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胎門市上的大鐵錘,長柄,很重,力氣小的都掄不圓。
廚師把這玩意兒拿過來幹什麼?
小混混們一看那大錘,一個個就有點心驚膽戰,議論紛紛,不知道馬逢春想幹嘛?
有個懂行的小混混很自信的說:“他不是要砸咱們,我覺得他應該要表演油錘灌頂。”
“油錘灌頂?什麼意思?”
“是不是用大錘砸腦袋?”
“啊呀,飯店老闆太厲害了這也!”
“我們咱們還是走吧……”有的小混混直接想跑了。
當然,雖然是嚇得想跑,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心,硬撐著也要看下去。
馬逢春在自己頭頂上一口氣摞了七塊磚頭,扎個馬步,倆手舉過頭頂扶住磚頭。
“來吧!”馬逢春大吼一聲,“讓這些混蛋看看什麼叫真功夫!”
廚師掄起大錘,照著馬逢春頭頂的磚頭呼的砸下去。
臺階下圍觀的人群轟然一聲驚叫。
太嚇人了!
別說頭頂還頂著一摞磚,就是單單一把大錘砸下去,鐵腦袋也得癟了啊。
何況還加上了一摞磚的重量。
有膽小的婦女嚇得直接閉上了眼,不敢看!
轟的一聲。
大鐵錘砸在馬逢春頭頂的那摞磚上,一摞七塊磚,瞬間碎掉,紛紛掉落一地。
馬逢春做了個收勢,慢慢站直了身體。
面對臺階下看熱鬧的人群,凌厲的目光盯著那群小混混:
“我說了,我不跟你們單挑,既然你們這麼多人來找事,那就一起上。
我還每人發給你們一塊磚頭,隨便朝我頭上招呼。
好漢們,上來啊!”
上來?
開什麼國際玩笑!
這群小混混一半被嚇破了膽,另一半已經在摩拳擦掌興奮地準備拜師學藝了。
碰上傳說中的高手了這是。
“上來!”馬逢春突然提高了音量,嚇得那些小混混一哆嗦,膽小的差點拔腿就跑:
“一個個混蛋,有膽量來老子這裡鬧事,沒膽量上來跟老子打嗎?
怕了嗎?
怕了就老老實實跟大家夥交待,你們盤子裡的蒼蠅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你們自己放進去的?
說啊!”
“我來說兩句。”梁進倉不緊不慢走了上來。
馬逢春惡狠狠盯著梁進倉:“你想上來跟我較量較量?”
“對,剛才你口口聲聲讓大家上來往你腦袋上拍磚,我來拍。”
說著,梁進倉舉起了自己手裡提著的磚頭。
在手裡晃了晃,向馬逢春展示。
馬逢春的臉色瞬間有些發白。
沒錯,梁進倉手裡晃著的就是塊磚頭。
不過不是正常的磚頭。
而是,胖子磚。
紫油油的。
以前的時候,梁進倉承包村裡的磚廠,就專門生產過這種磚頭。
縣城曾經用來鋪過人行道。
不過後來都扒了。
這種燒成琉璃,磚頭肚子往兩邊鼓出來的胖子磚,最大的特點就是,硬。
甚至可以說比石頭還硬。
梁進倉掂著磚頭笑道:“馬老闆,是我直接就往你頭上拍呢,還是你先運氣,準備好我再拍?”
“姓梁的,你不要欺人太甚!”馬逢春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什麼叫欺人太甚?”梁進倉握著胖子磚的中間,晃動著,“剛剛是誰口口聲聲讓人上來用磚頭拍你的?”
“我——我是讓你們用這些磚拍我。”馬逢春朝著旁邊那堆磚頭一指。
“用什麼東西拍你,還得你指定啊!”梁進倉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你意思是嫌我手裡這塊磚頭太硬是吧?
不可能啊!
氣功大師不都是銅皮鐵骨,刀槍不入的嗎?
區區一塊胖子磚而已,用的著嚇成這樣了。
你要是嫌硬,有軟和的。
建東,去門市上找塊軟和膠皮拿來,往馬老闆頭上招呼。”
臺階下的群眾鬨然大笑。
馬逢春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他憤怒地指著胖子磚叫道:
“功夫也得有個限度,不怕一般磚頭拍頭已經很厲害了。
像這種胖子磚,你就是用瓦工的瓦刀砍,都砍不破。
哪有那麼厲害的功夫能頂破它!”
“我要能頂破呢?”梁進倉笑眯眯盯著馬逢春。
馬逢春再次一愣。
他萬萬想不到姓梁的還會這麼說。
這怎麼可能!
他是內行,很清楚頭頂碎磚是怎麼回事。
首先,普通的紅磚並不是很結實的東西。
裝卸的時候如果太粗暴,都會一摔兩半。
比之人的頭骨來說,紅磚的硬度根本不夠。
這東西關鍵在於你敢往頭上砸(在這裡提醒一句,沒有忽悠大師親自指點,一般人千萬不要貿然嘗試)。
往頭上砸,是需要技巧的。
就是在掄起來往頭上砸的同時,腦袋要主動往上頂。
要有迎上去的勁頭。
而你自己手上的力度要控制好,要敢於往頭上砸。
如果縮手縮腳,磚頭拍在頭上沒碎,擊打力量就實實在在地落在了你的頭上。
輕則讓你頭疼難忍。
重則頭破血流。
但是你的腦袋主動迎上去,手裡拍的力度又控制得剛剛好。
找那種拍在頭頂一拍即散的感覺。
於是啪一下磚頭斷成兩截,頭其實不怎麼疼。
再加上以前的時候馬逢春也確實練過排打功。
一開始就是用手掌在頭頂拍。
後來用小木棍敲打頭頂。
這裡還有個講究,什麼紫檀木最好,花梨木次之之類的。
練排打還挑木頭。
就是說,確實練過筋骨皮,然後頭頂碎磚再用上技巧,就很容易頂破普通的磚頭。
至於說胖子磚——
只能呵呵了。
所以梁進倉揚言他能頂破胖子磚,馬逢春很清楚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想了想:“你要是能頂破這塊磚,讓我幹什麼都行。”
“幹什麼都行,任何事?”
“對,任何事,只要你提出來,我都答應。”
“那好,我沒別的要求,就是感覺你飯店菜裡蒼蠅太多,以後你飯店關門吧,別幹了。”
“你——”馬逢春大怒,但隨即又壓住怒火,“前提是你能頂破這塊磚,請吧!”
“看好了!”梁進倉大吼一聲。
突然一晃腦袋,掄起手裡的胖子磚拍在頭上。
速度太快。
任何人還沒看清怎麼回事的。
啪嗒!
一分為二的胖子磚掉落在地上。
“服了吧?”梁進倉微笑著拍了拍頭頂的灰塵。
“你——你你你,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馬逢春就像見了鬼一樣指著梁進倉。
然後他又像搶屎吃的狗一樣撲到地上,去撿胖子磚,嘴裡叫著:“這塊磚頭你一定上鍋蒸了,肯定蒸了……”
他拿著磚頭在地上磕了磕,磕了又磕。
他以為會很酥,一磕就會簌簌的粉末亂掉。
可是讓他失望了,斷掉的胖子磚磕在水磨地面上,鏗鏗的,一聽就十分堅硬。
梁進倉不緊不慢說道:“馬老闆剛剛說什麼?磚頭上鍋蒸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把磚頭上鍋蒸了,就會很酥軟?”
馬逢春站起來,臉色鐵青:“姓梁的,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沒想幹什麼,就想跟你打個賭,現在好了,結束了,我贏了,你看著辦吧。”
“你唬不了我,你這裡邊絕對有問題,一定是你使詐,是假的!”馬逢春咬牙切齒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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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了想不認賬啊?”梁進倉說道:
“你認為別人的功夫是假的,我看你的功夫是假的吧?
剛才碰磚頭,是不是磚頭都上鍋蒸了?
還有手指戳停電扇,這點小兒科誰不會。
我來表演。”
說著梁進倉衝電風扇走過去。
馬逢春搶步上前拉過風扇。
一手拉風扇,另一手把風扇背面的防護網撐開一個漏洞。
放在梁進倉面前,風扇正好背對著梁進倉。
馬逢春按開風扇:“有本事你來試試!”
實際用手指戳停風扇這也是個竅門。
你從風扇前面伸手戳,葉片就是一個個斜面,只要你控制好不要往裡伸太長。
手指戳在斜面上,摩擦力就把風扇戳停了。
本來風扇的電機也沒多大功率。
但是你從背面伸手就不行了。
因為從背面看,風扇葉片就像一把把大砍刀。
手指伸進去,秒斷。
馬逢春這完完全全是包藏禍心。
他就是想切斷梁進倉的手指。
風扇已經開始高速運轉。
梁進倉舉起了手指。
馬逢春嘴角不禁挑起一抹陰笑。
沒想到梁進倉手指在風扇附近比劃了比劃,沒往裡戳。
“怎麼著,不敢了?”馬逢春趁熱打鐵,用激將法。
梁進倉一步邁到風扇前邊來:“看我的,你閃開。”
嘴裡說著,抬手朝著馬逢春肩窩推了一把。
上邊推,底下暗暗伸腳勾住了馬逢春的腳後跟。
馬逢春猝不及防被推得後退,可是一隻腳被勾住抬不起來。
噗通,一個屁股墩兒坐在地上。
那動作,就像一個剛剛學走路的嬰兒,笨拙地一屁股坐下一樣。
臺階下圍觀的人群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梁進倉隨意地一抬手,戳進電風扇,扇葉一下子就被他別停了。
然後一放手,風扇又慢慢轉了起來。
嚯!
小混混們這回看向梁老板的眼神,那就——別提多崇拜了。
一個個暗下決心,哪怕在梁老板面前跪三天三夜,也一定要拜他為師。
馬逢春夠厲害了,在梁老板手裡簡直成了嬰兒。
梁老板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啊!
梁進倉又隨手抄起那把大錘,抓了一塊磚頭往馬逢春頭頂一放:“馬老闆頂好了,這回不用頂七塊,我先簡簡單單砸一塊試試。”
馬逢春就像怕燙著一樣甩手把那塊磚頭扔出老遠,嘴裡叫著:“你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好傢伙,頭頂墊一塊磚頭用大錘砸,這是準備讓他腦袋開花嗎?
油錘灌頂,全指望頭頂好多塊磚頭給護著,磚頭越多腦袋越安全。
就像那些胸口碎大石的,只要你別讓石頭壓死了,胸口的石頭越大越安全。
現在梁進倉拎著大錘,讓自己頭頂墊一塊磚頭,這是想讓自己腦漿迸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