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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打上了空調主意

在回去的路上,易則文和張興走得最是趾高氣揚,六親不認。

一個是錢壯慫人膽,男人有錢嘛,膽子就大,說話喉嚨就響,如果在家裡,地位那是蹭蹭高。

二來,自從共同活活解剖了那個黑人軍官後,他們事實上已經成了陳棋的“心腹”,能當上領導貼心人,那走路牛氣點也無可厚非。

至於小護士陳麗和楊秀秀則想得更多,女孩子的心思總是細緻一點。

兩人在回宿舍的路上一直在竊竊私語:

“哎,小麗,有了這麼多錢你準備回去買啥?”

“不買啥,這錢我先攢著當私房錢,我娘把我的工資都收走了,說是給我哥娶媳婦,我也得為自己的未來考慮一下。”

“也對哦,這錢都是保密的,你家裡人不知道,也省了很多是非。說起來真的感謝陳院長了,可是咱們總要回國的,又要回老家了。”

唉~~~

兩人雙雙嘆了一口氣。

陳麗來自暨陽縣醫院,楊秀秀來自上於縣醫院,都屬於下面的縣醫院。

陳棋的未來大家都知道,回國就是副處級,那肯定不會回正科級的越中四院,最有可能就是去人民醫院或者更上一級醫院。

那麼現在這個臨時援非小團隊,回國後就要解散,團員們各回各的單位了。

楊秀秀突然靠近了一點說道:

“哎,小麗,你想不想一直跟著陳院長幹?”

陳麗堅定地點點頭:

“當然願意啦,陳院長本領大,人又隨和,還那麼能賺錢,真是標準的金龜婿啊,我將來愛人要有陳院長的一半就好了。”

楊秀秀打了陳麗一下,捂著嘴取笑道:

“好沒羞,不過我也想跟著陳院長幹,最好回國後能將我們兩個調到越中人民醫院去。”

陳麗戴著眼鏡,個子不高,但性格還是很樂觀的:

“那我們在非洲兩年就好好努力,爭取成為陳院長的賢內助,讓他離不開我們的輔助,到時我們再求求他,可能就會把我們調過去呢?”

楊秀秀一聽也對,也堅定地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

“那我們一起努力,爭取能入了陳院長的眼。”

“對了,把錢收好,別被別人發現了,否則容易充公。”

“嘻嘻,我藏的地方呀誰也找不到……”

兩個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往宿舍跑去,走在最後的,也是團隊裡年齡最大的麻醉醫生何富樂卻是煩惱了。

何富樂來非洲,目的是想回到原單位後能順利升一級,正式成為六院的麻醉科主任。

六院屬於傳染病醫院,平時手術就不多,麻醉科也只有小貓幾隻。

現在他的煩惱就在於,如果他要跟著陳棋走去人民醫院,那絕對不可能成為麻醉科主任,頂多就是給個副主任安慰一下。

這就與他的官迷要求不符合了,他想當一把手,想在科室裡一個人說了算。

但如果跟陳棋走去人民醫院,可以預見,在非洲有過“過命”的交情,將來飛刀手術肯定少了他,這收入鐵定是水漲船高。

是要當主任,還是要金錢,這讓何富樂非常難取捨。

他是既要……又要……還要……

這就是中年男人的悲哀,沒有小年輕的果斷,又有老年人的保守,不上不下,容易錯過機會。

陳棋不知道自己小團隊裡個人的思想,知道了也不管。

他只是小領導,又不是人家的爹,路是自己走的,前途是自己爭的,他還不想成為誰的人生導師,多累?

陳棋收了家屬的“藥錢”這是保密的事情,他私底下給了團隊成員們紅包同樣是私底下進行。

不是他捨不得錢,不與更多人分享,實在是他不想測試人心。

他要是在非洲廣為撒錢,援非醫療團的團員們會怎麼看?帶隊領導祁雲明會怎麼看?國內領導會怎麼看?

所以這錢他不能發,頂多就是多給同伴多找些美食,讓他們的生活多點樂趣。

第二天早上,經過一天一夜搶救,特奧多羅Z司令已經清醒過來了,恢復了意識。

不過從醫生的角度出發,覺得這個清醒還不如昏迷著呢。

誰能接受自己變成了一隻烤鴨?誰能忍受燒傷引起的劇烈疼痛?這還有對對未來生活的絕望,精神加肉體的雙重折磨,真不如死了算了。

然後這位總司令一直在那裡痛苦嚎叫,痛苦的扭動,醫生們不得不綁住他的手腳。

因為聲帶都燒壞了,氣管還插著管子,這個嚎叫更像是對天無言的控訴,放進語文課本可以寫500字閱讀理解那種。

等陳棋來到搶救室的時候,團隊裡的5名小夥伴早早在給病人清創換藥了。

陳棋看了看手錶,這才早上7點,於是心裡對他們也滿意極了,下屬主觀上搶著做事情,領導就可以遊手好閒了不是?

特奧多羅Z司令這是全身性2、3度燙傷,燙傷部位需要先用生理鹽水和消毒藥水進行清理消毒,然後再抹上燙傷藥膏。

燒傷藥膏,在中塞友誼醫院內是不存在的,因為華國這時候不生產。

華國有燒傷,往往喜歡用土辦法,比如有人用醬油,有人用牙膏,用雞蛋的也不少。

當然最講究的就是用獾油,取自一種叫“狗獾”的動物身上。

好像就是少年閨土在西瓜田裡用鐵叉子打死的小動物?

華夏幾千年傳下來的秘方自然是有用的,但那僅僅是對於區域性燒傷,像特奧多羅總司令這種全身性燒傷,那還是算了吧。

獾油不但幫不上忙,還可能會引起最可怕的全身感染。

陳棋從揹包裡拿出幾支燒傷膏,上面是全英文標著。

“那啥,老易,這個拿去用。”

具體怎麼來的,說出去都是買的,不說都是人家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醫學中心“友情贈送”的。

易則文拿起一支看了半天:“陳院長,這是什麼藥?”

“10%磺胺密定銀湖劑,具有磺胺密定和銀鹽的雙重殺菌作用,你們消完毒就往傷口上抹,抹的時候耐心點,人家總司令大人這罪受的,嘖嘖嘖。”

張興拿過藥膏左看右看,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嚯,又是黴國貨,好東西啊,對了陳院長,抹完藥膏,這傷口要不要包起來?”

陳棋看了看旁邊那些所謂的消毒紗布堅定地搖了搖頭:

“算了,不包了,這些紗布就放在鍋裡蒸了一下,連個高壓消毒蒸汽裝置都沒有,這消毒殺菌效果可想而知,不包還好,一包準發炎。”

“那怎麼辦?這樣裸露著不是更危險?”

“怎麼辦?我昨晚不是說了嘛,直接採用暴露療法,不過咱們得建一個無菌病房,否則在這樣的環境裡,感染是百分百的事情。”

全身感染的預防和治療是這個階段治療的主要矛盾。

可不能感染,感染了病人就容易死,那對不起人家給的那麼多美元和黃金,更有可能因愛成恨,回頭派出殺手突突了他們幾個醫生。

陳麗有點驚訝:“真要建無菌病房呀,可是,可是咱們也沒這個條件呀。”

易則文無所謂地說道:“陳院長既然說了,絕對有他的把握,我們跟著做就行了,安排!”

這馬屁拍得,真是院長的貼心人,陳棋笑呵呵地說道:

“咱們就建一個簡易的,相對無菌的病房就行,要求也很簡單,弄個房間,然後把這些塑料薄膜貼在四周牆壁上做一個密封環境,另外再裝個消毒裝置,一個換氣扇,一個空調就行了。”

這個標準,連個最簡單的層流消毒都做不到,根本就算不上是無菌病房了,可是陳棋也沒有辦法呀。

他要的就是能阻擋下非洲惱人的蚊蟲蒼蠅,以及那滿天飛舞的灰塵垃圾。

弗里敦市幾乎沒有環衛部門清掃衛生,垃圾滿城一點都不誇張。

過會兒蟲蠅一多,在病人身上這麼一產卵,孵出蛆來,那畫面太美不敢想,簡直是太噁心了,病人也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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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無菌病房,或者說隔離病房非常有必要。

陳棋也在賭,賭這個時代的人抗生素用得少,耐藥少,那麼現代化的頭孢左氧一用,就像打仗用原子彈一樣,能受到奇效。

再加上無菌病房,爭取把最難過的“感染關”給度過去。

說幹就幹,營地裡的其他醫生看到了,也幫著一起來建造了,這消毒的消毒,貼膜的貼膜,搞衛生的搞衛生,一派忙碌。

其他什麼病床呀、消毒裝置呀都準備好了,陳棋發現還少一樣東西。

恆溫氣或者新風系統就算了,這玩意兒太複雜,不是非洲能擁有的高科技。

這少一個空調呀。

非洲的天氣非常悶熱,空氣裡溼度本來就大,尤其是中塞友誼醫院還建在海邊,那溼度就更別說了。

這麼形容吧,房間裡幾乎就沒怎麼乾燥過,無論是衣服還是被子都是潮潮的,身上則是粘粘的,非常不舒服。

溼度高、溫度高就意味著非常容易滋生細菌、真菌,所以一臺空調是必須的,也是無菌病房起碼的配置。

想到空調,陳棋就來勁了,他其實早就想買空調了,這時時刻刻一身汗,每天起碼洗兩個澡,誰受得了?

但他又不敢買,友誼醫院內100多個職工,就他一個人睡空調?就他特殊?

本來大家一樣窮,你突然暴富了,後果是什麼可想而知,所以陳棋只能忍了。

現在打著給病人造“無菌病房”多買一個空調給自己用,然後說是家屬友情贊助國際雙理事的,誰也說不出什麼反對來。

對,就這麼辦。

充滿了小心機的陳棋衝著幹活的眾人喊道:“你們忙著,家屬贊助了兩臺空調,我去拿一下。”

祁雲明聽到了還有點驚訝:

“空調呀,這可是好玩意兒,咱們辦公室裡連廳長都沒有配備,這非洲人是真他娘的有錢啊。”

“對對對,有錢,那我走了,88。”

陳棋快速跳上汽車,開開心心往弗里敦市區疾馳而去,一路上還哼著歌,心情愉快。

至於能不能買到空調,壓根就不在他的思考範圍之內,這麼一個國家的首都,連個家電大賣場都沒有?

陳棋的前世,戲稱威利斯·開利為“空調之父”,大家夏天的命都是他給的,由此可見空調在人民生活中的崇高地位。

俗話說得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陳棋前世是享受過空調福利的人,這重生回來,每年到夏天都是最難熬的時候。

這大熱天的,尤其是魯迅路的老房子都是瓦片房,一天暴曬下來,晚上房間裡跟蒸籠一樣。

陳棋也打過買空調的主意,在國內,空調雖然罕見但也不是沒有,越中百貨大樓裡就有得賣。

可是線路支撐不了呀,尤其是魯迅路這邊都是老宅子,線路老化嚴重,你敢用空調線路就敢跳閘,總不可能你是小小的四院院長,電力局專門給你拉條線吧?

至於單位裡更不敢用了,人家廳長都沒用上,你一個小小院長敢用空調?

陳棋一邊開車,一邊在回憶著有哪些空調品牌?

國內有個春蘭空調,估計在非洲是買不到的,至於美的、海爾、格力應該還沒有發明。

陳棋想起了自己前世,家裡是在94年裝的第一臺空調,那時候老爸花了大價格,買了一臺三菱空調。

後來家裡搬了2次家,這臺三菱空調都被拆來拆去跟著走,只能說質量實在太好了,製冷效果剛剛的。

第二臺空調買的春蘭牌,那些年的空調銷冠,可惜老闆頭腦一熱多元化投資,結果企業搞得一塌湖塗。

所以說華國真的難有“百年企業”,稍微有點實力了,不是老闆作死,就是資本殺豬,商業環境太差了。

不過這些都不管陳院長的事,他已經開著車進入了弗里敦市區,然後瞪大了眼睛,在破破爛爛的大街上尋找著“夢中情人”。

然後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

不大的弗里敦市區角角落落都找遍了,別說沒看到一家賣空調的,連一家小家電商店都沒看到。

陳棋撓撓頭髮,這就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