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再等等吧,現在我們在省城的話,要是他醒來了,這裡的醫生可比咱們東海要好很多。”
“可,要是他醒不了呢?”
安老三看了眼徐飛。
“我知道你心裡對於張澤這次受傷,覺得自己有責任,其實,飛啊,你也別這麼想,當時的情況我們都看到了,那幾個人根本就不知道誰是誰,如果當時坐在張澤位置上的是我,可能,現在躺在這裡的就是我了。”
徐飛點了點頭。
他其實也這麼想過,不過,自己總是過不去自己這一關。
張澤倒下的那一幕,他這幾天只要一閉眼,都會在自己眼前,像是放電影一樣的出現。
自責。
讓他的心裡壓力巨大。
“我說,飛,你可別太自責了,畢竟,我們已經盡力了,而且,你為了他,都已經傾盡了所有。”
這倒是真的。
手術進行前,徐飛就把三千元錢交了兩千,丟的那一千,如果算上,他整整在張澤的身上花了三千塊。
這筆錢不是小數目。
“這是我應該的。”
“應該?”
安老三放下筷子。
“我今天去樓下用醫院的電話,給老劉大哥打了個電話,他跟我說,打人的那幾個現在都抓住了,他們才是真正的兇手,責任也應該是他們來負。”
徐飛點了點頭。
“三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張哥頭上的這一刀,誰來負責呢?”
安老三眉頭一皺。
“飛,你瘋了啊,這和你也沒有關係吧?”
徐飛將碗筷撿起,看了眼床上的張澤。
“三哥,我去給早點鋪送碗筷。”
徐飛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俺來三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他搖了搖頭。
“何必呢?”
……
早點鋪。
“哎呀,這碗筷你著什麼急啊?”
劉二胖從後廚走出,他接過碗筷,回身交給了小蘭。
“來來,坐坐。”
劉二胖拉著徐飛坐下。
“你哥們的傷怎麼樣了?”
徐飛搖了搖頭。
“人還沒有醒。”
“這開顱的我見得也不少,很多都是昏迷不醒,有些乾脆就沒下來手術檯,你哥們這算是命大了。”
劉二胖安慰了句徐飛。
二人這邊聊著。
小蘭這時拿著茶壺走了出來,給徐飛倒上茶水,她對劉二胖道:“老闆,咱們後廚的小米不多了。”
“哦,那就去買啊。”
小蘭皺了皺眉,道:“我去了附近的幾個糧站,還有幾家的糧食店,可都說沒有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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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他們說今年小米的收成不好,這不,省城的小米,除了幾家離我們遠的區還有,咱們這邊一個月內,是別想吃上小米了。”
劉二胖搖了搖頭。
“行啊,明天我騎三輪,去遠處買去。”
徐飛聽小蘭這麼說,他心裡微微一動。
小米緊缺?
他心裡頓時有了一個想法生出。
“劉哥,你這小米先別著急,等我想想辦法。”
“你?”
劉二胖一愣。
“小米你有辦法?”
徐飛笑著點了點頭。
他這邊告辭離開早點鋪,回到醫院,徐飛跟安老三說了自己的想法。
“你要往省城小米賣?”
“對,反正我們一時間,也不準備回東海,在零工市場我們雖然也能找到活,但並不穩定,我這次回去收了小米,運到省城來賣,一定能夠賺一筆,到時候,張哥的治療費,還有我們的生活費都解決了。”
“嗯,也是個辦法。”
“三哥,所以我走後,就辛苦你了,我剛剛跟早點鋪的劉哥說了,你先去他那裡吃飯,回頭我在跟他算賬。”
“可醫院這邊怎麼辦?”
徐飛笑著從兜裡拿出了二百塊錢。
“這錢?”
安老三有些吃驚地看向徐飛。
“是早點鋪劉哥借我的。”
安老三接過錢。
“有了這筆錢,張澤的病不耽擱,你就放心去吧。”
徐飛走到病床前。
“張哥,我走了,你好好養病,早點醒,回頭咱們哥幾個還點喝酒呢。”
他在張澤的手上握了握。
除了手心有些溫度外,他的手指和手掌都是微涼的。
“他這幾天身子越來越涼了,醫生說這是他循環系統變慢導致的,讓我們給他定時間的擦身子。”
“辛苦了三哥。”
安老三擺了擺手。
“行了,你走吧。”
徐飛點了點頭,拿起自己的揹包走出病房。
……
東海火車站。
徐飛下了火車,已經是凌晨兩點,他直接回了家。
等他進屋。
杜曼吃驚的看著面前風塵僕僕的徐飛。
“你,你怎麼回來了?”
徐飛一下子躺在了床上。
他太累了。
在省城醫院,他幾乎是衣不離身,白天要出去幹活,晚上還要跟安老三倒班。
“讓我眯一會,一個小時,你記得叫我。”
徐飛說完就睡著了。
杜曼心疼地看著自己的男人,她把徐飛腳上的鞋子脫下來,等她脫下他的襪子,腳趾竟然被汗水泡的發了白。
顧不上徐飛的腳傳出的氣味。
杜曼將熱水端上來,一點點地給徐飛洗了腳。
看著熟睡的徐飛,這樣都沒有醒,她知道這只有累到了極點才會如此。
杜曼伸手在徐飛臉上抹了抹。
這個男人瘦了。
一個小時。
杜曼看了眼時間,她真的不忍心叫醒他,可還是伸手在徐飛的身上推了推。
“徐飛……”
“嗯?”
徐飛用力地睜了睜眼睛。
他是在有些不想醒。
眼皮像是被掛了兩個秤砣。
徐飛吃力地從床上爬起。
他站在地上生了個懶腰。
走到窗前。
東邊的天空已經見了白。
他穿上衣服。
揹包內是杜曼給他裝的新換洗的衣服。
“這是去哪?”
徐飛拿著揹包看了眼杜曼道:“去小張村,對了,徐箐這幾天就要高考了,給她做點好吃的。”
杜曼點了點頭。
“家裡的錢還有嗎?”
“不多了,不過,我會想辦法的。”
“你?”
徐飛看了眼杜曼。
“是不是想去杜家拿?”
杜曼沒有回答。
“我這就去找三哥,看看他們那邊的情況。”
徐飛說完走了出去。
空曠的街道上。
徐飛只看到幾個正在忙碌的環衛工人。
他很快到了張家。
張明揚開的門,他看到徐飛,也是一愣,隨即一把拉住他道:“我說老四,你可算回來了,怎麼樣,張律師醒了嗎?”
徐飛只是簡單地跟他說了下情況。
“三哥,我來找你,是想問你,咱們電視機賣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