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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你也真狠心啊!”何思嘉翹著雙腿,手裡剝著橘子,慢條斯理地將一瓣橘子放入口中,冬天的橘子總是特別的甜。

“不關你的事。”謝道年躺在病床上,他把頭別向窗外,不想對著她做任何的辯解。

“你叫我辦的事情我已經給你做完了,效果似乎出奇得好。這下,你該把字籤了吧?”

“協議書早就簽好了字給你律師了。出國簽證也給你辦好了,家裡我會有交代。你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你!……”何思嘉陡然站了起來,她一直以為謝道年拖著沒有簽字,沒想到居然他比她想象地更灑脫,更……寡情。

“我從來沒有想過攔你,本來這婚姻早就名存實亡了。我謝道年,不會成為你的礙腳石。之前一直誆你,是為了顧及家裡人的情緒。我只有一個條件,這一次走了,就不要讓我在長安市見著你,除非……除非我死了。”他目光炯炯地望著何思嘉,激得她差點把橘子掉在地上。

“道年……”夫妻做到這個地步, 何思嘉突然有些傷感,她看著病床上自己曾經的丈夫,不知道是自己把自己逼到了這個地步,還是他把他們逼到了這個地步,不過事到如今,說什麼都太遲了,不是嗎?

“你還想說什麼?”他適時地打斷她的抒情,話語裡不帶一絲感情。何思嘉突然笑了,逼回自己的淚水,又換上那副玩世不恭地腔調:“道年,既然大家相識那麼多年,做不成夫妻,作為朋友,我也忍不住想說兩句。隔壁病床上躺著的那個女孩,人家可沒虧待你,你自己可得考慮清楚。這年頭,這麼痴情又純情的女孩子可不多了。”說完,何思嘉摔開門就走了,高跟鞋在走廊裡發出寂寞的迴響,要是留心,你會發現一路都留下了幾滴黃色的汁水,滴在地板上,真像小丑臉上滑稽的淚,明明在笑,可笑比哭還難看。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何思嘉把手裡已經捏得不帶一滴水分的橘子往垃圾筒一扔,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於把情緒收斂於內,表情歸隱,不帶喜悲。

“謝道年,再見,再也不見。”

是的,這一切全是謝道年導演的一齣戲,但戲裡的女主角卻全然不知情。

躺在病床上的麥嘉醒來後,才發現自己虛弱地不堪一擊。“小姐,不要亂動。你剛剛才退了燒。”

“我這是在哪裡?”

“在醫院。”

“道年呢?我要找謝道年。”

“小姐,不要激動。醫生等會還要進來給你做進一步的檢查,情緒不穩定不利於病情的康復,希望你配合我們治療。還有我們沒有見過一位叫謝道年的家屬來看望過你。”

“不,不是。你們醫院裡有沒有一位叫謝道年的病人?”

“小姐,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我會幫你去住院中心問一下情況。你現在好好休息,等會我再來給你量體溫。”

麥嘉看著天花板,流出身體的每一滴汗都像是在蒸發掉她身體裡僅有的熱量,而順著針管流進靜脈的液體,又像在一滴一滴冰冷地融化著她體內的灼熱。她像是一個在寒天暑地裡艱難跋涉的路人,看不到目的地,茫然四顧,周圍卻空無一人。

“她怎麼樣了?”

“發燒,體質虛弱。說真的,我還沒見過這冰天雪地裡還穿著一件單衣在外面動也不動站個把小時的人。”袁秋鳴把腿翹在茶几上,吐出一口煙,引得謝道年皺了一下眉。

“我說謝老二,你明明就關心人家,怎麼不自己去看她呢?”袁秋鳴似乎並不理解謝道年這麼做的動機。

“過半個小時,我大姐要過來了,你把煙滅了,把窗戶開啟。”謝道年岔開話題,分明不想跟任何人討論這個話題。

“當初何思嘉這丫頭怎麼對你的,我們大夥都知道,如今你把她趕出了長安,我們也沒說什麼,畢竟是她先對不起你。可謝老二啊,看不出你對女人,心也忒狠了點。隔壁那丫頭也沒怎麼著你,你犯不著吧?”

“你要是我兄弟,就別問那麼多。我叫你怎麼做你照做就是了,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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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大家都一個院子長大的,別的不說,這幾十年的哥們情誼擺在那了,我不也是為你好麼?我瞅著那女孩挺順眼的,反正看不慣你這麼不待見人家,人都來了,你非但不見,你居然還使這麼一招,好了,現在人也病了,你也不去看看,於情於理說不過去吧?”

“她是個好女孩,我不想辜負她。”謝道年看著窗外,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說給袁秋銘聽。

“切!什麼辜負不辜負的?你謝公子招一招手,大把的女孩子爭著搶著要過來,我說句不好聽的,別說你現在這病沒什麼,就算你有什麼,你就躺在床上了,半身不遂了,那又怎麼地?還不是有人心甘情願的撲上來……”

謝道年的臉色騰地一下就變了,袁秋鳴適時地閉了嘴,想了半天才說:“這天下的女孩又不是全跟何思嘉一樣……”

“秋鳴,我累了,你先出去吧。等那女孩出院了,你幫我送她去機場。”謝道年撫著自己的額頭,把房門開啟,做出了送客的姿勢。

袁秋鳴一臉無趣地走了,走出來的時候剛好碰見謝道年的大姐,打了一聲招呼,灰頭土臉地就走了。

“大姐,你來了。”

“你剛剛跟袁三兒怎麼了?吵架了?”

“沒有。”

“看他頹的很,還以為你們哥兩個又吵架了。”

“我哪有心情跟他吵架。”

“那就好,手術前一定要讓自己心態平和,千萬別東想西想的。”

“大姐,我說了,我不會同意做手術的。”

“道年,你是不是不聽話?爸媽都同意了,你還彆扭啥?”

“大姐,那是割腎啊!又不是小手術,我反正就這樣了,要是你有一個萬一,我更對不起爸媽了。”

“呸呸呸,瞎說什麼!醫生都說了手術成功率很高的。而且只有我的腎跟你是最匹配的,近親之間的換腎手術排異性是最小的,你在這瞎操什麼心?”

“大姐,現在保守治療也可以,不一定要換腎啊。”

“保守治療保守治療,你看之前那些醫生把你治成什麼樣了?明明只是股骨頭壞死,現在可好了,成天只知道化療控制病情,多的病又醫出來了,要不是那種療法,你會腎功能衰竭?你的病情會成現在這樣?”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同意的。”

“莫非你以為你一走了之,跟上次一樣,自暴自棄我們就開心了?你看看爸爸為了你的病頭髮都白了。我知道你是心疼大姐,但大姐也心疼你啊!而且我只是割半個腎給你,對我自己沒什麼影響的。這次手術成功以後,你就跟正常人一樣了,我們為什麼不試一下呢?”

謝道年頹然地閉上了眼睛,內心澎湃,卻找不到出口。他好想找一個無人的角落痛哭一場,也不願意在自己的親人面前掉下一滴懦弱的淚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