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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合肥出家

王嫣抱著孩子出門離去,凌峰想想這些日子,好像只有今天接待過兩次諮詢才呼吸到一口新鮮的空氣。

午飯後,他帶著雲兒遺物來到黃埔公園,恍恍惚惚當夜幕來臨,又如遊魂般的來到了恆源別墅的門前……

靜靜的夜晚,凌峰徘徊門前,聽聽劉溫和方勝男的聲音很快又轉身離去。

回到公寓的第二天,他告別雷楠又前往車站向合肥方向而去……

凌峰鬱鬱寡歡乘上客車,望望如疾風流逝的風景,想想一雙年邁的父母越發迷茫!

一路上他不敢再去回憶雲兒,只想回家看看父母,然後在附近找個寺廟出家,心想這樣也可以更好的照顧他們……

思緒潺潺,回到合肥已是夜晚,當他再次來到明教寺,看看眼前的城市依然還是那個城市,寺廟依然也依然是那個寺廟,可是具軀體裡的靈魂彷彿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靈魂!

他望著早已關閉的寺門呆呆的站在那裡,看看坐落在步行街的明教寺就像位禪定千年的老人,在燈火闌珊處好像一位仁慈的佛陀祈禱著蒼生!

他站立門前沉浸在空曠無垠的夜晚仰望夜空,依稀可見的星星彷彿如雲兒的眼睛,讓他在心酸的淚雨中直到天明……

黎明過後的上午,陰沉沉的天空鬱鬱沉沉。當他跨進寺門的瞬間彷彿有種前所未有的空曠與沉靜,讓他心中陣陣憂傷頓如流星蒼然而逝……

那一刻,他來回於形態各異的佛像前,想起孩童之時一位身穿咖啡色的僧衣和尚,在馬路上一步一跪向前移動的情景……

凌峰不明白他為何要如此,想了許久也沒有明白。恍惚間只覺得他有顆黯然沉靜而又執著的心靈,似如黎明前的霧,隱隱之中如影像般似似而非的存在!

他望著那位僧人的背影很想跑過去問問,可是怕他會拐孩子,於是默默之中直到夜幕來臨之時才回到家中!

他雖然不知道佛為何物,但好像知道那些光頭和尚都有著無私奉獻的情懷,願意無條件成全別人奉獻自己,他想如此偉大令人敬佩。

從那時開始,雖然他年幼的心靈一無所知,可總覺得天地間的事物,似乎都深藏著一種特相應的規律。他好像可以感覺到這種規律的存在,只是無法用語言表達出它們存在的任何跡象!

直到進入青年時代,他有了強烈的自我意識,才開始有意識和別人討論這些問題。

然而,每當他向別人談起此類問題之時,總是在難以獲得答案中收穫否定與打擊……

一開始他很不明白,心想這些都是常識,你們不明白為何卻不願意思考呢?今天我告訴你們怎麼還反而說我腦子有問題呢?可我怎麼覺得你們很正常呢?只不過覺得你們所說的那些對整個人生來說沒有多大意義而已!在你們眼裡的吃喝玩樂和所謂的出人頭地,歸根結底不就像抽菸一樣,很容易就會消失的感覺嗎?

這種感覺實際嗎?真的有意義嗎?你們的感覺我都有呀。可我怎麼不能像你們那麼迷戀沉浸其中呢?

難道你們不想知道自己出生以前是什麼樣子?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又要如何走過這個世界?

如果死了將會是什麼樣子?宇宙到底有多大?你說它無限大,那無限大的外面又是什麼?

凌峰在充滿問號的世界裡,直到發現別人認為他腦子有問題之時才開始恐懼。

因為在他看來,自己腦子可能真的有問題,不然怎麼會如此而言呢?

然而,直到一位曹操型的吹牛大師告訴他說道:“你跑慢了別人會你是呆子,你跑快了別人會說你是瘋子,你一時快,一時慢,別人還會說你有問題。你只有和他們保持一致才算是正常!”

想不到這句話猶如良丹妙藥,解開了他多年的困惑。

於是他想自己是跑快了還是跑慢了呢?還是快慢不一呢?

正因如此,他開始研究自己,研究別人。因為他很想知道人類行為背後的規律,很想知道是什麼讓人類有了不同的行為情緒……

凌峰在研究他們的同時也儘量和他們保持一致。如果他們說糖好吃,凌峰就說好甜哦。如果他們說有錢別人才會看的起你,凌峰就說做個有錢人可是我一生的理想。如果他們說女孩子好漂亮,凌峰就說這可是我一生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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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此一來,雖然讓他覺得活在一個謊言的世界很不適應。但他很快發現,說他腦子有問題的人越來越少。說他聰明可愛的人卻越來越多!

然而,這種謊言的世界讓他在壓抑中倍感迷茫失望……

直到他輟學流浪,心想反正沒人認識自己,怎麼說腦子有問題都無所謂!

於是走出家門的凌峰就像只放飛的鳥兒,雖然有種失去家的恐懼於無助,但覺得自己可以像蘇格拉底那樣不倫不類的隨性而為,甚至可以像豬一樣隨便亂拱亂睡……

結果幾年後,江湖人稱弱智大師,青蛙王子,福爾摩斯……

然而,這個弱智大師今天帶著幾分看破紅塵的味道騙過賣票人,偷吃了菩薩的蘋果,如頑童找到了明教寺的主持。

凌峰經過一番打扮,覺得自己不但衣冠楚楚,自戀中更覺得有幾分少俠的味道。

他望望那頭頂發光的主持一屁股坐下,可是觀察半天,發現那位主持遠沒有小說裡的和尚威風。

不過他覺得自己不再是初出茅廬的孩子,此時的自己不但歷經滄桑之戀,而且還是個半真半假的心理大師,甚至還是個好不威風的一幫之主。

想到這裡,心想要有素質,不能狗眼看人低。於是他看看三十幾歲的主持,橢圓而又清秀的臉瀰漫著幾分成熟與瀟灑之時,心想說不定他真像武俠小說裡那樣,是位深藏不露的隱世高僧……

正想著,主持打量他一番說道:“我的法號叫賢慈,你為什麼要出家呢?”

凌峰聽了,早有預謀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為何要出家,總覺的人活著無非就是吃吃喝喝,覺得很沒意思。要幹不想幹事情,要說不想說的話。真話時常說不得,假話往往又非得說。好事有時做不了,壞事有時不做還不行,這做人太累了……”

果然,他一番胡扯聽的那位賢慈大師好像很滿意。甚至覺得他是個佛種。

也許正因如此,只見他不緊不慢的問道:“那你平時有哪些愛好呢?”

凌峰聽他如此一問,好像找到知音一樣說道:“喜歡看書,氣功,周易,算命,心理學。還喜歡睡覺,抽菸,好像還喜歡漂亮的女孩!”

凌峰得意之下本以為賢慈大師會誇他一番,誰知道他剛說完,那位賢慈大師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凌峰見狀,心想我故意說喜歡女孩子是逗你的,不然你認為我腦子有問題不收我咋辦?

凌峰看看他的笑臉,心想我並沒有騙你,自己不但喜歡女孩子,而且還喜歡的痛徹心扉,還喜歡的生無所戀。不然又何必跑到寺廟要當和尚呢?

果然,賢慈大師笑過之後,像拋橄欖枝一樣對他說道:“出家是大事,只有大智慧的人才能做到。要出家那些書就不能再看了,煙也不能再抽了,那喜歡女孩的事情就更不用說了……”

凌峰一聽,心想原來出家還只有大智慧的人才可以做到,既然如此,我這小智慧的人一出家不就等於變成大智慧了嗎?

想到此處,決定出家之時向賢慈大師問道:“那出家以後日子怎麼過呢?天天就是打坐唸佛嗎?”

賢慈大師一聽,微笑道:“你年齡不大,等你出家走過兩年半的磨練期我正式為你剃度,再把你送到佛教學院深造……”

在賢慈大師看來深造求學是件好事,可凌峰一聽,卻覺的不得了了,心想原來當和尚還要搞學問,不是打打坐念唸佛就算了。這好像比做人做事更麻煩。想著想著竟然開始退縮了。

不過,他想想一缽千家飯孤身萬里遊,天下之大處處無家處處家,那種曠古的孤獨與浪漫,結果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出家為好!

可是他剛下定決心,賢慈大師卻開口說道:“出家是大事,需要父母同意。你回去把父母同意證帶來,我再安排你到海南的一個孤島上。保證你基本食物的情況下,一個人在那獨立生活兩年半。如果能承受清修寂寞之苦,回來再正式剃度進入佛教學院!”

凌峰聽他如此一說,心想到死人墓裡過三年都不是問題,孤島就更浪漫了。大不了我就把它當成俠客島和小魚兒一決雌雄就是了!可是要父母同意證幹嘛呢?我說出去打工不就可以了嗎?

結果凌峰和他商量半天,無奈之下正準備出門而去之時,那個賢慈大師又問道:“有錢嗎?”

凌峰一聽,心想這和尚不會和心理醫生與小姐一樣,想要陪聊費吧?

想到此處,猶豫間說道:“沒有!”

“哦!那你怎麼來的呢?”

賢慈大師好像有些懷疑的問道!

為了表達出家的誠意,凌峰故意撒謊道:“我是來出家的,既然出家了,錢好像就沒用了。所以下車以後把剩下的錢給了乞丐!”

賢慈一聽,接著說道:“那你回家需要多少錢呢?”

凌峰聽他如此一問,心裡明白了,於是感動之下立刻說道:“四塊錢!”

賢慈一聽,立刻從抽屜拿出五元紙幣遞了過來!

凌峰伸手接過,心想早知如此應該多說點才對。這樣我吃好喝好玩好,再回來陪你當和尚豈不是景上添花?

然而,一想到吃喝玩樂,他想想自己不但很帥,而且還是處子之身,心想就這麼當和尚不但有點可惜,別人說我有問題豈不是也跳到黃河洗不清了?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心想反正還可以還俗,大不了找個尼姑生個小和尚不就能證明自己沒問題了嗎?一路想著很快就回到了家門!

可惜閱歷終究尚淺,更糟糕的還處於絕戀期,可謂是因緣聚會。結果在姐夫怒斥之下兩行淚水忽如黃河之水傾洩而出,想想出家乃為俗人大禁,父母又如何能同意?

經過淚水再次洗滌的凌峰,心想自己和雷大哥胡扯還行。雖然佛學和心理學難以分割,但所謂的佛法還真不太明白。特別那些仙佛鬼怪的故事更像西遊記一樣扯的真假難分……

想來想去,心想自己可能是因為雲兒逃避現實。如果自己真有修行之心,那麼天地之大才是更好的廟宇,紅塵多戀才是最好的道場。

既然如此,如果勉強出家,不就和一個逃避現實或者打工賺錢的假和尚差不多嗎?

結果一番糾結,很快又如逃犯般的回到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