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寶堂與江河、柯守良等人同桌吃早餐，起先氣氛是沒問題的。
可是陳寶堂談到首日信封，立刻開玩笑說：“柯先生不夠意思，郵電局為配合你飛越，架設了4條電纜，開通了有線和無線電話、傳真機，你在這點小事上都不讓步”。
柯守良看了眼江河和老陸沉默不語。
陳寶堂又說：“郵電局長覺著咱們關係好，專門拉我與你說情，可你一點面子都不給...5萬份首日封，你留一份就夠了嗎，多的就當給我們的辛苦費。”
江河皺了皺眉，吉縣這書記的吃相真有點難看了。
貧困縣錢來路少他能理解，但也不能逮住一個人可勁薅吧。
5萬份首日封，只給柯守良留一萬，真虧他想的出來。
剛準備替柯守良說兩句話，柯守良忽然火了，手中碗快啪的往桌子上一放：“夠了夠了，還還叫不叫人吃飯了？你們架不架電纜關我什麼事。
要感謝，讓組委會感謝你們，為什麼要在我身上做文章。”
說罷，把碗向前一推站起身。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陳寶堂也是滿臉尷尬，不過能做到書記這個位置，他也自然不白給。
尷尬只持續了一瞬，就站起身來，放低姿態拉著柯守良的胳膊：“柯先生，對不起，不說了，先吃飯吧，我向你道歉，請你原諒。”
果然走仕途的人，就沒一個是白給的。
想他陳寶堂一縣的書記，憑啥會給你一演員認錯啊！
飛黃河咋了，你特麼就是飛月球，他如果不尿你，你也是弟弟。
說到底就是在哄著來。
藉著飛躍黃河的噱頭，徹底打響壺口瀑布。
能屈能伸、腹有胸懷，為了擺脫貧困的帽子，甘願向一戲子低頭，說實話這挺讓人佩服的。
換位思考，如果江河坐到他的位置，除了比自己官兒大的，背景深的，其餘愛尼瑪誰誰誰。
就巴東陳星甲人生筆記就說過：一覺醒來，你可以得到夢中的任何東西。
排除某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這話江河深以為然。
可別拿村長不當幹部...
柯守良被勸坐了下來，嘴裡卻還在都噥著，甚至罵出了粗話。
人類的語言天賦就是這麼神奇，你誇我我未必聽得懂，但你若是罵我，哪怕是方言我也能知道。
江河眉頭這次皺的老深。其他人把目光投向柯守良又移向陳寶堂。
陳寶堂深色不變，陪笑著說：“柯先生，你別罵了，實在氣不過打我兩下吧。”
事情到這一步，他不出面已經不行了。
輕輕放下碗快，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兩下，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之後，江河直視柯守良，語氣不容置疑：“道歉！”
“江先生，我...”
“如果你不道歉，這次飛躍黃河計劃終止，我告訴你星火可以資助你同樣也可以資助別人。
你覺得這個壺口只有你一人能夠飛過去？”
柯守良看向老陸，後者不為所動。
有領導做主，那就沒他什麼事了。
而且他也覺得那句罵人的話很過分，你可以拒絕，或者讓星火出面，直接罵人算是什麼事？
真就覺得寶島人高人一等？
星火可不慣著任何人毛病。
“江總，不用不用了，說到底也是我的不對，不應該在這緊要關頭提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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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現在你陳寶堂已經不是主角了。
良久，柯守良躲開江河的目光，“陳書記，對不起，我那句罵人的話並不是對你。”
“沒關係沒關係...”
江河重新端起飯碗：“吃飯！”
早餐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整個餐廳在一片寂靜之中用過早餐。
“柯守良，你跟我們來一下。”
剛給了這貨點教訓，現在得安撫。
如果真因為這點事導致他飛躍黃河失敗，大幾百萬投資打水漂了不說，只怕也會丟人丟到姥姥家。
“柯先生，心裡可還是再為我剛才的態度生氣？”
“不敢！”柯守良語氣生硬。
這種什麼事都擺在明面上的人好搞，最怕的是憋在心裡指不定什麼時候給你鬧一出的那種。
“柯先生，作為組委會的代表，你的投資方，我們確實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之所以讓你道歉，是因為陳書記的身份。
你也好，我們也好，咱們畢竟是在人家的地頭上。而且我們的得到訊息，國家花樣摩托車隊，其實也在謀劃飛躍壺口瀑布。
如果因為這麼一點小事，讓陳書記產生間隙，不允許我們飛躍黃河，只怕你想要的飛躍黃河第一人的名頭，就要易主了啊。
我所做的都是為了你更貼切的說是為了我們的利益。”
“剛剛的情況你也見到了，如果你僅僅是說錯話，我們組委會毫無疑問可以代你出面，但罵人卻不行。
只能由你自己釋放出你的態度。”
柯守良頓時急了：“他們答應過組委會，在我沒成功之前，不會讓任何人飛躍的啊？”
“答應？有合同嗎？”
“……”
眼看他的目光由剛開始的不滿，逐漸變成感激，江河對自己的嘴炮表示滿意。
“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這段時間組委會會傾盡全力穩住陳書記，以確保你是第一個飛躍黃河的...”
老陸對自家這老總佩服的五體投地，能惹事不算本事，能把挑起來的事悄咪咪的平息才是大能耐。
就這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都有夠他學的呢。
送柯守良出去，江河和陳寶堂見了一面。
“陳書記，讓您受委屈了。”
“不管咋說，人家把命都豁出去了，只要飛越能成功，能把壺口推向世界，咱個人受點委屈算得了什麼？”
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境界。
是不是心裡話，那他就不知道了。
“陳書記，既然你來了，有些該說的話，我們還是要說。首日封...”
“郵局3萬，給柯先生留2萬。”
江河衝著他豎了個大拇指：“高瞻遠矚！跟壺口響徹世界對比而言，首日封真就沒什麼意思。
以後如果有活動，我們星火會提前通知你，當然縣裡如果有想法的話，星火也會坐下來和縣裡一起商討。
揚華夏之志，是我們星火的目的。同時我們也希望能夠造福一方，帶動當地的經濟發展...”
這覺悟...
小江，你是個好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