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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急赴二院去會診

李校長聽到可以給予這麼高的補貼也是吃了一驚,假裝酸酸地打趣道:

“乖乖,這麼多呀,說得我都心動了,也想加入這課題組了,我這個正廳級一個月工資也就300元,我還當什麼校長呀?怎麼樣,陳棋同志,蘭麗娟同志,你們歡不歡迎我這個老頭子?”

呵呵呵,大家又輕笑了起來。

陳棋也笑道:“不止是科研人員待遇要提高,到時我們課題組還會交給海東醫大20萬美元的管理費,支援母校的學校建設,也算是我們這兩位學生的一點回饋。”

李校長一聽,緊緊握住了陳棋的手:

“好好好,我們海東醫大有你和麗娟同志這樣優秀的學生,是我們學校的福氣呀,哈哈。”

陳棋心裡又在腹誹了:“廢話,給20萬美元,買兩個碩士你們賺大發了。”

幾方會談結束,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全都樂呵呵離開了。

陳棋和蘭麗娟點頭哈腰送到門口,沒辦法,國內講究的是國內的資歷和規矩,他倆就是小輩。

等大夥兒都離開的時候,大姐、陳書、陳畫這才伸出頭來。

“老二,那就是海東醫科大學的校長呀,乖乖,這麼大的幹部,你咋沒留人家吃個晚飯呀?”

陳棋沒好氣地說道:

“還留啥呀?他們一來,咱們家又少了20萬美元,這專案還沒開工,40萬美元撒出去了,這在國內想做點事情真的太難了。”

蘭麗娟卻是很高興,畢竟她最尊重的導師正式參與了這個課題組,她覺得這是最好的報答老師的機會。

“40萬美元咱也不虧,現在上面有海東醫大和越中人民醫院頂著,咱們也可以安心做實驗了,不用再管那些明槍暗箭了,更何況這200萬美元也不是咱家的呀。”

陳棋心裡嘆了口氣,心想這老婆真夠傻的,但弟弟妹妹都在呢,他也不想教壞小孩。

“算了算了,認識了李校長也好,也額外有一個好處,咱們的研究生都免試了,到時小弟小妹考大學,海東醫大是鐵定能進了,到時咱們一家都是同學了。”

一家人剛在打趣,這時候院門又被敲響了,門外有人在喊:

“陳棋,陳棋在不在家?”

陳棋一聽,這是衛校時候的同學祈志義的聲音就跑去開門了。

祈志義跟陳棋的私下關係一直很好,他老爹就是房管所的所長,陳家買房大多是透過祈父的介紹。

“噯,志義,怎麼了?瞧你這滿頭大汗的。”

“陳棋,快,快跟我去醫院,有個危急重病人需要你幫忙處理一下,好傢伙,我可是繞了好大一圈電話才知道你在家裡。”

陳棋一聽是急診,雖然滿腦子問號,也不敢耽誤,回頭大喊了一聲:

“大姐,我晚飯不在家吃了,要去二院一趟,有個急診病人。”

蘭麗娟這時候也跑了起來:“祈志義,怎麼了?什麼危重病人要請陳棋過去?”

“嗨,別說了,一個剛出生不到2個月的新生兒,危在旦夕呀,現在都不能確診,但生命體徵越來越差了。這孩子爸爸是軍人,在邊疆守衛祖國,所以這孩子可不能出一點意外呀。”

陳畫最機靈,一聽大哥有急事,趕緊去屋裡拿來桑塔納車鑰匙。

陳棋摸了摸小妹的頭:“開車太慢了,我們還是走小道跑步過去吧,這樣更快。志義,別喘大氣了,趕緊走!”

陳家所在的魯迅路跟二院所在的延安路就隔了一個路口,走小路跑步也不會超過8分鐘。

如果開車要去解放路繞一圈,就老城區的交通環境,估計沒有十多分鍾根本到不了。

兩人走在路上陳棋還有點奇怪:“志義,你們二院的專家可比我們四院多,咋會想到來找我?”

“嗨,甭提了,這個小病人現在整個醫院都搞不定,然後咱們二院的領導又不想跟人民醫院求救,怕丟面子,所以就想到了你這個國際雙理事了。”

“靠,你們也知道我是國際雙理事呀?合著我就是個替補隊員啊?老子不要牌面的呀?”

“哈,你個做兔唇的雙理事,又不是胸外科的理事,趕緊的走吧,這個小孩情況真的到了危急的時刻了。”

“行行行,咱倆比比,看誰跑步速度更快!”

“NND的,跑就跑~~~”

等陳棋和祈志義跑步來到二院外科的時候,小會議室裡面已經都是人了。

陳棋和祈志義都是小年輕,不那麼引人注目,所以兩人也沒有打招呼,悄悄走到了會議室的角落裡坐著,想聽聽大家的會診意見如何?

入座後,祈志義捂著嘴,小聲向陳棋介紹著患兒的具體病情。

二院外科、內科、婦產科、兒科能來的專家骨幹全來了,對著病歷一個個都皺緊了眉頭。

蓋院長鐵青著臉,看著自己的這些下屬,氣得桌子都拍得呯呯響:

“說話呀,這個新生兒是什麼情況?一個個都啞巴了?你們要知道孩子的父親還在邊疆守衛著我們的祖國,他的孩子生病了,快死了,我們做醫生居然束手無策?魯主任,你是外科主任,你說說,這是什麼情況?”

魯主任有點尷尬地輕咳了幾聲:

“我覺得這個患兒目前的情況是肺裡面的問題,應該是屬於兒科的疾病,這個,請兒科的姚主任回答一下更好。”

兒科主任姚青桔聽了就一肚子火氣,想拿裝病歷的鐵夾子砸死這個禍水東引的外科主任。

但院長瞪著呢,她也沒有辦法,只能講出自己的意見:

“目前患兒有明顯的呼吸衰竭,另外體格檢查疑似濁音,所以肺水腫,或者重症肺炎的可能性更大,我覺得應該使用最好的抗生素抗感染治療,葛主任你認為呢?”

內科二科(呼吸科)主任葛新良白了姚青桔一眼,心想你個死老太婆,老子記住你了。

“我比較傾向於是重症肺炎的診斷,因為X光片顯示都是白肺了……”

蓋院長聽了就火大,敲著桌子厲聲問道:“我也知道白肺,可白肺應該怎麼治療?”

葛主任這下吱吱唔唔了:“這個,這個……”

蓋院長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的惡氣沒地方發洩,突然眼睛瞄到會議室角落裡,有兩個小醫生正在竊竊私語,立即找到目標了:

“你們兩個哪個科室的?我們在講病人的問題,你們還在那裡開什麼小差?像什麼話?不想聽就給老子滾出去。”

這年頭的院長,一個比一個粗魯,動不動就喜歡罵娘,最典型的就是人民醫院的某郭姓院長……

院長都發飆了,會議室裡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角落那兩個年輕醫生。

陳棋正歪著身子,一邊聽著祁志義的病情彙報,另一只耳朵在聽大家的病情分析,心裡還沒譜,結果突然會議室裡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著他和祁志義,這讓陳棋有一種上課被抓的感覺。

還沒等他說啥,祁志義唰一下就站了起來:“院長,我是外科的祈志義,剛剛我在跟陳棋同學彙報病情……”

蓋院長氣得牙齒都咬得咯咯響:

“你跟你同學要討論病情,不會去外面講?你還懂不懂規矩?你這是無組織無紀律,你……”

魯越主任趕緊咳嗽了一聲,悄悄提醒到:“院長,院長,是陳棋來了,陳棋~~~”

“陳棋?陳棋怎麼了,咦,是陳棋呀,嗨,你怎麼坐到角落去了?”

蓋院長意識到是四院院長陳棋來了,馬上就站了起來,反正當領導的人臉皮都厚,剛剛還在罵娘,現在就換上了一副笑臉。

“陳棋同志,你說你是我們請來的貴賓,來了應該上首座,怎麼能坐到角落呢,小祈同志這點我就要批評你了,現在你接待的可不是同學,而是院長,是專家,知不知道?來來來,大家歡迎陳院長來會診。”

會議室裡瞬間響起了掌聲,雖然這個掌有點稀稀落落的。

蓋院長不得不客氣,一個是他們現在有求於陳棋,人家趕過來會診,當然要給予足夠的尊重。

另外還有一個,陳棋目前是正科級,蓋院長才是副科級,陳棋的級別在他之上,會議室裡當然要坐首座了。

面對蓋院長的熱情拉扯,陳棋也不好意思拒絕,但這首座是肯定不會坐的。

他82年參加工作的時候,在坐的可都是大主任了,都是帶教老師,陳棋的資格到了,但資歷遠遠不夠,所以還是得客氣客氣,坐到了首座旁邊。

剛落座,陳棋客氣了幾句:

“我剛在家裡接待海東醫科大學的李校長,這不,聽到咱們二院有一個危急重患兒,我可是連人家李校長都沒留晚飯跑來了,蓋院長過會兒可得管我的晚餐呀。”

呵呵呵,會議室裡的眾人都笑了起來。

一個個都五六十歲的老主任了,當然聽得出陳棋的言外之音,意思就是告訴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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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別欺負我年輕,看看我是什麼級別,跟我接觸的人都是什麼級別,所以別在我面前擺老資格,大家有事說事。”

陳棋也是沒辦法,文人相輕,按資排輩,這是衛生系統一向來的弊端,他必須上來就給個下馬威。

蓋院長也聽出陳棋的語中意思,心中也挺不是滋味的。

當年陳棋在黃壇衛生院的時候,蓋院長可是好幾次邀請陳棋去二院工作,那時候他蓋院長是副科級,陳棋才是副股級。

結果幾年下來,陳棋已經是正科級了,他蓋院長還是副科級,被超車了。

要不是這次二院實在無計可施了,又不想請同城對手人民醫院會診,這才不得己,請了陳棋一起過來想想辦法。

“感謝陳棋同志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二院,這個病人比較特殊,剛剛小祈應該已經初步彙報過來吧?現在小祈你來,再具體說說病人的情況。”

其實祈志義也挺尷尬的,自己的同學已經坐到上面去了,而他還是站在角落裡當一朵小蘑孤。

但現在是救人的緊急時刻,他也沒有想太多,馬上彙報道:

“是這樣,患兒目前月齡為1月又23天,35周早產兒,因發熱、咳嗽2天,加重伴氣促半天入院。

一週前,患兒無明顯誘因出現咳嗽,為陣發性連聲咳,晝夜無差異,偶有吐奶,非嗆咳,有痰,不易咳出,有發熱,熱型不規則,熱峰38攝氏度,沒有寒戰抽搐,無鼻塞流涕。

家屬予自行給小孩服用感冒顆粒治療,症狀無好轉。3天前患兒咳嗽加重,伴氣促,哭鬧時伴口唇發紺,遂到我院兒科就診。

入院後體格檢查,患兒呼吸稍促,見吸氣性三凹徵,右肺呼吸音粗,左肺呼吸音低,聞及溼羅音及喘鳴音。入院考慮診斷:1、肺炎,2、重度營養不良。

當時入院的時候拍了一個胸片,提示右肺透亮度增加,左肺野透亮度相對減低,肺紋理增多模湖,雙肺野可見小片狀、斑片狀模湖陰影。

其中左肺野外帶可見弧形稍高密度影,雙肺門影模湖。心影大小形態未見異常,左膈面及肋膈角顯示不清,考慮雙肺炎症,左側胸腔積液。”

陳棋一邊聽著彙報,一邊翻看著入院後做的相關輔助檢查。

蓋院長一邊喝著茶,一邊悄悄觀察著陳棋,老頭子有一種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年輕小夥子。

祈志義的彙報還在繼續:

“等到了今天凌晨6點多,值班醫生發現患兒突然出現呼吸,並進行性加重,心率增快,皮膚發紺發花。當時緊急去拍了一個胸片,就顯示兩肺都是白肺了。”

陳棋沉浸在病情分析裡面,隨意問道:“那時候氧飽和度是多少?”

“啊?啥飽合度?噢噢,氧飽合度呀,這個咱們二院沒這樣的機器。”

陳棋一拍額頭,差點又忘了這是1986年的華國,還是一家十八線小城市的縣級醫院,有這種檢查才怪呢。

魯越跟陳棋比較熟了,老朋友了,於是直接問道:

“陳棋同志,你覺得目前患兒是什麼個情況?”

陳棋拿著胸片仔細看了半天,嘖了一下:“胸片兩肺快速變白,加上有呼吸困難突然加重的情況,氣胸肯定是不考慮了,應該是胸腔積液。”

兒科主任姚青桔趕緊補充道:

“我們也判斷是胸腔積液,但這個積液是怎麼來的?屬於什麼性質,需要怎麼治療,這個現在都無法判斷,也就沒辦法開展後續治療。”

面對大家期盼的目光,陳棋臉微微紅了一下:

“光憑這片子是沒辦法判斷性質的,這樣,我需要親自去看一下患兒。”

蓋院長一聽連連點頭:“對對對,走,現在就去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