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凌薇大吃完一頓，周時憶站在前臺，晃了晃自己空空如也的錢包，佯裝可憐地模樣望著凌薇。
“沒有報銷，這是你應該做的。”
凌薇滿足地揉揉肚子，心情愉悅地挽著陸言的胳膊走出店門。
“反正今天那麼空，不如我們去遊樂園玩吧。”
陸言下意識看了一眼，隨後走出來的周時憶，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凌薇，你今天才剛剛出院，怎麼就跟被放出來的人一樣？”
知道周時憶意有所指，凌薇冷冷的眼神瞥了過去，直接給他一個臉色看。
“不知道是誰，前幾天還在那裡說著我去哪她就去哪，現在卻出爾反爾。”
“好好好，你要去哪我都陪你去。”
他頭疼地捂著額角，知道自己拿她沒有什麼辦法。
誰讓她是自己的女人，就是要寵著才行。
在外頭瘋玩了一天，不知不覺夜幕降臨，拖著疲憊的身子，跟凌薇道了晚安。
陸言一回到家，就脫掉外套癱在了沙發上。
“凌薇這個傢伙，才剛出院就拉著我們東跑西跑，簡直就是精力旺盛。”
今天的活動量，簡直就可以抵押她整一個星期的運動步數。
不過，也讓她痛痛快快地玩了好多之前她不敢玩的專案。
鼕鼕自顧自地在玄關換上拖鞋，瞥了眼躺在沙發上的陸言
“姐姐，要喝水嗎？”
他很是乖巧地拿著水壺給陸言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遞到了她的跟前。
陸言半眯著眼睛，隱約能看到鼕鼕那張稚嫩的小臉，在燈光的折射下忽明忽暗。
恍惚間，她想起那個老婆婆曾經所說過的話。
鼕鼕，真的不是一個孩子嗎？
她隨即伸手接過，單手撐著沙發坐起身，一口氣喝了一大半。
煩悶的思緒，頓時縈繞心頭。
她晃了晃腦袋，又躺了回去。
“鼕鼕，今天跟著哥哥姐姐們玩的開心嗎？”
鼕鼕低垂著眼，默不作聲地坐在她的身旁，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正當陸言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小聲地嘟囔了一句：“開心。”
她依稀記得之前去福利院調查鼕鼕時，院長曾經對她所說過的話，閃爍的眼眸中，倒是越發心疼起他來。
能領養鼕鼕，算是他們之間的緣分。
在那些兇殺案還未發生之前，她懷揣著一顆善良的心，想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通通給予缺愛的鼕鼕。
可接二連三的怪事，讓她逐漸意識到，鼕鼕並不是一個尋常的孩子。
她曾經說服自己，有些事情或許是巧合。但直到最後，警方多次的尋找，已然在無形中說服她，一些已有的事實。
可說到底，她還是相信，鼕鼕僅僅是個孩子，是案件關鍵的紐帶。
“鼕鼕，等會洗完澡，陪我去天台看星星好嗎？”
灼熱的眼神緊緊地盯著鼕鼕，對方微微一愣，片刻，緩緩地點了點頭。
就是這樣乖巧的孩子，讓她無法去相信，在這背後所被隱瞞的事實。
她怕自己一旦戴上了有色眼鏡，就會淪為跟警方那樣，質疑鼕鼕的種種。
陸言用幹毛巾擦拭著溼漉漉的頭髮，站在樓梯口等著鼕鼕從浴室出來。
他一看到陸言的頭髮沒有吹乾，當即就向她提議，要給她吹頭髮。
陸言本不想去麻煩他，可抵不過他的執拗，只好任由他的性子來。
淡淡的髮絲清香，駕著暖風朝鼕鼕迎面而來。
鼕鼕刻意站在一個小凳子上面，努力舉著握在手中的吹風機，專心致志地給她吹頭髮。
投射在落地窗的影子交織在一起，一時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陸言低垂著眼思緒萬千，一直以來埋藏在心底的話語，想在此刻脫口而出，卻奈何少了那份勇氣。
待鼕鼕給她吹完頭髮，殘留在額頭的汗珠順著下巴抹沒入衣領，他用衣袖隨意抹了一遍臉，倒也沒太在意什麼。
“走吧。”
陸言撩了聊撩發，直接伸手握住鼕鼕的小手。
“去哪？”
鼕鼕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在看到她的手勢後，才頷首點了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沿著樓梯一路往上。
沒有白天暖暖陽光的洗禮，夜晚拂面而來的微風，夾雜著一抹冷意，讓人不由得想縮脖子。
這是陸言第一次帶著鼕鼕上頂樓的天台，靜下心來，好好欣賞夜晚的美景。
零散的星光散落天際，在月兒的襯托下顯得越發黯淡。
陸言單手枕著後腦勺，望著渺渺幾顆星漸漸發起呆。
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開啟這個難以啟齒的話匣子。
一直以來，她跟鼕鼕之間好似隔著一層透明的紙，雖說看得清，卻仍然不瞭解打破這層紙後面到底是存在什麼。
一味地猜忌，除了讓她的心情更加煩悶以外，沒有任何的好處。
“陸言，你有瞭解過鼕鼕嗎？”
這是凌薇還在住院的時候，曾經詢問過她的話。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戳穿了她的心，讓她不知該如何回應。
說是瞭解，但那個時候僅僅停留於表面。
特別是對最近發生的事耿耿於懷，讓她當時在腦海斟酌言辭，卻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你也知道我經常去做義工，懷揣著一顆真誠的心對待那些孩子。那段時間我時常去福利院，當看到鼕鼕獨自一人看著其他小朋友圍成一團玩耍時，我就萌生了想要領養他的衝動。”
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想要對他真正的負起責任。
“你要是這件事非同小可……”
凌薇心情複雜地望著她，並沒有把話講明。
“姐姐，今天晚上星星這麼少，有什麼好看的呢。”
鼕鼕柔柔的嗓音，拉回陸言走神的思緒。
她側過頭盯著著他的側臉，審視了很久，卻沒有回應他的話。
“姐姐，怎麼了？”
鼕鼕敏銳地感覺到今晚的陸言有些異常，眼眸中悄無聲息地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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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那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提。”
陸言遲疑地開了口，輕咬著唇瓣，故意忽視對方灼熱的視線，下定決心要跟眼前這個奇奇怪怪的男孩好好談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