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學校去，找我導師問問。”
雖是無奈，可武名姝並沒有放棄：“大爺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就沒了。”
武江山想要勸勸姐姐，要不就別管這事了，因為無論如何，人都已經沒有了。
“江山，人唸書，學知識是為了什麼呢？”
武江山搖頭，若說以前，大部分就是為了將來能有一個好工作，讓生活更好一些。
但姐姐顯然不是，所以武江山不明白姐姐想的。
“在我的想法裡，學知識就是要造福社會，只有我為社會創造了價值，才是我人生最大的價值。”
“如果連關心的人我都不能查一個真相，不敢給大爺也不能給自己一個瞭解，那我將來又能去造福誰？”
武名姝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透著堅定，武江山為之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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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姐姐你去學校找老師看看有沒有關係可以用，我也想想辦法。”
武名姝終於露出一絲笑意：“如果我們錯了，至少也問心無愧。”
“嗯。”武江山重重點頭。
武名姝直接回學校去了，武江山站在門洞外，開始思索誰可以幫上忙？
唐舟的視線一直跟隨著武名姝遠去的背影，剛剛武名姝的話，也讓他重新認識了這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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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哥...”劉重小聲的拽了拽唐舟，唐舟回過神，發現老闆正古怪的看著他，頓時臉紅到了耳朵根。
武江山狐疑的看了兩眼唐舟，他剛剛看自己姐姐看到走神，這小子不是打他姐的主意吧？
“唐舟，你去街道他們是怎麼說的？”
“額，他們說都是按規矩辦事的，老先生的兒女著急回外地，他們也是看了醫院證明的。”
說完見武江山不吭聲繼續看他，想想又補充了一句：“就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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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江山嘆了口氣：“咱們去附近管這一片的派出所吧。”
幾個人一路詢問，來到了派出所，武江山進去說明來意，派出所的人也是一樣，說死亡證明是早上開的，有街道手續就行。
武江山到處碰壁，人家一句按規矩辦的，他就說不出別的來。
這其中唯有一點可以抓住不放，那就是街道的人並沒有上大爺家裡檢視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武江山只好打電話回去給大姐夫，問大姐夫這種事應該怎麼辦？
寧樂山聽了武江山的事，只是嘆氣：“江山，這件事除非你在當地公安機關有能說得上話的人，否則不會有人給你查的。”
“我猜想，那一片估計都是這麼辦的，你說的那個大爺家的兒女，有能力在半夜找人辦事，肯定人家也有自己的門路。”
武江山捏了捏鼻根；“姐夫，那你的意思是不繼續查了？”
“查？你怎麼查？人家上下鐵板一塊，你查誰就是砸誰的飯碗。”
掛掉電話，武江山有些無奈，也知道姐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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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想繼續查，就得有靠山，他武江山有個屁的靠山，只能又給崔筠打了個電話。
劉嫂給了武江山一個新的電話號碼，說是崔筠工作單位的。
武江山竟然不知道，崔筠開始上班了。
他打過去，對面是省教育廳，武江山說找崔筠，不多時崔筠就接了電話。
“武江山？”
“嗯，你到教育廳上班了？”
“是啊，你...有什麼事嗎？”
武江山聽崔筠詢問，一時竟有些難以開口，他這算什麼？有事想起人家來了？
聽武江山不說話，崔筠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想法：“有事你就說吧，咱們是朋友，還用這麼客氣？”
顯然崔筠也知道，武江山沒事的時候是不會想起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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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是有件事，想問問你在京城這邊有沒有熟人。”
把房東大爺的事說了一遍，崔筠聽完後，沉默了大概一分鐘。
“火化老人的是他的親子女？”
“對，是親生子女。我就是覺得奇怪，他們為什麼這麼急，我怕....”
“你可真敢想，他們什麼手續都齊全，你有什麼辦法？”
“也是...那，那算了吧。”
“哎，等等。”崔筠還是不忍心拒絕武江山：“我有個叔叔在京城，我把他的電話給你，你自己跟他談吧，能不能幫到你，我也不知道。”
“崔筠，謝謝。”
崔筠臉上露出苦笑：“你在京城要小心一些，不要讓人知道你在查這件事，我怕有人會狗急跳牆。”
“嗯，我知道了，對了，項姐有訊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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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挺好的，在瓊州看天藍大海呢，前幾天還給我郵寄了相片。”
“那就好，有機會我也去那邊看看她。”
兩人說了幾句，崔筠把她叔叔的電話給了武江山後就結束通話了。
對著電話，崔筠有些無奈的唸叨：“自己沒本事就不要惹事啊...”
武江山拿了電話，讓唐舟他們在門洞邊看著，給崔筠的叔叔撥去了一個電話。
對面接電話的是個秘書，讓武江山留言說是會轉達。
武江山只好說自己是崔筠的朋友，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而武名姝那邊，她找到了自己的導師，是一位在國內很有威望的老教授。
武名姝把事情跟老教授說了，教授聽完，問武名姝：“我知道你說的地方，那是不成文的辦事規矩。這件事如果是你猜想的那樣，你希望是個什麼結果呢？”
武名姝直截了當道：“該為這件事負責的人，都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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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點點頭；“我們假設你的猜想是對的，老人家還沒有嚥氣，子女等不及，找街道開了證明，將人迅速火化，派出所也給開了死亡證明。”
“那麼這件事裡面，過錯方就有四方人，老人的子女，街道辦事人員，火葬場人員以及派出所。”
“往大了影響，可能會有一大批人因為此事被撤職，處罰，而老人的兒女可能還會面臨刑事處罰。”
“這是你要的結果麼？”
武名姝有些茫然；“難道不應該這樣嗎？”
教授笑了笑：“應該，但這並不是結果。”
“這件事如果真的動了這麼多人，就一定會產生很大的影響，你有沒有考慮過，其他那些走同樣程式火化的人，他們的家屬會怎麼想？”
“如果有遺產糾紛的人家，會不會也立即抓住這件事去鬧。”
“很多事情都不能往深處去想，比如有的老人癱瘓在床多年，子女受不了拖累...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見武名姝眸中的亮光逐漸暗淡，教授拍了拍武名姝的肩膀。
“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你這件事，不會有人替你查，因為一個人的真相跟整個社會的安定相比，不值一提。”
“嚴懲之下亦有頑者，我們要改變這個社會，需要付出的很多，並非是抓住個例不放，而是強大我們自身，用我們一言一行去影響，去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