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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袁少卿第一次見到麥琪是在他們公司的品牌發佈會上。一開始只是覺得漂亮,但做這一行,最不缺的便是形形*的美女,袁少卿一開始並沒有放在心上,客套地寒暄,轉身就去應酬旁人。

“那邊穿紫色晚禮服的是XX雜誌的時尚主編吧?”

“你說麥琪?”

“那女的可厲害了,上個星期我去66號會所吃飯,剛好看見鴻運地產的二世主送她出來。”

“我怎麼聽說她跟寶格麗的那位在一起?”

“這女人手段不簡單啊,聽說追她的那些男的都吃憋了。”

袁少卿突然來了興趣,順著視線掃過去,說實話,她的樣貌並非傾國傾城,只是妝容精緻,應對得體,隱隱有種說不出來的氣質,明明巧笑倩兮,可卻覺得那笑容拒人千裡。

男人就是這樣,尤其是生意場上的男人,追逐與獵取,全憑興趣。他突然想看看麥琪到底有幾分能耐,能成為這幫男人津津樂道的談資。

約到麥琪並非難事,以廣告客戶的身份便可以讓他大搖大擺地進出雜誌社,更何況這些小事,根本就輪不到他這一堂堂老總出馬。

“袁總,非常榮幸能與您見面。這是我們雜誌社為你們的香水品牌撰寫的策劃書,之前我已經提交一份給你們的媒體總監。請您過目。”

袁少卿心不在焉地翻著那一疊檔案,很快放在一邊,“麥小姐,不知有沒有興趣跟袁某一起共進午餐?”

袁少卿看見麥琪嫣然一笑,突然有些走神。

“那是我的榮幸。”麥琪大方地應對。

那只是一次平常的商務宴請,兩個俗世的男女玩著欲擒故縱的把戲,袁少卿暗暗驚歎:還好,麥琪沒有讓他失望。

她並非故作矜持,大方得有些讓他詫異,看似毫無戒備,可眼神冰冷。

對的,這就是他興致勃勃的源頭,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少年歲月,體內升騰起一種勃勃的熱情,想著征服,想著獵取。

他跟她,吃過幾次飯,統統都是以公事的名義,但所談的都無關公事。其實彼此心知肚明,不過她從不開口去挑破這層欲蓋彌彰的關係。他點到即止,她置若罔聞,他以退為進,她以靜制動。幾個月下來,他突然有些沉不住氣,心裡恨恨的:真是個妖孽!

有生意場上的哥們打趣他,“滋味怎麼樣?”

他只能苦笑,他連她的手都沒碰到過,哪裡知道什麼滋味。

終於,還是他先攤了牌。

那一日,他送她回家,在她家樓下。

他把車門反鎖,麥琪也不吃驚,只是坐在副駕上,看著他點燃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緩緩地說:“麥琪,你想怎麼樣?”

麥琪突然笑了,裝起傻來功夫一流。“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袁少卿習慣性地反諷,“沒想到麥琪小姐是這樣交朋友的。”

麥琪突然斂了笑,“袁總,要是我哪裡得罪了你,你直說就是。假若袁總覺得我交朋友的方式有問題,那我只能表示遺憾了。”

袁少卿少有被女人這麼耍過,忍不住用手捏住麥琪的下巴,手上的力道重了點,但看見她臉上顯出厭惡的神情,又頹然地放下。是的,她就有能耐把自己逼瘋。

“麥琪,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麥琪看也不看他,坐直了身體,冷冷地說:“我要下車。”

袁少卿的耐性徹底磨光,“你開個價吧!”

袁少卿以為自己會聽到麥琪的拒絕,毫不留情那種。是的,他耍盡百寶,最後能用的竟還是最俗氣的那一招。

“袁總,我也想給自己開個價。你說有些東西要是能用錢買到那該多好?”這是袁少卿從未見過的麥琪,口氣哀涼,像一個溺水的女子絕望的呢喃。

他突然明白,這個女人之前的種種並非只是手段,只是圈套。因為無所求,所以從未被人得到。沒有人知道她要什麼,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就是在那一夜,袁少卿知道自己徹底玩了。

一個34歲的年輕總經理,從一個品牌代理商做起,終於擁有自己的香水品牌,並且建立起一個全國性的龐大銷售網路,袁少卿以為自己足夠成功,少年得志的人生不是沒有吃過苦,受過挫折,但現在要事業有事業,妻子是他的大學同學,算得上兩情相悅,生活似乎完美無缺,可麥琪的出現,讓這看似完美的表面出現了一絲裂縫。他覺得自己要的遠遠不只這些。

男人,終歸是最貪心的那一個。

袁少卿離婚的訊息,麥琪是從旁人嘴裡知道的。

她心下一緊,沒想到他還當了真。只是表面上不做聲。

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誰都知道袁少卿離婚是為了什麼,也有人笑他,假戲真做,為了外面的狐狸精真傻得擔負陳世美的罵名。他聽著也不言語,離婚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他從說出離婚兩個字開始,就一個人住在辦公室,這期間他再也沒找過麥琪。他有時候也會問自己,到底值不值得,但沒有答案,這不過只是一次賭博。可他生性裡最不缺乏的就是賭性。賭贏了,就是江山美人,賭輸了,就是孤家寡人。但好在,他向來知道願賭服輸。

只是兩個當事人,再也沒有聯絡。任旁人把這灘渾水攪得翻天覆地。原本麥琪以為會遇到袁少卿的妻子,可聽說她在一個月後就同意離婚,不作糾纏。她隱隱有些佩服這個女子,然後開始深深厭惡自己。

“你打算怎麼辦?”蘇紫問她。

是啊,所有人都在看她怎麼辦?一個身價上億的青年才俊為了她拋妻棄子,她除了報之以瓊還能如何?

“現在說我是無辜的,有沒有人相信?”麥琪自嘲。

“你就不擔心他破罐子破摔?對你用強的?”我們的老好人蘇紫也忍不住擔心了。

“蘇紫,當年他也有妻子,明明離婚了,卻要這樣誑我。一騙就是好幾年,我倘若不問他,他還會一直拿這個藉口拒絕我。”

“你這是報復給誰看?”

“我?報復?我累了。看來,我還是沒資格做紅顏禍水。”

風波來得快也去得快。不知道袁少卿跟麥琪有過怎樣的一次談話,只是在此之後,麥琪的生活裡再也沒有出現過袁少卿的名字。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你以為你可以遊戲人生,結果恰恰是被人生遊戲。有些人,是鐵了心想要折墮,可偏偏要在最緊要的關頭,管不住自己那顆心。

妖孽也好,禍水也罷,麥琪發現,自己真的不是那塊料。

謝道年知道傷到她了,很深很深的那一種。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卻只能回以沉默。

他知道自己在捱,所有人都在看著他。袁三還在監獄裡,保外就醫的手續一刻也不能耽擱,他不能讓他在裡面待太久,一層層關係都要打通;外面的那堆爛攤子還需要他收拾,迅捷的那幫元老還等著他一起東山再起;至於他自己,還有一大堆事情等在面前要一一處理。捱不下去的時候,他也想任性一回。

然而,衝動只能促使他撥通那串銘記於心的號碼,然後欲辯已忘言。

說與不說,都那麼難受。

有無數次,他想開口,但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吞了下去。

是的,到了最後,他還過了不自己那一關。

一開始,他就選擇了自己的立場,他只能以守護者的姿態站在她的身後,再進一步都不能。

有些時候,他會懷疑她的堅持,想到她身邊車水馬龍穿梭而過的男人,就覺得心悸。是的,他不是聖人,做不到熟視無睹。但有些時候,他又忍不住想,或許這樣,對她而言未嘗不是一種善終。

他不能給的,旁人能給。他負擔不起的,旁人能,這不是更好的結果嗎?

至於內心裡泛起的苦澀,和深深淺淺的不甘,除了仰頭一飲而盡,還能與誰分享呢?

“謝總,有件事情,我不知該不該講。”袁三的司機期期艾艾,欲言又止。

謝道年從沉溺的思緒裡抬頭,才發現車已經快要到城西監獄門口。

“說。”

“最近,最近袁總夫人好像不常來。”

謝道年眉頭一跳,想起審判那天梁荷書的表現,說真的,他對這個女人並不瞭解。只知道袁三這些年算是陷了進去,當時他沒有勸過他,一如他也沒有資格去對旁人的感情指手畫腳,只是他們結婚的時候,他隱隱覺得羨慕。所以私心地以為,梁荷書理應對袁三有所信任。

“你想說什麼,就儘管說。”謝道年知道有事發生,絕對不是不常來看望那麼簡單。

小張從後視鏡看了眼謝道年的神色,才鼓起勇氣說下去,“我聽別人說,梁荷書最近跟一個男人走的很近。”

謝道年神色緊了緊,知道小張不會拿這樣的事情胡說八道,袁三如何對待梁荷書的,所有人都看在眼裡,所以所有人都擔心這件事情到底該不該跟袁三講,至於最適合開口的那個人只能是謝道年了。

沉默了片刻,謝道年才開口,“查清楚再說話。”

小張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叫其他人管好自己的嘴巴。”謝道年最後又加了一句。

袁三精神倒是挺好,知道謝道年在外面幫他奔走,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就又開始重見天日了,心情一輕鬆,話也多了起來。更多的時候,是袁三在講,謝道年在聽。

“前幾天跟一個人拜了把子,呵呵,沒想到吧,那人身上背了幾條命,聽說是幫他老大抗的,雖然是混道上的,但為人講義氣。在裡面,全虧他照顧著。”袁三性格豁達,外向,三教九流的人都能搭上朋友,跟一個道上的兄弟拜個把子,到也是他的作風。

“大哥,要是外面那攤子抗的辛苦,你就扔了吧。我還不信我們哥倆以後出去還混不到一口飯吃?”

“大哥,荷書她身子重,我沒叫她來看我了,這地方終歸煞氣太重。我擔心傷著孩子,你幫我捎句話,我鐵定能守在醫院看著孩子出生,讓她放心,不要成天哭哭啼啼的,對身體不好。”

謝道年沉默,只能點頭答應。

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毀了袁三的信心。

“袁三,你在裡面好好待著,我要是忙,劉律師會跟你講操作的細節,至於時間現在還沒定下來,我只能保證不會讓你裡面待上超過兩年。”

袁三眼神急切,雖然知道這已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還是忍不住哀求,“大哥,荷書她明年年初的預產期。”

“行了,我知道了。”謝道年不忍再繼續說下去,打斷他,起身準備離開,“最後說一句,好好待著,不要鬧事。”

從監獄出來後,他想了想,還是吩咐小張去找梁荷書。有必要好好談一談了。

這是謝道年第一次單獨見到梁荷書,平心而論,這個女人的確有讓袁三死心塌地的資本。不過,人心呢?

“荷書,袁三託我給他捎一句話。”

“什麼事?謝大哥。”梁荷書依舊住在袁三留下的房子裡,不過乍一見到謝道年的時候,還是有些吃驚。她跟袁三的這個鐵哥們一直熱絡不起來,在她的印象裡,謝道年過於神秘,彷彿無所不能,所有的人在說起他的時候,神情無一不是驚歎中帶著點崇拜的。而對於梁荷書而言,卻有種一股說不出的敬畏,是的,她潛意識裡怕他。

“他叫你安心養胎,他保證出來親眼看著孩子出生。”謝道年看著她,一字一句說得緩慢。

“大哥,我……”梁荷書不知道謝道年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她流產的事情,謝道年早就知道,也是謝道年告訴她,不要把事情給袁三講。今天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個男的姓程?”謝道年出其不意地開口,接下來不再是疑問句,而是斬釘截鐵般的肯定,“程俊。32歲。本地人,家住蓮花衚衕21號。在一家百貨公司上班,之前談過兩次戀愛,上一個女朋友是去年三月份分的手。那個時候,你們剛剛認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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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調查我?”梁荷書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最後終於羞極轉怒。

“我不管你們之間是怎麼開始的,你是不是因為他才去打掉的孩子。總之,我不希望袁三出來以後看到你跟別人在一起。”

謝道年說完轉身準備走人,臨走的時候扔下一句,“你知道袁三是什麼性子的人,你好自為之。”

梁荷書聽見嘭地一聲關門聲,臉色刷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