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倉一時之間沒想出更好的方式。
就沒急著讓大騾子出院。
先讓他在醫院靜養一些日子,恢復恢復,過渡過渡。
讓大倉再繼續考慮考慮。
另外還有一點,之所以沒急著讓大騾子出院,是因為大騾子對他涉及的這個案子還沒有完全放下心來。
他的一顆心還吊著。
原因就是其他的案犯被一鍋端,幾乎全部一網打盡。
唯有那個參與敲詐,充當誘餌的婦女,卻不見了。
當時端掉崔光忠那個窩點的時候,裡面沒有那個婦女。
透過審訊崔光忠等人,才知道那個婦女跑掉了。
崔光忠給出的理由是,那個婦女比較狡猾,感覺事情不妙,早早的畏罪潛逃了。
公安正在到處搜捕這個婦女。
大倉深恨這個把大騾子坑苦了的老婦女,一見重要人犯漏網,他也撒出人去,到處打探那個婦女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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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婦女的原籍,崔光忠等人誰也說不上來。
只說是她自己找上門的,沒人知道她是從哪來的。
感覺這個婦女就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這讓大倉更加痛恨。
感覺那個婦女不但罪大惡極,而且實在是太狡猾了。
必須要把她挖出來,受到法律的嚴懲。
過了幾天,他得到一個訊息,在大溝崖東南山上,有個叫柳愛蘭的女人家裡,好像曾經去過一個陌生的婦女。
所謂的大溝崖東南山,指的是在大溝崖東南方向的嶺上,還有一個小小的自然村。
行政上歸屬於大溝崖村。
嶺上那個自然村相當小,大約只有二三十戶人家。
而且那是以前的數量。
這幾年家家戶戶建新房,嶺上的人家肯定不在嶺上建新房。
都到嶺下的村裡來建。
漸漸的,東南山上的老房子都空了,還住在嶺上的人家越來越少。
據悉,那個叫柳愛蘭的婦女是個老處女,五十多了一直不嫁人。
塔讀@ 本來她們家不在東南山住,她們家在大溝崖村裡住。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性情古怪的女人居然一個人從家裡搬出來。 到東南山的東南方向,更高的一處地方,一個人搬石頭壘了兩間小屋,從那以後就在那裡住下來。 好像已經在那住了幾十年了。 性情孤僻,獨來獨往,是個怪人。 得到這個訊息,大倉第一時間就在猜想,那個柳愛蘭是不是就是坑大騾子的女人? 因為據說柳愛蘭五十多歲,跟大騾子描繪的婦女年齡有些相仿。 可是,據訊息說有人偶爾看到柳愛蘭那裡好像去過陌生婦女。 大倉又猜想,會不會那個坑大騾子的婦女跑到柳愛蘭那裡躲起來了? 不管怎麼說,這總是一條線索。 據說柳愛蘭幾十年一直獨居,那麼大倉就讓人繼續打探。 首先確定柳愛蘭那裡是不是多了一個老年婦女? 沒兩天的功夫,訊息傳回來了,柳愛蘭家裡確實多了一個老婦女。 而且極有可能就是把大騾子坑苦了的那個婦女。 因為那個婦女幾乎一直躲在柳愛蘭的屋裡,白天幾乎不露面。 只是偶爾出來一趟,被監視的人看到了而已。 要知道,東南山那些老房子本來就絕大部分空置廢棄,小小的自然村裡幾乎沒有幾個人了。 而柳愛蘭又是在離開自然村上百米,更高的位置孤零零壘了兩間石屋,這地方幾乎屬於人跡罕至。 那個老婦女既然住在柳愛蘭家裡,何必躲躲閃閃不敢露面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個老婦女心裡有鬼,不露面就是怕碰巧有人看到她。 站點:塔^讀小說,歡迎下載-^ 至此,大倉幾乎已經確定,柳愛蘭家裡藏著的那個老婦女,十有八九就是那個犯事的婦女。 當然,僅憑猜想是不行的。 大倉決定帶上大騾子,一起過去確認一下。 因為老是抓不到那個充當釣餌的老婦女,而大騾子一直住在醫院也不是個事兒。 所以大倉已經讓大騾子出院了。 考慮到他情緒不穩,而且一個人回到痛苦回憶的家,他可能很難面對。 於是大倉建議繼父過去陪著他,晚上先暫時在他那裡睡。 先過渡過渡,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大倉的建議正中老歪同志的下懷。 大騾子是他今生最好的朋友之一,他無比珍惜這份友誼。 人這一輩子,能遇到一位幾十年如一日,幾乎每天晚上都在一起喝茶聊天,而且很聊得來的朋友,真的很難得。 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大騾子是老光棍,而老歪是曾經的光棍。 這讓老歪對大騾子的情誼比對田立業更深,畢竟,同是天涯淪落人嘛! 老歪十分害怕失去這位最好的朋友。 他希望能跟兩位老友一直這樣喝茶聊天下去,直到天荒地老——那當然不可能。 但是至少希望能繼續在一起喝茶聊天幾十年,那就很知足了。 大騾子出院回來,老歪肯定是不放心他。 但是要去老光棍那邊陪他,又怕家裡人不願意,不高興。 沒想到大倉提出這個建議,老歪立馬高興地答應下來。 於是先暫時跑過去跟大騾子朝夕相處了。 幸虧這才是92年,要是再過幾年,別人那就把他倆看做好基友了。 現在大倉得到這個訊息,就來帶上大騾子,老歪在車上作陪,後面還跟著幾輛車,一起去了大溝崖東南山。 上東南山的路,只是一條羊腸小道,車輛根本上不去。 一行十來個人,只好下車,步行上了東南山。 從下面到柳愛蘭的那兩間石屋,中間必然要經過東南山這個小小的自然村。 大倉看著二三十戶的小村落,清一色全是以前的老房子。 現在絕大多數空置廢棄,都顯得很破敗,甚至有那麼一兩戶,房子都塌了半邊。 整個小村落顯得十分地破敗荒涼。 大倉心裡暗暗嘆息。 滄海桑田,世事興衰。 可以看得出,還是在十幾、二十幾年前,這個小村落也曾經興盛熱鬧。 可是隨著社會的發展,但凡蓋新房子的都去下邊村裡,這個小村落就漸漸空置敗落。 現在只剩下幾個留守老人還住在老房子裡。 等這些老人一個個去世,這個小村落就會徹底消失。 其實,從現在開始,咱們廣大的農村不也正在經歷這樣的命運嗎? 就像二叔他們那些早早進城做生意,或者進城務工的,越來越多。 那些還沒進城的,看到村裡那些進城的都發了,一個個也都犯了紅眼病,急得屁股上都搓了皮去。 坐不住了。 從九十年代開始,農民進城的速度越來越快,數量越來越大。 漸漸的農村青年幾乎全部進城,農村只剩下中老年留守。 村裡大量的房子空置。 原來興盛熱鬧的村莊,漸漸變成一個個空殼。 就跟眼前東南山這個小村落的情景,幾乎是一模一樣。 當然,這些偏僻的小村落,過幾年會徹底消失。 而大一些,自然條件好的大村子,最多就是只有中老年留守,成了空殼而已。 一般不會消失。 社會的發展過程中,其實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啊! 感慨當中,十幾個人不知不覺就走過小村落,又走過上百米,來到兩間石屋前邊。 這兩間石屋幾乎是建在了嶺頂上,這裡有一片小小的平地。 兩間石屋因地制宜,靠著平地最北邊壘起來,門前這一片小空地,就成了她家的院子。 沒有院牆,但是屋前一些過日子的農具啥的,都很齊全。 大倉讓別人在旁邊等著,他親自過去問話。 到了空地上站住,朝著屋裡叫道:“屋裡有人嗎?” 屋裡沒人搭話,但是大倉突然發現,從石屋的窗欞上,赫然伸出一根黑洞洞的槍管。 就指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