衍劍指，從他的左邊飛了過去。
葉孤鸞暗道不好，想都不想的往右邊一閃，而他的飛劍同樣已經飛到，瞬間往風洛河刺去。
但來不及了。
風洛河已經在他身後完成轉身，元祖天劍離手飛出，繞著葉孤鸞飛快地轉了一圈。
如果是真正的生死相搏，葉孤鸞的命這就算是沒了。
只是風洛河也沒有勝。
畢竟葉孤鸞的飛劍已經到了他面前。
他又不是體修，徒手對飛劍，沒有人認為他有贏的可能。
然而“兩敗俱傷”和“不分勝負”一類的嘆息還沒來得及升起就被風洛河狠狠地摁滅。
他伸出了兩隻手指，輕輕一夾。
那把讓無數寂滅的年輕弟子們瘋狂崇拜的靈級飛劍就這樣定在了風洛河的兩指間，難進分毫。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靈犀一指。
全場寂靜無聲。
不是沒有人想過風洛河會贏，但沒想過他會以這樣非常規的方式贏。
修為、膽識、技巧、智慧一覽無疑。
除了幾個首座和一堆老頭子還能抱著欣賞和讚歎的心態在一邊老神在在，其他人竟然半晌說不出話來。
直到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寂靜，大家才反應了過來。
“老大威武！”小妖一把跳上風洛河的肩膀，成功搶戲。
元祖天劍歸鞘，風洛河將葉孤鸞的飛劍倒提在手，遞到他面前，道：“葉師兄，承讓。”
葉孤鸞深深看了他一眼，接過飛劍，道：“師弟世之奇才，師兄拜服。”
小妖在風洛河肩膀上站定，立起前肢，尾巴高高翹起，想要來兩句發言。
風洛河眼疾手快，直接拎住了它的後頸，將它提在手中。
小妖掙扎了兩下，最後放棄了抵抗，聳拉著四肢，露出一個生無可戀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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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不禁莞爾，氣氛終於恢復正常。
葉孤鸞飛上燕惜辭等人所在的高臺，在燕惜辭前站定行禮，道：“師傅，徒兒輸了。”
燕惜辭點點頭，道：“下次贏回來就是了。”
“是。”葉孤鸞說完，走到燕惜辭身後站定，看樣子是不想再出手了。
第二組上場的是蕭月柔和鍾雪衣。
有葉孤鸞和風洛河珠玉在前，鍾雪衣又剛剛築基，實力和其他幾名真傳相差極大，眾人原本對這組對戰應該是提不起興趣的，但架不住兩位師姐人氣高，硬是獲得了最高的喝彩。
只不過又一場教學戰，輸贏毫無懸念，蕭月柔輕鬆獲勝。
接著是方青蓮和雲無畏。
亂劍谷和仙劍崖的天級劍訣都已失傳，方青蓮和雲無畏學的竟是同一門無屬性靈級劍法。
北冥劍道。
這是寂滅劍宗傳世的七部靈級劍訣之一，也是其中威力最大最難學的，由兩個人使出竟然完全看不出多少相似的痕跡。
雲無畏是金、火雙靈根，拿的是一把上品靈級飛劍，如一團烈火般極速衝向方青蓮。
輕盈的飛劍竟被他用出了刀的感覺，整個人如戰神再生。
一劍在手，群魔辟易。
方青蓮正好相反，一席青衫飄飄，說不出的隨意灑脫，一招一式看似隨手拈來但卻妙到毫顛。
他是風靈根為主，金靈根為輔，此刻手上一把金系的碎葉劍銳利無雙，和大開大闔的雲無畏硬拼起來竟然毫不落下風。
“方師兄的裂風劍還沒出就已經和雲師兄平分秋色了，這一戰是方師兄勝了。”
“唉，可惜我們亂劍谷的裂天劍訣失傳了，不然也不會淪落至此。”
“這位師兄的話我就不愛聽了，”仙劍崖的弟子反駁道，“我們仙劍崖的天級劍訣還一樣不在了呢。”
“也不知下一場會是誰？”
“我比較期待風師兄和方師兄的對決。”
“我還是想看蕭師姐和方師兄一戰，青璃劍訣對裂風、碎葉雙劍，想想都令人熱血沸騰。”
“話說有誰看出風師兄使的是什麼劍法了嗎？看起來和葉師兄的天衍劍訣不相上下的樣子。”
“可惜葉師兄了，希望他再上場……”
劍修講的是一劍破萬法，沒有其他修士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法寶，但一斗起法來卻比其他修士兇險得多，特別是亂劍谷一脈，一打起來就容易發瘋，控制都控制不住，所以眼看勝負已經明朗了，幾位長輩都有意制止兩人的交戰。
最適合出面的當然是亂劍谷首座牧雲宵。
“好了，退下吧。”牧雲宵倒也乾脆，直接開口朗聲道。
雲無畏雖心有不甘，但知道自己確實和方青蓮還有差距，只能老老實實束手認輸。
風洛河勝葉孤鸞，蕭月柔勝鍾雪衣，方青蓮勝雲無畏。
因為寂滅論劍的規則太隨意，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是誰對誰，但正是這種隨意性讓其他人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風師兄對蕭師姐。”
“葉師兄對雲師兄。”
“對，葉師兄再打一場。”
“老大，打兩個。”
底下鬧哄哄的，方青蓮也不以為意，只是淡淡一笑，對風洛河道：“風師弟，可有興趣戰上一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