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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大發其財指日可待

梁進倉知道,就是上次小姑到木器廠來參觀,取經,學習木器廠車間承包,計件工資的成功經驗。

中午的時候,自己做東,把廠裡的頭頭腦腦都請到國營飯店喝酒。

劉經理跟小姑接觸過。

劉經理每次看到未知的女婿來吃飯,那都是十分關注的。

這次看到吃飯的人裡面,有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少婦,不管是穿著打扮還是言談舉止,一看就不是鄉下人。

就跟小梁打聽,那是誰啊?

小梁說那是他小姑。

劉經理恍然大悟,怪不得看美少婦的眉眼,跟小梁有些神似呢!

等到那個大桌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國營飯店贈送了倆菜。

附贈的還有飯店女經理,自己端著一杯酒進來了。

鎮長夫人親自來桌上敬酒,木器廠的頭頭腦腦有些受寵若驚啊。

女經理在小姑旁邊加了把椅子,直接在上首挨著她坐下。

舉著酒杯跟在座的表示了三口。

然後就開始跟小姑熱烈地攀談起來。

兩個女人主要的議題就是討論梁氏進倉。

全部發自內心地大加讚賞。

小姑的主題是,她就疼這個大侄子。

劉經理的主題是,俺也是!

聊著聊著,倆女人就頭挨著頭,變成了竊竊私語。

因為劉經理跟他小姑直言不諱,把自己女兒跟你侄子的關係說了。

小姑表示震驚啊。

因為她嫂子沒跟自己說起這事。

光是知道大倉自從跟姓黃的閨女散了以後,到現在二十多了還不找媳婦,自己嫂子都要急死了。

尤其看著比大倉年齡小的都有了孩子,人家奶奶抱著孩子出來,嫂子心裡就像有只貓在抓撓。

萬萬沒想到,自己侄子居然差點娶了鎮長的女兒!

而且聽得出來,鎮長夫人對自己大侄子那是相當看好的啊!

只是,當鎮長夫人說出小梁母親為什麼要拒絕公社主任一家的資助,為什麼這門親事就懸在了那裡時,梁秀香沉默了。

她知道大嫂有個心病,最怕別人說招贅的話題。

除了老歪招贅過來,在梁家河成了下等人,事事處處抬不起頭來以外,她也看了太多上門女婿的尷尬處境。

畢竟男婚女嫁人之大倫,女人天生就是嫁人的東西。

男人天生就不是嫁出去的東西。

好好的男人,成了上門女婿,那就變成了小媳婦。

再也不能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頂天立地。

梁秀香記得有一年正月回孃家,就聽到大嫂議論某個鄰居。

鄰居家乾巴巴五個兒子,沒有閨女,家裡又窮,老大到了歲數不好找媳婦,怕老大在上面光著棍子頂住了下邊的弟兄,就把老大招了出去。

到了老二,人家給介紹一個姑娘,對方倒是願意,老二卻不想要,嫌對方是個大齙牙。

正月裡老大回來,知道二弟嫌女方醜不想要,就勸二弟,不管醜俊,總算是娶了個媳婦。

勸著勸著,老大抱著腦袋滾在炕上大哭,跟他二弟說,別說齙牙,就是滿嘴裡沒有一顆牙,換了他的話他也要,總比給人當上門女婿強。

於是二弟娶了那個齙牙。

當時大嫂議論鄰居這事,發表自己的意見說,自己四個兒子長起來的時候,別說齙牙,就是長狗牙也要,瘸腿的瞎眼的也要。

唯有一樣不要,那就是打死也不要把哪個兒子招出去。

梁秀香也沒跟鎮長夫人瞞著,有啥說啥地把大嫂的心病說給對方聽。

不過說完了,梁秀香發表議論說:

“俺嫂子那也是讓村裡那些招女婿的給嚇著了。

以前的人老思想,覺著招上門女婿就是低人一等。

現在新社會了,國家反對童養媳和換親,那是違背婦女意志,是對婦女的迫害。

但是國家倡導和支援上門女婿,畢竟現在男女平等了嘛,誰上誰家還不一樣?

我覺得社會發展了,俺嫂子的思想肯定也會變。”

梁秀香這番話對劉經理來說,那真是太順耳朵了。

而且人家說話不藏著掖著,哄著瞞著,而是有啥說啥,既實在又親切,還相當有道理。

劉經理拉著小梁的小姑,感覺她比小梁的母親通情達理幾百倍也不止啊,簡直是難分難捨了。

現在看到小梁來吃飯,劉經理就留下小梁,跟他談論小姑。

並且誠摯地表示了對小姑的一見如故和思念之情,再三囑咐小梁見了小姑,一定要把自己的話帶到。

只要小姑回孃家,路過夏山,即使不住下吃飯,那也必須要到國營飯店算一站,進來坐一坐,俺姊妹拉個呱。

確實是沒拉夠。

拉得太投機了。

而且劉經理現在都已經把希望寄託在小姑身上了。

希望小姑多多回孃家,給她大嫂宣傳宣傳當今社會的新思想,別再那麼死腦筋。

說著說著,劉經理又開始由衷地誇獎小姑長得好:

“你們老梁家就是底版好,不管男的女的,出來一個是一個,個個都那麼出挑。

你看看你小姑,長得好,身條又好。

你要不跟我說她孩子都上三年級了,我還以為是沒結婚的大閨女呢。”

嗯,這番話小梁願意聽。

聽了心裡很舒服。

就是嘛,自己小姑長得漂亮,還顯年輕,三十多了,看起來還跟十八九的大閨女似的。

說明自己老梁家就是底版好。

末了,劉經理才問小梁:“我聽老鄭說,鎮上準備把木器廠承包出去,你有沒有想去競標?”

“我哪有那資格。”小梁笑道,“人家吳廠長和孫廠長幹了那麼多年的木器廠了,資格老,德高望重,又有經驗,怎麼也輪不到我啊。”

劉經理點點頭,覺得小梁說的對。

雖然他在木器廠幹得不錯,但畢竟還是太年輕。

“那你木器廠的副廠長辭了,現在準備幹什麼?”

“俺小姑承包了城關鎮的農修廠,她為了節約成本,想把廠裡的車包出去,我把那輛大解放包下來了,跑運輸。”

劉經理對於小梁的駕駛技術,那肯定是十分瞭解的,一聽他包下一輛大解放跑運輸,覺得很適合小梁幹。

這年頭司機少,車輛也少,真正有條件跑運輸的,那是相當掙錢。

不過劉經理還是略顯遺憾地說:

“我聽老鄭說,從今年2月起,國家政策已經允許個人買車。

你要是有錢的話,自己買輛車跑運輸多好。

包車畢竟不是自己的車,費用就高了。”

小梁對未知丈母孃也不瞞著,實話實說道:

“自己買車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的錢。

再說買新車的話,折舊太厲害。

現在的車都是單位車,保養得比較好,跟新車沒什麼區別。

關鍵的是,我不管包哪個單位的車,車戶口還在原單位,這樣我還能掛靠這個單位,培養司機。”

“培養司機?”劉經理不解地問,“你要司機幹什麼?”

“我想越幹越大,搞個車隊,所以就要培養自己的司機。”

劉經理看著眼前這個半個兒,一臉的意味深長。

小梁要搞個車隊?

在國家政策剛剛允許個人可以買車的現在,雖然政策允許了,但是真正能買得起車,個人擁有車的人,在全國都是屈指可數的。

可是小梁現在就已經規劃著要搞個車隊了。

這是狂妄嗎?

劉經理一點都不這麼認為。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像相信自己親生的兒子一樣,極其盲目地相信,小梁一定能搞起一個車隊來。

當然,也不完全是盲目相信,因為小梁對於當下買車和包車的利弊,說得很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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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利用包車,掛靠單位培養司機,說明了小梁做事是很有主意的。

光有搞成車隊的雄心壯志還不行,起碼你得有自己的司機隊伍吧。

可是這年頭,你上哪找司機?

方向盤一轉,給個縣長都不換,現在的司機幾乎都是單位上的在編人員。

不但在編,而且是單位裡邊極好的工作崗位。

社會上幾乎沒有閒散司機。

單位的司機不可能放著優渥的鐵飯碗不要,去跟在一個農民手底下幹吧!

自己培養司機,這是想搞成車隊的唯一辦法。

“好好幹吧,阿姨相信你一定能搞起一個車隊,越幹越大。”劉經理說道:

“幹事業需要資金,我們雖然沒有很多存款,但是你缺錢的時候就開口,我們多少也能給你幫上一點。”

這話說得小梁心裡熱乎乎的。

感覺讓她給自己當丈母孃也確實不錯。

又多一個心疼自己的娘。

過了幾天,鎮上在木器廠召開競標承包大會。

不出意料的,參加競標的只有孫延成和吳光榮。

年上繳額,孫延成投了四萬五。

吳光榮投了五萬五。

標的額揭曉,吳光榮就後悔得差點吐血。

早知道孫延成只投四萬五的話,他投四萬六啊,一年就能少交九千塊。

也就是說,一年就能省出一個萬元戶來。

可是,他在競標之前跟兒子、兒媳反覆商量過,猜測孫延成能投多少?

三個人一致斷定,孫延成絕對不會低於五萬。

到底孫延成能投五萬幾?

這讓爺仨頗費腦筋。

五萬二?

五萬三?

五萬四?

都有可能。

最後,為了保險起見,為了保證能夠把木器廠包下來,爺仨確定投五萬五。

他們相信孫延成絕對不敢超過這個數。

即使兩家投的一樣多,那麼第二輪的時候,孫延成也絕對不敢往上加了。

考慮得很全面。

只是沒想到孫延成這麼保守。

在競標大會之前,吳光榮觀察孫延成那架勢,那也是勢在必得,絕對不會甘心好好的收入就這麼斷送了。

誰能想到勢在必得,就投四萬五啊!

不過,投都投了,世上也沒有賣後悔藥的。

反正爺仨對於承包以後的規劃當中,五萬五是完全可以接受的,還是完全可以有剩餘利潤的。

承包過來以後,他們就對木器廠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變。

首先就是人事問題。

孫延成這個廠長肯定是不能當了,連副廠長也沒他的位置。

吳廠長是一把手,下轄兩個副廠長,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兒媳。

兒子管生產,兒媳管財務和後勤。

孫延成如果還願意在木器廠幹,還是回大家車間當生產組長,只不過也只能拿計件工資了,因為廠裡所有車間都不再單獨承包給個人。

也就是說,孫延成從廠裡的並列一把手,一下子成了普通工人。

一擼到底的侮辱,孫延成是受不了的,直接不幹了。

無非就是一年兩千塊錢的收入沒了唄!

廠裡的副會計孫業霞——在承包結果出來以後,就自動算算工資離開了。

當初跟黃秋豔一個車間的時候,孫業霞為難過黃秋豔。

作為同事的那段時間,孫業霞對黃秋豔看得很透,看得出她是個心胸狹窄,有仇必報的人。

現在木器廠成了她們家的,孫業霞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孫玉業的駕照考出來了,一直跟在車上當副駕駛。

廠子成了個人的,他也是立馬走人。

石國良因為吳新剛學車那事,還有吳光榮跟梁進倉鬧矛盾的時候,石國良站在梁進倉一邊,跟吳家父子矛盾很深。

所以雖然他很不甘心,離開木器廠,他堂堂一個轉業軍人就是個沒了工作的狀態。

但他還是毅然決然地不幹了。

最多就是找二畝地承包下來,種地去。

除了他們這些離開的,還有新進來的。

黃秋豔的父母高調離開了他們村,宣佈從此就是夏山鎮上的人了。

老兩口離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村,來到木器廠負責看大門。

黃秋豔的倆哥哥進廠,負責跑銷售。

其他還有黃秋豔的七大姑八大姨,也雞犬升天進了木器廠。

男的可以進車間,女的就負責在伙房做飯。

大師傅孫業富,願意留下就下車間——孫業富二話不說不幹了。

他幹了這麼多年大師傅,讓他下車間幹木工活,計件工資,那是準備讓他餓死。

吳光榮的幾個親戚也招了進來,在廠裡的關鍵部門任職。

走的走,來的來,經過一番大換血之後,木器廠但凡能管點事的職位,都變成了老吳家的自己人。

尤其讓吳光榮滿意的,是自己家爺仨,一個廠長,倆副廠長,那簡直可以用兵強馬壯來形容。

廠子成了自己家的,兒子在生產上簡直就像瘋了一樣能幹。

除了日常的管理之外,但凡有點空閒,他都是要搶過工具親自下手幹。

這種吃苦在前,享受在後,身先士卒的生產副廠長,怎麼可能幹不好!

至於管財務的副廠長兒媳婦,那絕對是個鐵腕人物。

雖然現在廠裡的賬目還是原來的會計扒拉,她只是個副手,還在學習會計階段。

但是那個會計不管有什麼事,有什麼賬目,都得向她彙報和請示。

而黃秋豔在狠抓跑冒滴漏方面簡直是絕了,簡直連一絲空氣都漏不了。

這個絕對能稱得上節流的典範。

吳光榮很高興,很得意。

木器廠這麼好的底子,加上自己家兵強馬壯,財源滾滾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至於孫延成他們失去了工作和收入,就不在他的考慮之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