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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3】為河馬媽媽植皮

他們之所以犯難,是因為預後的工作又要麻煩起來了。

野生動物們打架,尤其是掠食行為的,他們通常不太好干涉,但對於因戰而負傷的,又沒有成為食物的,他們是必須要進行救治的。

如果之前鱷魚們知難而退,他們只要追蹤到那條斷尾巴的鱷魚進行救治就可以了。但現在又有一條上下顎都受到傷害的鱷魚,河馬媽媽也受了傷,若是戰鬥由此畫上了一個句號,他們就要承擔起救治河馬媽媽和兩條鱷魚的工作。

斷尾巴鱷魚搖搖擺擺地離開了原地,河馬媽媽也開始挪動腳步了,因為留在這裡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繼續護住河馬寶寶,才是它應該做的事情。

但它卻沒有狂奔,而是緊貼著岸邊行走,一邊走一邊用壯碩的身軀撞擊著河岸。

卡德萊撓撓頭,“它這是在宣洩武力恐嚇對方?已經搏鬥了那麼長時間了,耗費了不少體力,這樣做可真的有點傻了。”

另一名工作人員隨聲附和:“恐怕是因為疲於應付,已經不抱太大希望了,開始喪失理智了吧?難道結局是它們母子要全軍覆沒?”

郝俊搖了搖頭,“它沒有犯傻,它只是把坡度較緩的河岸都撞成了陡峭不易攀爬的狀態,這是防止在某一個地方與鱷魚對峙時,鱷魚們分頭包抄河馬寶寶。被它撞擊過後,那麼陡那麼高的河岸,對小胳膊小腿的鱷魚來說,攀爬就非常不易了。如果鱷魚奮力跳躍的話,不怎麼堅實的河岸會隨之垮塌,依然很難上得去。這樣一來,那條斷了尾巴的肯定沒辦法走這一步了,但同樣由於尾巴的原因,在水中的機動性受到限制,只怕也不敢和河馬媽媽正面對峙了。那條上下顎都受了傷的,已經成了慫包,只怕讓它正面對峙、繞行偷襲都不太可能了。所以河馬媽媽的這些舉動,等於是讓自己只需要面對那條鱷魚頭領就可以了,太冷靜了,太聰明了。”

郝俊說這番話的時候,鱷魚媽媽已經把河岸修整到了河馬寶寶的旁邊,稍一休息,用大腦袋輕輕頂了頂河馬寶寶,像是安慰、又像是鼓勵,然後又繼續向前撞擊過去。

它的傷口依然在滴血,落到水面上盪漾開來,形成刺眼的紅花,又被它自己踏碎,看上去頑強而又悲壯。

卡德萊他們在它和河馬寶寶交流的動作之後,又看到它繼續向前撞擊的態勢,才真正認可了郝俊的話,果然它不是喪失理智,這一舉動真的是非常聰明。

對於河馬這種動物來說,卡德萊他們都覺得比大衛也就是郝俊瞭解的多,卻沒想到郝俊比他們看得透徹,不由得都心生欽佩,專家到底是專家,能透過現象看本質。

但他們卻沒有想到,郝俊剛才的判斷並不是基於大衛的記憶,而是由野戰專家馬克西姆那裡獲得的經驗。

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在面對敵人時,都會儘量讓自己處於一個安全的境地,處於一個遊刃有餘、可進可退、可攻可守的環境,這是習慣成自然的一種天性,只是基於自己的智商和對敵經驗,表現的各有不同罷了。

鱷魚的智商很高,當前的鱷魚頭領也不是傻子,衡量了一下取勝的可能性,轉身離去,連個招呼也沒打,或許是不喜歡那兩個殘兵敗將了。

但那兩個殘兵敗將的戰鬥力已經大大下降了,如果和強壯的顎魚頭領分開了,鐵定日子不好過,所以在後面拖著兩條血線拼命追趕。

郝俊檢查了一下醫療箱,應該可以應對河馬媽媽的傷勢。

卡德萊聯絡了巴拉圖,告知他受傷鱷魚的去向,自己這邊只能負責救治河馬媽媽了,鱷魚的事情就得讓巴拉圖去安排了。

為了應對突發事件,車上帶著充足的飲食和水果,卡德萊讓大家先湊合著吃一頓午飯再說,等河馬媽媽上岸後,就有的忙了。

在車上吃飯,當然不如回去之後安安穩穩的坐著,熱熱乎乎的吃著,但此刻沒那麼多講究,畢竟有一頭河馬正在等待救治。

他們一邊吃著,一邊關注了河馬媽媽的動態。

因為強敵離去,它的警惕性放鬆了不少,但疲乏感毫無例外地隨後襲來,把陡峭的河岸破壞成緩坡時,也有些力不從心了。

它帶著河馬寶寶上岸後,就斜躺在了一旁,直勾勾地看著郝俊他們這輛車。

對於保護區工作人員的車輛和服裝,相當一部分野生動物沒有敵對感,只要不是直接威脅到它們,無論是進食、打盹、交配、戰鬥,都會熟視無睹。

當它們受傷後,有點智商的都會下意識地向工作人員求助。

在大衛的記憶中,曾經有被獅子抓傷後僥倖逃脫的羚羊攔阻工作人員的車子,還有身體潰爛的蟒蛇爬進工作人員的營地。

所以此刻河馬媽媽的眼神,幾乎所有人都意識到,這是在求助,看來接下來的救治工作要輕鬆的多,至少不用顧及如何安全有效的安撫河馬寶寶了。

但他們還是決定吃完飯再說,一是因為河馬媽媽的傷口血流量不是太多,再呆一會兒,也不會造成更嚴重的危害。而頭面部手術得非常小心,時間可能比較長,郝俊吃飽了肚子會更有保障地完成手術,不至於體虛乏力產生失誤,他們也能更好地配合好手術及安全保衛工作,誰知道會不會有食肉動物被血腥味招來呢?二是因為河馬寶寶肯定是要吃奶的,不能讓河馬寶寶喝有麻醉劑的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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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河馬寶寶與河馬媽媽親暱了一會兒,就開始吃奶了。

等它吃完了奶,河馬媽媽就站了起來,朝車的這邊走,大概是擔心工作人員沒有發現它的傷勢掉頭離去?

卡德萊先跳下了車,郝俊跟著後面,另一位工作人員提著醫療箱緊跟著。還有一位工作人員留在駕駛位上,便於應對突發狀況。

河馬媽媽見工作人員朝它走了過來,便停下了腳步,因為河岸才是它們的天堂,離水越遠就越覺得不安全,這和是否信任工作人員無關。

寶寶的安全感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父母,河馬寶寶也不例外,對越來越近的人沒有什麼敵意,兩隻眼睛骨碌碌地轉著,對從來沒有見過的醫療箱也很是好奇。

河馬媽媽的情緒比較穩定,河馬寶寶也和卡德萊玩的挺高興,郝俊就給河馬媽媽注射了麻醉劑。

麻醉劑生效後,郝俊開始清創。

讓郝俊沒有想到的是,原先由於血汙的浸染,他遠遠地極盡目力也看不清傷勢。現在把傷口處理乾淨後才發現,無法癒合的需要祛除的損傷組織有點多,單靠縫合傷口、消炎抗菌等常規手段,難以保證治療效果,創口很可能會擴大、感染。輕則需要再次手術,再剜掉一大塊肉以查後效,重則可能因重度感染而死亡。

為了保證傷口的癒合,為了保證治療後的存活率,唯一可行的方案就是為河馬媽媽植皮。