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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要怪就怪主人壞

幾乎是一整個上午,跑出去多少趟都記不清了,可還是沒碰到賈嚴肅,張本民有點兒灰心。

也難怪,賈嚴肅根本就不村裡。那家夥整天跟在鄭建國後頭轉悠,為了討好,今天一早就騎腳踏車帶他去了公社,給他買了雙白球鞋。

“小雜子嘎娃的事,你還沒解決呢。”鄭建國不顧大冷的天,當場就換上,把又臭又破的棉鞋系在一起,掛在腳踏車的大梁上。

“昨晚俺不是把他家的門給砍了麼。”

“那是你為自己報仇的,嘎娃可把你騙坑得了。”

“好吧,那等俺遇到他時,找個茬再收拾他一番。”

“你別再跟他打賭撒謊騙人了。”鄭建國一哼,“那小子鬼心眼子多,你玩不過他。”

“誰說的,上次那是俺一時大意。”賈嚴肅很不服氣,“要不他一個小雜毛能騙得了俺?”

“你甭不服氣,說你少根筋也別生氣,往後做啥事得多想想,要不你肯定會吃大虧。”鄭建國教訓道,“要多動腦子,如果只是憑力氣,嘎娃總有一天會超過你,到時他可以每天都揍你個半死,看你咋辦?畢竟那小子也不是個軟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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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之內沒任何問題。”賈嚴肅很自信,“起碼五年,五年內俺還能騎在他頭上拉屎的!”

“不過嘛,做人也不能太過分。”鄭建國猶豫了下,道:“就說砍大門的事,你搞得有點大,缺了德,莊鄰們都在說你的不是。”

“說俺的不是?誰知道是俺幹的?”

“你真是腦袋不好使,那可是禿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事。現在人們都知道你是幹的,只是不說而已,告訴你,你啊,被動了!”

“被啥動?哪個能把俺咋著了?說到底不就是嘎娃那點事嘛,年前他絕對脫不了俺一頓打!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俺看吶,打就算了,你要是再鬧個不理智的事出來,就更不得人心了,沒準還會連累到其他人。”鄭建國搖頭嘆氣,道:“還是罵罵他吧,羞辱羞辱就行,那小子心氣兒勁很高,罵他,可能比打他還見效,還能讓他難過。”

“也行,那俺見他一次就罵一次。”賈嚴肅捋捋袖子跨上了腳踏車,帶鄭建國回去,“這點小事簡單,不就跟吃糖塊似的嘛,張嘴就來!”

“你甭說大話,聽你一講啥都有可能,可實際上,往往啥都不可能。”

“巧,巧不巧的吧,誰能一直都是好運氣呢,對不對?”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行進,快中午的時候才到村裡。賈嚴肅老遠就看到了大街上張本民的身影。

“狗日的,竟送上門來了啊!”賈嚴肅一激動,猛蹬快竄,沒在意前面一塊小石頭,硌了一下。

鄭建國歪坐在後座上,正勾著頭看腳上的新白球鞋,結果一個不小心被顛了下來,跌在地上。

“賈,賈嚴肅你娘個比的!”鄭建國摸著屁股齜牙咧嘴,“俺他娘的屁股都摔成四個瓣兒了。”

“快,快看,嘎,嘎娃!”賈嚴肅一邊拉起鄭建國,一邊手指前方,“不能讓他跑了!”

張本民根本就不跑,抱著膀子就在那兒等。

“小雜毛,膽子還真不小,不知道啥叫害怕!”賈嚴肅來到張本民跟前,把腳踏車腿撐好,氣勢洶洶地走上去。

“俺為啥要害怕?”

“嘿,你個小狗日的,還真個不怕捱打?”

“俺叫張本民,甭亂喊!”

“好好,俺尊重你,喊你的大名張本民,不過,是狗日的張本民。”賈嚴肅挺著肚子大笑起來,“狗日的張本民,恁麼喊你他娘個大比的,這下可爽了吧?”

張本民大概看了出來,賈嚴肅似乎真的沒了動手的跡象,但嘴頭子上的髒話卻狠了不少,看來他以後是要“動口不動手”了。

虛實已探,不宜久留,張本民轉身便走。

“瞧,你狗日的張本民還是害怕了!”賈嚴肅跟了上去,在身後罵個不停,“害怕的話就再鑽你娘個比裡頭,好好藏著!”

“賈嚴肅俺告訴你,你再恁樣下去,可是要遭天譴的!”

“咿,你娘的,真讓俺膩歪,這都說幾次了?!”賈嚴肅歪著鼻子一甩頭,好像真的是寒磣得不行,“俺就恁樣咋著了?就罵你個雜子流氓羔子,你他娘的還有個吊脾氣?”

“明年,你個臭比就去死吧!”張本民被罵得實在也是難以忍受,不得不回罵解個氣,“死你娘個臭比比!”

“日你個奶的,還敢還嘴?!”賈嚴肅說完,緊追兩步就要開打。

鄭建國咳嗽了兩聲,提醒賈嚴肅別忘了他的話,不能動手。

賈嚴肅得了暗示,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算你個小雜子運氣好,否則俺一頓狠揍,保準打得你到年三十都吃不下半口飯!”

張本民不再接話,趕緊離開,糾纏下去佔不了便宜,反正想知道的已經弄清,就是賈嚴肅確實已經不會輕易對他動手。不過有一點不太好理解,鄭建國竟然也開始阻止賈嚴肅對他動手了。

這是為何?張本民覺得有必要進一步挖掘,但那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眼下要做的就是,得給賈嚴肅點顏色瞧瞧,明虧也好,暗虧也罷,反正得有所行動。

賈嚴肅養的那條花狗,是個目標。

第二天早上,張本民找到了高奮進,讓他幫忙去公社買包耗子藥。這事孫餘糧是不能參加的,他膽子小,弄不好就會壞事。

“買一包耗子藥,剩下的你纏個棉花糖吧,買幾塊大糖也行,或者纏幾個蜂蜜糖,都隨便你。”張本民給了高奮進兩塊錢。

“買耗子藥幹啥?”

“俺狠下心了,準備把賈嚴肅家的花狗藥死!”

“真,真的?”高奮進緊張了起來,“要是被發現了咋辦?”

“他們家捨不得餵食,那花狗子一直在村外找屎吃。”張本民道,“在野外藥死它,沒有人會發現。”

高奮進還是有點擔心,張本民拍拍他肩膀,“去吧,這事俺不拉著你,你只是把耗子藥買來就成。”

午飯前,高奮進回來了。

張本民正在和泥,灶臺一角需要砌一下,看到高奮進後就丟下鐵鍁迎了上去,“咋樣?”

高奮進把耗子藥放到張本民手中,道:“俺決定,跟你一起行動!因為咱們是好朋友!”

“太好了!”張本民一點頭,“你放心,保證不出會差錯!”

“你說咋辦就咋辦!”

張本民當即決定,不吃午飯先去藥狗,因為這個時候狗也最餓。

拿著準備好的兩個饅頭,張本民和高奮進飛也似地跑了。

冬季的田野,光禿禿一片,兩人很快就在西嶺地的水渠邊發現了賈嚴肅家的花狗。

“啾啾,啾啾……”張本民掰下一小塊饅頭扔過去。

花狗在賈嚴肅家養得很自卑,它躲躲閃閃,很警覺地走上前聞聞,然後迫不及待地一口吞了下去。

張本民朝水渠裡邊走了走,又扔了一小塊,花狗又跟進了幾步。

就這樣一共扔了五塊,花狗被誘進了水渠底部。

冬季水渠裡沒水,在張本民看來,那是個天然的獵殺場。

張本民把一大塊饅頭掰開,將老鼠藥夾了進去,放到旁邊的一塊石頭上,然後和高奮進退身到一邊。

花狗一路吃下來,正是在興頭上,突見一大塊雪白的饅頭,流著涎水直奔過去一口銜住,聳了幾下脖子便嚥進肚子。

遠處的張本民笑了,拿出最後的半塊饅頭,又一點點揪著扔出去,讓花狗繼續在水渠底轉悠著。

這個當口必須拖住時間,要在老鼠藥起效時,讓花狗還留在渠底。

不到十分鐘,花狗突然抖了一下,然後開始嗚咽起來,又過了一小會,便狂竄不止。因為是在渠底,朝兩邊爬坡很費力,它便沿著渠底哀嚎狂奔。

張本民拿著根樹棍,和高奮進跟著花狗跑了好幾裡路,累得氣喘吁吁。最後,在堤坡下部的一個小土溝裡,發現了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的花狗。

“行了,很圓滿。”張本民招呼高奮進,走上前用棍子對著花狗的頭砸了幾下,“早點死,少受罪。狗兒狗兒你莫怪,要怪就怪你主人壞!”

花狗徹底沒了氣兒。

張本民拿出小刀,劃破了花狗的肚子,把它的胃割了下來,扔掉。

“你,你這是幹啥?”高奮進一直在旁邊看著。

“它的胃裡有耗子藥,不割下來的話,它全身就都有毒了。”

“有就有唄,反正它已經死掉了。”

“嗌,哪能讓它白死呢!”張本民笑笑,“這大過年的,賣掉多好!”

“賣掉?”

張本民找了一大抱枯草蓋在花狗身上,掩藏起來,然後頭一歪,“走吧。”

“就這樣了?”

“先回去吃飯。”張本民道,“吃過飯有了勁,咱們把黑狗抬到公社西頭那家賣狗肉的攤點上賣了,起碼能賣五塊錢。”

“要不就算了,賣啥賣,萬一被賈嚴肅發現了可不得了。”

“你怕啥,事情都到這一步了,不賣也白不賣。”張本民非常有把握地道,“不用擔心賈嚴肅,那個畜生在縣城呢,他整天拍鄭建國馬屁,今天一早他們兩人就去縣城影劇院看電影了,俺剛好碰到了。”

“看電影?”高奮進很羨慕,“一定是好電影。”

“應該不錯,俺偷聽到賈嚴肅對鄭建國說是前年拍的,很好看,好像是叫什麼大佛。”張本民不屑一顧地道,“不過那不稀罕,只要咱們把花狗賣了,可以去縣城看好多次呢!”

高奮進說不過張本民,只好同意。他們回家後三兩口吃完飯,就又湊到了一起,帶了根繩子便匆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