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捫心自問
然而，正是這樣的幻術，卻讓艾斯特爾和趙雲都中了招。
恐怕這個幻術可貴的並不是迷惑別人的力量，而是它本身所表達的內容。
然而現實中，林曦卻並沒有放過趙雲動作的空擋。
同樣是習武之人，林曦雖然不擅長騎馬，但對對方的精神狀態卻看得十分清楚。
因此，她注意到了趙雲此時的目光已經移開了，並沒有聚焦在他的身上。
——是李小鷹的幻術嗎？那種東西還能起作用，也真是奇蹟。
就算是低階的幻術也是幻術，如果不集中精力突破這種幻覺的話，就無法用五感在現實中得到情報，也就是雖然近在眼前，到趙雲現在卻看不到自己。
她清楚地知道，奇蹟不會有第二次，如果自己不在這時攻擊的話，李小鷹就很可能會死。
她的劍上燃起了強烈的火焰，那是她將全部的魔力凝聚在劍上，形成的火之利刃，並不是靠斬擊，而是在被切斷之前就先將接觸到的物質燒成灰燼。
就算是趙雲，如果被這把劍刺中，也一定會承受相當大的傷害。
然而——
明明沒有看著這邊，趙雲卻突然提起槍，對著林曦的心窩發起了迅猛的一刺。
“怎麼可能！？”
沒有看向自己，甚至沒有聽到聲音，幻術沒有解開，然而僅僅是這一刺，卻刁鑽得讓人難以閃躲。
本來打算進攻的林曦立刻全力後仰，並用劍防禦。
只見銀槍沿著劍的上方擦過，強大的力量使兵刃只見擦出了火花，由於速度過快，林曦還沒來得及落下的一縷髮絲被燒成了灰燼。
此時，林曦的身體完全被趙雲的鋼槍壓制住了，如果趙雲繼續用力，林曦要麼會被壓斷脊柱，要麼會直接落馬，沒有任何贏面。
“就算不看，不聽，你的殺氣也過於明顯了。”似乎已經擺脫了幻術，趙雲這樣冷冷地對林曦說道。
僅僅是盲刺出一槍都能逼人性命，如果剛才那一槍是認真的，林曦恐怕就已經死了。
而現在，趙雲大概也能輕易將林曦殺死，然而——
“剛才的景象，是你讓我看到的嗎？”趙雲對李小鷹問道。
這次，李小鷹並沒有回答。
他已經知道，無論回答與否，結果都不會改變。
自己恐怕就要被殺了，正當他這麼認為的時候，趙雲卻收回了壓在林曦劍上的鋼槍。
他看向了戰場的遠處——
“不管你因什麼而戰，你的戰術是成功的，再不組織撤退的話，我軍要全軍覆沒了。”
而李小鷹則露出苦笑。
【“不管遇到什麼情況，哪怕我被敵將攔截，你們也必須繼續進攻，擴大戰果。”】
開戰前，他是這麼對士兵們說的。
大概在那時，他就預感到了自己可能被趙雲盯上。
另一側，特蕾莎也帶著魏軍右翼的兵力追了上來，繞後的左翼與正面的右翼眼看著就要把蜀軍完全包圍了，到時就算能突破包圍，也會有半數以上的部隊被留下，要麼投降，要麼**。
對於李小鷹來說，如果自己死了的話，自己的網文戰爭就結束了，但這並不意味著這個世界中所有李小鷹的敵對勢力都會以殺死自己為第一目標。
對趙雲來說，重要的並不是殺死李小鷹，而是贏得這場魏蜀兩國的戰爭。
要知道，此時的蜀國押上了全國的兵力，而魏國則是一方偏師。
人才濟濟的魏國中，李小鷹或許是優秀的人才，但能代替李小鷹打得中規中矩的將軍也不在少數。
因此，比起殺死李小鷹，前鋒一萬五千人的損失對於趙雲而言更加重要。
就算是英雄，沒有足夠的軍隊作為資本，想要對抗強大的魏國也是痴人說夢。
“真正的決戰就留到以後吧。”
說罷，趙雲如同一陣風一樣，消失在了李小鷹的眼前。
由於包圍網並沒有完全合攏，趙雲很快便帶領大部隊成功撤退了，而魏軍在沒有先鋒將領的情況下，也根本無法阻止趙雲的撤退。
不過，殲滅，俘虜了三四千的蜀軍，繳獲數萬匹戰馬，以八千屯田的魏軍對精銳的趙雲軍打出這樣的戰果，著實不易。
“似乎是我們贏了呢。”林曦說道。“雖然沒有打嬴，卻用兵力逼退了趙雲，小鷹果然是天才。”
“不，”然而，李小鷹的臉上卻並沒有勝利的喜悅。“我倒是覺得，剛才是他放了我一馬。”
當真正看到趙雲後，李小鷹覺得自己仍舊小看了他。
如果他剛才真的想殺死自己的話，恐怕連說話的時間都用不上。
李小鷹還不知道，趙雲真正放了自己的理由。
不過他知道的是，這種情況不會出現第二次。
“姑且算是贏了吧……”
“嗯，是小鷹贏了，蜀軍撤退了。”
從大局上看，李小鷹無疑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以八千魏軍擊退一萬五千的敵軍已經是成功了，至於因為趙雲的插手而沒有繼續擴大戰果也在預料之中。
只是剛才的那一下，對於一個從未上戰場的人來說，就像真的見鬼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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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被敵將寬宏大量地饒過一命一樣，在這種情況下，李小鷹很難相信是自己贏了。
這次戰鬥並不是什麼決戰，僅僅是先鋒的交手，李小鷹抓住了蜀軍勞師遠徵和情報缺乏的弱點，所以才在戰略上取得了勝利。
然而自己雖然算得過趙雲，但能不能算得過諸葛亮就是另一回事了。
等到蜀軍大部隊來到這裡，這個時代最傑出的軍事家與最勇猛的將領在自己眼前，就算人數佔優，自己又有幾分把握呢？
而最關鍵的是——
——我真的有戰鬥的理由嗎？
李小鷹不斷地對自己的內心發問。
如果自己就算不戰鬥，也會有其他人肩負起拯救actor們的工作的話，那麼自己究竟有沒有參加這種戰爭的必要呢？
雖然知道如果作為指揮官的自己先打退堂鼓的話，這場戰爭就更沒有勝算可言了。
可是如果沒有尋找到自己戰鬥的意義的話，那麼勝算什麼的真的有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