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這時上了新菜,江樂津如獲大赦,繼續擔任起主陪的角色,目光卻再也不敢在郝俊身上停留了。
其它三桌見他們衝突暫停了,也都開始喝酒吃新菜了。
但主陪不可能一直領著大家喝酒吃菜,總有告一段落的時候,於是,郝俊就利用這個時間非常“親切”的提醒他:“二哥,趕緊把你說的那三杯敬完了,我還等著回敬你三瓶呢,要不然顯得我多沒禮貌。”
郝俊的聲音也不小,他是跟江樂津學的,聲音大一些,受關注的程度就高。
力都是相互的,江樂津想讓他下不來臺,他又何必顧及江樂津的面子?
眾目睽睽之下,江樂津不得不照著郝俊的意思,敬了郝俊第三杯酒。
郝俊吃了幾口菜,就把整瓶劍南春拿在了手裡,站起身來,“二哥,現在該我回敬了,咱們剛才可就說好了哈,我得回敬你三瓶,這是第一瓶,我先幹為敬!”
郝俊把整瓶劍南春舉到了嘴邊上,細水長流,緩緩入口。
所有人都摒心靜氣,看著郝俊不慌不忙地又對瓶吹了一整瓶白酒!
坐席間鴉雀無聲,這還是人嗎?這又不是喝涼水!有這樣一瓶一瓶喝的嗎?
鄰桌有兩個酒量大的之前還想拼酒,在郝俊對瓶吹前還吆五喝六的,看到了郝俊這陣仗,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他們原以為今天在座的人除了酒壇子江樂津,沒有一個人是他們的對手,卻沒想到高手在民間,從開宴後一直喝乾紅的郝俊,竟然被江樂津一激,就火力全開,已經把江樂津壓制的不敢正眼看郝俊了。
他們擔心的是,萬一江樂津敗北了,郝俊沒喝過癮,端著酒瓶子走到他們跟前,來上兩句:挺能喝的是吧?來,我敬你三瓶……
江樂津的右手抓著一瓶劍南春,卻遲遲沒有舉起來。
因為他確信郝俊已經打定主意要把他喝趴下了,絕不可能讓他喝完了這兩瓶就罷休,他是絕對不能丟這個人的,腦子裡一直盤算著離開這裡的妥善辦法。
然而,這可是中秋團圓節啊,是爺爺特別看重的全家大團圓啊,想離開的理由太難找了!
郝俊見他一直不言語,便學著他之前的口吻說:“二哥,你敢不敢喝?給個痛快話!你如果不敢喝,我就坐下了,你說我舉著個空瓶站在這裡多尷尬!”
江樂津被郝俊的話驚醒了,見許多人都盯著他看,也就只好先把這兩瓶幹掉再說了,反正自己還沒夠著底呢!等郝俊敬下一瓶之前,還有個緩衝的時間,總應該想出辦法來。
江樂津不想被大家看扁了,也學著郝俊對瓶吹。
他號稱酒壇子,除了白酒幾乎什麼酒都不喝,但白酒很少有人對瓶吹,他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流量就大了些,衝勁十足的高度白酒使他剛喝了大半瓶就差一點兒憋死,不得不緩緩氣再喝。
他覺得郝俊細水長流是有道理的,就也學著郝俊那樣喝法,終於把兩瓶酒幹了出來,洋洋得意地把兩個空瓶子對著郝俊晃了晃。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郝俊二話不說,轉身就去不遠處的桌子那兒端了一整箱汾酒過來,拿出四瓶往江樂津面前一放,把剩下的兩瓶放在了自己面前。
江樂津眼皮狂跳!
他的酒量在墨島首屈一指,喝七瓶還能保持清醒,最多的時候喝了十瓶還能站立不倒,但那是低度高度混著喝的,不像郝俊只拿52度、53度的!
加上剛才領酒的時候喝的,他已經喝了四瓶半還多了,再喝兩瓶的話,他接下來針對郝俊的一系列計劃不至於受太大影響,但再喝四瓶的話,就超過八瓶半了,而且還都是高度的!自己的腦袋也就不清醒了!
江樂津見郝俊要開啟他自己眼前的第二瓶酒,連忙制止:“郝俊,不是說好了回敬我三瓶嗎?我剛才已經喝了兩瓶了,我再喝一瓶,你再喝半瓶就行了!”
“我說了要回敬你三瓶,當然是說我要用三瓶回敬你,怎麼到了你嘴裡就變成了一瓶半了呢?你喝醉了吧?”
“誰喝醉了?我可是酒壇子!”
“你沒喝醉怎麼算不過賬來呢?你怎麼會理解成我用一瓶半回敬你呢?”
“可我敬你酒的時候,說好的三杯,就是讓你喝了三杯,我可是喝了六杯!”
郝俊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你是因為饞酒才那樣做的,對不對?我搶著喝了一杯,你就讓我自罰三杯。你故意多喝了三杯怎麼算呢?想自罰三瓶?來來來,我幫你開啟。”
江樂津腦子一懵,“站住,別過來!這賬不對,你等等,這賬哪裡不對……”
郝俊立刻把面前的兩瓶汾酒往箱子裡面裝,嘴裡面還大聲唸叨著:“沒意思!真沒意思!不敢喝就不敢喝,非得說賬不對,真能找理由!”
郝俊回轉身來,走到江樂津面前,要把他面前的汾酒也裝回箱子裡,江樂津看著郝俊有些踉蹌的腳步,突然明白了!
郝俊在虛張聲勢!郝俊已經有醉酒的表現了!拿酒瓶子的時候都不能一下子握準了!他這是以進為退!想讓自己先打退堂鼓!做夢!
江樂津一把抓住郝俊要拿走酒瓶子的手,“別動!我喝!”
郝俊一邊爭搶一邊說:“不能喝就別喝了,下次我再陪你喝。”
江樂津堅決不放手,“誰說我不能喝了?不就是自罰三瓶嗎?我喝!”
“不要喝了!”
“非喝不可!”
“你撒手!”
“你鬆手!”
郝俊越不讓江樂津喝,江樂津越覺得郝俊慫了,自己再喝三瓶的話,七瓶半還能湊合著保持清醒,但郝俊的酒勁就要上來了,郝俊絕對不敢再喝了!那就任由自己嘲諷了!任由自己搓扁捏圓了!哼哼!吹!叫你再敢吹!今天不叫你爬著走,我就枉稱酒壇子!
郝俊無可奈何地大聲問道:“二哥,你真要連喝三瓶?”
江樂津傲然回道:“不錯!”
“那你看這裡還有四瓶,多的這一瓶我還是拿走吧。”
江樂津更加堅定自己的判斷了,郝俊怕了!
他依然不放手,“你沒必要拿走,你不是還要敬我兩瓶嗎?那我這邊還差三瓶呢!”
“二哥,酒多傷身,別一口氣喝那麼多。今天就這樣吧。”
江樂津看著郝俊有點醉眼迷離的神態,心中大快,斬釘截鐵地說道:“回到你的座位上去!看我酒壇子是否名符其實!”
郝俊搖了搖頭,“我看你快夠著底了,誰知道你喝三瓶要多長時間?我怕大家等不及。”
江樂津輕蔑地一笑,“十分鐘!我只用十分鐘!”
郝俊無奈地鬆開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不僅是江樂津,江凌雪他們也都發現郝俊有些步履不穩,等到郝俊坐下後,江凌雪輕聲問了句:“怎麼樣?要不要找地方休息下?”
郝俊搖搖頭,隨即像是晃疼了腦袋似的以手扶額,揉了幾下太陽穴。
江樂津看在眼裡,徹底安心了,不顧老媽、舅舅、舅媽和女朋友的勸阻,果然在十分鐘的最後一秒,努力喝光了三瓶酒!
郝俊立刻煥發了精神,手腳麻利地又去給他拿了三瓶酒,連他原有的那一瓶一起開啟了,哪裡有酒醉欲倒的模樣?
郝俊回到座位上坐下,舉起瓶來,呲牙一笑,“二哥,又輪到我敬你了!先幹為敬!”
江樂津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上當了!這小子根本就沒事!
郝俊直接把那瓶汾酒來了個對瓶吹!
江樂津的喉頭蠕動了幾下,乾笑著說了聲:“我總得先吃點菜吧?”
郝俊滿面春風,對著桌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二哥請便。”
江樂津夾了一塊野豬肉,放進嘴裡慢慢地咀嚼著,卻難以下嚥,今天是大意失荊州啊!先入為主地認為郝俊不怎麼會喝酒,才導致連連失利!只怕郝俊的酒量不弱於自己!此地不宜久留!一定得想辦法離開啊!要不然就丟人丟大了!
江樂津站起了身來,摸了摸肚子,“喝的酒太多了,我得去方便一下。”
郝俊也站了起來,“正好,我也想去,咱倆做個伴。”
江樂津眉頭一皺,“誰要和你做伴了?萬一你在裡面耍起酒瘋來,我可對付不了你。等我回來你再去。”
郝俊不樂意了,“我知道你已經喝得夠著底了,萬一你尿遁了怎麼辦?你把我的酒蟲子勾上來了,就得對我負責,不能半路逃跑。”
江樂津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來!什麼叫對你負責?
江樂津雖然不會玩尿遁這種狗血劇情,因為真的一去不返的話,和當場醉倒一樣丟人,但他確實想離開人群安排一下離開的情節。如果郝俊和他一起去,他就沒辦法打電話了。
江樂津的舅舅不覺得郝俊已經喝到耍酒瘋的程度了,但他感到江樂津真的有點怕郝俊了,放下筷子站起來說:“我也早就想方便方便了,樂津,我陪著你,借他個膽子也不敢耍酒瘋!”
米倩“嘁”了一聲,“無知者無畏!他要真耍酒瘋,你能不能走回來還是個事!”
江樂津的女朋友一聽,也站了起來,“樂津,我也陪著你。”
米倩笑了:“你去幹嘛?現場觀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