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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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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宸敏銳地聽到法陣被打破的聲音:“辛莉亞,出去看看。”

“是。”辛莉亞快步走出雪擄宮,宮外佇立著一位短髮的女子,她提著一把純黑色的寶劍,周身散發出冰冷的氣場。她猛然抬起臉來,堅毅的眼神讓辛莉亞彷彿看到自己的胸膛在一瞬被她提劍擊穿一般。

辛莉亞連忙給了自己一巴掌,這是寂宸教她在遇到不可思議的事情時最好的應對方法:“你是何人?”

這名不速之客正是蘇靈靜留在人間的寧千寂,她為何會來魔界?她所提之劍又為何物?

“你是來救她的?”掀開內殿的珠簾,寂宸懶洋洋地躺在軟塌上,戴茯苓已經變回人形,倒在寂宸膝上,不知生死。他看了眼被寧千寂夾在腋下的辛莉亞,似乎還沒死,西方的神器放在他手裡1000年他也不一定玩得上來:“放那邊吧。”

寧千寂乾脆得把辛莉亞扔在了宮殿的地板上,扯過書案上的桌布擦拭著劍身上的血漬,冷冷答道:“不是。”

“幽冥之鏡。”

“不是。”

“那有何貴幹?”寂宸從他漫長的記憶裡搜尋,找不到這樣一個仇家。承影劍早在多年前就不知下落,它新的主人他也未曾聽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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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千寂停止擦劍,她在進入雪擄宮的時候就感應到了蘇靈靜的靈力。蘇靈靜靈力還充沛,想來並無大礙,只是眼前這只飛僵有些難纏,她不知道解開封印的自己是否能戰勝對方,對方看上去也並無戰意。緊接著,蘇靈靜的靈力憑空消失了,寧千寂猜是與她簽訂平等契約的貓妖把她傳送走了。

寧千寂鬆口氣,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寂宸吩咐下去,讓幾隻毛僵去把法陣復原,隔絕了平等契約,這下蘇靈靜就無法知曉她的存在了。

“今天來的貴客太多,寂某人實在難以招待。多年心願已了,反倒覺得前途茫然。這位可願與寂某人小酌幾杯?”寂宸在桌上輕輕一拂,一個酒壺,兩個酒杯,幾碟小菜頓時出現在書案上。

寧千寂也毫不客氣,她就這麼大大咧咧坐在了桌案另一側的軟榻上,有意無意地將承影放在大腿上:“寧千寂,普通亡靈師而已。”

“在下寂宸。普通亡靈師能隨意出入魔界,還把魔偶弄成這樣,寂某人著實無顏擔負這雪擄宮主的稱號了。”寂宸不無嘲諷地說,提起酒壺將兩個酒杯斟滿:“勞煩殿下解開這幻術,當然在下也不強求。”

寧千寂將小小的酒杯在手中把玩著,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寂宸自顧自地地一飲而盡,很快又滿上第二杯。

“故事憋在心裡真不好受,不如講出來?”

寧千寂“嗬”了一聲,將杯中酒統統倒進嘴裡:“恕不久陪,有事先走一步。至於幻術,三個月後自動解除。”她提起劍,步入茫茫大霧中。

寧千寂走後,寂宸低下頭,輕輕揭開戴茯苓臉上的面膜,面膜底下是一張白皙無暇的睡顏。寂宸撫摸戴茯苓如瀑的青絲,幽幽長嘆:“這一世還不讓我省心,是得去絃歌宮一趟要點解藥給你了。”

離雪擄宮遠了,寧千寂運氣把那口酒全部吐了出來。她從不敢放下對敵人的警惕,她知道不喝那杯酒對方是輕易不會放她走的。

一個人的故事往往牽扯著他的軟肋,自己的故事,深埋就深埋吧,怎能若無其事地隨意說出來?寧千寂的眸子映出這鋪天蓋地的大霧,這是雪擄宮附近才能看到的景象,接下來,她要向著東邊的或罔宮,去追尋蘇靈靜了。

蘇靈靜扶著或罔宮的牆壁,大口喘著粗氣:“嚇死我了,我還是頭一次看到真的殭屍。”

貓魅坐在軟榻,一邊在棋盤上擺弄著一邊批評她:“你遇事還不夠冷靜,潛入居然會被包圍。被包圍也就算了,直接殺出來我們還能接應你。”

蘇靈靜氣不打一處來:“你舒舒服服在這下著棋,我在那邊打殭屍,你有沒有點人性?哦,對,你本來就不是人。”

“別吵,我跟人下棋吶。”貓魅一個人在棋盤上擺來擺去,蘇靈靜也看不出她在幹什麼。擺到最後,貓魅無奈地將棋子一摔,憤憤不平地說:“唉,不玩了不玩了,果然還是比不過你。”

城桓朗爽的大笑穿過垂下的簾幕狠狠刺痛了蘇靈靜的耳膜:“都過了兩千年,你的棋藝怎麼一點進步都沒有。”

蘇靈靜悄悄拉過紀子夜問:“紀先生,那男的為什麼躲在裡面不出來?”

“是這樣的,他說他身上有電,怕電到人,所以一直和所有人都保持十米以上距離。剛剛和貓魅下棋就是靠千里傳音**。”

“唉,這兩千年裡也沒什麼人來看我,我整天除了修煉還是修煉,實在是寂寞死了。你自稱是貓魅,雖然你的棋藝的確和兩千年前一樣差勁,但我還是無法相信你。”

“你這傢伙的腦筋還是那麼頑固。”貓魅急得直跺腳,任性地把整個棋盤掀翻了:“那個冒牌貨到處敗壞我的名聲,每次我見熟人都得好好解釋一番。話說,現在魔界的局勢怎麼樣?”貓魅的名聲?蘇靈靜敢保證,她的名聲一定本來就很壞。

“魔界的局勢啊,很不好。”城桓憂心忡忡地說,“最近幾百年裡怎麼著要和天界有場大戰,修風宮的南巽一千八百年前的第七次大戰中被天界的上仙收了,不知封印在天界哪個旮旯裡。七戰後籤了個《神魔和約7》,原來修風宮的地方割給天界造了個輪迴境地,人間直通,由十個城主管理,負責靈魂轉生。”嚯,原來不平等條約由來已久啊。

“雷電大叔,下次我來魔界給你帶套絕緣服啊,挺好使的,這樣你還能出去逛逛,整天宅在家不好。”

一行人回到43號公寓,“嘖,這次魔界之行多多少少也收穫了不少,幽冥之鏡咱是別想了,從長計議吧。那個冒牌貨的實力比我高得多,就算硬拼也不一定拼過她。”

紀子夜把兇匙放在原來的位置上:“幽冥之鏡我是一定要的,不是很急。以後有空再商量吧,我也沒幫上什麼忙,真是不好意思。”

天界每每與魔界大戰,由於時空流速不同,往往會波及人間,這也是導致人間古代戰亂不斷的因素之一。亡靈師一族有個不成俗的約定,每逢戰亂都集體隱退,待人間風平浪靜後再迴歸。

蘇靈靜心中壓上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