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倉被大哥單獨叫到屋裡來,而且還關上門,這小子忐忑極了。
當然,聰明如他者也一直很清楚,自己這一年沒回家,中間只給家裡來了幾個電話,並且以一副暴發戶的嘴臉回到家裡。
這中間的過程,大哥肯定會要審查的。
年前年後這幾天,他也是一直懸著一顆心,等待著大哥跟自己單獨談話的時刻到來。
現在這個時刻終於來了。
出於這麼多年來對大哥的畏懼,這小子進了屋,就跟犯罪分子進了審訊室一樣的感覺。
心裡七上八下,恐懼極了。
大哥關上門,示意三倉在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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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誠惶誠恐的不大敢坐:“額——大哥,要不然我站著就行。
你有什麼話儘管問就行了,我絕對不會跟你說謊。
有有有啥——說啥。”
“讓你坐你就坐!”大哥沉著臉:“又沒做虧心事,你看你嚇成那個樣子,我有那麼可怕嗎?”
“嘿嘿,”三倉乾笑兩聲:“我肯定沒做什麼虧心事啊大哥。
這一點大哥儘管放心,我絕對走正路。
只不過我從小就怕大哥,這你是知道的。”
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斜著身子在椅子上坐下。
大哥兩次發話讓他坐,他再也不敢不坐下了。
大哥拉過一把椅子,好整以暇地在三倉對面坐下。
手指頭依然習慣性的敲著桌面:“說說吧,跟單位上請了假,下半年這幾個月你幹啥去了?”
當然大哥這話有點兒明知故問的意思。
三倉也知道,大哥見多識廣,肯定猜到自己是去俄羅斯做生意了。
但是猜歸猜,大哥需要聽三倉親口給他講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三倉使勁嗽了好幾下嗓子:“大哥你不是知道嗎,我就是到俄羅斯做生意去了。
現在電視上不是都知道有個詞兒叫倒爺嗎?
我就是當倒爺去了。”
“你憑著好好的班不上,為什麼要去當導演?”
“嗨,還不是我那位表哥嗎?”說起這個話題,三倉似乎感慨頗多。
他嘴裡所謂的那個表哥,指的其實是他同學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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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初他透過他的同學牽線,三倉搭上了同學的舅舅。
就是在部隊做後勤主任的那位。
三倉的第一桶金,就是把部隊的舊貨倉庫給包了下來。
那裡面有的是前些年部隊的軍車淘汰下來的舊輪胎。
而這些輪胎,就是花紋磨損的有些淺了,其實用在低速車輛上面,比方說拖拉機一類的,完全能用。
不但還能用,而且還很好用。
總比那些嶄新的不三包的次品輪胎要強得多吧!
雖然花紋淺,至少不會出現脫膠、鼓瘤子,甚至爆胎的情況。
他的第一車舊輪胎,不就是拉到了二叔的輪胎門市嘛。
因為在卸輪胎的時候起了衝突,三倉把姓雷的給打斷腿,自己也差點兒蹲了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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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憑著同學舅舅這層關係,這以後三倉在上學期間,不但往外倒騰舊輪胎,其他的部隊裡倒下來的廢舊物資,他全包了。
應該說他的大學三年,用在學業上面的精力,遠遠不及他倒騰廢舊物資上面的精力用的多。
等到大學畢業,他手裡也存了幾萬塊錢。
其實他倒騰這些廢舊物資很掙錢,只不過這小子比較義氣,不吃獨食兒。
掙到錢以後,給他的同學等人分出去一大部分,所以說他手裡剩下的錢並不多。
但是他也很滿足。
因為他只不過是個學生嘛。
一邊上學還能掙幾萬塊錢,這就很好了。
而且他覺得在倒騰廢舊物資的過程當中,也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尤其是在做生意方面,得到了很大的鍛鍊。
甚至中間去找車輛運輸的時候還搭上一個高豔雲,跟人家睡了好長時間。
回頭想想,慢慢的咀嚼一下當時的感覺,其實也挺有滋味的。
去年的時候他之所以不想上學了,想去跟高豔雲一起跑大貨車,就是因為他發現這年頭兒跑運輸真的太掙錢了。
而如果自己老老實實畢了業,分配工作,基本工資就是幾百塊錢一個月。
對他來說,現在也是曾經滄海難為水,也是見過大錢的人。
一個月幾百塊錢的工資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少,太不夠花了。
一年幾千塊錢的工資對他來說確實是毛毛雨。
他現在手裡有幾萬塊錢的存款,就是照這樣算下去,他上十年班也不過就是能掙幾萬塊錢。
這對於他已經被養起來的胃口來說,實在是算不了什麼。
按照他的胃口,他覺得給自己十年的話,自己應該至少賺幾十萬,甚至上百萬,這才能符合自己的心理預期。
只不過他想的挺好,擱不住家裡有一個特別嚴厲的大哥。
過完年,大哥把兄弟姐妹叫到一起,開了一個小會。
對三倉提出了嚴肅的批評,並且下了命令。
三倉畢業以後想幹什麼大哥不管,但是要求他必須要完成學業。
拿到畢業證,並且要分配到單位以後,他才能幹自己想幹的事。
三倉沒辦法——他長這麼大最怕的就是被大哥打死——只能回去,在學校老老實實把學業完成。
在這過程當中,那個高燕雲又搭上了另一個帥小夥兒,把他給甩了。
也就是說他跟美女一起跑運輸的美夢算是破滅了。
等到畢業以後,他其實還想繼續從部隊往外倒騰廢舊物資。
但是他發現,經過這幾年的倒騰,部隊裡的廢舊物資已經被自己給清理乾淨了。
也就是說部隊攢了好多年的廢舊物資,讓自己在短短的兩年多的時間之內,就給清理的一乾二淨。
當然部隊還會源源不斷的有廢舊物資倒下來。
但是這個數量就太少了,太慢了。
如果三倉把這個當做主業的話,餓也餓死了。
暑假裡他也曾經去其他的部隊做過公關工作,希望能夠把其他部隊裡面的廢舊物資給包下來。
但是他發現,一個蘿卜一個坑兒。
他上學時候能夠機緣巧合跟部隊某部拉上關係,倒騰廢舊物資,其他人在其他部隊也能做到這些。
所以說人家那些部隊早就有固定的人給處理廢舊物資,輪不到他。
他走了幾個部隊以後,也就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也就是說他給部隊處理廢舊物資這條路,已經走到頭了。
雖然同學的舅舅答應,這些廢舊物資攢下來還給他留著。
但是他知道留個三年五年,然後自己再來倒騰,其實意義也不是很大。
嘴裡雖然還答應著,但是他已經基本放棄這個生意了。
他也曾經想到去做另外的生意。
但是考察了很多的專案,發現錢並不是那麼好掙的。
自己在上學期間掙了那麼多的錢,攢下幾萬塊錢,其實還是運氣的成分。
而且這種運氣以後可能再也不會碰上。
既然暫時找不到合適的生意,那他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去上班。
其實他一開始報考地質學院,是因為他確實喜歡這種野外的,帶有很大挑戰性,甚至還有一定危險性的工作。
老老實實坐辦公室沒點兒刺激的工作,對他來說太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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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發現做生意並不像自己撞了大運,結識“舅舅”,倒騰廢舊物資那麼好做的時候,他覺得還是先上著班吧。
倒不是他現在可以放下自己超大的胃口,想老老實實掙一個月幾百塊錢的工資了。
實在是因為他的獵奇心理在作怪,想體驗一下野外勘探的感覺。
好容易辛辛苦苦學了三年專業,要是不好好發揮一下,畢竟還是有些技癢難捱的。
這個工種,對別人來說野外勘探很辛苦,對他來說卻是如魚得水很快樂。
覺得整天遊山玩水的,內心充滿巨大的希望去搞勘探,單位還提供交通工具和各種裝置以及後勤保障,還發工資。
這份工作實在是太愜意了。
上了一個多月的班,“表哥”來找他了。
就是那位後勤主任“舅舅”家的兒子。
三倉倒騰廢舊物資的時候整天往“舅舅”家跑,跟這位“表哥”不但很熟,因為他經常送好多財物給表哥,倆人關係也特別好。
表哥比三倉大不了幾歲,也是個性情中人,跟三倉這種仗義疏財的性格,真的挺合得來。
而且表哥跟人幹架,三倉當時就帶著學校裡幾個哥們去助陣,身先士卒,奮勇衝殺。
倆人都成鐵哥們了。
表哥這次來找三倉,是邀請他一起去俄羅斯做生意。
聽三倉說到這裡,大哥不禁冷笑一聲:“人家叫你去做生意,你就去?
人云亦云,這也太沒點主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